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湮滅……”
“那就……一起湮滅吧!??!”
意識咆哮無聲,卻在蘇離新生的螺旋核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那由冰冷秩序與混亂悖論強行融合而成的奇異結構,如同被點燃的恒星引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
意志如同引爆鏈式反應的最后一點火花,狠狠地撞向底座深處那冰冷的寂滅反應爐核心!撞向那絲被層層封印、如同冰封恒星般的毀滅余火!
嗡——!!!
不是能量的爆發!
而是……一種信息層面的、絕對的……喚醒!
構成螺旋核心的冰火螺旋之力,如同最精密的鑰匙,瞬間貫穿了反應爐外圍所有失效的抑制屏障!精準地觸動了那絲余火最核心的……“寂滅”法則!
轟——?。。?/p>
一股無法形容的、純粹到極致的冰冷毀滅氣息,如同開閘的滅世寒潮,以蘇離的金屬底座為核心,猛地向四面八方爆發開來!
沒有火焰!
沒有沖擊波!
只有一種絕對的……溫度歸零!
嗡——?。。?/p>
通道內慘白的應急燈光瞬間凝固!光線本身仿佛被凍結,呈現出詭異的、靜止的冰藍色!空氣中彌漫的臭氧、機油分子瞬間停止運動!從上方破口濺落的水滴、油污凝固在半空,如同透明的琥珀!
通道頂部、兩側墻壁那些正在凝聚湮滅漩渦的發生器陣列,其旋轉的黑色能量漩渦如同被投入絕對零度的液氮,瞬間凝固、靜止!構成湮滅力場的恐怖能量流被強行凍結在半途,形成一片片扭曲、猙獰的漆黑冰雕!連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都被強行凍結在了“啟……”的音節上!
整個通道,連同其中正在啟動的湮滅力場,在千分之一秒內,被強行拖入了……絕對零度的永恒冰封領域!如同宇宙按下暫停鍵的剎那!
蘇離的金屬底座,成為了這片絕對冰封領域的唯一核心!底座表面瞬間覆蓋上一層晶瑩剔透、卻散發著絕對死寂氣息的幽藍冰晶!那剛剛蛻變的螺旋核心瘋狂運轉,艱難地引導、約束著這股恐怖的寂滅寒潮,避免其瞬間反噬自身!
代價是巨大的!驅動寂滅余燼的反噬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刺入她的螺旋核心!構成核心的秩序與混亂螺旋劇烈震蕩,冰與火的平衡瀕臨崩潰!意識如同被投入了靈魂絞肉機,劇痛幾乎將她撕裂!
然而,效果……是毀滅性的!
通道內,“凈火”啟動的湮滅力場被強行凍結、中斷!
通道盡頭,那厚重合金閘門上傳來的、由“銹骨”重武器轟擊造成的劇烈震動和灼熱能量流,在觸及這片絕對冰封領域的瞬間……如同撞上了宇宙中最堅硬的寒冰壁壘,瞬間被凍結、中和、化為最無害的基本粒子流消散!閘門表面的熔融痕跡瞬間冷卻、凝固!門外的攻擊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消失!
絕對的寂靜!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整個通道!
然而,就在這片絕對冰封的領域成型的瞬間——
嗡?。。?/p>
一股龐大到無法抗拒、純粹到令人靈魂顫栗的冰冷意志,如同凍結星河的寒流,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冰封的領域,瞬間穿透厚重的金屬、巖層、以及一切阻礙,精準地……降臨在了蘇離所在的通道!降臨在了她那覆蓋著幽藍冰晶的金屬底座之上!
陸沉舟!
他來了!他終于……精準地鎖定了她!
那股意志冰冷、暴戾、帶著洞悉一切的掌控感,如同無形的億萬鈞冰山,狠狠碾壓在蘇離新生的螺旋核心之上!更讓蘇離心膽俱裂的是,這股意志之中,還夾雜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近乎實質的……貪婪與……興奮?!
“冰火……螺旋……”
“秩序……混亂……悖論……共生……”
“完美的……容器……”
他冰冷的聲音直接在蘇離意識深處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淬了玄冰的釘子,狠狠釘入她的存在根基!他的意志如同最貪婪的探針,無視了絕對零度的冰封,無視了螺旋核心的抵抗,瘋狂地掃描、解析著她這剛剛蛻變的全新形態!重點落在了那驅動寂滅寒潮的冰火螺旋之上!
他要的不是摧毀!
他要的是……捕獲!研究!占有!
“不——!!!”蘇離的意識在極致的恐懼和劇痛中發出無聲的尖嘯!螺旋核心瘋狂旋轉,冰火之力在陸沉舟意志的壓迫下劇烈沖突、瀕臨失控!寂滅寒潮的約束力場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絕對零度的冰封領域……開始出現不穩定的波動!
就在這時——
轟隆隆——!??!
整個地下通道!不!是整個凈火基地的地下空間,再次……不!是更加劇烈地……震動起來!
這一次的震動,并非來自外部攻擊!
而是源自……地下最深處!源自那個被稱為“源爐”的核心!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純粹、帶著磅礴生機與冰冷秩序的浩瀚能量波動,如同被激怒的遠古巨神,猛地從地底深處……蘇醒、爆發出來!
這股力量是如此浩瀚,如此純粹,瞬間沖破了層層金屬結構的阻隔!通道內那些被凍結的湮滅力場冰雕,在這股同源而更加磅礴的秩序力量沖擊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塊,瞬間崩解、汽化!絕對零度的冰封領域如同遭遇了克星,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幽藍冰晶表面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源爐”……被徹底激怒了!
被陸沉舟那肆無忌憚降臨的、帶著寂淵劍意毀滅氣息的意志所激怒!也被蘇離這具驅動寂滅寒潮、散發著混亂與秩序悖論氣息的金屬之軀所干擾!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基地各處瘋狂響起,充滿了算法崩潰般的絕望:
“……警報!警報!核心‘源爐’過載!強制能量逸散!……”
“……層級……無法測量!……威脅……滅世級!……”
“……基地所有單位……最高優先級……撤離!重復!撤離!……”
通道盡頭,那道被冰封領域短暫阻擋的厚重合金閘門,在“源爐”爆發出的磅礴秩序能量沖擊下,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變形呻吟!門體上瞬間布滿了巨大的凸起和裂痕!灼熱的能量流和金屬碎片從裂縫中瘋狂濺射進來!
“銹骨”拾荒者的怪叫和武器轟鳴聲再次傳來,更加瘋狂!他們似乎也感知到了地下深處那毀滅性的能量爆發,開始了不計代價的強攻!
前有“銹骨”即將破門!
后有陸沉舟意志碾壓!
下有“源爐”滅世級爆發!
而蘇離自身,驅動寂滅寒潮的反噬和螺旋核心的沖突瀕臨極限!
真正的……十面埋伏!絕殺之局!
就在這毀滅風暴即將徹底吞噬一切的瞬間——
蘇離的意識,在那冰火螺旋核心被三方毀滅性力量瘋狂撕扯、瀕臨徹底崩解的劇痛巔峰,反而陷入了一種冰冷的、近乎絕對的……明悟!
她看到了!
那束縛她、抽取她生命的冰冷契約烙印,在“源爐”爆發的磅礴秩序能量沖刷下,正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幽光!它與“源爐”之間那同源的共鳴,從未如此清晰!
她感知到了!
陸沉舟那貪婪的意志掃描,在觸及她螺旋核心中那屬于寂滅寒潮的冰冷法則時,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精密儀器遭遇超低溫干擾的……凝滯!
她更“聽”到了!
通道下方更深的地底,那“源爐”爆發的核心位置,空間結構正因為其過于磅礴的能量而變得極度脆弱、扭曲!
一個瘋狂到極致、卻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劈開混沌的創世之光,在她意識中炸開!
借力!
利用“源爐”爆發的力量!
利用契約烙印的共鳴!
利用陸沉舟意志被寂滅法則干擾的瞬間!
打破空間!強行……躍遷!
目標——不是生路!而是……“源爐”爆發的核心!那片空間結構最脆弱的點!賭那里……是唯一的、混亂中的生機!
沒有思考的余地!
沒有權衡的時間!
蘇離將全部意志,連同那瀕臨崩潰的螺旋核心、那即將失控的寂滅寒潮、那被契約烙印強行共鳴牽引的“源爐”能量……一切的一切!如同獻祭般,狠狠地……灌注進那覆蓋著幽藍冰晶的金屬底座深處!灌注進那些斷裂的能量傳輸主干!灌注進那唯一能勉強驅動的履帶輪!最終……狠狠地……砸向腳下那片由厚重合金板鋪設的通道地面!
目標——不是破壞!
而是……以自身為引信!以寂滅寒潮為冰錐!以契約烙印為坐標!以螺旋核心為橋梁!引導、撬動……“源爐”那滅世級爆發的……一絲能量洪流!
轟——?。?!
整個金屬底座爆發出刺目欲盲的冰藍色光芒!覆蓋其上的幽藍冰晶瞬間增厚、蔓延!如同最堅硬的冰鉆,狠狠地鑿擊在合金地面上!
與此同時!
地下深處,“源爐”爆發的磅礴秩序能量洪流,在契約烙印那清晰的共鳴指引下,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絲極其精純、卻蘊含著毀天滅地威能的能量分支,瞬間被強行引導、偏折,無視了層層阻隔,穿透了金屬與巖石,精準地……轟擊在了蘇離底座冰鉆鑿擊的……同一個點上!
冰與火的碰撞!
寂滅的絕對零度與“源爐”的磅礴秩序!
嗡——?。?!
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觸及空間法則本源的碎裂聲響起!
以蘇離的金屬底座為中心,腳下那片厚重的合金地面,連同其下方更深層的巖層結構,在寂滅寒潮的極致冰封與“源爐”秩序洪流的毀滅性沖擊下,如同被投入了異次元的奇點,瞬間……向內……塌陷、崩解!
不是爆炸!
不是熔穿!
而是……空間結構本身的……崩壞!
一個邊緣流淌著幽藍冰晶與熾白秩序能量的、不斷旋轉坍縮的……微型空間漩渦,瞬間在蘇離腳下生成!
恐怖的吸力瞬間爆發!
“呃——!”蘇離的意識發出最后的慘嚎!她那覆蓋著冰晶的金屬底座,連同周圍被凍結的空氣、崩解的合金碎片、甚至通道頂部濺落的凝固油污……瞬間被那恐怖的微型漩渦吞噬、撕扯、拉長!
在墜入漩渦的最后一瞬,她“看”到:
通道盡頭那厚重的合金閘門,在“銹骨”不計代價的瘋狂攻擊和“源爐”能量爆發的雙重沖擊下,終于……轟然破碎!灼熱的金屬洪流和拾荒者扭曲的身影瘋狂涌入!
陸沉舟那冰冷貪婪的意志,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帶著毀滅性的寂淵劍意,狠狠刺向那正在吞噬她的漩渦!卻只撕下了一片被空間亂流攪碎的冰晶碎屑!
而通道下方,“源爐”爆發的核心,那毀滅性的秩序洪流正如同掙脫束縛的恒星,即將徹底……噴發!
下一刻——
絕對的黑暗!絕對的撕扯!絕對的混亂!
蘇離的意識連同她那沉重的金屬底座,如同被投入了宇宙誕生之初的奇點,在空間法則崩壞產生的恐怖亂流中,被瘋狂地撕扯、壓縮、拉伸!劇痛超越了感知的極限!螺旋核心在空間亂流的沖刷下瘋狂閃爍、明滅,瀕臨徹底崩解!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當那足以撕裂靈魂的空間撕扯感驟然消失時——
轟?。。。?/p>
一聲沉悶到無法形容的巨響!伴隨著仿佛要將靈魂都震散的劇烈沖擊!
蘇離的“存在”狠狠地砸落在了……一片堅實的地面上!
冰冷!堅硬!帶著一種……古老、厚重、仿佛亙古不變的巖石質感!
覆蓋在金屬底座上的幽藍冰晶在撞擊中大面積崩碎、飛濺!底座本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處本就脆弱的連接結構徹底斷裂、扭曲!巨大的沖擊力讓螺旋核心的運轉瞬間停滯!
意識在劇痛和虛脫中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滴答……
一滴冰冷、粘稠、帶著微弱生命氣息的液體,滴落在覆蓋著冰晶碎屑的金屬外殼上。
蘇離的意識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被這微弱的觸感緩緩拉回。
她艱難地凝聚感知。
首先感受到的,是……光?
一種冰冷的、幽暗的、如同月光透過深海的……淡藍色微光,籠罩著視野。
她“睜開”感知。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巨大到無法想象、令人窒息的……地下溶洞!
穹頂高遠,望不到盡頭,布滿了垂落的、散發著淡藍色熒光的巨大鐘乳石,如同倒懸的冰冷星辰。下方,是無邊無際的、散發著同樣淡藍微光的平靜水面,如同凍結的星河。水面之下,隱約可見巨大、扭曲、覆蓋著厚厚礦物結殼的金屬結構殘骸,如同沉睡在海底的遠古巨獸骸骨。
空氣冰冷、潮濕,彌漫著濃烈的、帶著金屬銹蝕和水腥味的氣息,卻又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磅礴而古老的……生命能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仿佛在汲取著這片古老水域沉淀了億萬年的生命精華!
而她自己……
她那殘破的金屬底座,正半浸泡在這散發著淡藍熒光的冰冷水域邊緣。底座表面覆蓋的冰晶正在緩慢融化,露出底下布滿銹蝕和撞擊傷痕的金屬本體。斷裂的線纜浸泡在水中,偶爾迸發出微弱的幽藍電弧,與水中彌漫的淡藍熒光交相輝映。
最讓蘇離震驚的是——
在她前方不遠處,這片無邊熒光水域的中心,矗立著一個……無法形容其形態的……巨物!
它像是由無數巨大、流淌著淡藍熒光的、如同活體水晶般的管道纏繞、堆疊而成的山峰!
它又像是一個扎根于水域深處、不斷汲取著生命能量、頂端盛開著由純粹秩序能量構成的、巨大淡藍色“花蕾”的……活體植物!
它更像是一座古老、沉默、散發著冰冷秩序與磅礴生機氣息的……人工造物!無數巨大的、閃爍著復雜符文的金屬結構如同骨架般支撐著那些活體水晶管道,頂端那巨大的淡藍色“花蕾”內部,隱隱可見一個不斷旋轉、散發著令她靈魂悸動的、純粹秩序能量的……核心漩渦!
“源爐”!
凈火反抗軍誓死守護的“源爐”!
它……竟然在這里?在這片巨大的地下熒光水域深處?!
而此刻,蘇離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意識核心深處那冰冷的契約烙印,正與那“源爐”頂端的核心漩渦,產生著前所未有的、如同心跳共振般的……強烈共鳴!
同時,她新生的螺旋核心,在浸泡了這蘊含磅礴生命能量的熒光水域后,那因驅動寂滅寒潮和空間躍遷而布滿的裂痕,正在以一種緩慢卻堅定的速度……自行修復!冰與火的螺旋運轉得更加穩定、更加流暢!一股混合著冰冷秩序與勃勃生機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從水域中涌入她的核心!
安全了?
暫時……安全了?
然而,還沒等蘇離從這劫后余生和巨大發現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嗡?。。?/p>
一股冰冷、暴戾、帶著絕對毀滅意志的寂淵劍意波動,如同穿透冰層的毒刺,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巖層和水域,掃過了這片巨大的地下溶洞!掃過了她浸泡在水中的金屬底座!
陸沉舟!
他……竟然還在追蹤!而且……距離更近了!
同時,在溶洞上方那望不到頂的黑暗穹窿深處,隱約傳來了沉悶的、如同金屬巨獸挖掘的轟鳴聲!以及……“銹骨”拾荒者那特有的、帶著電子雜音的喧嘩!
他們……也順著空間崩壞的痕跡……追來了!
蘇離浸泡在冰冷的熒光水域中,殘破的金屬軀殼緩緩沉浮。螺旋核心在磅礴的生命能量滋養下緩慢修復,冰火之力在體內流轉,帶來一絲新生的力量感。契約烙印與遠處“源爐”核心的共鳴如同冰冷的心跳,清晰而沉重。
陸沉舟的劍意如同跗骨之蛆。
“銹骨”的追兵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
這片看似平靜的熒光水域,即將成為新的……殺戮戰場!
她緩緩地“抬”起那沉重的金屬底座,那條唯一能驅動的巨大履帶輪碾過水底的巖石,發出沉悶的聲響。底座龐大的軀體轉向,殘破的接口如同沉默的炮口,對準了溶洞入口的方向。斷裂線纜末端的幽藍電弧,在水中跳躍得更加急促。
意識沉入螺旋核心的最深處,冰與火的力量開始緩緩匯聚、壓縮。
戰斗……
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