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書,給我平凡的一生,希望它載著我無窮的遐思,永遠走下去…
自課程開始至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雖然其中總有種種不順,但不得不說便宜爹至少還是很重視我的。我所上的課業(yè)老師都還不錯,劍術與馬術是雷娜姆教的,自然也沒有受什么委屈。唯一讓我倍感相思的是由科洛季姆子爵夫人的禮儀課,這種課說白了就沒法上。
這位夫人自詡與皇室聯(lián)系頗多因而行事囂張跋扈,課程上稍有不對或是單純心情不好都會挨打,上她的禮儀課不挨那么一兩下倒顯得有些不自然了。我曾經(jīng)嘗試過好好與其交流,但大多數(shù)時間她都是高傲地抬起頭顱,用看螻蟻一般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就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人似的。說真的,我實在忍不住不去想修理她一下。
“雷娜姆!救命!”我再次從教室“爬”了出來,佯裝暈倒在雷娜姆面前。按照設定而言,雷娜姆肯定會跑過來抱住我然后狠狠的訓斥那個老婆子。出乎意料的是,雷娜姆僅僅是驚恐的看了她一眼就把我抱走了。
“我不想上了!”我哭喪著看著給我上藥的雷娜姆,期待用我的楚楚可憐打動她,至少能夠讓那個老婆子消停一點。
“沒辦法啊,不上的話會被遠程訓……”雷娜姆無奈的的嘆了口氣“我的禮儀也是她帶出來的……你這還算好的了……當年她可是真下死手啊!要不是怕殘疾了嫁不出去你就看不見我了!”
“她和上頭真的有關系嗎?”
“她家族說有,天高皇帝遠的,誰會管她……陛下總不能把所有小事都管吧。”雷娜姆輕柔的為我擦拭傷口,甚至于用了三四卷紗布快把我包成了粽子。(不太會包扎)
“嘶,下手輕點!要不我確認一下?”我壞笑的看著雷娜姆。
“才多大,滿肚子壞水。不過提前說好,不要搞出人命就行。真出事了我可壓不住上面的。”雷娜姆輕輕點了一下我的鼻梁,收拾好藥箱出去了“對了,下午的文理還要上哦!”
我難繃的看向雷娜姆,用纏滿繃帶的手指著纏滿繃帶的我滿臉【你確定?】的表情。
顯而易見的是,雷娜姆并未理睬我的話,文理科依然照常。負責文理的是一位長得甜美的小姐(木科蘭尼斯)。雖說授課技巧上有待提高,但人切是實打?qū)嵱腥さ摹?/p>
“你這是?掛彩了?包這么嚴實?”蘭尼斯捂嘴掩笑,輕輕將書本放在桌子上。
“上禮儀課,老姐你是懂的。”我無奈的攤在椅子上,有種在喜歡的姑娘面前出丑的男郎一般的感受,臉頓時紅了。
“這樣啊,看來你家的確請高人了。不過也不至于包成木乃伊啊。”她單手撐著臉看著我,但很快又恢復了“淑女”的坐姿。
“那不還有家政界的毀滅者嘛。”我偷偷指了指在花園修剪草木的雷娜姆。
“背后說別人壞話可不是有禮貌的小姐,殿下。再說下去課業(yè)又要完不成了……”她止住我的吐槽,開始了今天的授課。
總體來說,這里的文理和現(xiàn)實的語文可謂是同根同源,相似度極高。對于我這位多年應試教育老手(雖然上課睡覺)來說十分簡單,不考慮其跨度造成的反應遲鈍的話(是的,每節(jié)課之間聯(lián)系不大),我應該算的上是天才。
“殿下!你不能這么答!需要用心感受,而不是替換天空明白嗎?”蘭尼斯憤怒的看著我,這也是她唯一對我不滿的——套路化的解釋。
“可是……這樣的話會有分啊!”我習慣性的回答,為自己的套路辯解。
“你難道需要用‘分’來定義文學作品嗎?那這樣創(chuàng)造它們的目的是什么?還是說要用‘分’去評價一個人是否應當存在?這樣的話這個世界又有什么需要存在的理由呢?”蘭尼斯憤怒的反駁我,將身份,年齡等等一切拋擲腦后,似乎在與業(yè)內(nèi)人士辯論一般。
我被她突然的暴怒嚇了一跳,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金發(fā)上,襯出股和善但依然難以掩蓋她皺起的眉毛。她的確如傳聞中那樣能說會辯,對于“感受”方面她對我嚴的出奇。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結(jié)巴的解釋,裹滿繃帶的手不自覺的交叉,摩擦。
“對不起,失態(tài)了。”蘭尼斯起身鞠躬,語氣平靜而真誠的道歉。
“您知道文理是什么嗎?”她側(cè)頭看向窗外,正面迎上照射的陽光。
“讀,說,寫,悟。”我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觸怒到她。
“殿下的回答還真是和做理解題目時的回答具有反差萌呢。”蘭尼斯笑笑,將頭轉(zhuǎn)了過來,一雙如瑪瑙般剔透的眼睛直勾勾的對著我那異色瞳孔。
“文理的定義很簡單,也很復雜。就像它題目那樣,沒有標準答案。自然的,怎樣理解都不算過分。但在我看來,文理,就相當于我們的心跳。當作品被創(chuàng)造出的時候,它們就有了心跳。而文理,就要求我們放棄一切工具,輕輕貼近它們,緩慢的聆聽它們的心跳,領悟作者‘如何’‘為何’‘因何’而非是用套路去填寫括號。”
“我們本是無知動物,思考給予了我們靈魂,也正因為此我們得以發(fā)展,得以前進,而不是茹毛飲血,野蠻粗鄙。對于綿長的壽命,我們更是需要一點,一滴將‘人性’沁潤在我們的靈魂中。而這就是文理需要做到的事情,讓不同的靈魂彼此相擁,去感受,傳遞,贈與,祝福。”
“那如果我們并未聽出正確的‘心跳呢’?”
“謬論本身就是一種心跳,一種來自于讀者本身的,共情后所得出的‘心跳’。”蘭尼斯輕輕撫摸著書頁,陽光在她的指尖跳躍。跳著,躍著最終也被關進了扉頁的囚籠中,被呆板的文字與紙張所束縛。
“那么今天的授課就到這里了,殿下好好休息。”蘭尼斯看了看手表,將書本放在一旁起立離開了。
我和雷娜姆將蘭尼斯送走后就開始倒騰起傳呼石了起來,半夜十二點,我終于成功撥通了電話,直到梅魚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的心才算沉了下去。
“什么事?半夜十二點的。”梅魚不耐煩的說。
“幫個忙唄,你知道科洛季姆子爵夫人嘛,挺要命的。”我焦急的說。
“誰啊?不認識,你該不會是亂編一個來煩我的吧。”
“我的禮儀老師,據(jù)說和女皇殿下有關系。”
“你就扯吧,那家伙可是我教的,怎么可能會有這號人物?你到底怎么了?”
我細細的將那位“大人物”的事跡給梅魚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直到對面繃不住的笑聲傳來。
“你的意思是,混世魔頭被打了,全身裹滿紗布的那種?”梅魚的笑意溢出了話筒。
“正經(jīng)點!我想處理她,怎么辦?”
“簡單啊,欺騙消費者,假借圣名,虐待兒童,能活就鬼事了。”
“我沒有處理的權(quán)力啊!”
“整個圣旨不有了?”
“假傳圣旨不也是死罪?”
“哈哈,真的不就完了,證據(jù)交給我,明天拖到我過去就行。”
“你在干什么?殿下!”雷娜姆推門闖入,把熬夜的我抓了個現(xiàn)行,不等我解釋雷娜姆“愛的教育”已經(jīng)先給我禁言了。
“哈哈哈哈哈。”梅魚爽朗的笑聲尤為刺耳,但相比于房間內(nèi)的雞飛狗跳的確要好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