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歲歲出院那日,晨光透過雕花玻璃窗灑進傅家老宅。傅寒川小心翼翼地將她扶進后座,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以往她定會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可此刻,她卻倚著他的手臂,指尖若有若無地蹭過他腕間的表帶,“寒川,麻煩你了。”
傅寒川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發(fā)白,后視鏡里映出葉歲歲垂眸淺笑的模樣,那是記憶里從未有過的溫婉姿態(tài)。車子平穩(wěn)行駛,他余光瞥見她盯著窗外發(fā)呆,發(fā)梢被陽光鍍上金邊,恍惚間竟像是回到了初見那天——彼時她穿著白裙從旋轉樓梯走下,傲慢得如同帶刺的玫瑰,而他卻鬼使神差地接過了她摔在地上的捧花。
葉家大宅內(nèi),林曼正坐在葉歲歲的梳妝臺前補妝。聽見腳步聲,她連忙轉身,精心營造的擔憂神情瞬間浮現(xiàn)在臉上,“歲歲,你可算回來了!”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撲過來,發(fā)間的香水味卻讓葉歲歲想起前世被灌下的迷藥。
“曼曼,你怎么在這?”葉歲歲側身避開她的擁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角——那是前世被林曼扯破的定制禮服同款布料。
林曼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往常葉歲歲見到她,定會拉著自己哭訴傅寒川的“無趣”,可此刻對方的眼神冷靜得可怕,倒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她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嬌嗔道:“我聽說你住院,急得連工作都推了。”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精致禮盒,“這是我托人從法國帶的面霜,最適合你現(xiàn)在脆弱的皮膚。”
葉歲歲盯著禮盒上的燙金LOGO,想起前世正是這盒面霜里摻了慢性毀容劑。她勾起唇角,卻沒伸手去接,“勞你費心了,不過醫(yī)生說我現(xiàn)在不能亂用護膚品。”不等林曼接話,她轉頭吩咐管家,“王姨,把曼曼送回去吧,她最近工作辛苦,別累著。”
林曼攥緊手包,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以往葉歲歲恨不得把她拴在身邊,今天卻像換了個人。她強撐著笑容道:“那我改天再來陪你。”轉身時,手機在包里震動,是顧沉舟發(fā)來的消息:“她變了,我們得加快計劃。”
與此同時,顧沉舟正坐在私人會所的包廂里,修長手指把玩著威士忌酒杯。水晶吊燈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讓那雙深情的桃花眼多了幾分陰鷙。房門被推開,秘書匆匆遞上一疊文件,“顧總,葉氏集團最近的財務流水有些異常,似乎有人在暗中調(diào)查。”
顧沉舟捏碎冰塊,冷笑出聲。葉歲歲向來對生意一竅不通,唯一的可能——他摩挲著手機,調(diào)出傅寒川公司的股權架構圖。這個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男人,或許比想象中棘手。
夜幕降臨,葉歲歲站在衣帽間挑選睡衣。鏡中倒映著鎖骨處淡淡的疤痕,那是前世被林曼推下樓梯留下的。身后傳來腳步聲,傅寒川抱著文件站在門口,猶豫片刻才開口:“我今晚在書房處理工作,你...早點休息。”
“寒川。”葉歲歲突然轉身,真絲睡裙隨著動作泛起漣漪。她赤著腳走到他面前,仰頭望進那雙藏著萬千情緒的眸子,“留下來陪我好嗎?”
傅寒川喉結滾動,文件差點散落。他看著葉歲歲泛紅的眼尾,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這是他無數(shù)次在夢中才能實現(xiàn)的動作,溫熱的觸感卻提醒他這不是幻覺。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葉歲歲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聽著有力的心跳聲,前世被顧沉舟設計流產(chǎn)那晚的疼痛仿佛還在撕扯神經(jīng)。“我知道。”她悶聲說,“以前是我不懂事,現(xiàn)在...我想重新開始。”
傅寒川僵了許久,終于緩緩環(huán)住她顫抖的肩膀。窗外月光爬上紗簾,將兩道身影溫柔籠罩。而此刻,顧沉舟的手機再次震動,是眼線發(fā)來的照片——傅家別墅主臥的燈,亮了整夜。
他捏碎手機,猩紅的眼底翻涌著嫉妒與殺意。葉歲歲,你以為換了副面孔就能擺脫我?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