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轉身進了門。臨到門口轉身看她:“還不跟上。”
謝不還沒說話只抬步跟上。
一脊背微微有些佝僂,蓄著一把小山羊胡,眉目和藹的老者笑著問他:“呦,季公子來了,這次又是老樣子?”
季承也笑了一下,語氣之間頗為熟捻:“這次不了,把菜單給這位姑娘送上來。”
“哥哥。”一扎著沖天辮兒的小童不知從哪個角落里蹦出來,歡快的朝他打招呼。
季承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寶。”
那個叫小寶的孩子看看季承又看看她,“誒,這里還有個漂亮姐姐。”
聽他這話,那老者才看見季承身后的謝不還。
那老者懊惱似的輕敲一下頭道:“瞧我這眼睛,老了不中用了,竟未瞧見這神仙似的姑娘。”
季承微微側過身笑看她。
謝不還微微笑了笑。
季承向她道:“走吧,上去吧。”
“好。”
二人踱步向上。
這處宅子看著很有些年歲,木制的墻壁上已經(jīng)沾染了些烏黑的斑駁,窗子上的帷幔也褪了色,泛著素白。
只是前邊的季承信步走過無半點嫌棄與不屑。一副怡然自得的閑適姿態(tài)。
瞧他這模樣若是忽略全身的矜貴氣度不像是一國儲君,倒像是淡漠名利,不心于權勢的文人雅客。
二人進了一間廂房,謝不還一開始還有些躊躇,雖說她不是什么視貞潔為神明的女子,可男女二人共處一室到底是不太好。
可揉著發(fā)酸的腿她真的很想坐下休憩。若是她再要一間廂房委實有些下人家的面子。
人是太子,豐神俊朗、溫和豁達,是京中貴女心儀的對象,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說到底是他吃虧些。
待說服自己后,謝不還臉不紅,心不跳的進了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是的,就是一屁股。毫無半點形象可言。
揉著發(fā)酸的腿肚她不由心下暗暗的想,真是富貴催人懶,她才在京中待了幾日便半點苦頭都吃不得。
往日在北疆她雖說沒上過現(xiàn)場,但被她那嚴于律己也同樣嚴于待人的大哥拖著操練是有的。是以徒步走個幾里路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季承開了窗,任由帶著點兒寒氣的冷風灌了進來。
眼下已至深秋,風里已經(jīng)帶了點寒氣。
寒風陡然一進來謝不還不由打個寒戰(zhàn),騎馬可以說是個力氣活,她穿得委實不算多。
謝不還試探的問站在窗邊的季承:“要不把窗子關上?”
季承眉頭輕挑,沒應她。
謝不還見人沒應也就不再自找沒趣。
過了小半晌,剛剛那個扎著沖天辮的小孩兒蹦著跳著遞了塊已經(jīng)磨損得不太成樣子的板子上來。
季承笑著接過,又從袖口里摸了幾兩碎銀出來遞給他。那小童自是千恩萬謝的拜了幾拜后又蹦蹦跳跳的下了樓。
季承將板子遞給她:“來看看要吃些什么吧。”
謝不還推辭:“殿下先來吧。”
她不是嫌棄她先來點的話有點兒不合適。
季承只是笑了一聲:“我點過了。”
“哦哦”謝不還這才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