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是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熏醒的。
不是出租屋里泡面混合外賣盒的隔夜酸腐氣,也不是連續鏖戰三天三夜后電腦主機散發的焦糊味。那味道……清冽、冷硬,帶著點金屬的腥氣,直往她天靈蓋里鉆,活像有人把一塊剛從冰箱冷凍層拿出來的生鐵疙瘩,懟在了她鼻子上。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猛地睜開眼,宿醉般的頭痛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替換成了另一種更劇烈的沖擊波。
沒有熟悉的、堆滿零食袋和揉成團的廢稿紙的電腦桌。沒有屏幕上閃爍的光標和她那本撲街到姥姥家的仙俠小說《霸道仙尊愛上我》的文檔。
入眼是極高極高的穹頂,由無數塊巨大得離譜的白玉拼接而成,溫潤的光澤流淌下來,照亮了下方一片……人山人海?
真的是人山人海。
烏泱泱的全是人頭,男女老少都有,個個穿著飄逸得能當窗簾的古裝,顏色鮮亮得晃眼,什么月白、天青、藕荷、鵝黃……跟打翻了顏料鋪子似的。空氣里浮動著一種奇異的、混合了草木清香和某種昂貴熏香的復雜氣味,聞久了有點上頭。
而她,李翠花,一個昨晚還在鍵盤前為三千塊全勤獎爆肝碼字、頭發油得能炒菜的撲街網文作者兼資深宅女,此刻正穿著一身灰撲撲、洗得發白、明顯短了一截的粗布衣裳,擠在這群仙氣飄飄、自帶柔光濾鏡的“古風COSER”中間,像個誤入高級宴會的要飯花子,格格不入得令人發指。
腳底板傳來一陣陣鉆心的涼意。李翠花低頭,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地板!這他媽哪是地板?這分明是用一整塊巨大無比、光可鑒人的白色玉石鋪成的!那冰涼刺骨的觸感,透過她腳上那雙破草鞋的窟窿眼,直直地鉆進骨頭縫里,凍得她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這玩意兒……得值多少錢一平米?她腦子里瞬間閃過市中心CBD天價樓盤的廣告,然后被一股巨大的荒誕感淹沒。
“我這是……在哪兒?”李翠花喃喃自語,聲音干澀沙啞,帶著熬夜后的破鑼嗓子味兒,在這片仙樂隱隱、低聲細語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旁邊一個穿著嫩黃色紗裙、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聞聲轉過頭來,小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像看什么臟東西一樣上下掃了她一眼,小巧的鼻子皺了皺,哼了一聲,拉著旁邊同伴的袖子往旁邊挪了好幾步,仿佛靠近她就會被傳染上什么窮酸晦氣。
李翠花:“……”很好,社恐瞬間升級為社死。她下意識地想推推鼻梁上那副陪伴她熬夜征戰的、沾滿油光的黑框眼鏡,手摸了個空。取而代之的是臉上粗糙的皮膚觸感,和一頭油膩得打綹、胡亂扎在腦后的枯黃頭發。
不是夢。
一個清晰的、冰冷的認知砸進她混沌的腦海。這逼真的凍腳感,這空氣里陌生的氣味,還有周圍人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絕對不是她那十平米出租屋能產出的夢境。
“冷靜,李翠花,冷靜!”她在心里瘋狂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是寫過穿越文的!雖然撲街了,但套路你熟啊!這種情況,多半是……魂穿?借尸還魂?穿書?”
她努力回憶昨晚最后的記憶——凌晨三點,鍵盤敲得飛起,為了給那個卡了三天的狗血高潮情節收尾,她灌下了第三罐提神紅牛,心臟跳得跟打樁機似的。然后……眼前一黑?
靠!過勞死?猝死穿越?這死法也太特么社畜了吧!而且,別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大小姐,最次也是個有靈根的潛力股,她呢?看看這身行頭,看看周圍的環境……這開局,地獄難度?
“肅靜——!”
一個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驟然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所有的竊竊私語。聲音仿佛從極高處傳來,又像是在每個人耳邊直接炸響,震得李翠花耳膜嗡嗡作響,腳下冰涼的玉石地面都似乎跟著顫了一下。
人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廣場正前方那座高高的白玉臺。
不知何時,那高聳的白玉臺上,云霧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撥開,露出了幾道身影。為首一人,須發皆白,長眉入鬢,面容清癯,穿著一身纖塵不染的雪白道袍,寬袍大袖無風自動,一派仙風道骨。他手持一柄玉柄拂塵,隨意搭在臂彎,目光平和,卻帶著一種洞悉萬物的深邃,緩緩掃視著下方蕓蕓眾生。
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了幾分。李翠花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這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氣場也太強了吧!跟她小說里YY出來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青云宗,甲子收徒大典,啟——”
白發老道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廣場,帶著一種古老的韻律。他便是青云宗當代掌門,清虛真人。
隨著他話音落下,高臺下方,幾名同樣穿著青色道袍、但明顯年輕許多的弟子越眾而出。他們面容肅穆,動作整齊劃一,雙手快速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們的動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青色靈光從他們指尖流淌而出,如同靈蛇般在空中交織、匯聚。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響起。廣場中央,一塊原本看似普通的地面白玉,驟然亮起繁復玄奧的符文!光芒越來越盛,符文流轉升騰,在廣場中心勾勒出一個直徑約三丈的巨大圓形光陣!
光陣中央,空間微微扭曲,一根巨大的水晶柱憑空出現,緩緩凝實。那柱子通體晶瑩剔透,高達丈余,需要兩人合抱粗細,柱身內里仿佛有無數細碎的星芒在流轉、沉浮,散發出柔和而純凈的光芒,將周圍的一切都映照得流光溢彩,仙氣盎然。
“嘶……這就是傳說中的‘鑒靈柱’?”
“據說能照出祖宗十八代的靈根屬性!”
“好精純的靈力波動!”
人群中爆發出壓抑不住的驚嘆和議論,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那根璀璨的水晶柱上,充滿了敬畏、期待和緊張。
李翠花也看呆了。這特效……牛逼啊!五毛錢絕對做不出來!比她在文檔里絞盡腦汁描繪的“霞光萬道、瑞氣千條”直觀震撼一百倍!這要是能拍下來發某音,分分鐘百萬點贊吧?
“此柱,可鑒靈根,明資質。”清虛真人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凡骨齡未滿二十者,皆可上前一試。以掌覆于柱面,靜心感應即可。”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下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每一次收徒大典,都是宗門補充新鮮血液、尋覓良才美玉的契機。不知今日,能否有驚喜?
“開始吧。”清虛真人微微頷首。
立刻有負責維持秩序的青云弟子高聲唱名。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少女,無不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在無數道或羨慕或審視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那光芒璀璨的鑒靈柱。
李翠花墊著腳,努力伸長脖子往前看。只見第一個上去的是個錦衣華服的少年,看年齡也就十五六歲,一臉倨傲。他將手掌按在水晶柱上,閉上眼睛。很快,水晶柱內部靠近頂端的位置,亮起一團明亮而穩定的土黃色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山岳虛影。
“石磊,骨齡十六,土系中品靈根!”負責記錄的弟子朗聲宣布。
人群響起一陣不算熱烈但也認可的議論。
“中品靈根,不錯了。”
“放在小家族也算天才了。”
少年臉上露出幾分得意,收回手,昂首挺胸地站到一旁。
接著是一個怯生生的少女,穿著素凈的布裙。她顫抖著手按上柱子。好一會兒,柱子頂端才亮起一團微弱、閃爍不定的淡藍色水光,而且光芒范圍很小。
“林小月,骨齡十四,水系下品靈根!”記錄弟子聲音平淡。
少女臉色一白,眼圈瞬間紅了,低著頭快步退下,人群中傳來幾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測試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大多數是下品靈根,偶爾出現一個中品,便能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水晶柱上亮起的光芒顏色各異,代表著不同的靈根屬性——赤紅如火,湛藍似水,翠綠如木,土黃沉穩,白金銳利。
李翠花看得津津有味,職業病發作,腦子里已經開始自動分析:“哦,五行靈根……顏色代表屬性,亮度代表純度?范圍大小代表強度?跟游戲天賦樹似的……設定還挺嚴謹。”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月白色錦袍、氣質卓然的少年被叫到名字。他一出現,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少年面容俊朗,身姿挺拔,步履從容,自帶一股清冷孤高的氣場,仿佛周圍的喧囂都與他無關。李翠花注意到,連高臺上的清虛真人,目光都似乎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是林風!林家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
“據說他出生時就有異象,靈根肯定不凡!”
“至少也是上品吧?說不定是極品!”
議論聲明顯比之前熱烈許多,充滿了期待。
少年林風走到鑒靈柱前,神色平靜無波,緩緩伸出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掌,輕輕按在了冰涼的水晶柱面上。
一秒。
兩秒。
三秒。
就在眾人屏息凝神之際——
“嗡——!!!”
一聲清越悠長的嗡鳴陡然從鑒靈柱內部爆發!整個水晶柱驟然爆發出奪目欲盲的熾白色光芒!那光芒純凈、耀眼,如同正午的驕陽,瞬間將整個白玉廣場映照得一片通明!光芒沖天而起,仿佛要刺破蒼穹!光芒之中,隱隱有無數道細小的、極其鋒銳的白色氣流如同游龍般盤旋飛舞,發出細微卻令人心悸的嘶鳴!
“天……天哪!”
“好刺眼!這是什么光?!”
“白色?如此純粹銳利……是金系?!不,不對!這感覺……”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此起彼伏。就連高臺上那些原本神色淡然的青云長老們,此刻也都微微動容,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
清虛真人捻著胡須的手猛地一頓,眼中精光爆射,脫口而出:“鋒芒畢露,銳氣凌霄!這是……金系極品靈根!接近天靈根的純度!”
“林風,骨齡十七,金系極品靈根!”記錄弟子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好幾度,帶著明顯的顫抖。
極品靈根!
全場嘩然!看向林風的目光瞬間充滿了無與倫比的羨慕、敬畏和狂熱!極品靈根啊!那可是萬中無一的存在!只要不中途隕落,未來成就金丹幾乎是板上釘釘,元嬰也大有希望!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林風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矜持的笑意,收回手掌,那沖天的白光才緩緩收斂。他對著高臺方向微微躬身,然后在一片矚目中,從容地走到了通過者的最前方,身姿依舊挺拔如松。
清虛真人捻著胡須,臉上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極品靈根,可遇不可求,青云宗這一代,總算有個能撐門面的苗子了。他目光下意識地掃過下方依舊人頭攢動的隊伍,帶著一絲滿足,也帶著一絲“下一個或許就是普通貨色”的淡然。
隊伍在緩慢推進。經歷了林風帶來的高潮后,后續的測試又恢復了平淡,偶爾有幾個中品靈根,引起一些小小的波瀾,但再也無法達到之前的高度。清虛真人和眾位長老的心態也平和下來,開始低聲交流,點評著剛才那些表現尚可的苗子。
李翠花夾在隊伍里,隨著人流一點點往前挪。腳底板被冰玉硌得生疼,肚子里也咕咕直叫。早上就啃了兩個硬得能當兇器的窩窩頭,站了這大半天,前胸都快貼后背了。
“靠,這修仙界也不管飯的嗎?差評!”她心里瘋狂吐槽,“早知道把那倆窩窩頭揣兜里了……這檢測柱看著挺敦實,不知道能不能啃……”
這個念頭如同野草般在她腦子里瘋長。作為一個常年與泡面、外賣為伍,對食物有著超乎尋常執念的資深宅女兼屌絲,饑餓感輕易地壓倒了眼前這宏大場面帶來的震撼和緊張。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高臺上仙風道骨的清虛真人身上,移到了場地中央那根流光溢彩、一看就很貴的水晶柱上。
柱子通體剔透,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柱身內,無數細碎的星芒緩緩沉浮、旋轉,像被裝進水晶瓶里的銀河碎鉆。那光芒……似乎帶著點溫潤的暖意?柱體表面,在光線下折射出七彩的暈芒,邊緣似乎……有點晶瑩剔透的感覺?
李翠花下意識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個極其荒誕、極其不合時宜的念頭,如同魔音灌耳般在她腦海中響起:
“這柱子……看著挺……脆的?像……冰糖?還是……超大號的……冰糖冬瓜條?”
她使勁咽了口唾沫,喉嚨里發出咕咚一聲輕響。早上那兩個硬窩頭帶來的微弱飽腹感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胃袋空空如也的抽搐感。那水晶柱在饑餓濾鏡的加持下,仿佛散發著一種誘人的、清甜的、屬于高碳水化合物的香氣。
“檢測靈根……應該……不會把柱子弄壞吧?”她腦子里另一個理智的小人兒在掙扎,“剛才那么多人摸了都沒事……我就……我就輕輕碰一下?或者……啃一小口?就一小口!嘗嘗味兒?萬一……是雞肉味呢?”
就在李翠花天人交戰,腦子里“啃”與“不啃”兩個小人打得不可開交時——
“下一個,李翠花!”
負責唱名的弟子聲音洪亮,清晰地傳了過來。
李翠花一個激靈,猛地抬頭。只見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了她身上!那目光里充滿了好奇、探究、審視,甚至還有前排林風那毫不掩飾的、帶著居高臨下意味的打量。
壓力山大!
李翠花瞬間感覺頭皮發麻,社恐晚期癥狀全面爆發。她下意識地想縮脖子,想把自己藏到前面那個大胖子身后,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被后面的人推搡著,踉踉蹌蹌地走出了人群,暴露在無數道目光的焦點之下。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明顯不合身的粗布短褂,頭發枯黃油膩,胡亂扎在腦后,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腳下是一雙破草鞋,露出沾著泥灰的腳趾。站在光潔如鏡的白玉石地面上,站在一群衣著光鮮、氣質或矜貴或靈動的少男少女中間,她像一顆不小心滾進珍珠堆里的土坷垃,格格不入到了極點。
“噗……”人群中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充滿了鄙夷。
“這是哪個山溝里跑出來的?”
“就這……也來測靈根?”
“怕不是來搞笑的吧?”
竊竊私語如同細針般扎進耳朵。李翠花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不是因為羞恥,而是因為一種被冒犯的憤怒和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媽的,看什么看!沒見過窮逼啊!老娘好歹是寫過百萬字撲街小說的!雖然撲了,但也是鍵盤俠中的戰斗姬!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挺了挺那沒什么料的胸脯(雖然效果甚微),硬著頭皮,在一路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洗禮下,朝著那光芒璀璨、散發著“冰糖冬瓜條”誘惑的鑒靈柱走去。
高臺上,清虛真人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身上。那身粗布衣裳,那營養不良的面色,那強作鎮定卻難掩局促的步伐……與這仙家氣象的收徒大典確實有些違和。他微微蹙了下眉,但修道多年,早已看淡皮相,更注重根骨靈性。他捻著胡須,目光平和地注視著李翠花,帶著一絲例行公事的審視。
就在這時,清虛真人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李翠花那雙因為緊張而微微攥緊、骨節有些粗大的手。他捻著胡須的手指,猛地一頓!
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氣息,從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孩身上逸散出來。那氣息……極其內斂,極其厚重,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萬載歲月的……金石之韻?如同深埋地底、未曾開鋒的絕世神鐵,鋒芒不顯,卻自有其亙古不變的沉凝氣度。
清虛真人渾濁的老眼驟然亮起!如同兩顆驟然被點燃的星辰!那是一種發現稀世珍寶的、難以抑制的激動光芒!他死死盯住李翠花,仿佛要透過那身粗布衣裳,看清她體內潛藏的秘密。
“此子!”清虛真人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如同洪鐘大呂,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所有的竊竊私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和狂喜,響徹云霄!
“根骨之清奇,氣韻之不凡,老夫觀之百年未見!此等璞玉,必是天靈根無疑!”
“嗡——!”
整個白玉廣場,如同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的平靜湖面,瞬間炸開了鍋!
天靈根?!
這三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在所有人心頭狠狠炸響!
如果說極品靈根是萬中無一,那天靈根就是傳說中的存在!百年、甚至數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那是真正的天之寵兒,大道寵兒!只要不中途夭折,未來成就元嬰、化神,幾乎是指日可待!是能引領一個宗門走向輝煌的基石!
無數道目光,瞬間從之前的鄙夷、好奇,變成了無與倫比的震驚、難以置信、以及赤裸裸的嫉妒!如同實質的探照燈,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個剛剛走到鑒靈柱前、還一臉懵逼、衣衫襤褸的少女身上!
前排的林風,那張原本帶著矜持笑意的俊臉瞬間僵硬,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剜向李翠花,那目光里充滿了不甘、質疑和一絲被冒犯的憤怒。他剛剛才享受了極品靈根帶來的萬眾矚目,轉眼間就被這個土里土氣的丫頭搶走了所有風頭?天靈根?怎么可能!
李翠花本人更是徹底懵了。
啥玩意兒?天靈根?我?
她茫然地抬頭,看向高臺上那個激動得胡子都在抖的白發老神仙(清虛真人),又低頭看看自己因為常年趴在鍵盤前寫小說而磨得有些粗糙的手掌,再感受一下自己空空如也、餓得咕咕叫的肚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油然而生。
老神仙,您是不是……餓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