識海如渦，金光如浪。

墨白靜靜懸浮在虛空之中，眼前是一黑一白兩條神龍，光影震蕩，氣機古老而強大，讓他心神幾欲臣服。

「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他聲音低沉，彷佛不敢相信自己仍能思考。

那濃烈的痛楚與冰冷的現(xiàn)實，在剛才都是真實無比。

他確信，自己應該早已經(jīng)斷絕生機。

黑龍敕發(fā)出輕蔑的龍吟，其聲如斷刃摩擦，冷冷刺入心魂：

「死？涅槃重生，豈只有鳳凰專利？」

「你雖死境臨身，卻仍抱怨、咬牙、誓言復仇。這便是生的本能，命不該絕！」

白龍兌緩緩盤旋而來，其聲如同暮鼓晨鐘，沉穩(wěn)渾厚：

「吾觀你丹田潰散、經(jīng)脈寸斷、元神殘缺，卻仍不棄生機、不舍執(zhí)念……此乃承載吾等之根本。」

墨白瞳孔收縮：「你們是……玉佩中的器靈？」

「錯！」黑龍冷笑，「吾與兌，乃天地太初之息所凝，非器靈，不依附于死物，唯承載于命魂相連之人！」

白龍兌接道：「千年等待，萬劫不出，終遇你心中有火、血中帶劍之人。」

墨白沉默，胸口仍隱隱作痛，但那熟悉的靈氣，如涓滴回流，正在他體內緩緩復甦。

他緩緩開口，聲音堅定卻隱含疑問：

「你們?yōu)槭裁催x我？」

黑龍敕冷然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洞悉：「因你還有未完成的恨、未兌現(xiàn)的誓。」

白龍兌則凝視著他，聲音低遠：

「亦因你能在恨中尋回生，在死中悟出道。」

兩龍身形交纏，化作一輪黑白雙生的太極旋渦，緩緩向墨白胸口融入，龍吟長嘯，震徹識海。

墨白只覺體內經(jīng)脈有如星河再塑，五臟六腑沐浴在靈氣之流中，一道道撕裂般的痛苦如刀鋒般掠過，卻也伴隨著脫胎換骨般的重生感。

他緊咬牙關，低聲咒語般地說道：

「既然老天不讓我死——那我，就必須活得夠狠！」

識海深處，雙龍靜伏于光芒之中，彷佛微笑。

這一刻，墨白真正地從一具瀕死之軀，邁入了——重生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