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基地的圍墻染成金紅色時，林溪突然拽著我的衣角指向西北方。

暮色里的地平線上，蠕動的黑影像被打翻的墨汁，正順著公路朝這邊蔓延——是小股喪尸群，大概有三十幾只，領頭的那只瘸著腿，胸腔里嵌著半塊生銹的鐵皮，每走一步都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敲響警鈴！”陸霆淵的凈化刺刀瞬間出鞘，淡金色的光芒在暮色里格外扎眼。

他的軍靴踩在新鋪的防腐木棧道上，發出沉穩的咚咚聲，“老張帶兩個人守東門，小王去醫療站準備急救包，用空間里的納米繃帶！”

警鈴在基地上空炸開時，李嬸正把最后一碗靈谷粥端上桌。

她手忙腳亂地把碗筷收進新換的防腐木櫥柜，柜門關上的瞬間，外面傳來喪尸撞墻的悶響?！昂⒆觽兛爝M里屋！”她把林溪往新修繕的臥室推，那里的防彈玻璃窗還泛著夕陽的余暉，“這窗戶結實，別靠近看！”

我跑到瞭望塔時，陸霆淵已經架好了重機槍。

新換的合金槍管在暮色里泛著冷光，比之前那挺銹跡斑斑的舊槍輕了一半，槍身固定在防腐木搭建的射擊臺上，穩得像長在了上面。

“西邊圍墻是新砌的，”他調整著瞄準鏡，鏡片反射的光落在我臉上，“用科技世界的速干水泥，硬度是普通磚石的五倍，暫時能頂住。”

圍墻外的喪尸越聚越多，腐爛的手掌拍在墻上，發出密密麻麻的噼啪聲。最前面那只斷了胳膊的喪尸，正用僅剩的手臂瘋狂撞擊鐵門，舊鐵門的鐵皮被撞得凹陷下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這門得換！”老張的大嗓門從東門傳來，他的斧頭劈在攀爬的喪尸頭上，合金斧刃切開顱骨的聲音清脆利落，“下次用星際合金板焊個新的！”

林溪抱著新做的合金弩跑上瞭望塔，小姑娘的手抖得厲害，卻硬是把弩箭搭在了弦上。

“蘇姐你看！”她瞄準的那只喪尸剛爬上圍墻半米，就被她射穿了膝蓋，墨綠色的血濺在新刷的防水涂料上，順著墻面滑下，像道扭曲的小溪，“這弩比之前的好用十倍！”

陸霆淵的重機槍突然轟鳴起來，合金子彈像銀色的暴雨潑向尸群。最前面的幾只喪尸瞬間被撕成碎片，腐爛的肉塊飛濺在圍墻上，卻沒能留下絲毫劃痕——速干水泥的表面光滑如鏡，連墨綠色的血都掛不住。

“這水泥真頂用！”他的聲音混著槍聲傳來，嘴角繃得緊緊的，眼里卻閃過一絲驚喜。

醫療站的窗戶突然被撞得哐當響，一只戴著安全帽的喪尸正用頭猛撞玻璃。

那是只建筑工人變異體，安全帽卡在脖子上，撞擊的力道比普通喪尸大得多。小鄭舉著合金手術刀貼在玻璃內側，刀尖對準喪尸的太陽穴：“這防彈玻璃真結實！”他的聲音帶著顫音，手卻穩得很，“再撞兩下就讓它腦漿迸裂！”

李嬸在廚房門口支起了新換的合金灶臺，灶上的鐵鍋正燒著滾燙的靈谷油。

她用長柄勺舀起熱油，順著圍墻的縫隙往下澆，油星落在喪尸頭上，立刻燃起幽藍色的火焰，慘叫聲混著焦糊味彌漫在暮色里。

“以前的鐵鍋早被燒穿了，”她抹了把臉上的汗，勺柄上的防滑橡膠被燙得微微發軟，卻沒像舊木柄那樣著火，“這玩意兒能燒到冒煙都沒事！”

我握著合金匕首跳下瞭望塔，剛落地就撞見兩只從排水口鉆進來的小喪尸。

它們大概是被新房屋的燈光吸引，正踮著腳往臥室窗戶爬。林溪從窗內指給我看它們的位置，防彈玻璃映出她緊張的小臉，卻沒像舊窗戶那樣被撞得搖晃。

“左邊那只的晶核是黃色的！”她的喊聲剛落，我的匕首已經刺穿了喪尸的頭顱。

陸霆淵的重機槍突然停了，他扔給我個新做的聲波手雷——外殼是星際合金，握在手里冰涼光滑。

“扔到尸群中間！”他重新裝填子彈，合金彈鏈嘩啦啦地滑進槍膛，“這玩意兒比之前的土炸彈威力大，還不傷人！”我拉掉保險栓扔出去，手雷落地的瞬間，刺耳的嗡鳴讓喪尸群像被割的麥子般倒下一片，腐爛的肢體在地上抽搐。

暮色徹底沉下來時，最后一只喪尸被老張的斧頭劈碎了頭顱。

他拄著斧頭喘氣，合金斧刃上的血順著凹槽滴落，在防腐木棧道上暈開小小的紅點，卻沒像以前那樣滲進木頭里。

“新斧頭就是給力，”他咧嘴笑時，露出缺了顆牙的牙床，“砍了二十多只，刃口連個豁口都沒有。”

陸霆淵檢查圍墻時，手指在被撞凹陷的鐵門上來回摩挲。

新換的合金合頁還牢牢固定在墻上，只是門板被撞得變了形?！懊魈炀蛽Q星際合金門，”他的指尖沾著喪尸的污血，在門面上劃出道清晰的痕跡，“再裝個液壓桿，比這破鐵皮結實百倍。”

林溪趴在防彈玻璃上數喪尸的尸體，小臉貼著冰涼的玻璃，鼻尖壓出個圓圓的紅印。

“沈燼叔叔說黃色晶核能改良土壤，”她突然回頭，眼睛亮晶晶的，“剛才那只的晶核我撿回來了，能讓稻苗長得更快嗎？”

李嬸端著熱騰騰的姜湯走出廚房，新換的防腐木餐盤隔熱性極好，她的手指捏著盤沿毫發無損?！翱旌赛c暖暖身子，”她把碗塞進陸霆淵手里，目光掃過墻上的彈孔，那里的防水涂料雖然被濺上了血，卻沒像舊墻那樣留下污漬，“這屋子是真結實，剛才喪尸撞墻時，碗都沒晃一下。”

小王扛著新做的合金撬棍清理尸骸，撬棍插進喪尸胸腔的瞬間，就把嵌在里面的黃色晶核挑了出來?！斑@晶核能量真強，”他舉著晶核對著燈光看，“比上次清理研究所時找到的純度高多了，沈燼肯定喜歡?！?/p>

陸霆淵站在圍墻邊，用凈化異能清理上面的污血。淡金色的光芒流過之處，墨綠色的血漬像冰雪般消融，露出速干水泥干凈的表面。

“這次多虧了新家伙什，”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卻難掩慶幸，“要是還用上回那些破銅爛鐵，今晚就得拆房子堵缺口。”

我看著新修繕的房屋在夜色里亮起溫暖的燈，防彈玻璃窗把外面的血腥隔絕在外，屋里傳來林溪和李嬸的說笑聲。

合金工具在墻角泛著柔和的光，像一群沉默的衛士，守護著這來之不易的安穩。

陸霆淵突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還殘留著機槍的后坐力，微微發顫。“等把圍墻和鐵門都換成新的，”他望著遠處黑暗中的公路，“就不用再怕這種小股尸群了。”

晚風帶著焦糊味吹過，新栽的凈化藤蔓在圍墻上輕輕搖晃，葉片上的露珠映著星光，像撒了把碎鉆。

夜色漸深時，基地的燈次第熄滅，只留下瞭望塔的探照燈還在旋轉。

老張抱著新斧頭靠在門邊打盹，合金斧刃在燈光下偶爾閃過冷光；小王在醫療站整理繃帶，納米材料在月光下泛著銀光；陸霆淵的重機槍已經拆解保養好，零件在防腐木桌上排列得整整齊齊。

我躺在新換的木板床上，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再沒有喪尸撞墻的悶響。

林溪的呼吸均勻而平穩，她的小兔子玩偶被緊緊抱在懷里，貼在防彈玻璃上的小臉已經睡出了紅印。

陸霆淵坐在窗邊擦拭刺刀，刀刃反射的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片流動的星河。

“明天先修鐵門?！彼穆曇艉茌p，怕吵醒孩子，“再給瞭望塔裝個星際合金的旋轉臺，射擊角度能擴大三十度。”

我點點頭，指尖劃過光滑的墻壁，防水涂料的觸感涼絲絲的，和記憶里那些霉斑遍布的土墻截然不同。

這場小小的圍城，像塊試金石，檢驗著新工具和新房屋的力量。

當第一縷晨光爬上防彈玻璃時，我知道，那些曾經讓我們束手無策的危機，正在被一點點瓦解。而我們，會帶著這些新的武器和希望，在這片土地上，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