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樓?”何超儀看著遠處那棟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三層木質樓宇,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你管這叫‘酒肆’?”這規模,這熱鬧勁兒,擱現代妥妥是市中心頂級夜總會!
影流少主——現在該叫王少主了——小小的身軀背著比他高大不少的史阿,腳步依舊沉穩,只是氣息略顯急促。他帽檐壓得極低,聲音透過粗布傳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倔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魚龍混雜,更易藏身。入口在……后巷。”他熟門熟路地帶著何超儀繞開正門喧囂的人流,鉆入一條彌漫著酒氣、油煙和某種不可言說氣味的狹窄后巷。
何超儀緊隨其后,敏捷專精讓她的腳步輕快無聲,一邊警惕地掃視著昏暗巷弄里堆放的雜物桶和可疑陰影,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系統:“系統爸爸!這‘英雄樓’副本怎么還帶隱藏入口的?有沒有新手大禮包?比如給史阿大哥來個‘百毒不侵’光環?他臉上那黑氣快趕上包公了喂!”
【叮!檢測到目標史阿毒素‘鴆羽’暫時壓制,但未清除。請盡快獲取‘天山雪蓮’或‘碧血靈芝’!】
【溫馨提示:英雄樓副本開啟!請宿主注意‘魚龍混雜’關鍵詞,謹防扒手、醉漢及……碰瓷!】
何超儀:“……”要你何用!
巷子深處,一扇不起眼的、油膩膩的木門虛掩著。
門內透出昏黃的光線和更加嘈雜的人聲、酒令聲、粗野的笑罵聲,混合著劣質酒水、汗臭和烤肉的復雜氣味撲面而來。
王少主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里面的動靜,低聲道:“跟緊我。”他微微調整了一下背上史阿的位置,單手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一股巨大的聲浪和渾濁的熱氣瞬間將三人吞沒!
眼前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何編劇也瞬間失語。
與其說這是酒肆,不如說是個巨大的、混亂的、熱氣騰騰的角斗場!
一樓大堂極其開闊,卻塞滿了人!粗糙的木桌木凳摩肩接踵,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物:袒胸露背、肌肉虬結的力士正掰著手腕,酒水潑濺;佩刀帶劍、眼神兇悍的游俠兒三五成群,高聲劃拳;衣衫破舊卻眼神精明的商販低聲交談;甚至還有幾個穿著破爛儒衫的書生,醉眼朦朧地拍著桌子吟詩,聲音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跑堂的伙計端著巨大的木盤在人群中靈活穿梭,吆喝聲此起彼伏。
空氣渾濁得幾乎凝滯,汗味、酒味、劣質脂粉味、烤肉的焦糊味……混合成一種極具沖擊力的“人間煙火氣”。
“嚯!”何超儀下意識地捏了捏鼻子,內心彈幕爆炸:“這PM2.5直接爆表了吧?通風系統差評!消防隱患嚴重!衛生條件堪憂!建議工商、消防、衛生聯合執法,停業整頓!”
王少主似乎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小小的身影背著史阿,如同一條滑溜的游魚,在摩肩接踵的人群縫隙中快速穿梭,目標明確地朝著大堂深處、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擠去。
何超儀仗著新得的敏捷專精,左躲右閃,緊緊跟上,心中默念:“老娘現在身法點滿,閃避MAX!醉漢的咸豬手?油膩大漢的汗液飛濺?不存在的!”
然而,這“魚龍混雜”之地,麻煩總是主動找上門。
就在他們即將擠到樓梯口時,一個喝得醉醺醺、滿臉橫肉、敞著懷露出濃密胸毛的大漢,搖搖晃晃地橫在了路中間。他手里拎著個碩大的酒壇,醉眼朦朧地掃過王少主背上的史阿,又落在灰頭土臉卻難掩靈動的何超儀身上,嘿嘿一笑,噴著濃重的酒氣:“喲嗬!哪……哪來的小崽子?背……背著個死人?晦……晦氣!這細皮嫩肉的小子……陪……陪大爺喝……喝一杯!”
說著,一只蒲扇般、沾滿油污的大手就朝著何超儀的臉蛋抓來!動作下流,意圖明顯!
“滾!”王少主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響起,他背著史阿無法出手,但一股無形的寒意瞬間籠罩了那醉漢。
可惜,醉漢早已酒精上頭,對殺氣毫無所覺,反而更加興奮:“嗬!小……小崽子還挺兇!大爺我……”手繼續往前探!
何超儀眼神一冷!
敏捷專精發動!
她沒躲!反而迎著那抓來的大手,身體如同靈貓般猛地一矮、一旋!
動作迅捷流暢,帶著一股子野性的利落!
在醉漢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她已擦著他的手臂轉到了他身側!
與此同時,她藏在袖中的手閃電般探出!
不是格擋!不是攻擊!
而是精準無比地——捏住了醉漢腰間懸掛的一個油膩膩的、鼓鼓囊囊的舊錢袋!
“哎喲!”醉漢只覺得腰間一輕,下意識地驚呼,抓向何超儀的手也頓住了。
“大叔,”何超儀捏著錢袋,臉上瞬間切換成市井少年的油滑笑容,聲音刻意拔高,帶著點幸災樂禍,“錢袋都拿不穩,還學人喝酒?小心回家跪搓衣板喲!”說著,手腕一抖,那錢袋劃出一道拋物線,“啪嗒”一聲,精準地掉進了旁邊一個裝著半桶泔水的木桶里!
“噗通!”泔水四濺!
“啊!我的錢!”醉漢的酒瞬間醒了大半,看著漂浮在渾濁泔水上的錢袋,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哪里還顧得上調戲“少年”,手忙腳亂地就去撈錢袋。
周圍瞬間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張老三!讓你手賤!活該!”
“哈哈哈!錢掉糞坑里了!快去撈啊!”
“這小兄弟手腳夠利索!”
混亂中,王少主早已背著史阿一步踏上了樓梯。
何超儀對著哄笑的人群做了個鬼臉,拍拍手,像只偷腥成功的小貓,靈活地幾個閃身,也擠上了樓梯。
“干得不錯。”踏上二樓相對安靜些的木質樓梯,王少主頭也不回,低低地贊了一句。
聲音依舊平淡,但何超儀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基操勿六!”何超儀得意地一揚下巴,隨即又垮下臉,“史阿大哥好像更燙了!”她伸手探了探史阿的額頭,入手滾燙,那詭異的青黑色已經從手臂蔓延到了脖頸,氣息也更加微弱。
王少主腳步更快了幾分:“二樓甲字三號房。那里……有我們的人。”
二樓比一樓清凈不少,用屏風隔出了一些雅座和包間。
但依舊能聽到各包間里傳出的談笑聲、絲竹聲。王少主輕車熟路地走到走廊盡頭一扇掛著“甲三”木牌的門前,抬手,以一種特殊的節奏敲了三下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開門的是一位穿著青色布裙、頭發花白、面容清癯的老嫗。
她眼神銳利如鷹,在看到王少主的瞬間,瞳孔猛地一縮,隨即目光掃過他背上的史阿和后面的何超儀,立刻側身讓開:“快進來!”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只有一桌兩椅一榻。但收拾得異常整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苦的藥草香。
王少主小心翼翼地將氣息奄奄的史阿平放在那張窄榻上。
老嫗已經快步上前,動作麻利地檢查史阿的傷口和面色。
“黑鴆!‘鴆羽’?!”老嫗的聲音帶著震驚和凝重,她猛地看向王少主,“少主!阿兒他……”
“孫婆婆,是董卓的‘黑鴆’。”王少主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冷意,“我用‘截脈手’暫時封住毒素上行,何……何兄弟用草藥外敷內服暫時壓制了毒性。”他指了指史阿手臂上那坨綠油油、黏糊糊的“杰作”。
孫婆婆的目光瞬間落在何超儀身上,銳利得如同手術刀,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你懂藥理?用的什么方子?”
何超儀被看得有點發毛,努力挺直腰板(雖然穿著粗布短打像個豆芽菜):“七葉一枝花搗爛外敷,生甘草葉子嚼服!怎么樣?孫婆婆,我……俺們村口王大夫教的!管用吧?”她努力維持著“何大花”的人設。
孫婆婆盯著她看了幾秒,又低頭仔細嗅了嗅史阿傷口上的藥泥,眉頭緊鎖,但眼中的銳利稍緩:“重樓(七葉一枝花)清熱攻毒,甘草和中緩急……雖不對癥,但配伍勉強合理,應急倒也可行。小子,有點歪才。”她語氣依舊嚴厲,但何超儀莫名聽出了一點……贊賞?
“不過!”孫婆婆語氣陡然轉厲,“‘鴆羽’歹毒,深入血脈臟腑!光靠這點東西,撐不過一個時辰!必須立刻用‘冰蟾涎’吊住心脈,再尋‘碧血靈芝’或‘天山雪蓮’徹底拔毒!否則……”她看向王少主,搖了搖頭。
“冰蟾涎?”王少主聲音一緊,“樓里……還有嗎?”
孫婆婆臉色難看:“最后一瓶,上月給關中的老主顧救命用了!新貨……至少要等三日!”她看著史阿越來越灰敗的臉色,眼中滿是痛惜。
“三日……”王少主小小的拳頭猛地攥緊,骨節發白。
何超儀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史阿這樣子,別說三日,三個時辰都懸!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何超儀急道,“比如……內力逼毒?我看話本里都這么寫!”她滿懷希望地看向王少主,這小掛逼剛才可是劍氣外放過!
王少主沉默了一下,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挫敗:“我……功力尚淺,強行逼毒,只會加速毒素攻心。”他身上的氣息似乎更加萎靡了。
孫婆婆也嘆氣:“內力逼毒,非絕世高手不可為,且需對癥功法。老身這點微末功夫……唉!”
絕望的氣氛籠罩著小小的房間。史阿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如同風中殘燭。
就在這時!
“砰!砰!砰!”
沉重的、帶著明顯惡意的砸門聲,如同催命符般驟然響起!震得門板簌簌發抖!
“開門!官府查案!捉拿逃犯!”
一個粗糲囂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黑鴆!”王少主和孫婆婆臉色同時劇變!
何超儀的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
臥槽!
陰魂不散!
董卓的走狗居然追到這里了?!
“怎么辦?”何超儀壓低聲音,眼神飛快掃過房間——唯一的窗戶對著外面嘈雜的后街,跳下去動靜太大!
孫婆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從袖中滑出兩把寒光閃閃的短刺!
王少主也深吸一口氣,小小的身體再次繃緊,一股冰冷的劍意雛形開始凝聚,但明顯比之前虛弱許多!
門外的人顯然不耐煩了!
“撞開!”
一聲令下!
“轟!!!”
本就單薄的木門被狠狠撞開!木屑紛飛!
四個同樣穿著黑色勁裝、蒙著面的“黑鴆”殺手如同餓狼般撲了進來!
為首一人手持鋼刀,目光如電,瞬間鎖定榻上的史阿!
“果然在此!格殺勿論!”刀光帶著幽藍的毒芒,直劈史阿咽喉!
速度之快,狠辣無比!
“休想!”孫婆婆厲喝一聲,雙刺如同毒蛇出洞,悍然迎上!
王少主也動了,小小的身影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并指如劍,刺向另一名撲來的殺手!
目標直指對方持刀的手腕!
“叮叮當當!”金鐵交鳴聲瞬間爆響!
狹小的房間內,殺機四溢!勁風激蕩!
孫婆婆雖然年老,但身手極為狠辣老練,雙刺舞動如風,竟勉強纏住了為首那名最強的殺手!
但明顯落在下風,險象環生!
王少主那邊更是兇險!
他畢竟年幼,內力消耗又大,面對成年殺手的強攻,全靠精妙的步法和劍指勉強周旋,每一次格擋都震得他小臉發白,步步后退!
另一名殺手則獰笑著繞過戰團,鋼刀直取何超儀!顯然把她當成了軟柿子!
“靠!真當老娘是HelloKitty啊?!”何超儀看著劈來的鋼刀,腎上腺素再次飆升!
敏捷專精全開!
她沒硬接!
身體猛地向后一仰,一個鐵板橋躲過刀鋒!
同時右腳閃電般踢出,目標不是人,而是旁邊桌上一個插著干花的粗陶大花瓶!
“哐當!”花瓶被踢飛,狠狠砸向那殺手的腦袋!
殺手下意識揮刀格擋!
“嘩啦!”花瓶碎裂,泥土和干花四濺!
就是現在!
何超儀在踢出花瓶的同時,雙手已經飛快地探入自己鼓鼓囊囊的懷里(里面塞滿了剛才在山上薅的、沒來得及扔的七葉一枝花和甘草)!
她看準那殺手被碎瓷片和泥土迷了眼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將兩大把帶著泥土和草屑的草藥,狠狠朝著那殺手的臉上糊了過去!
“嘗嘗你姑奶奶的獨家秘方——‘草本SPA’吧!”
綠油油、濕漉漉、混雜著泥土和草腥味的草藥糊了殺手滿頭滿臉!
“啊!什么東西!”殺手猝不及防,視線瞬間被糊住,辛辣的草汁刺激得他眼睛生疼,動作一滯!
何超儀得理不饒人,趁他病要他命!
抄起旁邊一把沉重的榆木凳子,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對方的下三路狠狠掄了過去!
“撩陰凳!走你!”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蛋碎般的慘嚎!
那殺手眼珠暴凸,捂著襠部,如同煮熟的大蝦般蜷縮著倒了下去,瞬間失去了戰斗力!
“搞定一個!”何超儀喘著粗氣,感覺手臂酸麻,但內心嗨翻了天!
“系統!看見沒!物理攻擊配合草本魔法,效果拔群!給老娘記一功!”
然而,她這邊剛解決一個,孫婆婆那邊卻傳來一聲悶哼!
只見孫婆婆肩頭被那為首的殺手劃開一道血口,踉蹌后退!
王少主也被另一名殺手逼到了墻角,小臉煞白,劍指上的光芒明滅不定,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少主!”孫婆婆目眥欲裂!
為首的黑鴆殺手眼中閃過殘忍的快意,鋼刀高舉,就要對王少主痛下殺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破空之聲,如同蚊蚋振翅,在嘈雜的打斗聲中微不可聞!
那高舉鋼刀、正要劈下的黑鴆殺手首領,動作猛地僵住!
他臉上的獰笑凝固了,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一點極細的寒星,正正釘在他咽喉下方的“天突穴”上!
那是一根……細如牛毛、通體烏黑的……針?
下一秒,殺手首領如同被抽掉了骨頭,手中鋼刀“哐當”墜地,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發出沉重的悶響!雙目圓睜,已然氣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剩下的那名圍攻王少主的黑鴆殺手動作一滯,驚駭地看向首領的尸體,又猛地看向門口!
王少主也趁機脫離了險境,靠在墻上劇烈喘息,帽檐下的目光同樣充滿震驚地投向門口方向。
何超儀更是張大了嘴巴,看著那根細針:“臥槽……東方不敗?”
只見門口,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人。
來人身材瘦高,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藏青色舊布袍,面容清癯,約莫五十歲上下。
頭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著,幾縷銀絲夾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平靜,如同古井寒潭,看不到絲毫波瀾,卻又仿佛蘊含著能洞穿一切的光芒。
他站在那里,普普通通,如同一個落魄的教書先生。
但整個房間的空氣,卻仿佛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凝固了。
他手中并無兵器,只是隨意地垂在身側。
但僅剩的那名黑鴆殺手,被他目光一掃,竟如同被無形的利劍刺穿,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手中的鋼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滾。”來人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冰冷的玉石碰撞。
那殺手如蒙大赦,連滾爬爬,連同伴的尸體都顧不上了,瞬間消失在門外。
孫婆婆捂著肩頭傷口,看著來人,激動得嘴唇哆嗦:“主……主人!”
王少主也站直了身體,雖然氣息虛弱,卻努力挺直了小小的脊梁,對著來人,極其艱難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孺慕和委屈,低低喚了一聲:
“父……父親。”
何超儀只覺得一道天雷再次劈中天靈蓋!
父親?!
能讓孫婆婆叫主人,讓影流少主喊父親的……
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舊袍中年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劍圣王越?!
王越的目光掃過孫婆婆的傷,在王少主疲憊卻倔強的小臉上停頓了一瞬,最后落在了氣息微弱、渾身青黑的史阿身上。那古井無波的眼中,終于泛起了一絲漣漪,是痛惜,也是冰冷的怒意。
他沒有多言,一步便到了史阿榻前。
只見他并指如劍,動作快得只剩殘影,在史阿胸前幾處大穴閃電般連點數下!
隨即,他掌心虛按在史阿胸口膻中穴上方寸許處!
一股肉眼可見的、凝練到極致的乳白色氣流,如同溫潤的玉液,緩緩從他掌心渡入史阿體內!
那氣流所過之處,史阿皮膚上猙獰的青黑色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
滾燙的體溫也肉眼可見地降了下去!
“哇!”史阿猛地吐出一大口腥臭無比、如同墨汁般的黑血!隨即,呼吸竟奇跡般地平穩悠長起來!臉上也恢復了一絲血色!
“臥……臥槽……”何超儀看得目瞪口呆,內心彈幕瘋狂刷屏:“內力逼毒!真·絕世高手!特效拉滿!這波治療量絕對OT了!劍圣爸爸,缺腿部掛件嗎?會喊666那種!”
王越緩緩收掌,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消耗不小。
他看向氣息平穩的史阿,眼中寒意稍減,隨即目光轉向何超儀,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平靜地落在她沾滿泥土和草屑的灰撲撲小臉上。
“重樓外敷,生甘草內服?”王越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是你的主意?”
何超儀被他看得心里發毛,硬著頭皮點頭:“是……是俺!情況緊急,死馬當活馬醫……呃,不是,是急中生智!”她趕緊改口。
王越沉默地看著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拙劣的偽裝,直抵靈魂深處。
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讓何超儀心頭猛地一跳:
“藥理粗陋,但心思奇巧,膽色……更是不俗。”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被何超儀“草本SPA”加“撩陰凳”放倒的那個殺手,又看了看她手中還捏著的半把甘草葉子。
“你……很好。”
“叮!”
【恭喜宿主獲得關鍵人物‘劍圣王越’初步認可!羈絆‘守護之諾’線索激活!】
【獲得獎勵:隨機技能碎片*1!】
【獲得特殊狀態:王越的注視(微弱提升宿主在洛陽城內的‘威懾’力,對宵小之輩有微弱震懾效果)】
何超儀心頭狂喜!劍圣爸爸的認可!雖然評價是“藥理粗陋”,但“很好”兩個字就夠了!老娘離絕世武功又近了一步!
王越不再看她,轉身對孫婆婆道:“阿婆,處理一下。阿兒需要靜養。”他又看向王少主,眼神復雜,“你……隨我來。”
孫婆婆立刻應聲,麻利地開始收拾狼藉的房間。
王少主默默跟上父親的腳步,走到房間角落。王越背對著眾人,聲音壓得極低,只有王少主能聽見。
何超儀豎起耳朵,也只捕捉到零星的詞語:
“……胡鬧……”
“……洛陽……漩渦……”
“……身份……豈可……”
“……回山……”
王少主的小拳頭緊緊攥著,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小小的身體繃得筆直,透著一股倔強和……委屈?
片刻,王越似乎說完了,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到何超儀身上,帶著一種審視和……一絲極其隱晦的探究。
“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