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騰格里的中年男子，緩緩卸下臉上的人骨面具，露出一張滄桑古老的臉。
他十分有禮節的朝張欒致意：“中原人，你是想借用我的境界么？”
張欒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懷疑眼前人的真假，騰格里乃阿史那部信仰，怎會還活著？
關鍵周圍發生了什么，除了自己和眼前之人帶著色彩，其余都是灰蒙蒙一片。
這是二品？還是一品！
她咽了咽口水，眼前的騰格里身上雖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卻給她一種說出的威壓。
比見到李世民時還要恐怖十倍有余，都要不自覺的往下跪拜。
“你是人是鬼！”張欒開口。
騰格里見她一直往后退，緩步跟了上去，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一品術師紫府！”
聽見一品術師，張欒猛的停下腳步，心臟砰砰直跳如打雷。
術師一品至九品是有對應名稱，只不過為了方便已沒人愿意提及。
而一品紫府境界的術師，從先秦開始就沒有出現過了，甚至最強的祖龍也不過偽一品。
曾有記載一品紫府境界，開辟“紫府神闕”，不再這片天地的規則中，理論上算是長生不死。
這樣一來，對方豈不是活了至少兩千多年？
但張欒仔細一想又不對，突厥真的擁有一位一品術師，豈還會躲在草原上，恐怕早已一統中原了！
她瞬間有了底氣：“你的身體有缺，或者這不是你的真身！”
騰格里聞言，蒼老的臉上竟緩緩綻開一絲笑意，帶著幾分了然的溫和。
“吾乃阿史那部信仰的化身，以你凡人之軀見吾真身，瞬間就會煙消云散。”
張欒大致明白了意思，看來他與西方那些佛陀一般，只要信仰不滅，神魂就會永世長存。
可對方生前就是一品術師，是被誰殺死的？難道世間還有別的一品術師存留了下來？
雖然心中疑惑還是忍著沒有問出，畢竟現在要弄清對方現身的目的是什么。
“這張人臉皮是你的載體，既然已經縫在我臉上，能否將傳承交于我？”張欒詢問道。
騰格里重新戴上人骨面具，對著灰蒙蒙的朝陽展開雙臂，口中唱著阿史那部贊美自己的歌。
“吾的傳承只屬于阿史那部，你一個中原人拿不走草藥的恩賜！”
張欒摸了摸臉上的人皮，反而沒有一開始的驚慌，主動走上前一步。
“既然不愿將傳承交給我，那你出現意義在何？”
對方一品術師的實力，就算沒有肉身載體，也能一直躲在自己的“紫府神闕”中不出現。
既然出來見自己，說明可能是有目的的。
騰格里戴面具的歌聲突然停滯，半他才放下抬著面具的手，聲音沉了幾分：“聰明，與你做一樁交易如何？”
張欒也來了興趣：“什么交易？”
騰格里指著面前被定在原地的幾人，衛昭在尉遲敬德的長鞭下嘴角溢血。
柳巧玉僵在靈力網破碎的瞬間，劉武周的箭尖離她咽喉不過三尺。
“他們兩個，換你十年壽命。”騰格里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
“借你一縷紫府本源，足夠你扭轉這僵局。”
張欒的目光掃過衛昭滲血的肩頭，柳巧玉緊攥長刀的指節，最后落在那支懸在半空的雕翎箭上。
她沉默片刻，審視眼前男子，十年壽命有些接受不了，按照凡人一身都占據了十分之一。
至于他所說的紫府本源，自己連六品術師的人臉皮都扛不住，想去承受一品術師，豈不是癡人說夢。
“如今我尚為凡體，怎么去承受你紫府本源？”張欒開口。
騰格里盯著她的人臉皮，擺擺手：“吾的一縷氣息便能將你境界拔至四品，可惜精神力一般，恐怕會爆體而亡。”
話音剛落，他又接著說：“不過你的肉體不錯，拔高至四品武師差不多是你的極限了。”
張欒皺了皺眉，這是什么原理，他乃術師能提升武師境界，難不成成為一品后皆互通？
騰格里見她還猶豫，隨手打響一個響指，灰蒙蒙的天地間蕩開一絲漣漪，像石子投進死水。
張欒眼角余光瞥見遠處的地平線，那片混沌的灰白，此刻開始恢復原樣，朝著她這邊快速蔓延。
騰格里背過身：“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也不是非要與你交易。”
他這話說的輕飄飄，似乎他不缺“客戶”。
張欒看著遠處恢復色彩的天際線，心跟著那抹蔓延的亮色一起收緊。
十年…太長了，若以后彌補不回來，這樣的代價可吃不消。
看著眼前即將殞命的二人，如同壓在胸口的巨石，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抬眼看向那具戴著骨面具的身影：“五年，我用五年壽數，換取片刻躋身四品武師！”
張欒的呼吸開始急促，她在賭，賭騰格里見自己肯定不會空手而歸。
騰格里緩緩轉過身，人骨面具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五年？”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
“中原人，那可是一品紫府本源，在你眼中就這般不值錢？”
張欒的心猛地一沉，聲音卻很堅決：“十年時間太長，我的底線便是5年！”
騰格里向前邁了一步：“七年，要么答應，要么看著他們血濺當場。”
遠處的色彩已經漫到了衛昭腳邊，嘴角的血跡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
張欒閉了閉眼，這次自己沒得選擇，再睜開時眼里只剩決絕。
“七年就七年。”她咬著牙道。
“但你必須保證，這力量不會傷及我的根本。”
騰格里沒再做出應聲，他轉過身朝著天際走去，邁出第一步，身形已與周圍的光影開始交融。
第二步落下時，瞬間便從張欒的視野中徹底消失，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唯有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落在她耳邊：“紫府便是天，區區四品，若你肉體強橫，我能借你二品境界！”
話音消散的剎那，周圍的灰蒙蒙如剛好全部消失。
而張欒體內，一股滾燙的力量正奔涌不息，那是四品武師的氣息。
劉武周那支雕翎箭離柳巧玉咽喉不過寸許，眼看就要一箭射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掠過。
“嗤——”
纖細的手指帶著破空之聲，精準地扣住了箭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身影吸引，尉遲敬德手中長鞭頓了頓，眼中充滿了恐懼。
衛昭趁著喘氣時間，看向那道身影時，瞳孔瞬間驟縮，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