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昭,你哪哪都不如她!”聲音冷冰冰地砸在耳邊,像是鋒利的刀刃劃過心臟。
我叫盛楠昭,是右丞相盛琨的嫡女。呵,嫡女?真能算嗎?娘親出身青樓,而我呢?說我是庶女,已經(jīng)算是抬舉了。從娘胎里帶來的低賤血統(tǒng),注定沒法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人生這場賭局,我手里攥著的是一副爛牌,輸?shù)脧氐祝翢o翻盤希望。
可笑的是,我偏偏不信命。京城里傳言滿天飛——“瞧他右丞相盛琨,居然和一個青樓女子生下個丫頭片子,還口口聲聲說什么不相信命運,呸!這就是她的命,逃不掉的!”這些話像毒蛇吐信,在每一個角落嘶嘶作響。
從小,盛琨就禁止我叫他父親。“不配”兩個字像烙鐵般印在我舌尖上,所以我一直喊他“老爺”。娘親總是壓低聲音叮囑:“只有讓老爺高興,咱們母女才能活下去。”可憑什么要討好他?人人生而平等,不是嗎?可惜這話沒堅持多久,肚子空空的感覺很快教會了我現(xiàn)實——幾次不給飯吃還能硬撐,但十次、百次呢?傲骨再硬,也抵不過饑餓和寒冷。
我終于屈服了。那些挨凍、挨餓的日子,那些罰跪到雙腿發(fā)麻的夜晚,還有那條鞭子……它像一條活過來的毒蝎,在空氣中嘶嘶游走,每一次落下來都刺進皮肉深處。疼痛像是無數(shù)螞蟻啃噬著我的皮膚,鉆心撓肺,卻只能強忍住不發(fā)出半點聲音。那痛楚延綿不絕,像雪片般覆蓋全身,又迅速融化,留下更深的寒意與絕望。那些傷痕至今刻在我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盛琨最愛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下賤東西終究還是上不了臺面!”小時候聽不懂,只是明白,聽話才有飯吃。
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又成了嫡女?
其實,我曾經(jīng)有一位嫡姐,叫盛文微,當朝太子沈從讓未過門的太子妃。微姐姐生得美若天仙,同樣是女兒身,盛琨看待我們的眼光卻完全不同。她是主母的孩子,琴棋書畫詩酒花圍繞著成長;而我,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里的螻蟻罷了。聽說,太子殿下也對她寵愛有加。
然而,一切戛然而止。微姐姐死了,死因成謎。
我知道是誰干的。
那一天,盛琨親自來找我。我正準備跪下行禮,他卻一把扶住了我的肩膀。“楠昭,”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女兒了。”
我顫抖著應了一聲,小心翼翼試探:“父親……姐姐的死狀,好慘啊。”
“放心,楠昭不會變成那樣的。”他的聲音柔和,卻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害怕極了,更清楚得很:只有聽話,才能避免同樣的結(jié)局。
之后,盛琨把娘親抬為貴妾,將我過繼到已故主母名下,說是微姐姐的妹妹,自然就成了嫡女。至于主母是怎么死的……我又怎么會不知道?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盛楠昭,右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微姐姐死得極其凄慘,十根手指甲被一根根拔掉,面目全非。據(jù)說臨死前,還經(jīng)歷了難以啟齒的折磨……
但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太子殿下對她的感情似乎依舊未曾改變。
盛琨不再讓我干活或伺候人。他請來了最好的大夫,確保我身上的鞭傷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每天晚上,他還強迫我用牛乳沐浴。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覺得這一切背后藏著某種深不可測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