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舔完爪子,肚皮如戰鼓般發出一連串低沉的轟鳴,那并非饑餓,而是消化深淵風暴的余音。它搖搖晃晃地站上長桌中央,油光锃亮的毛發根根豎起,如同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搏殺。狗眼掃過下方神色各異的魔女們,貪婪的火焰在瞳孔深處跳躍,仿佛剛才的饕餮盛宴只是開胃小菜。
“嗝——”一個響亮的飽嗝在寂靜中炸開,帶著濃烈的混合氣味。“爽!真他娘的爽!”它咧開嘴,露出森白的利齒,“二十五道‘靈魂’,二十五場爆炸!本汪的舌頭和胃袋,今天可是開了眼界!”
它開始在狼藉的長桌上踱步,爪子踏過醬汁和食物殘渣,發出黏膩的聲響。目光如同探照燈,在那些被它蹂躪過的餐盤上反復逡巡,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喉嚨里滾動著意義不明的咕嚕聲。魔女們屏息凝神,空氣仿佛凝固,只剩下作者狗粗重的呼吸和玉石桌面上爪子的敲擊聲。
“第一名!”作者狗猛地停下,爪子“啪”地一聲拍在一塊巨大的、幾乎被啃噬干凈的帶骨肉塊殘骸旁——楊雪的“毀滅盛宴”。“楊雪!砸案板的小妞!”它吼聲如雷,帶著毫不掩飾的激賞,“純粹的暴力!原始的征服欲!火候?控制?去他媽的規則!老子要的就是這股勁兒!肉在齒間爆裂,油脂在喉嚨燃燒,靈魂都在跟著你的案板一起顫抖!夠勁!夠狂!夠滿足深淵最原始的咆哮!精金大獎牌,歸你了!”
一道刺目的金光從天而降,精準地落在楊雪面前。那是一塊巴掌大小、沉甸甸的精金牌,邊緣粗糙如同礦脈原石,中心卻被打磨出鏡面般的光澤,隱隱浮現出咆哮的深淵巨口和交叉骨頭的浮雕圖案,充斥著野蠻的力量感。楊雪一把抓起牌子,咧嘴大笑,粗獷的笑聲在寂靜中格外響亮:“謝了,死狗!夠痛快!”
“第二名!”作者狗的目光轉向角落,鎖定在那碗被舔得干干凈凈、樸素得幾乎不起眼的蘑菇湯碗上——幽的蘑菇湯。“影子里的家伙!”它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和回味,“蘑菇湯?樸素的像林間的苔蘚。但那股味道……陰雨后森林里的第一縷光?媽的,老子狂暴的胃袋居然被這玩意兒撫平了?像有只冰涼的手按住了沸騰的巖漿?古怪!但……舒服!純粹到能洗掉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秘銀牌,拿好!”
一道清冷的銀光落下,停在幽的面前。秘銀牌呈水滴狀,表面流淌著水波般的光澤,中央刻著幾片脈絡清晰的蘑菇和一滴露珠,觸手冰涼,仿佛帶著森林深處的靜謐氣息。幽的身影在陰影中微微晃動,沒有言語,只是伸出蒼白的手,悄無聲息地接住了牌子,仿佛它本就該在那里。
“第三名!”作者狗的爪子指向一碗殘留著灰燼痕跡、閃爍著微弱綠光的湯碗——絲兒·克萊齊的“生死交織”。“灰燼里的嫩芽?絲兒·克萊齊!你的悲憫哲學!”它哼了一聲,但眼神卻不再像之前那般狂躁,“死亡的味道混著新生的汁液……老子差點以為嘗到了冥河的淤泥,結果里面蹦出個嫩芽?這矛盾的勁兒……居然讓深淵都打了個激靈?黑石牌,歸你!”
一塊深邃如夜的黑石牌悄然浮現,落在絲兒·克萊齊面前。它形似一塊未經雕琢的墓碑,邊緣還帶著燃燒后的焦痕,但中心卻鑲嵌著一顆微小的、散發著柔和綠光的種子,象征著在死亡余燼中掙扎而出的生命。絲兒平靜地拾起牌子,指尖拂過那顆種子,臉上露出一絲近乎虔誠的悲憫。
“至于你們其他人!”作者狗的聲音陡然拔高,恢復狂放,“空澤!你的‘平衡交響曲’!精確得像尺子量出來的!過關!但少了點讓老子靈魂出竅的勁兒!下次加點料!”
“薇奧拉!你的‘空氣’!淡!但至少沒毒!想法有趣,可惜喂不飽深淵!”
“衣內花!美!美得老子下不去嘴!下次把你的‘易逝之美’腌成咸菜試試!”
“因克非爾!毒蛇女!你的‘致命誘惑’夠勁兒!差點擠進前三!下次再狠點!”
“卡魯耶迪!你的‘軍團燉菜’!扎實!管飽!老子喜歡!”
“瓦利泰諾!鏡子女!你的‘百味博覽會’差點把老子舌頭搞分裂!有趣,但下次能不能統一一下風格?!”
“貝多!香料瘋子!你的‘靈魂香料’差點把老子送走!探索未知不是讓你謀殺評審!扣分!”
“虹!女王陛下!你的‘黃金戰艦’……金粉能吃嗎?!中看不中吃!下次把心思用在味道上!”
“葉麗莎!偏科天使!把你的冥府鍋巴收回去!下次再燒糊,老子把你丟進爐子里!”
“洛克吉吉!模仿得再像也是贗品!毫無靈魂!”
“女大公!你那‘樸實’的豆子……還有那‘投資’的驚喜粉末?”作者狗突然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猛地張嘴,舌頭閃電般卷過那盤燉豆子和那撮金屬粉末,囫圇吞了下去!它打了個響亮的嗝,噴出一小簇帶著金屬腥氣的火星,“哼!‘驚喜’?老子深淵的胃,消化點小玩具不成問題!不過……下不為例!”女大公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
“其他人……湊合!算你們過關!”
隨著它粗暴的點名,一道道微光閃過,剩余的魔女面前都出現了一塊小小的、形狀不規則的金屬片——參與獎牌。它們如同被強行撕扯下來的拼圖碎片,材質各異(黃銅、生鐵、錫合金等),邊緣粗糙,上面沒有任何精美的雕刻,只有一道深深的爪痕印記,散發著作者狗粗暴而隨意的氣息。
“好了!今天的‘靈魂共鳴’大雜燴到此結束!”作者狗跳下長桌,肚皮幾乎拖地,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牌子收好!這是你們今天喂飽(或試圖喂飽)深淵的憑證!”
它伸了個巨大的懶腰,骨骼發出噼啪爆響。
“明天!”它猛地提高音量,狗眼中燃燒起更熾烈的興奮,“休整結束!真正的‘血腥角斗’開始!1V1!正式對決賽!一對一,硬碰硬!規則?明天開賽前再說!現在——”
它環視著疲憊、興奮、不甘或沉思的魔女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個充滿血腥味的笑容。
“——都給老子滾回去!養精蓄銳!或者……琢磨著明天怎么把對手連同她的‘靈魂之皿’一起撕碎,塞進本汪的胃里!嗷嗚——!!!”
伴隨著最后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觀測臺的光幕徹底黯淡,無形的力量開始清掃玉石長桌上狼藉的戰場。魔女們或緊握獎牌,或面色陰沉,或若有所思,紛紛轉身,身影融入幽深的通道,只留下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混合著狂喜、憤怒、焦糊與清香的復雜氣味,以及作者狗滿足舔舐著牙縫間最后一絲肉屑的咂嘴聲。
深淵之胃暫時沉寂,但所有人都知道,明日,更殘酷的味覺風暴,即將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