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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的霸道總裁老公寵妻成魔

第四十八章九重天

峰頂的凜冽山風、彌漫的草木氣息、以及那尊散發著神圣佛光的純金千手觀音像,瞬間從文彥希的感知中剝離。他只覺身體被一股無比柔和卻又沛然莫御的力量包裹,眼前并非黑暗,而是被一種無法形容的、流淌著億萬種璀璨霞光的混沌所充斥。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拉長成永恒,又仿佛只是彈指一瞬。

沒有劇烈的顛簸,沒有刺耳的撕裂聲,只有一種超越凡塵認知的、平穩而宏大的“挪移”之感。他仿佛置身于一條由純粹光與法則構成的河流中,被碧蘿那熟悉而浩瀚的氣息牽引著,向著某個至高的維度飛速上升。

當他腳踏實地(或者說,某種類似“腳踏實云”的觸感)時,周遭的景象驟然清晰。

文彥希猛地吸了一口氣,卻差點窒息。

并非空氣稀薄,而是這里的“氣”太過于……濃郁,太過于……神圣!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清新與純凈,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沁人心脾的甘甜與磅礴的生命能量,瞬間洗滌了他凡俗的肺腑,滋潤著他新生的道基。他體內的氣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貪婪地汲取著這遠超凡間峰頂千百倍的靈氣——不,這已經不是靈氣了,這是更高層次的——仙靈之氣!

映入眼簾的景象,徹底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與想象。

他們立足之處,并非凡間的山石土地,而是一片無邊無際、潔白如雪、溫潤如暖玉的巨大云臺。云臺之上,氤氳著七彩的霞光,這些霞光并非靜止,而是如同有生命的精靈般緩緩流淌、升騰、匯聚,形成如夢似幻的光帶,縈繞在四周。

極目遠眺,根本看不到盡頭。無數座恢弘壯麗的宮殿樓閣,就懸浮、矗立在這無垠的云海之上!它們由難以想象的材質筑成:有的通體晶瑩剔透,如同最純凈的水晶,折射著萬道霞光;有的則散發著溫潤如玉的光澤,那是比凡間最頂級的羊脂白玉還要圣潔百倍的仙玉;還有的則金光璀璨,但那光芒內斂而神圣,遠非凡俗黃金可比,更像是某種蘊含大道法則的先天神金!

這些宮殿的樣式更是窮盡凡人的想象極限。飛檐斗拱直入云霄,仿佛要刺破蒼穹;巨大的雕梁畫棟之上,盤踞著栩栩如生的神獸仙禽浮雕,它們并非死物,龍睛鳳羽間偶爾流轉過靈動的神采;無數條由七彩云霞構成的虹橋,縱橫交錯,連接著各處的仙宮瓊樓,仙鶴、青鸞、彩鳳等祥瑞仙禽優雅地穿梭其間,發出清越悅耳的鳴叫,與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若有若無的縹緲仙樂融為一體。

更遠處,懸浮著巨大的仙島神山,山上靈瀑飛瀉,瓊花玉樹遍地,奇花異草散發著醉人的異香。更有一輪輪巨大的、散發著永恒光芒的“太陽”或“明月”懸浮在天際,但它們的光芒并不刺眼,而是如同最溫柔的紗幔,將整個天庭籠罩在一種永恒明亮、溫暖、祥和的圣光之中。星辰仿佛觸手可及,不再是遙遠的亮點,而是一顆顆流淌著不同神韻、或熾熱、或冰寒、或充滿生機的巨大寶石,點綴在深邃的“天幕”之上。

這里沒有凡塵的污濁,沒有時間的流逝感(至少文彥希感覺不到),只有永恒的神圣、純凈、浩瀚與……無上的威嚴!

“這……這里就是……”文彥希的聲音干澀而顫抖,巨大的震撼讓他幾乎失語。他感覺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塵埃,不,比塵埃還要微不足道。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大腦所能處理的極限。

“天庭。”碧蘿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回歸本源般的自然與……淡淡的疏離。此刻的她,周身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金綠色神輝,比在凡間時更加內斂,也更加深邃。那身凡塵的衣物不知何時已化為一件極其簡約卻又華美到無法形容的仙裳,衣料仿佛由流動的星輝與月光織就,裙裾無風自動,流淌著道韻。她額間,一枚極其微小卻仿佛蘊含宇宙生滅的玄奧鳳紋印記若隱若現,讓她本就絕美的容顏更添了九天之上的神圣與威儀。那雙金綠色的眼眸,此刻更是如同兩汪深不見底的神潭,倒映著整個仙界的恢弘氣象。

此刻的碧蘿,才是真正的碧蘿元君!九天玄凰!天庭神祇!

她僅僅是站在那里,周身自然散發的無形威壓,就讓周圍流淌的仙靈之氣都為之凝滯、俯首。那些偶爾飛掠而過的仙禽,遠遠地便繞開他們所在的位置,發出敬畏的鳴叫。

文彥希看著身邊這位既熟悉又陌生到極點的妻子(道侶),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在凡間,她是他的妻子,強大而護短;但在這里,在真正的天庭,她是高踞九天的神祇!那份源自生命層次和神位權柄的絕對差距,如同無形的天塹,讓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與……凡俗。道侶契約帶來的靈魂連接依舊溫暖而清晰,但這份連接,此刻仿佛成了連接塵埃與星辰的細線,讓他既感到安心,又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惶恐和壓力。

“跟緊我。”碧蘿沒有多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指令。

她邁開腳步,踏上云臺。腳下柔軟的云氣自動凝聚、鋪展,形成一條散發著柔和白光的云路,筆直地向前延伸,穿過層層氤氳的仙霧,指向遠處一座最為巍峨壯麗、氣象萬千的宮闕群。

那座宮闕群位于整個天庭視野的中心,被無數七彩祥云拱衛,無數道神虹如同朝圣般匯聚向它。宮殿主體散發著一種統御諸天、至高無上的煌煌神威,其規模之大,仿佛一個小型的獨立世界!宮門高大得難以想象,由兩根仿佛支撐天地的巨大盤龍神柱構成,柱身纏繞著活靈活現的五爪金龍浮雕,龍睛開合間,神光湛湛。門楣之上,三個由純粹道則凝聚、散發著無量光明的巨大神文熠熠生輝——南天門!

越是靠近,文彥希越是感到一股浩瀚如星海般的壓力撲面而來。那壓力并非針對肉身,而是直指靈魂本源,是純粹的神道威嚴!若非體內道基初成,又有碧蘿元君的氣息庇護,他感覺自己瞬間就會被這股威壓碾碎成齏粉。

南天門前,并非空無一人。

兩隊身披金甲、手持神兵、周身散發著強大氣息的天兵,如同雕塑般肅立兩旁。他們面容肅穆,眼神銳利如電,身上甲胄流淌著神光,每一個的氣息都深不可測,遠超文彥希在凡間所能想象的任何強者!僅僅是目光掃過,文彥希就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了審視,靈魂都在微微顫栗。

更引人注目的是天門中央,一位身著更加華麗神甲、氣息淵深似海、面容威嚴的神將。他手持一柄纏繞著雷霆的方天畫戟,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當他看到漫步而來的碧蘿元君時,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敬畏!

“止步!”那神將一聲低喝,如同雷霆悶響,雖然蘊含著神威,但明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手中方天畫戟微微一頓,戟尖指向碧蘿元君身旁的文彥希,眉頭緊鎖,沉聲問道:“元君歸位,吾等恭迎!然則……此乃何人?凡俗濁氣未凈,焉敢擅闖天庭重地?!”

他身后的金甲天兵也瞬間握緊了手中神兵,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向文彥希,恐怖的威壓驟然集中,讓文彥希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感覺靈魂都要被凍結、撕裂!若非碧蘿元君的氣息始終若有若無地籠罩著他,他毫不懷疑自己會立刻魂飛魄散!

碧蘿元君腳步未停,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掃向那位氣息強大的守門神將。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簾,那雙金綠色的眸子深處,一絲屬于九天玄凰的漠然神光流轉而過。

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但就在那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洪荒的至高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汐,以碧蘿元君為中心,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

“轟!”

首當其沖的守門神將,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無法理解、仿佛直面天地初開時最本源法則的偉力轟然降臨!他引以為傲的神甲如同紙糊,他強大的神力如同冰雪消融!那柄纏繞雷霆的神戟發出一聲哀鳴,他整個人如遭重擊,“噗通”一聲單膝重重跪倒在云路之上!膝蓋下的云氣都被壓得四散翻涌!

他身后的兩隊金甲天兵更是不堪,連悶哼都來不及發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整齊劃一地雙膝跪地,頭顱深深低下,手中的神兵“哐當”落地,身體在無法控制的劇烈顫抖!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恐怖威壓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臣服!

整個南天門區域,原本流動的仙靈之氣仿佛凝固了。只有碧蘿元君身上那層看似柔和的金綠色神輝,如同唯一的光源,照亮了這片被至高威嚴籠罩的空間。

文彥希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他大口喘著氣,驚駭地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天庭神將天兵,看著那位單膝跪地、額頭青筋暴起、卻連一絲反抗念頭都無法升起的神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就是……九天玄凰的威嚴?僅僅是一個眼神,一個意念的流露,就讓鎮守南天門的強大神將俯首跪地?!

碧蘿元君依舊沒有看他們一眼,仿佛只是拂去了幾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她步履從容,帶著依舊處于極度震撼中的文彥希,從跪伏在地的守門神將和天兵中間,平靜地穿行而過,踏入了那象征著天庭至高門戶的——南天門!

在跨過那巨大門楣的剎那,文彥希感覺像是穿透了一層無形的、溫暖而堅韌的薄膜。眼前景象再次豁然開朗,比門外所見更加浩瀚、更加神圣、更加難以言喻的天庭勝景撲面而來!

仙宮連綿如星河,神山懸浮似島嶼,瑞氣千條,祥光萬道。無數形態各異、氣息強大的仙神身影在虹橋云路間穿梭,或駕祥云,或乘異獸,神光繚繞,道韻盎然。遠處傳來縹緲的仙樂,時而如清泉流響,時而似洪鐘大呂,洗滌心神。

而他們腳下,一條更加寬闊、更加神圣、仿佛由純粹星光鋪就的云路,筆直地延伸向那位于天庭最高處、統御諸天萬界的核心所在——凌霄寶殿的方向。

碧蘿元君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深邃莫測,她望著那至高之處,金綠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種回歸本位、俯瞰眾生的漠然。

“走吧,”她的聲音平靜地響起,穿透了這片神圣之地的喧囂與寂靜,“帶你去看看,你未來漫長歲月將要身處的地方。”

“這……僅僅是開始。”

文彥希望著妻子(道侶)那遺世獨立、掌控一切的背影,感受著靈魂深處那道侶契約傳來的、既是無上榮耀又是沉重枷鎖的羈絆,再看著眼前這遠超想象的、宏大而未知的天庭世界,心中百感交集。

脫胎換骨,斬斷凡塵,并非終點。

跨過南天門,方知仙途之浩瀚,神道之威嚴。

他的新生,他作為碧蘿元君道侶的永恒之路,在這無上天庭之中,才剛剛拉開序幕。前方等待他的,是福澤?是劫難?是無上榮光?還是……更加深重的因果?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從此刻起,他文彥希的命運,已與這九天之上、與身邊這位至高無上的神祇,徹底捆綁在了一起,再無回頭之路。

他深吸一口濃郁到化不開的仙靈之氣,眼神中的震撼與茫然逐漸被一種破釜沉舟般的堅定所取代,邁開腳步,緊緊跟上了前方那道引領著他的、永恒的神光。

文彥希還沉浸在跨過南天門、直面天庭核心景象帶來的巨大沖擊之中。那撲面而來的浩瀚神威、無處不在的仙靈道韻、以及無數穿梭往來、氣息或縹緲或淵深的身影,都讓他感覺自己如同闖入巨人國度的微塵。他正努力運轉新生的道基,試圖穩住心神,適應這遠超想象的環境,耳邊卻響起了碧蘿那熟悉又帶著絕對神性疏離的聲音。

“老公,天庭與你的文氏集團如何?”

輕描淡寫,仿佛只是隨口問起窗外的天氣。

文彥希的腳步猛地一滯,整個人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霹靂擊中,瞬間僵在原地。

老公?

這個在凡間無比自然、充滿煙火氣的稱呼,此刻在這至高無上、永恒神圣的天庭響起,顯得如此突兀,如此……格格不入!就像一滴墨汁滴入了純凈的仙泉,瞬間暈染開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誕感。

而“文氏集團”……那個他曾經耗費無數心血,在凡俗商海中打拼出的、足以影響全球經濟格局的商業帝國……在這個由純粹神道法則、仙靈之氣、無上威嚴構筑的永恒國度里被提及?

這巨大的反差,荒謬得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地,幾乎是以一種凡人的本能反應,開始比較:

-規模?文氏集團擁有遍布全球的摩天大樓、龐大的產業鏈、數十萬員工……但眼前的天庭,宮闕連綿如星河,懸浮的仙島神山一眼望不到盡頭,其“疆域”之大,恐怕遠非一個星球可以衡量!文氏集團的總部大樓在這任何一座懸浮仙宮面前,都渺小得如同沙礫。

-價值?文氏集團的財富曾富可敵國,黃金鉆石在其面前只是尋常。但天庭的一磚一瓦,都是凡間難尋的仙玉神金、先天靈材!腳下流淌的云霞,呼吸的仙靈之氣,哪一樣不是無價之寶?隨便一座宮殿的邊角料拿到凡間,恐怕都能引發諸神之戰。

-影響力?文氏集團能影響經濟、政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某些小國的命運。而天庭……統御諸天萬界!它的一紙天規,一道法旨,便能決定億萬生靈的興衰存亡,劃定星辰的軌跡,定義法則的運行!文氏集團那點影響力,與之相比,連塵埃都算不上。

-本質?文氏集團是凡俗欲望、資本運作、權力博弈的產物,充斥著爾虞我詐與利益交換。而天庭,是神道的核心,是法則的具現,是永恒、秩序與至高的象征。這里流轉的是道韻,遵循的是天條,追求的是超脫與不朽。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維度上!

這哪里是比較?這分明是拿螢火之光與亙古燃燒的恒星對比!是拿螻蟻的巢穴與支撐宇宙的不周山對照!

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文彥希。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在成人世界炫耀沙堡的孩子,幼稚得可笑。一股難以言喻的羞赧和自嘲涌上心頭,讓他面皮微微發燙,盡管在這仙靈之地,凡俗的生理反應已極其微弱。

他甚至能感覺到,周圍那些看似在遠處穿梭、實則可能將神念籠罩此地的仙神們,在碧蘿元君問出這句話時,投來了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玩味或純粹漠然的“注視”。那目光如同無形的探針,讓他更加無地自容。

碧蘿元君似乎并未察覺他的窘迫,或者說,她毫不在意。她依舊保持著那遺世獨立的姿態,行走在星光云路之上,金綠色的神輝流淌,映襯著遠處凌霄寶殿的煌煌神光。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他,只是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極其細微、難以察覺的弧度。

那不是嘲諷,更像是……一種洞悉一切的、屬于神祇的淡然與……某種難以言喻的“趣味”。仿佛看著自己豢養的寵物,第一次面對真正的大千世界時露出的懵懂與震驚。

“文氏集團……”她仿佛自語般輕聲重復了一遍,聲音如同清泉擊玉,卻帶著九天之上的空曠,“不過是凡塵一隅的沙盤游戲罷了,些許金銀堆砌,權謀算計,彈指即滅。此間一粒微塵,蘊含的法則玄奧,也遠超你那‘帝國’千百倍。”

她的語氣平靜無波,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但這平靜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敲打在文彥希的心上,將他過去引以為傲的一切徹底擊碎、碾平。

“沙盤游戲……彈指即滅……”文彥希在心中咀嚼著這幾個詞,苦澀與震撼交織。他明白了碧蘿的用意。這絕非簡單的比較,而是最直接、最殘酷的“開悟”!

這是在用最直觀的方式告訴他:你已非紅塵中人!你曾經的身份、地位、成就,在踏入南天門的那一刻起,便已徹底歸零,化為時間長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在這里,你是碧蘿元君的道侶,僅此而已。這個身份既是無上榮光,也是你唯一存在的根基和價值。若想在這里立足,就必須徹底斬斷對凡俗的眷戀與認知,將過去的“文總”徹底埋葬,以全新的、最謙卑的姿態,去仰望、去理解、去融入這至高的神道世界!

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深淵般襲來,那是與過去自我的徹底割裂。但同時,一股更加洶涌的、近乎于“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明悟,也如同破曉之光,穿透了那失落的陰霾。

他抬起頭,目光不再迷茫于那些宏偉的宮闕和強大的仙神,而是深深凝視著前方那道引領他的、永恒的神性背影。

天庭浩瀚,神道威嚴,遠超文氏集團何止億萬倍!

但他不再是那個凡俗的總裁文彥希。

他是九天玄凰碧蘿元君的道侶!

他的起點,已然是無數生靈仰望的終點!

凡塵的沙盤,碎了便碎了。

真正的仙途,才剛剛在他腳下鋪開!

深吸一口氣,那濃郁得化不開的仙靈之氣涌入肺腑,仿佛也在沖刷著他靈魂深處最后一點凡俗的塵埃。他眼中的羞赧、自嘲、失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澄澈與堅定。

他不再言語,只是邁開步伐,更加堅定地、亦步亦趨地跟上了碧蘿元君的身影,踏向那星光云路的盡頭,踏向那統御諸天、也必將重新定義他存在的——凌霄寶殿。

腳下的云路流淌著星輝,每一步落下,都仿佛離那凡塵的過往更遠一步,離那神道的永恒更近一分。

星光云路綿延向前,每一步踏下,星輝如水波般蕩漾開去,無聲無息地承載著他們的重量,也無聲無息地將凡塵的過往碾得更碎。文彥希內心的波瀾并未完全平息,但碧蘿元君那輕描淡寫卻重逾萬鈞的“開悟”,已如同一把冰冷而鋒利的刻刀,將他靈魂深處最后一點名為“文氏集團總裁”的印記狠狠剜去,留下一個空蕩卻亟待填充的“神君道侶”之位。

周圍的景象愈發神圣恢弘。懸浮的仙宮瓊樓不再僅僅是遠處的背景,而是近在咫尺的巍峨存在。每一根雕龍畫鳳的玉柱,每一片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都散發著古老而精純的道韻。虹橋之上,仙禽的鳴叫與縹緲的仙樂交織,形成洗滌心靈的樂章。偶爾有駕著祥云或乘坐珍奇異獸的仙神身影從旁掠過,神光繚繞,氣息淵深如海。

那些身影,或威嚴,或清冷,或逍遙,無一不散發著遠超凡俗的力量波動。當他們的目光掃過碧蘿元君時,無一例外地流露出深深的敬畏,遠遠便微微頷首致意,甚至主動讓開云路中央的位置。然而,當他們的視線落在碧蘿身旁的文彥希身上時,那目光便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好奇、審視、探究……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如同看著什么珍稀異物般的……玩味。

那目光仿佛實質的針,刺在文彥希新生的道基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巨大信息差——在這些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仙神眼中,他這個剛剛踏入天庭、凡塵濁氣尚未散盡、僅憑道侶契約才得以立足的存在,是何等的突兀與……格格不入。那目光無聲地訴說著:看啊,那就是碧蘿元君從凡間帶上來的“道侶”。

沒有鄙夷,因為那太低級;也沒有明顯的敵意,因為那是對元君的不敬。但那純粹的好奇與探究本身,就構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一種將他徹底“他者化”的冰冷審視。仿佛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值得研究的、元君帶回來的新奇物件。

文彥希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下屬仰望的總裁,在這里,他必須習慣成為被俯視、被審視的對象。這需要極大的心理調適。他默默運轉著體內的氣旋,瘋狂汲取著無處不在的仙靈之氣,試圖用這磅礴的能量來穩固心神,抵御那無處不在的、源自生命層次差距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前方云路流轉,霞光匯聚,顯出一隊身影。

那是八位身著統一流云霓裳、氣質清麗脫俗的仙娥。她們手持玉凈瓶、拂塵、宮燈、寶扇等物,姿態優雅,步履輕盈,如同踏著無形的韻律而來。她們的氣息純凈而內斂,雖不如那些仙神般浩瀚,卻也遠超文彥希在凡間所見的一切修士。

當她們看到迎面走來的碧蘿元君時,為首那位手持玉凈瓶、姿容最為出眾的仙娥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抑制的激動與崇敬。八位仙娥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演練過千萬遍,齊齊在云路旁停下,深深屈膝,行了一個至高的仙禮,聲音清脆悅耳,帶著發自肺腑的敬畏:

“恭迎元君歸位!”

她們的頭顱深深低下,姿態恭謹至極,仿佛在迎接真正的主宰。

碧蘿元君腳步未停,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偏移,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那份屬于九天玄凰的漠然與疏離,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對她而言,這些侍奉的仙娥,如同呼吸間的云氣,存在,卻無需過多關注。

然而,當仙娥們起身,目光不可避免地觸及到碧蘿元君身側的文彥希時,那原本純粹的敬畏眼神瞬間起了微妙的變化。

好奇!極度的好奇!

為首那位仙娥的視線在文彥希身上飛快地掃過,從他略顯緊繃的站姿,到他身上雖然經過仙氣洗滌卻依舊能分辨出凡間剪影的衣物(盡管那衣物此刻也沾染了仙靈之氣,顯得不凡),再到他那張在仙靈之地顯得過于“鮮活”和“年輕”的面孔……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文彥希臉上,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近乎孩童般純粹的好奇與探究。

另外七位仙娥亦是如此。她們雖然恪守禮儀,不敢直視太久,但那眼角余光、微微側首的姿態,無不顯露出她們對這個突然出現在元君身邊的陌生男子是何等的關注。她們的眼神清澈,沒有惡意,卻像無數面無形的鏡子,將文彥希此刻的“異類感”成倍放大。

文彥希清晰地讀懂了那目光中的含義:這就是元君的道侶?一個凡人?他……有何特殊之處?竟能得元君如此青睞?

這無聲的詢問比南天門神將的厲喝更讓他感到壓力。他感覺自己像一件被擺在聚光燈下的展品,接受著最細致的觀察。

碧蘿元君似乎終于察覺到了身邊道侶那細微的情緒波動。她腳步依舊未停,卻微微側首,那雙倒映著天庭萬象的金綠色眼眸,第一次在進入天庭后,真正地落在了文彥希的臉上。

她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如同萬古深潭。但文彥希卻從那平靜的深處,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了然?仿佛她早已預料到他會經歷這一切。

她的聲音,清冷依舊,卻穿透了周圍仙樂與仙娥們無聲的注視,清晰地傳入文彥希耳中:

“習慣就好。”

“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座道侶,玄凰宮神君——文彥希。”

“她們,是天庭派來侍奉玄凰宮的仙娥。”

沒有安慰,沒有解釋。只有一句不容置疑的陳述,和一個全新的、承載著無上地位與責任的身份——“玄凰宮神君”。

這輕飄飄的“習慣就好”四個字,如同定海神針,瞬間壓下了文彥希心中翻騰的波瀾。是啊,習慣!他必須習慣!習慣這無處不在的審視,習慣這身份帶來的榮光與壓力,習慣自己不再是世界的中心,而是依附于身邊這位至高神祇的存在!這是他的新生,也是他必須背負的因果。

“玄凰宮神君……文彥希……”他在心中默念這個全新的名號,一股奇異的歸屬感伴隨著沉重的責任油然而生。這不再是凡間的姓名與頭銜,而是烙印于天庭神道體系中的神位!

“是。”文彥希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不適與雜念強行壓下,對著碧蘿元君微微頷首,聲音沉穩了許多,“我明白了。”

他再看向那八位依舊難掩好奇的仙娥時,眼神已然不同。不再是面對審視的局促,而是帶上了一絲屬于“主人”的平靜與疏離。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她們的注目禮。這個動作很輕,卻代表著他開始嘗試適應并行使這個新身份帶來的權力與距離。

碧蘿元君似乎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金綠色的眸中那絲微不可查的了然隱去,重新恢復了俯瞰眾生的漠然。她不再停留,衣袂飄動,繼續沿著星光云路前行。

那八位仙娥見狀,立刻收斂了所有好奇,恢復了恭謹的姿態,如同最精密的儀仗隊,悄無聲息地分成兩列,跟在了碧蘿元君和文彥希身后。她們步履輕盈,動作劃一,顯然訓練有素,但空氣中彌漫的那種對新晉神君的無聲關注,并未完全消散。

云路盡頭,霞光愈發璀璨奪目。一片由純粹星云凝聚、散發著永恒柔光的巨大拱橋出現在前方。拱橋之后,一座比之前所見更加巍峨、更加神圣、通體籠罩在流動不息的金綠色神輝中的宮闕群,赫然在望。

宮闕的樣式并非凌霄寶殿那種統御諸天的煌煌威儀,而是透著一股涅槃重生的神圣與俯瞰萬靈的孤高。巨大的鳳凰圖騰在宮殿各處若隱若現,翎羽仿佛由燃燒的星辰構成,眼眸如同深邃的宇宙漩渦。整座宮殿群如同棲息于星云之上的神凰,散發著獨屬于九天玄凰的、亙古而尊貴的氣息。

拱橋入口處,兩尊由不知名神金鑄就、栩栩如生的巨大玄凰雕像靜靜矗立,它們并非死物,周身流淌著法則的光輝,如同最忠誠的守衛。當碧蘿元君踏上拱橋時,兩尊玄凰雕像的眼眸驟然亮起,流淌的神輝瞬間變得柔和而馴服,仿佛在恭迎真正的主人。

“玄凰宮。”碧蘿元君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如同宣告一個事實。

文彥希望著那座在星云中展翅欲飛的神圣宮闕,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與碧蘿元君同源同質的浩瀚力量與無上威嚴,心中再無半分對凡塵的留戀。

這里,便是他永恒神道之路的起點。

玄凰宮神君——文彥希。

他深吸一口比南天門外更加精純、仿佛蘊含著鳳凰涅槃之息的仙靈之氣,眼神徹底沉淀下來,邁步踏上了那座通往他“神邸”的星云拱橋。

Micki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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