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把烤魚放到了桌上,任雯雯抬頭沒看到何婷,“魚都來了,她人呢?”
胖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還在里面,那個,陸警官,能打聽個事啊?”
陸飛還沒回話,任雯雯在扒拉蔬菜,把土豆金針菇都聚在一起說道:“什么事啊?感覺你們今天神神秘秘的。”
“昨天晚上我聽說,十幾年前丟失的小男孩找到了。”胖子試探的問道。昨天夜里有人在吃燒烤,估計有個是小男孩的親戚,說男孩父母接到電話,自己的孩子找到了,還以為是騙子,最后確定了,孩子媽媽當場激動的就暈了過去,一桌的人都特別開心,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不少,胖子上菜的時候聽到男孩找到了,就立馬愣住了。
“這個事啊,這個事是好事,今天基本確定是找到了。”陸飛肯定的說。
胖子急促的繼續道:“那一起丟的那個女孩呢?”
陸飛不是新水鎮的人,分配到新水鎮公安局也不到一年,平常負責的也是治安管理方面,所以對新水鎮的陳年舊案也不是很清楚。新水鎮不大,也很祥和,雖然偶有小紛爭,那也是家長里短。從胖子他們這幫孩子記事以來,一共就發生過2起轟動全鎮的大案,一件是胖子他們上幼兒園的時候,一位女子在家里的二樓被砍20多刀,關鍵她孩子就睡在隔壁,公婆住樓下,第二天那家周圍是人山人海,被圍的是水泄不通,這些都是胖子他們從大人嘴里聽到的,到現在那個案子都沒破,第二件就是鎮上一天里有2個孩子失蹤,有目擊者看到其中一位小男孩被抱上了面包車,另外失蹤的那個就是潘晨。
“胖子,你剛剛拉何婷去廚房,不會是和她說了潘晨?”任雯雯的語氣明顯冷了下來。
“潘晨失蹤多少年了,我們這群人里,最難過的就是何婷,現在好不容易有消息了,說不定馬上就能找到了,我肯定要告訴她啊!”胖子也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有點委屈的說道。
“新水鎮能有多大,你在城南放個屁,我他媽的在城北都知道臭不臭!”任雯雯是有點怒了,轉過頭注意著廚房,只看到何婷的衣角,幾分鐘了,她動都沒動,任雯雯繼續說道:“前幾天陸飛和我說有事,回頭我就在醫院聽說了那男孩找到了,被賣到隔壁市,養父母家庭條件挺好,去年養父出了意外,這次是男孩自己主動報案尋親,能問的人我都問了一遍,能了解的我也盡量去了解了,除了沒問陸飛,因為他是警察,但是我肯定的告訴你,我知道的不一定比陸飛少,我和潘晨的關系說不上好壞,但是我和何婷的關系在這,我就算不關心潘晨,我能不在意何婷?”
陸飛見慣了咋咋唬唬的任雯雯,此刻的一臉怒氣的任雯雯讓氣氛特別尷尬。
胖子還是有點沒明白,磕磕巴巴的反駁道:“那男孩找到了,潘晨的消息不就有了?警察肯定知道是誰拐的啊,抓到人了,還不得要交代潘晨的下落?”
“你真的是,我都找不到話形容你!”任雯雯懊惱的眉頭緊皺,“連你都能想到的事情,警察能想不到?如果那個男生被拐的時候,是和潘晨一起,或者他們在同一輛面包車里待過,他報案的時候會不會交代?但是你看現在,有任何消息出來嗎?”任雯雯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胖子還是不肯放棄,“如果那個男生是因為當時太小了,所以不記得了呢,要不潘晨怎么可能突然不見了!”胖子也是越說越生氣。
陸飛大概聽明白了怎么回事,握了握任雯雯的手:“這件事如果開始的時候問我,我肯定說不清楚,因為有不少信息是需要去核實的,現在是基本確定了,男孩確實是當年被拐的那個男孩,我們在核實清楚后,都非常的開心,確實是一件喜事。”陸飛頓了頓,語氣也變的有點沉悶,胖子已經感覺到陸飛話還沒有結束。
“這個案子已經快18年了,當時參與的不少人退休的,轉崗的,沒有幾個留在警局了,還是負責檔案的同志提醒了一句,當年還有一個女孩,我們這邊反應過來就立馬聯系了那邊的同志,讓幫忙問問,那邊的回復是當天在新水鎮只拐了一個男孩。”
都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這個沒有消息,讓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如果潘晨沒有被拐,那她為什么會消失了?
任雯雯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連我這個笨腦子都猜到潘婷是失蹤了,不是被拐,胖子,你說,何婷能想不到?”
陸飛繼續道:“更棘手的問題是,當初兩個人是同一天失蹤,而那個小男孩是有人看到被抱上面包車的,潘晨的信息卻基本沒有,所以現在再去調查也非常有難度。”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胖子看到何婷整理了裙擺,然后很平靜的往這邊走來。
何婷走到桌邊,胖子很是局促,任雯雯看著胖子的眼神,有點下刀子,“今天的烤魚不好吃?你們三個是一塊沒吃,還是在等我?”何婷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讓他收收肚子,意思自己要過去坐里面,胖子立馬站了起來,“婷,婷姐,你坐,我給你們去弄點燒烤。”胖子嘴笨,他沒有想那么多,就一心希望潘晨還能回來。
任雯雯看著何婷在對面坐定,拿起碗筷夾了一塊土豆,“蚊子,這個土豆燉的時間久了,夠入味,真的好吃,你嘗嘗。”
任雯雯打開一瓶可樂,放在了何婷面前,“何婷,潘晨的事,我是想等消息確定了再和你說,沒想到胖子一見到你就和你說了。”
何婷沒有停筷子,低著頭一言不發,陸飛看了看任雯雯,又看了看何婷,“現在我們也準備整理一下線索,看有沒有遺漏的。”
何婷抬起頭來,冷靜又沉痛的說道:“老街我走過千遍萬遍,路邊的每棵樹,腳下的每塊磚頭,我都知道在哪個位置,從南到北要走多少步,街頭到街尾有多少家商鋪,商鋪的老板是誰,她失蹤的那天,有多少商鋪開著門,哪個老板見過她,我都知道,那個時候都說她是被拐,老街啊,無風都能起浪的地方,一個那么大的人,就在老街被拐了,你說,你們信嗎?多少年了,我都沒有信過。”
任雯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就那么看著何婷,她似乎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般,就那么沉默著。
“也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也該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