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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魔女會死

第6幕隙間潛行

卡魯耶迪如同沉入深海的一粒頑石,在厚重冰冷的玄武巖層深處蟄伏。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身下大陸板塊傳來的、緩慢而沉穩的脈動。她緊閉雙眼,將全部感知壓縮到極限,如同最精密的接收器,穿透層層疊疊的巖層與海水,死死鎖定著沉淵海溝深處那個巨大的能量漩渦。

污濁的黑色能量流,如同無數條貪婪的毒蛇,盤踞在巢穴入口,持續不斷地吮吸著從地核深處被強行抽取的生命力。每一次“泵送”,那漩渦便膨脹、加速,發出無聲的、令人靈魂戰栗的轟鳴。卡魯耶迪熔金般的眼底深處,映照著這污穢洪流的每一次漲落,她在等待,在計算。

時間在絕對的黑暗與孤寂中流逝,唯有大地深處永恒的低吟與她自己的心跳是唯一的節拍。社恐的本能在這片徹底的隔絕中反而沉靜下來,所有不必要的思緒被摒除,只剩下冰冷的專注。

來了!

又一次龐大的能量被強行泵入漩渦,黑色的潮汐瞬間洶涌到極致,那貪婪的吸力幾乎要將周圍的空間都扭曲吞噬。緊接著——

嗡。

一個極其短暫、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頓挫”。就像一張貪婪巨口在吞咽后,喉頭本能地、微不可查地一松。整個污濁力場在這一瞬間出現了一個微乎其微的“遲滯”與“內斂”,如同緊繃的弓弦在滿弓后最頂峰時那剎那的靜止。

就是現在!

卡魯耶迪動了。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她的身影如同融入巖石的影子,瞬間消失在原地。前方的巖層在她意志的精準引導下無聲地軟化、流動,形成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瞬息即逝的通道。她沿著這條通道,如同離弦之箭,射向沉淵海溝底部那巨大的能量漩渦所在!

速度被提升到極限。巖石在她面前如同溫馴的水流,分開又合攏。冰冷的深海重壓和無處不在的污染氣息如同粘稠的泥沼,瘋狂地擠壓、侵蝕著她撐開的臨時通道和她自身的存在。每一寸前進都消耗著巨大的力量,通道壁在污染侵蝕下發出滋滋的哀鳴,不斷崩解又不斷被她強行修復加固。她如同在凝固的瀝青中穿行的游魚,阻力巨大。

近了!更近了!

漩渦入口那令人心悸的黑暗就在前方。那短暫的“間隙”正在飛速流逝!卡魯耶迪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龐大的污染意志即將從短暫的“內斂”狀態重新蘇醒、戒備。

來不及了!通道延伸的速度無法在間隙消失前抵達入口!

熔金般的眼底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雙手在身前虛虛一握!磅礴的大地之力瞬間被壓縮、塑形!

不再是通道,而是矛!

構成通道前端的堅硬巖石在她意志的暴力鍛造下,瞬間被分解、重組!結構被極致壓縮、強化、定型!一柄純粹由高度凝聚、邊緣閃爍著熔巖般熾熱白光的巖石長矛,在萬分之一秒內憑空凝聚,矛尖直指那即將閉合的漩渦“間隙”!

“破!”

意念如錘落下!

嗡——!

巖石長矛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撕裂黑暗,帶著卡魯耶迪賦予它的全部動能與貫穿意志,如同劃破夜空的隕星,狠狠刺入那漩渦中心、遲滯力場最薄弱的那一點!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在精神層面響起!高度凝聚的凈化之力與污濁的力場激烈碰撞、湮滅!那短暫的“間隙”被這凝聚了卡魯耶迪全力一擊的巖石長矛,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極不穩定的裂縫!

沒有絲毫猶豫,卡魯耶迪的身影緊隨長矛之后,如同附骨之疽,在裂縫被污穢能量瘋狂反撲、彌合的前一瞬,猛地擠了進去!

噗!

如同穿過一層粘稠冰冷的膠質。刺骨的寒意和強烈的扭曲感瞬間包裹全身。下一秒,天旋地轉的感覺消失,雙腳觸到了“地面”。

她進來了。

卡魯耶迪立刻收斂所有外放的能量和氣息,如同瞬間凝固的巖石。身體微微下伏,緊貼在入口內側一處冰冷濕滑的、布滿蜂窩狀孔洞的巖壁上。暗金色的眼眸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這里……根本不是巢穴!

眼前是一片無法用常理形容的空間。沒有天空,沒有大地,只有一片望不到邊際、散發著微弱灰敗光芒的“虛無”。在這片虛無中,懸浮著無數巨大的、形態扭曲的……“內臟”!

它們由被徹底污染、朽壞、卻又被某種粘稠冰冷能量強行粘合在一起的巖層構成。巨大的、如同干癟心臟般的巖石器官緩慢地搏動著,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如同苔蘚又似膿痂的黑色物質,每一次搏動都滲出粘稠的黑漿。蜿蜒如腸道般的巖管盤根錯節,連接著這些“器官”,黑漿在其中緩緩流淌,發出汩汩的、令人作嘔的聲響。更遠處,還有如同巨大肺泡般蠕動的巖囊,每一次收縮都噴吐出濃郁的、冰冷刺骨的污染氣息。

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濃烈到化不開的腐朽、冰冷和死寂。空氣(如果這還算空氣的話)中充斥著硫磺、腐爛礦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腥甜混合的惡臭。這里就像一個巨大生物腐爛、石化后又被強行拼湊起來的腹腔,一個純粹由扭曲物質和被污染能量構成的畸形生態。

卡魯耶迪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出,如同最輕的羽毛拂過水面。反饋回來的信息讓她心頭更沉。構成這些“內臟”的巖石結構早已被徹底改造、異化,充滿了惰性的污染能量。它們既是竊賊能量網絡的一部分,也是活化的警戒哨和武器。任何未經“許可”的能量波動或存在闖入,都可能瞬間激活它們,引來毀滅性的打擊。

她需要移動,需要找到核心,需要更深的線索。但在這里,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遍布感應地雷的沼澤。

卡魯耶迪的目光落在腳下。她正踩在一根巨大“腸道”般巖管隆起的、布滿孔洞的側壁上。她緩緩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冰冷濕滑、如同覆蓋著黑色菌毯的表面。淡金色的光暈在指尖極其微弱地一閃,不再是分解或凈化,而是最精微的“解析”和……“擬態”。

構成這菌毯和下方巖管的物質結構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識。那是一種被深度污染、扭曲的硅酸鹽基混合體,內部充斥著無數微小的、惰性的污染能量節點。

“模仿它……”卡魯耶迪心中低語。她的能力核心是對物質的絕對理解與重構。此刻,她要將這份理解運用到極致。

她掌心輕輕覆上巖壁。淡金色的光暈如同最薄的紗衣覆蓋手掌,然后迅速變得黯淡、渾濁,最終呈現出與周圍菌毯幾乎一模一樣的灰敗色澤和粘膩質感。光暈順著她的手臂向上蔓延,所過之處,她暗金色的長袍迅速“石化”,呈現出與周圍巖壁完全一致的蜂窩狀孔洞結構和灰黑色澤。連她裸露的皮膚,也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帶著冰冷濕滑觸感的“巖石菌毯”。

幾個呼吸間,卡魯耶迪消失了。原地只剩下巖壁上略微凸起的一小塊“瘤節”,其氣息、結構、能量波動與周圍環境完美融合,再無二致。物質溶解、合成與鍛造的能力,在此刻被她用于最極致的偽裝——將自身化為環境的一部分。

她開始移動。不是行走,而是如同巖石本身的緩慢增生與位移。她緊貼著巨大的“腸道”巖管表面,意念引導著構成偽裝的物質結構進行極其細微的流動,推動著她如同真正的苔蘚或菌落蔓延般,向著這片內臟空間深處“生長”過去。速度極慢,卻無聲無息,完美地融入了這片死寂腐朽的背景中。

“腸道”內粘稠黑漿流動的汩汩聲,巨大“心臟”緩慢搏動的悶響,成了她唯一的掩護。她小心地避開那些搏動最劇烈的“器官”核心區域,沿著能量流動相對平緩的“血管”分支潛行。感知被壓縮到身周極小范圍,只用來掃描前方路徑是否安全,以及捕捉可能存在的能量匯聚點。

不知“生長”了多久,前方一根格外粗壯的、連接著一個巨大“肺泡”巖囊的巖管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根巖管表面的黑色菌毯異常厚實,搏動的節奏也更為有力,隱隱指向空間更深處。更關鍵的是,卡魯耶迪極其微弱的感知觸碰到它時,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指令”波動。一種冰冷的、帶有明確指向性的能量信號,正沿著這根巖管向深處傳遞。

這像是一條“信息通道”!

卡魯耶迪立刻調整“生長”方向,小心翼翼地將自身偽裝附著在這根指令巖管表面,如同攀附其上的藤壺。她需要捕捉、解析這些指令,它們或許能指向真正的控制核心,或者揭示竊賊的運作機制。

就在她的感知如同最細微的探針,試圖在不觸發警報的前提下,極其緩慢地滲透巖管表層,去感應內部流動的指令信號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熟悉冰冷氣息的能量漣漪,毫無征兆地從她剛剛經過的那片區域掃過!是竊賊的意志!它在進行例行的掃描!

卡魯耶迪瞬間將自身所有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偽裝結構完全凝固,連思維都仿佛停滯。冰冷的意志如同探照燈般掃過她所在的巖管區域,掃過她偽裝的“瘤節”。那意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似乎在搜索著什么(或許是之前入口被強行突破的殘留?),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時間仿佛凝固。卡魯耶迪感覺自己像一塊真正的、毫無生機的朽石。

終于,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并未發現異常,帶著一絲困惑般的余韻,緩緩移開了。

卡魯耶迪心中剛松半口氣,異變突生!

“噗嗤!”

就在她緊貼的指令巖管側后方,一片看似平靜的、覆蓋著厚厚菌毯的巖壁上,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個孔洞!一條完全由粘稠黑漿構成、頂端閃爍著兩點猩紅光芒的“觸手”,如同潛伏的毒蛇,猛地彈射而出!它并非攻擊卡魯耶迪的偽裝,而是精準地刺向指令巖管旁邊一根相對細小的、似乎負責輸送某種養分的輔助巖管!

噗!

黑漿觸手輕易刺穿了輔助巖管薄弱的管壁!一股帶著微弱生命氣息的、淡金色的能量流瞬間從破口處泄露出來!這能量極其精純,帶著微弱的地脈氣息,仿佛被稀釋了無數倍的生命精華!黑漿觸手頂端的猩紅光芒瞬間大盛,如同貪婪的吸盤,瘋狂地吮吸著泄露的淡金色能量!

這突如其來的內部“偷竊”行為,瞬間打破了指令巖管原本穩定的能量流動!管壁內部傳遞的指令信號猛地一亂!緊接著,一股冰冷的、帶著暴怒的意志從巖管深處轟然爆發!這意志并非來自竊賊本體,更像是這根指令巖管自身的“免疫反應”!

“嘶——!”黑漿觸手發出一聲無聲的、充滿痛苦和恐懼的精神尖嘯,猛地想要縮回孔洞!

但晚了!

指令巖管表面,被卡魯耶迪偽裝覆蓋的區域附近,幾塊看似普通的黑色“巖石瘤節”猛地睜開!露出下方密密麻麻、如同復眼般的猩紅光點!這些“復眼”瞬間鎖定黑漿觸手!

嗤嗤嗤嗤——!

數道高度凝聚的、帶著強烈凈化湮滅氣息的慘白光束,從復眼中激射而出!瞬間洞穿了那條正在瘋狂吮吸的黑漿觸手!

黑漿觸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在慘白光束下瞬間氣化消失!連帶著它鉆出的孔洞也被光束掃過,強行熔合封閉!泄露的淡金色能量流戛然而止。

指令巖管的暴怒意志緩緩平息,表面的復眼也重新閉合,偽裝回不起眼的瘤節。一切仿佛從未發生。

然而,這短暫而血腥的內部沖突,卻讓緊貼在一旁、目睹全過程的卡魯耶迪熔金般的眼底,燃起了冰冷的火焰和一絲……明悟。

原來如此!這巢穴內部并非鐵板一塊!存在著這種依靠“偷竊”內部精純能量(或許是地核能量被轉化過程中的逸散物?)為生的次級污染生物!它們像巢穴里的寄生蟲,而指令巖管這樣的“重要器官”擁有強大的自衛能力!

更重要的是,剛才那自衛光束的能量性質……雖然依舊是冰冷的凈化湮滅,但其核心頻率和運作模式,與她在海溝邊緣遭遇的能量蠕蟲陷阱、以及竊賊本體的力量,存在細微但關鍵的差異!這差異……像是某種“制式武器”的痕跡?一種可以被“安裝”在特定結構上的防御模塊?

這個發現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在她腦中成型——利用巢穴內部的混亂和這些“寄生蟲”!利用那細微的武器頻率差異!

她不再停留。偽裝下的身體再次開始極其緩慢地“生長”,沿著指令巖管,向著它能量流動的源頭,向著這片內臟空間的更幽暗核心,堅定不移地潛行而去。這一次,她的目標更加清晰。

終于,在繞過一片巨大、緩慢收縮的“肺泡”巖囊后,指令巖管匯入了一個更加龐大的結構。

那是一個由無數粗大、扭曲的污染巖脈虬結而成的巨大“基座”,懸浮在虛無空間的中央。基座頂端,并非預想中的生物器官或控制核心,而是……一座建筑!

一座完全由深黑、冰冷、表面流淌著粘稠污光的不明金屬構成的棱形方尖碑!它高達數十米,棱角尖銳得仿佛能刺破空間,靜靜地矗立在巨大的污染巖脈基座之上,散發出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絕對冰冷和死寂氣息。無數粗大的、由污穢能量構成的“纜線”從基座的巖脈中伸出,如同活物的血管,深深地刺入方尖碑底部,持續不斷地將榨取來的污濁能量輸送進去。

方尖碑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刻滿了無數扭曲、蠕動、仿佛擁有生命的暗紅色符文。這些符文明滅不定,每一次閃爍,都讓整個巢穴空間的污濁能量隨之微微脈動。它就是巢穴的心臟,也是竊賊力量的具現化核心!

卡魯耶迪的心臟猛地一縮。目標就在眼前!但方尖碑周圍,污染力場濃郁得如同實質的黑色水銀,僅僅是目光觸及,都讓她感到精神刺痛。無數之前見過的、偽裝成巖壁瘤節的復眼防御結構,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基座各處,猩紅的光點在黑暗中如同繁星,冰冷地掃視著四周。防御強度遠超外圍!

強攻,依舊是死路一條。

她的目光迅速掃視,最終定格在方尖碑基座靠近底部的一側。那里的巖脈結構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隆起”和“褶皺”,幾根輸送能量的污穢纜線在那里交匯,能量流動顯得比其他地方更不穩定。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一只形態類似之前黑漿觸手、但體型更大、顏色更深沉的“偷獵者”,正如同壁虎般吸附在那片隆起的巖壁上,幾根細小的黑色口器刺入巖縫,正小心翼翼地吮吸著什么。而附近負責警戒的復眼結構,似乎對它的存在……視而不見?或者說,默許?

果然!那里存在某種“漏洞”或者“能量富集區”,吸引了更強大的偷獵者,而防御系統似乎對此區域有所“縱容”或反應閾值更高?

就是那里!

卡魯耶迪壓下心中的悸動,偽裝下的“生長”方向悄然改變,不再直接靠近方尖碑,而是迂回地、極其緩慢地向著那只大型偷獵者所在的基座底部區域蔓延而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距離在緩慢縮短。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只大型偷獵者吮吸時發出的微弱滿足感,也能感受到附近復眼結構冰冷掃描帶來的壓力。

終于,她的偽裝“瘤節”蔓延到了那只偷獵者附近一塊相對凹陷的巖壁區域。她停了下來,如同真正的巖石。現在,需要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讓她在不驚動防御的情況下,接觸到那片可能存在“漏洞”的巖壁,并完成她計劃的關鍵一步——解析并復刻那自衛光束武器的核心頻率模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只大型偷獵者似乎吸飽了,滿足地收回了口器,身體蠕動了一下,準備離開。

就是現在!

在偷獵者身體挪開、短暫地遮擋住最近一個復眼結構視線的瞬間!卡魯耶迪動了!

偽裝下的手掌,以超越視覺捕捉的速度,閃電般按在了偷獵者剛才吮吸的那片巖壁褶皺上!淡金色的光暈在掌心壓縮到極致,如同最精微的手術刀,瞬間刺入巖壁內部!

目標:之前自衛光束爆發時,殘留在附近巖層結構中的、屬于防御武器的核心能量頻率信息!

嗡!

解析瞬間完成!龐大的信息流涌入卡魯耶迪的意識!那武器的頻率、結構、能量轉化模式……如同被拓印般清晰呈現!

與此同時,她按在巖壁上的手掌猛地一握!構成她手掌偽裝的物質結構在意志的絕對控制下,瞬間崩解、重組!微觀層面的礦物粒子被強行排列、塑形,嵌入精密的能量回路!

一個微型的、完全模仿了自衛武器核心頻率的“偽造模塊”,在她掌心瞬間成型!這模塊本身沒有任何攻擊力,但它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與那些復眼防御結構同源!

做完這一切,卡魯耶迪的手掌瞬間收回,偽裝結構恢復如初,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那只大型偷獵者才剛剛完全挪開身體,似乎毫無察覺。附近的復眼結構掃描而過,落在卡魯耶迪偽裝的“瘤節”上,其內部蘊含的“偽造模塊”散發出的微弱同源波動,讓復眼猩紅的光芒沒有任何異常變化,平靜地移開了。

成功了!卡魯耶迪心中繃緊的弦微微一松。這枚“偽造通行證”是她潛入核心區域的關鍵!

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向那片可能存在漏洞的巖壁核心區域“生長”時——

她的感知無意間掃過那片被她觸碰過的巖壁褶皺深處。在厚厚的污染巖層和能量屏障之下,極其幽深的地方,她捕捉到了一絲……奇異的脈動。

微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溫暖,厚重,如同沉睡的……大地之心?

這感覺一閃即逝,如同幻覺。但卡魯耶迪熔金般的瞳孔卻驟然收縮!

那是什么?地核能量被竊取、污染前的……原始核心?還是竊賊囚禁的……其他東西?

深淵的核心,似乎比她想象的,埋藏著更驚人的秘密。而她的潛入,才剛剛觸及這巨大謎團的表皮。

若是人間有青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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