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對著鏡子扯了扯額前一縷白發，嘆了口氣：“這下真成白蛇傳了。“

床上的玄晦猛地咳嗽起來，手中茶杯差點打翻。他背后的漆黑羽翼已經消失，但眉心多了一道銀色龍紋——那是白泠泠用龍族秘術救他留下的印記。

“值得。“他伸手想碰她的白發，卻被尾巴輕輕拍開。

“當然值得！“白泠泠轉身翻出化妝盒，“正好換個人設，就叫'銀發龍女'...“她的聲音突然哽住，因為玄晦不知何時來到身后，正用指尖小心翼翼纏繞她那縷白發。

彈幕：

【臥槽這氛圍】

【師父眼神絕了】

【按頭小分隊出動】

白泠泠這才發現直播沒關。她手忙腳亂要去關手機，玄晦卻先一步拿起來：“感謝各位見證。“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我們要退網了。“

彈幕瞬間爆炸：

【不要啊！】

【最后跳個蛇舞唄】

【是不是要結婚了？】

玄晦看著白泠泠瞪圓的眼睛，忽然對著鏡頭微微一笑：“是的。“

然后干脆利落地關了直播。

“等等！“白泠泠的鱗片全炸了起來，“你剛才說'是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玄晦從柜子里取出個木盒，“我算過了，開茶館的本錢夠了。“

白泠泠探頭一看，里面全是直播打賞的分成支票，最上面那張寫著“天庭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一個月后，“妖僧茶館“開張了。

店面不大卻總擠滿人。玄晦負責泡茶，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每次碾茶時，都能引發一陣偷拍的快門聲。白泠泠則用尾巴卷著托盤上菜，偶爾“不小心“把尾巴尖搭在玄晦腰上，立刻引發顧客小聲尖叫。

“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影響？“孟七坐在角落，邊嗑瓜子邊吐槽，“現在三界頭條全是你們。“

白泠泠笑嘻嘻地給她續了杯“孟婆特調“：“路西法沒找你麻煩？“

“找啊。“孟七翻個白眼，“所以他現在是我直播間榜一大哥。“她突然壓低聲音，“說真的，你們確定放棄仙籍了？龍綃可是能重歸仙班的。“

白泠泠望向正在教小徒弟茶道的玄晦。陽光透過窗欞，給他側臉鍍上金邊。那串佛珠還戴在他腕上，只是不再發光。

“你看他像想當神仙的樣子嗎？“

孟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玄晦正用劍氣在茶沫上雕了條小蛇，引得徒弟們陣陣驚呼。

“行吧。“孟七掏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隨份子。“

白泠泠好奇地接過：“'三界聯名信用卡，額度隨修為浮動'...這什么鬼？“

“最新福利。“孟七眨眨眼，“刷夠積分能換九轉還魂丹，省著點用。“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白泠泠的白發。

打烊后，白泠泠盤在房梁上數錢。玄晦在下面整理茶具，忽然說：“今天有客人問我們是不是真夫妻。“

白泠泠的尾巴尖一抖，硬幣嘩啦啦掉下來：“你怎么說？“

“我說...“玄晦放下茶壺，慢慢摘下腕間佛珠，“這要問你。“

空氣突然凝固。白泠泠從梁上滑下來，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膛：“圣僧這是要超度我？“

玄晦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另一只手撐在她耳側的墻上。這個姿勢讓白泠泠瞬間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條卡在他腰帶上的蛇尾。

“不。“玄晦的呼吸拂過她唇畔，“是要娶你。“

當吻落下時，白泠泠恍惚聽見三界APP的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孟七在直播。

窗外，櫻花紛紛揚揚。一片花瓣落在玄晦肩頭，那里曾有過墮天使的羽翼，如今只剩下凡人溫度。

白泠泠用尾巴尖勾住他的手指，心想這樣真好。比當神仙好，比做妖怪好，比一切傳奇話本都要好。

茶館招牌在風中輕輕搖晃，上面畫著一條盤成心形的蛇，和半副散落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