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還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好些。

謝不還扶著墻緩緩站起，她抬眼看向季遙嘴角卻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略帶了些挑釁的意味:“你今日所言我都聽見了，全聽見了。”

謝不還忽視他越來越冷的面容繼續道:“讓我來猜猜你的意圖，蜀王殿下自小聰慧過人天賦異稟，在北地對政事，軍務也無比熟悉，雖說富貴催人懶，可無論如何殿下再墮落也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名聲，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扮豬吃老虎，給別人以紈绔的假象實則背地里出其不意的制敵于無形之中。而您之所以這么做就是想洗清這些年來壓在宋昭儀以及宋氏頭上被惡意陷害的罪名。”

提及宋氏一族季遙的眼睛不由瑟縮了一下，就像是藏在心底里的那點兒東西被剖了出來。

季遙卻是陡然笑了一聲，道“那又如何。”

謝不還猜對了。

季遙修長的手再次攀上了謝不還的脖頸，冰涼的指尖覆上脖頸謝不還不由瑟縮了一下，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好在季遙的手只是虛虛的握著她的脖頸并未收緊。

“你該知道的，這世上蠢人與聰明人能有好下場的有幾何，我奉勸你一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越聰明死得越慘，謝三小姐是個聰明人，只是不知謝三小姐會不會哪一日陷入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境地。”若是忽略那只搭在她脖頸上的手，季遙這副模樣倒真像是為她著想一般。

季遙又道:“你不怕我殺你？”

謝不還看著他言辭懇切“蜀王殿下若是要殺我早就殺了，何必同我在這里浪費口舌，再者你應該知曉你我之間并沒有利益沖突，殿下您要報的是滅族之仇，我要報的是殺母之仇、害父之怨，當年聞名的南宋北謝，是您的外祖我的父親可在短短的十年里宋氏滅族，謝氏受了重創。這其中不可能沒有關聯。在一定程度上您與我該是盟友。”

季遙只是笑:“若是本王不想同你當盟友呢？”

謝不還道:“望殿下明鑒，臣女也并無此心思，我母親因清遠侯而死，而清遠侯真正的目的在于我父，區區一個清遠侯臣女無需他人相助，至于清遠侯那背后之人，臣女對付起來也并非全然沒有勝算。只是若哪日臣女對清遠侯出手望殿下不要阻撓，他日殿下復仇臣女亦是會給殿下提供便處。”

不知何時季遙臉上的那點兒笑散去，但他也只是面色淡淡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輕輕吐了個字:“好。”

“那就，多謝殿下。”

季遙搭在她脖頸上的手早就收了回去。

謝不還見他并無反應，便斂衽一禮道:“既如此臣女便先告辭了。”

謝不還也不管季遙是何反應轉身便走了。

只是沒走幾步后頸便是一重。

他喵的季遙，不講武德。

謝不還想轉過頭去，卻終是沒了意識癱了下去。

季遙眼疾手快的接過她，將她攬在懷里。

燭火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躍動，眼里是平日里不常露出的陰郁。

他低頭看了謝不還好一會兒。

末了，只是腦袋小心翼翼貼上她的額頭，緊了緊環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