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淡青色異能順著冰晶紋路游走時,王坤猙獰的表情在凍結的時光里逐漸松動。
我能感覺到他喉嚨里涌動的嘶吼,像困獸最后的掙扎,可當凈化符的金光撞上他眉心,所有聲響都戛然而止。
“這是你欠基地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趙剛的嘆息從身后傳來,老花鏡后的眼睛泛著水光,他指尖劃過王坤消融后殘留的黑色粉末,那是黑袍人邪異能量的余燼。
我將最后一塊黑色晶體碎片扔進收納袋,空間里傳來清脆的碰撞聲,像在為這場持續三年的恩怨敲下句點。
掌心的空間系晶核微微發燙,這是復仇完成的信號。轉身離開核心晶體大廳時,晨光已經爬上圍墻,治愈藤蔓的紫色花朵在風里搖曳,將淡淡的香氣送進鼻腔——是林溪每天都要澆水的那片,她說這花能讓人忘憂。
食堂的煙囪正冒著白煙,李嬸踮腳夠架子上的鐵鍋時,圍裙帶子松了都沒察覺。
那口不粘鍋是我從科技世界兌換的,鍋底光滑得能映出人影,熬稀粥時再也不會糊底。“丫頭來得正好,”她回頭看見我,手里的木勺在鍋里攪出圈圈漣漪,“小林溪說你帶回來的靈谷能強身健體,今天給陸隊長他們加個餐。”
林溪抱著陶罐從儲藏室跑出來,辮子上別著朵剛摘的紫花,碎發粘在汗濕的額角。
“蘇姐你看!”她掀開陶罐蓋子,瑩白的米粒泛著淡淡微光,是我用十顆二級晶核從萬界通道換來的修仙靈谷,“李嬸說摻在粥里,老張叔的傷口能好得更快。”
窗口前的哄笑吸引了我的目光。老張正把小王的手腕按在桌上,胳膊上的繃帶滲著淡淡的藥香——那是用魔法世界的草藥熬的藥膏,愈合速度比普通藥物快三倍。
“咋樣?”老張得意地揚眉,“當年在部隊練的硬功沒丟吧!”小王揉著發紅的手腕笑罵:“耍賴!你偷偷用了蘇姐給的力量增幅符!”
我笑著搖搖頭,轉身走向醫療站。沈燼的呻吟聲隔著簾子都能聽見,護士正給他換繃帶,傷口泛著淡金色的微光——是我給的療傷丹在發揮作用,那丹藥從修真世界兌換時,煉丹師說能生肌活血,果然沒騙人。
“趙司令打算下周舉行授勛儀式。”陸霆淵的聲音從診室里傳來,我剛掀簾進去,就看見他指尖捏著株開藍花的草藥,“給你記一等功。”
沈燼齜牙咧嘴地抽回手:“還是給蘇小姐吧,要不是她那時空錨,咱仨都得交代在能量陣里。”他擠眉弄眼地朝陸霆淵使眼色,“說真的,你倆啥時候把事兒定了?基地里都在傳……”
我把裝著安神草藥的藤筐放在桌上,故意讓枝葉發出輕響。“李嬸讓我送點薄荷來,”我避開沈燼的調侃,指尖劃過忘憂草的花瓣,“科技世界的掃描儀說能穩定精神力,你之前被黑袍人偷襲過,多聞聞有好處。”
沈燼識趣地咳嗽兩聲:“我突然想起老張還在等我下棋,你們聊。”
診室里只剩我們倆時,陸霆淵拿起那株忘憂草,指尖輕輕拂過花瓣上的露珠。“這是……”
“忘憂草。”我從空間里取出塊玉佩,溫潤的玉質在掌心泛著微光,“修真世界的平安扣,能擋一次致命攻擊。”
他接過玉佩的瞬間,戰術背心里的布包滑了出來。打開時,枚用彈殼打磨的戒指躺在掌心,邊緣刻著細小的防滑紋,是基地鐵匠鋪的手藝。
“戴在手上不容易打滑。”他的耳尖微微發紅,目光落在我握著匕首的指尖——之前訓練時,我總因為刀柄太滑被劃傷。
指尖剛觸到戒指,空間里的萬界通道突然閃過道紅光。林薇薇和張浩被喪尸分食的畫面在紅光中一閃而過,那是空間在告訴我,所有仇人都已了結。
第二天清晨的薄霧里,老張正教孩子們組裝步槍。他把我給的分解符貼在槍身,零件自動散開又組合,惹得孩子們驚呼連連。
“記住了,”他按住個總想扣扳機的小男孩,“槍口永遠不能對著自己人,就像做人不能忘本。”
場邊的晾衣繩上掛滿了剛洗的戰術服,李嬸踮腳把陸霆淵的外套掛得更高些,袖口繡著的小太陽歪歪扭扭——是林溪昨晚偷偷縫的,針腳里還留著線頭。
“蘇丫頭,過來幫我拿下夾子!”
我笑著走過去,四級速度異能讓指尖輕松夠到繩頂。晾衣繩搖晃的瞬間,陸霆淵恰好經過,手掌穩穩按在我腰后。
晨光穿過他的指縫落在臉上,我看見他手腕上的平安扣與我指間的戒指同時閃過微光。
“趙司令說,下周要給核心晶體加防護罩。”他的聲音混著風里的花香,“科技世界的合金板,需要你空間幫忙運一下。”
“沒問題。”我仰頭看他,藤蔓的影子在他臉上晃動,“不過得先陪我去看看新開辟的菜地,靈谷種子發新芽了,李嬸說缺個澆水的幫手。”
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鬧聲,老張故意把分解符貼在小王背后,看著他的戰術腰帶自動散開。
治愈藤蔓順著圍墻攀爬,紫色的花朵在風里搖曳,將淡淡的香氣送向基地的每個角落。
摸了摸口袋里的彈殼戒指,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人心安。空間里的晶核安靜排列,萬界通道的光芒溫柔如水,我突然明白,復仇從來不是終點。
這些在戰斗中凝聚的情誼,這些炊煙裊裊的日常,才是末世里最該守護的東西。
夕陽西下時,陸霆淵正幫我調整菜地里的灑水器。
水珠折射的彩虹落在我們相握的手上,像道永不消散的橋,連接著過去的傷痛與未來的希望。基地的路燈次第亮起,暖黃的光芒里,李嬸的喊叫聲、孩子們的笑鬧聲、老張的棋盤落子聲交織在一起,成了末世里最動聽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