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透過破窗紙,在許家書房的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許靖昌和許母頭碰頭蹲在墻角,活像兩個做壞事的小賊。
“媽,您還記得咱們是怎么穿來的嗎?”許靖昌揪著頭頂的鵝毛,壓低聲音道,“我就記得那輛闖紅燈的卡車…”
“砰!”許母突然拍了下大腿,嚇得屋外偷聽的宋銜珠差點從窗臺上摔下去,“可不就是!那司機還伸頭罵咱娘倆不長眼呢!”
老太太氣鼓鼓地摸出手帕擦汗。
許靖昌幽幽道:“結果一睜眼就在這破地方...連抽水馬桶都沒有!”他委屈巴巴地指著屋角的夜壺,“您知道我這一個月是怎么過的嗎?”
“得了吧!“許母一針見血,“你過得能有人家原住民差?咱們穿越來的時候還帶著手表什么的…”
一墻之隔的宋銜珠聽得一頭霧水。
卡車?馬桶?手表?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還有,許靖昌為什么管他娘叫媽?
“媽您說...”許靖昌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那個宋銜珠會不會是NPC?”
他掰著手指分析,“您看她出現的時機,我返鄉,她正好出現在了返鄉的路上。身上還穿著好衣服…”
許母扶了扶滑落的眼鏡:“可她要真是NPC,怎么連個任務提示都沒有?”說著突然激動起來,“總不能是讓咱娘兒倆幫她找貓找狗吧?這劇情也太老套了!”
“噓!小聲點!”許靖昌急得直擺手,“萬一是隱藏任務線呢?”
宋銜珠聽得更懵了。
恩劈...什么西?是什么密語?劇情又是啥?
宋銜珠想不通,準備走。
“嘎吱——”她不小心踩斷樹枝的聲響在靜夜中格外清晰。
一瞬間安靜如雞。
許靖昌和許母面面相覷,尷尬幾秒。
“誰在那里偷聽?!”許母突然一聲暴喝,嚇得宋銜珠一哆嗦,一緊張打了個噴嚏。
完了完了!
宋銜珠心里哀嚎,她僵硬地轉過頭,看見許母和許靖昌兩顆腦袋從墻角探出來,在月光下活像兩只受驚的鵪鶉。
“是…是我…”宋銜珠干笑著舉起雙手,“我出來…找阿花…“
許靖昌頭頂的鵝毛“唰“地豎了起來,心想:找鵝?也算合理?
許母瞇起眼睛,厚鏡片反射著詭異的光:這丫頭該不會都聽到了吧?她該不會誤會什么吧?
三人面面相覷,一只青蛙“呱”地跳過,打破了沉默。
“那個…”宋銜珠急中生智,“阿花它剛才從我房間飛出去了,我怕它死在外面,所以就出來找了。”
“嗯!就是這樣!我簡直是天才!”宋銜珠在心里暗想。
許母和許靖昌同時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那行,你也別太著急了。“許母立刻接戲。
許靖昌趕緊幫腔:“對對對!阿花可聰明了!肯定認得回家的路。”
宋銜珠看著兩人浮夸的表演,嘴角抽搐。
說實話,這對母子撒謊的水平還不如三歲孩童...
“那...那我先回去了?”宋銜珠試探性地后退一步。
“等等!”許母突然叫住她,從袖口掏出個油紙包,“這是我親自調配的安神茶!”
宋銜珠接過安神茶,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草藥味兒。
不會和白天的糖似的吧……
算了,別多想了。
“多謝老夫人…”她福了福身,逃也似地往廂房跑,中途還被地上雜亂的藤絆了個趔趄。
看著宋銜珠狼狽的背影,許靖昌小聲嘀咕:“娘,您說她信了嗎?”
許母推了推眼鏡:“信不信的...反正咱們的底細沒暴露。”
*
廂房里,宋銜珠把安神茶扔在桌上,一頭栽進被子里。
這對母子絕對有問題!她又不是藥罐子,怎么總給她喂藥?難不成是發現她是“刺客”了?想毒死她?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不愿意再細想。
*
書房里,許母還是不安心。
“兒啊…”
“嗯?”
“咱們剛才是不是演得太假了?”
“……”
夜風卷起一片落葉,飄到書房中。阿花站在桌子上歪著頭,仿佛也在嘲笑這對笨拙的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