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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魔女會死

第7幕錯時的醫者

冰冷的對峙,凝固了宇宙荒蕪邊緣的時間。

貝多懸停于虛空,深灰色的身影是這片死寂灰幕上唯一的銳色。指尖吞吐的湛藍光芒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刃,鎖定著前方那散發著腐朽與冰冷秩序氣息的詭異存在——疫醫魔女。銹跡斑斑的鳥喙面具后,那兩片深黑鏡片如同無光深淵,牢牢“吸攝”著她。粘膩、冰冷、充滿“修正”與“抹除”意味的精神意念如同無形的蛛網,持續地纏繞著她的感知,帶來強烈的排斥與惡心感。

被無視的輕蔑,被定義為“需要移除的干擾”的定位,徹底點燃了貝多骨子里的狂傲與戰意。三百年無敵的自信,十七條航線的開拓偉績,豈容這散發著墨臭與消毒水味的怪物踐踏?

“修正?”貝多的聲音如同寒冰碎裂,每一個字都帶著淬火的殺意,“就憑你這身破銅爛鐵和……令人作嘔的霉味?”她周身的湛藍能量瞬間暴漲,如同壓抑的恒星爆發前兆,深棕色的瞳孔銳利如刀鋒,鎖定疫醫那寬大污穢長袍下可能存在的核心,“讓我看看,你打算怎么‘清除’我?!”

話音未落,貝多已如離弦之箭,不,是比箭更快!虛空行走的微弱漣漪在她腳下蕩開的瞬間,她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目標:疫醫魔女!

不是試探,是全力以赴的雷霆一擊!她深諳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尤其面對這種散發著極度詭異氣息的對手。

嗡——!

貝多直接出現在疫醫魔女正前方不足十米處!這個距離,對她而言等同于貼臉!高度凝聚的毀滅性能量在她并攏的指尖壓縮到極致,化作一道熾白如超新星爆發核心的鋒芒!沒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純粹的速度、力量與穿透!指尖鋒芒撕裂凝固的空氣(盡管是真空,但能量本身帶起的空間激波如同實質),帶著洞穿星核、湮滅物質的絕對威勢,直刺疫醫魔鳥喙面具下的“頭顱”——或者任何可能存在的要害!

這一擊,快!準!狠!蘊含著她蜃景星云閉關突破后的巔峰力量,足以瞬間蒸發一艘剃刀鯊級獵殺艦!

就在指尖鋒芒即將觸及那銹蝕鳥喙的剎那——

疫醫魔女動了。

不是閃避,不是格擋。它只是極其輕微地抬起了那只被包裹在骯臟防護服和破舊長袍袖口中的“手”——如果那扭曲、枯槁、仿佛由朽木和金屬線纜拼接而成的結構還能稱之為手的話。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沒有炫目的護盾光芒。它只是對著貝多疾刺而來的方向,極其隨意地……輕輕一拂。

如同撣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嗡……!

一股無形的、粘稠冰冷的“浪潮”,無聲無息地以疫醫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貝多那足以洞穿星艦的指尖鋒芒,在接觸到這股無形浪潮的瞬間,如同熾熱的烙鐵猛地捅進了濃稠污穢的瀝青池!

嗤——?。?!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侵蝕聲在貝多的意識深處響起!并非物理聲響,而是能量被強行污染、瓦解的悲鳴!

她指尖那高度凝聚、無堅不摧的熾白鋒芒,肉眼可見地黯淡、枯萎!仿佛被瞬間抽干了所有的生機與銳氣!構成鋒芒的純粹湛藍能量,如同被潑上了墨綠色的強酸,迅速被染上一層污濁、粘膩、散發著腐朽甜腥味的灰綠!這層污穢如同活物般瘋狂蔓延、滲透,所過之處,能量結構飛速崩解、潰散!

“什么?!”貝多瞳孔驟縮如針尖,心中警鈴瘋狂炸響!前所未有的驚駭瞬間壓過了憤怒!她的攻擊……她的能量……在被污染!在枯萎!在自行瓦解!

這感覺……就像她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的虛空本身,突然變得“骯臟”了!一種源自力量本源的、令人作嘔的滯澀感,順著她的指尖、手臂,閃電般逆流而上,侵襲她的全身!

她引以為傲、穩定無瑕的能量流轉,第一次……感到了阻塞!如同精密的齒輪被灌入了粘稠的污油!

指尖的鋒芒在距離鳥喙面具不足半米處,徹底潰散!化作一片黯淡、污濁的灰綠色光屑,無聲地消失在冰冷的虛空中。

貝多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虛空行走的本能幾乎在攻擊失效的同時發動!身影瞬間模糊,從疫醫魔女正前方消失,出現在其側后方數十米外。

她穩住身形,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指尖殘留著一絲微弱的、令人不適的灰綠色能量氣息,正如同跗骨之蛆般試圖鉆入她的皮膚,帶來一種微弱的麻痹與虛弱感。她猛地一握拳,湛藍能量瞬間爆發,如同烈焰般將那一絲污穢徹底灼燒驅散。

但那股侵入體內的滯澀感,卻如同陰影般揮之不去。她的力量感……被削弱了!雖然極其細微,但對習慣了巔峰狀態的貝多而言,這感覺清晰得如同斷指般刺痛!

“這是什么力量?!”貝多抬起頭,深棕色的眼眸死死盯住那緩緩轉過身、再次用空洞鳥喙面具“注視”著她的疫醫魔女,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冰冷,“你……能腐蝕能量本源?!”

疫醫魔女沒有任何回應。它只是緩緩放下了那只剛剛拂動的手。深黑色的鏡片如同冰冷的探針,掃描著貝多身上殘留的灰綠污穢和能量運轉的細微遲滯。一個更加冰冷、更加清晰的意念,如同判決書般再次在貝多意識中炸響:

“確認:目標存在狀態…時間錨點異?!蓴_既定軌跡…執行‘修正’程序…”

“修正?!放屁!”貝多的怒火瞬間被這冰冷的“診斷”徹底點燃,壓過了最初的驚駭!自負與戰意熊熊燃燒!能量污染?前所未聞!但想憑這點小把戲就“修正”她?癡心妄想!

她不再依賴遠程能量攻擊。那只會給對方提供污染瓦解的機會。

“那就碾碎你!”貝多低吼一聲,身影再次消失!這一次,她將新突破的極限機動發揮到極致!連續的超短距虛空行走讓她化作一道在疫醫魔女周身瘋狂閃爍的灰色死光!

嗡!嗡!嗡!嗡!

每一次出現,都伴隨著凝聚了恐怖物理力量的拳、腳、肘、膝!深灰色的作戰服覆蓋著凝練的湛藍能量,撕裂空氣,帶著擊碎星辰的沛然巨力,狠狠轟向疫醫魔女那破舊長袍下的身軀!目標鎖定其關節、能量核心(如果存在)、以及那該死的鳥喙面具!

她的速度依舊快如鬼魅!落點依舊刁鉆狠辣!

然而,這一次,貝多引以為傲的絕對速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每當她試圖靠近疫醫魔女周身數米范圍,那股粘稠冰冷的“枯萎”力場便如影隨形!虛空仿佛不再是熟悉的介質,而是變成了充滿粘滯污油的泥沼!她的虛空行走變得不再那么流暢自如,每一次閃爍都仿佛要沖破一層無形的、粘膩的阻礙,落點的精準度出現了極其細微、卻足以致命的偏差!

更可怕的是,她的力量!

每一次攻擊轟擊在疫醫魔女那看似破舊的長袍或防護服上時,都如同打在了一團高度壓縮、充滿彈性的腐爛物質上!巨大的力量被詭異的吸收、分散!而附著在攻擊上的湛藍能量,只要接觸到對方體表,立刻就會被那無處不在的灰綠色“枯萎”氣息瘋狂侵蝕、污染、瓦解!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能量被“玷污”的刺痛感和力量飛速流失的虛弱感!

“吼!”貝多發出一聲狂怒的低吼,在一次閃爍后出現在疫醫側面,灌注全身力量的鞭腿如同戰斧般狠狠掃向它的腰肋!

嘭?。?!

沉悶的撞擊聲如同擂響朽木!疫醫魔女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抽得微微晃動了一下,長袍下似乎傳來幾聲輕微的、如同朽木斷裂的脆響。但貝多卻感覺自己的腿如同掃過了一片充滿荊棘的腐爛沼澤!附著在腿上的湛藍能量瞬間被染成灰綠,劇烈消耗!一股強烈的虛弱感順著腿部肌肉瘋狂向上蔓延!

她強忍著不適,立刻發動虛空行走脫離!

“該死!”貝多出現在更遠處,臉色第一次變得極其難看,甚至帶上了一絲……蒼白。她急促地喘息著(盡管是真空),并非體力消耗,而是那種力量被強行“抽走”、“污染”帶來的巨大空虛感和生理性的排斥反應!她的速度下降了至少一成!力量感更是流失了近兩成!那灰綠色的“枯萎之力”如同惡毒的寄生蟲,在她引以為傲的能量循環系統中瘋狂繁殖、阻塞!

疫醫魔鳥喙面具微微轉動,深黑色的鏡片“注視”著氣息明顯紊亂的貝多。那冰冷的意念再次響起,毫無波瀾,如同宣告既定事實:“‘錯時’干擾加劇…抗性微弱…執行…深度修正…”

它那只扭曲枯槁的手,再次緩緩抬起。這一次,不再是隨意的輕拂,而是五指張開,掌心正對著貝多!掌心之中,一團更加濃郁、粘稠、散發著令人窒息腐朽甜腥味的暗綠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翻滾、凝聚!那能量中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扭曲的符文在生滅,散發出絕對的“抹除”與“修正”意志!

貝多瞳孔驟縮!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讓她渾身汗毛倒豎!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掌心那團暗綠能量所蘊含的恐怖“修正力”,足以將她體內殘存的力量徹底瓦解、將她引以為傲的虛空行走能力徹底“污染”成泥沼!

“休想!”貝多爆發出不屈的怒吼,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湛藍的光芒在她周身瘋狂閃耀,試圖驅散那無處不在的枯萎力場!她將虛空行走催動到極致,身影瞬間變得極度模糊,拉出數道難以分辨真假的殘影,朝著不同方向疾閃!試圖用極限的機動,規避這致命的一擊!

幻影虛空行走!這是她在蜃景星云中突破的保命絕技!

然而——

疫醫魔女那抬起的手掌,只是極其穩定地、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械臂般,朝著貝多真身所在的位置,輕輕一按。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洪流。只有一股無聲無息、卻更加粘稠、更加冰冷、更加絕望的暗綠色“修正浪潮”,如同宇宙本身降下的腐朽之雨,瞬間籠罩了貝多所在的整片空間!

這“浪潮”無視了貝多的速度!無視了她的殘影!仿佛早已鎖定了她力量本源中那被“污染”的印記!

貝多感覺自己像是被投入了凝固的、充滿劇毒強酸的琥珀之中!她引以為傲的虛空行走能力,在這一刻……徹底失效了!

空間變得粘稠如膠,沉重如山!每一次試圖撕裂空間的意念,都如同泥牛入海,被那無處不在的灰綠色“修正之力”瘋狂吞噬、瓦解!她的身影被強行從虛空行走的狀態中“擠”了出來,凝固在原地!

緊接著,那暗綠色的修正浪潮,如同億萬根冰冷的、沾滿劇毒的尖針,無視了她體表流轉的湛藍護盾(護盾在接觸的瞬間就黯淡枯萎),狠狠刺入了她的身體!

“呃啊——?。?!”

貝多發出一聲痛苦到扭曲的悶哼!那不是肉體的劇痛,而是力量被強行抽干、生命源泉被徹底污染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枯萎與窒息!

她體內奔涌的湛藍能量,如同被潑上了滾燙的強酸,瞬間沸騰、尖叫、然后……飛速地黯淡、瓦解、化作污濁的灰綠!血管中流淌的力量感被飛速抽空,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虛弱、冰冷和麻痹!她的肌肉在哀鳴,骨骼仿佛瞬間失去了支撐,連維持懸浮都變得無比艱難!

視野開始模糊、晃動,那片死寂的鉛灰色宇宙仿佛蒙上了一層污穢的油膜。她看到疫醫魔女那銹蝕的鳥喙面具在視野中放大、扭曲,深黑色的鏡片如同兩個通往腐朽深淵的入口。

力量……消失了……

虛空行走……被“修正”之力污染了……

前所未有的、徹底的、碾壓性的……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意識。

噗通!

貝多纖韌的身體徹底失去了支撐,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重重地從懸浮的虛空中摔落,砸在一塊冰冷、布滿塵埃的巨大星骸碎片上。堅硬的巖石撞擊讓她悶哼一聲,卻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深灰色的作戰服沾滿了星塵,破損的衣角無力地垂落。她掙扎著想要撐起身體,手臂卻如同灌滿了鉛,徒勞地顫抖了幾下,最終頹然垂下。

她癱倒在冰冷的巖石上,急促地喘息著(盡管空氣稀?。恳淮魏粑紟е尾勘凰毫寻愕淖仆春湍枪缮钊牍撬璧母嗵鹦任丁I钭厣难垌Φ乇犻_,死死盯著那個懸浮在空間裂痕前、緩緩放下手掌的詭異身影。

疫醫魔女“看”著癱倒的貝多,深黑色的鏡片似乎毫無波瀾。它沒有補刀,沒有勝利的宣告,甚至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掉了一只闖入“修正室”、并已被“消毒”處理的飛蟲。

它緩緩地、僵硬地轉過身,重新面向那道尚未完全縫合的巨大空間裂痕。細長的能量針和粘稠的暗綠縫合線再次出現,精準地刺入空間結構的“傷口”邊緣,繼續它那拙劣而冰冷的“縫合”工作。仿佛貝多的存在,她的挑戰,她的敗北,都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需要被修正然后遺忘的“干擾”。

貝多躺在冰冷的巖石上,感受著體內緩慢而艱難地、如同擠牙膏般恢復著的一絲絲微弱力量。那灰綠色的“修正之力”如同頑固的毒瘤,依舊盤踞在她的能量核心,阻塞著她的力量循環,讓她虛弱得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她看著疫醫魔女那專注縫合的背影,看著它身上散發出的、將空間裂痕視為“需要修正的瑕疵”而進行粗暴處理的冰冷秩序感。

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混合著對未知力量的巨大困惑,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她的心臟。三百年無敵的信念,在此刻被徹底粉碎。不是敗給更強大的力量,不是敗給更精妙的技巧,而是敗給了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無法防御的“修正”!一種能將力量本身都“污染”和“枯萎”的詭異力量!

“咳……”貝多艱難地咳出一口帶著微弱灰綠氣息的唾沫,聲音沙啞、虛弱,卻帶著一種被顛覆認知的茫然與探究,低語道:

“…究竟是什么力量?修正…也能如此…霸道么?”

這低語,如同垂死者的囈語,在死寂的荒蕪星域中飄散,無人回應。

疫醫魔女的身影,在縫合完最后一針后,如同融入畫布的墨點,毫無征兆地、安靜地融入了那道被它強行“縫合”起來的空間裂縫之中,徹底消失不見。只留下原地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甜腥味,以及那道散發著不自然縫合痕跡的“空間傷疤”。

貝多躺在冰冷的星骸上,感受著力量的緩慢回流和體內那頑固的虛弱感。許久,她才艱難地、一點點地撐起上半身。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肌肉的酸痛和能量的滯澀。她環顧四周,死寂的鉛灰色虛空依舊,遠處的空間裂縫閃爍著幽光。一切都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場顛覆性的戰斗從未發生。

但貝多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指尖試圖凝聚一絲湛藍能量。光芒微弱地亮起,卻在核心處纏繞著一縷無法驅散的灰綠。她沉默了片刻,眼中所有的憤怒、不甘、狂傲,最終都沉淀為一種冰冷的、帶著劇痛烙印的警惕。

她掙扎著,用盡剛剛恢復的些許力量,抬起右手。動作不再舉重若輕,帶著明顯的遲滯和沉重。指尖艱難地凝聚起一點微弱、卻異常凝練的湛藍光點。這一次,她將體內殘存的、未被完全污染的核心力量,連同對那股“修正之力”的所有感知數據,以及前所未有的最高級別警報意志,一同注入了這枚信標。

嗡!

一枚全新的信標被艱難地“釘”入她身下的星骸巖石中。它的光芒不再是純凈的湛藍,而是刺目的、不斷閃爍的猩紅!如同凝固的血液,又如同燃燒的警報燈!信標表面,除了代表“極度危險”的通用符號外,還清晰地烙印著一個由能量構成的、扭曲的灰綠色符文——那是她對“修正之力”最直觀的摹刻,象征著力量的枯萎與污染。

這是她三百年開拓生涯中,放置下的第一枚,也是唯一一枚猩紅色的警告信標。

做完這一切,貝多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她癱靠在冰冷的巖石上,深棕色的眼眸失神地望著那片疫醫消失的空間裂縫,以及更遠處那片她原本想要探索的、純粹的黑暗深淵。

力量的虛弱感依舊清晰,但更深的,是一種被未知劇毒刺穿無敵金身后,留下的、冰冷而巨大的空洞。修正之力……污染本源……

前方的黑暗,第一次讓她感到了……深不見底的寒意。

若是人間有青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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