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藍光讓林微雨想起童年診所。她看著馬克西姆將母親筆記中的化學式輸入分析儀，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弗拉門戈般的節奏。赫爾墨斯的投影懸浮在離心機上方，今天它選擇了實驗室白大褂配馬來紗籠的混搭裝扮。

“這太瘋狂了...“馬克西姆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分子模型，“你母親發現的這種生物堿，能增強大腦梭狀回與文化記憶相關的神經聯結。“他調出一段腦部掃描動畫，“看，當受試者品嘗帶有文化意義的食物時...“

林微雨湊近屏幕。橙色光斑在顳葉閃爍，逐漸形成蝴蝶形狀。“天堂之翼。“

“更準確地說，是'文化認知增強劑'。“馬克西姆用鑷子夾起一片從食譜書脊收集的紅色晶體，“它不創造記憶，而是強化那些通過味覺傳遞的文化認同。我母親在阿爾及利亞的研究也觸及過類似領域——“

他的話被破門聲打斷。三個穿灰西裝的男人闖入，領頭者皮鞋上沾著香料街特有的姜黃粉末。“林小姐，你母親未完成的工作屬于全人類。“他出示的證件上印著“全球語言標準化組織“的六邊形徽章。

赫爾墨斯突然投射出放大三百倍的證件水印：“警告：檢測到偽造文件痕跡。真實隸屬關系匹配度為：跨國食品集團'味覺壟斷聯盟'1989年子公司注冊檔案。“

林微雨抓起實驗臺上的“天堂之翼“樣本，玻璃管在她掌心折射出虹光。二十年來的謎團突然清晰——母親研究的根本不是語言學習，而是如何防止文化味覺記憶被工業化食品抹殺。

“1991年你們想買斷專利，“她退向緊急出口，“當我母親拒絕后，所謂的車禍...“

灰西裝男人從公文包取出一個熟悉的青花瓷罐——林微雨童年裝糖果的那個。“現在我們可以批量生產了。加入我們，你會得到應有的股份。“

馬克西姆突然用法語罵了句粗話，按下藏在口袋里的遙控器。實驗室角落的發酵罐噴出濃烈氣霧——那是老陳特制的“噴嚏粉“配方，混合了四川花椒粉與摩洛哥胡椒。

在入侵者此起彼伏的噴嚏聲中，林微雨和馬克西姆沖下消防樓梯。夜空中無人機嗡嗡作響，哈桑爺爺的聲音從蘇妮塔改裝的對講機里傳出：“來碼頭倉庫！該召集'蝴蝶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