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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離歸,長明燼

第十一章血祭

客棧里,一行人圍了幾個桌子,陳巖一行正討論著如今武夷洲的情況。

只見那老板帶著個“滿腹經綸”的肚子,晃晃地走了過來。

“客官,如今這武夷洲可不太平,再者,白鷺渡已經成為官家棄子,這地兒也不安分了喲!”

“店主,既已是亂世,為何還留在此處開客棧呢?”琉璃帶著不解的眼神望向這位叼著焊煙的店主。

“姑娘可知,亂世當無安生之地,唯有利益往來方能保全自身。”老板帶著點不屑的語氣。

流離似乎聽出了些許意味,想了想問道:“可這樣一來,若是沒賭成,那豈不是自身難保?”

“姑娘此言在理,但可曾想過若是不只一方呢?”老板語氣更加不屑,抖了抖煙桿,繼續說道,“我們這些生意人,想要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得多投,只有投的出去,才賺的回來,小姑娘,多悟悟吧!”

說罷,老板看了看琉璃的布包,隨后又看了看琉璃的眼睛:“姑娘,這是要南下前往武夷洲?那地兒可不太平!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戰火已經點燃,姑娘此時前往,莫不是會....作孽作孽。”老板竟是念起了佛經,掏出來了一串佛珠,進行祈禱......

這一幕把琉璃弄得十分尷尬。

“老板,上菜吧,我這些兄弟都餓了!”陳巖緊急解圍道。

“得嘞,鄙人姓周,客官叫我老周就好。”說罷,老周擺出來一個諛媚的表情,慢慢地退到了后廳。

“老板,多上幾個肉包!”琉璃補充道。

不一會兒,一位妖艷的婦人帶著幾名下人,盛著菜從廚房中踱步而出。

“小虎,慢些吃,姐姐這還有很多的。”琉璃極力安撫著吃噎了的孩子。

只見那秦小虎如餓狼般瘋狂地進食,期間也不管自己嗆了幾次,只是一味地將包子塞進嘴里。一行人見狀,倒是有點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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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了嗎?”紅娘不解地問。

“我那老友把希望寄在了一個姑娘家身上,不僅是我,恐怕你們也想好好看看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能讓裴韻峰這么認可。”白衣老者緩緩而行,扶在欄桿上,“老了,殺個公孫小兒都這么費勁,想當年我們五個人那是何等的風光!”老者說到此處,絲毫不減半點傲嬌。

聽到此處,方慧抖了抖煙桿,把那副斬龍圖拿了出來。

“你也知道,前些年的那些事...”婦人嘆了口氣,緊接著,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前段時間的那個姑娘倒是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老漢又抖了一次煙灰:“她確實很像我們女兒,”。

不等老漢說完,婦人便打斷了:“不止,她身上總給我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那頂白紗帷帽好像在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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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你與方慧去應對左邊的青蛟;雪琳,有勞你和韋煜對付右邊那條青蛟;中間的畜生就交給我來處理。”話音剛落,青衫者便一拳轟出,這一拳威力巨大,震得整個大地都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緊接著,一大片青色符箓將黑蛟環繞起來,青衫者一句古語出口,符箓中瞬間涌出大量金光,將黑蛟牢牢束縛在地面。然而,那黑蛟卻只是身軀一扭,尾巴猛地拍向地面,輕易地將那金光鎖鏈震得粉碎。

青衫見狀,雙手迅速掐訣,霎時間,罡風四起,強大的力量將整條黑蛟重新壓制在地面。此時,那年輕人立于空中,如同神靈俯瞰眾生一般。他引動天地之力,將那黑蛟徹底壓制在地底深處。任憑黑蛟如何拼命掙扎,也無法逃脫這強大的束縛。

另一側,方慧以腳點地,高高躍起立于空中。他猛地朝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隨后整個人如隨風般輕盈地一腳點在青蛟頭上。那青蛟如同被萬噸巨石壓在身上,從天空墜落至地面,硬生生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不等青蛟反應過來,紅袍女子紅娘已迅速以劍蓄力,而后刺向青蛟頭顱。但那畜生的頭硬得厲害,碰撞之后,只產生巨大的火花,劍并未能刺穿,反而紅娘手中的劍在不停地顫栗。方慧再次大灌一口酒,雙腳用力將地面踩出一個大坑。與此同時,紅娘將劍立于胸前,雙手掐訣,瞬間引來無窮罡氣。

方慧躍向空中,在紅娘旁邊以自身全部內力凝成一條金龍;紅娘胸前的劍轉動方向,直指青蛟,以無敵之勢刺向青蛟。在空中,金龍纏繞在劍旁,隨后,二者合二為一,將那青蛟死死釘入地底。

“你躲在身后就行了!”折扇男子隨口說道,懸浮在空中。他手中折扇瞬間分出無數把,環繞在青蛟周圍。只見那男子輕喝一聲:“劍雨,落!”無數的折扇瞬間變換成藍色透明的劍雨,緩緩而落。青蛟見狀,立刻扭動自身,試圖用那堅硬的鱗片去硬抗劍雨。然而,只是片刻,它便被擊沉在地底。

青衫見戰斗暫時告一段落,回到地面,以古語掐訣。霎時間,金光四起,一個金色牢籠憑空出現,將三條青蛟牢牢困住。緊接著,四人分別立于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皆是邊念古語邊掐訣。

青衫立于中央,拔出頭上玉釵,以內力注入,使其穩穩立于空中。而后,在玉釵的接引下,一道道金光不斷砸向地底深處。眾人皆是滿頭大汗,全力以赴。可僅僅片刻,那黑蛟便憑借強大的力量擊碎了無數道金光禁制,猛地沖出地面。青衫見狀,快步向前,抓住即將掉落卻已破碎的玉釵。

禁制轟然碎裂,黑蛟脫困,雷光如瀑。它環顧五人,眼中只有徹骨的冷意,下一瞬,天雷已聚,要劈盡在場生靈。

素衣女子踉蹌半步,指尖的血尚未干透。她望向同伴——青衫重傷、白衣力竭、紅衣劍折、折扇寸寸開裂——若再遲疑,今日便是五人同葬。

她忽然笑了,笑聲極輕,卻帶著決別的澀意。

“諸位,欠我的桂花糕,來世再還。”

話音未落,她已抬手拔下鬢邊玉釵,齒關一咬,指尖血珠滾落,正滴在釵頭“吾善養浩然正氣”七字之上。血沿筆劃游走,如同替那早已模糊的刻痕重新上色。

玉釵嗡鳴,金芒沖霄,化作七道鎖鏈貫入大地。黑蛟的怒吼被硬生生扼在喉間,雷云崩散,血雨傾盆。

女子卻在這光里一寸寸透明,像雪融于火。最后一刻,她回頭望向青衫,

那一襲青衫猛地伸手,想要抓住空中的素衣女子,“別!!!”斯心的喊叫聲響徹天地。

雪琳嘴唇輕動,無聲地說了句“保重”,便化作漫天光屑,只余玉釵懸在空中,獨自承受天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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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想法,只是我還是不太確定,所以我還是需要去確認一下。”白衣老者沉聲道,“在裴大哥去世之前我見過他一次,他的意思就是......”

“你是說?那個姑娘?”紅娘急忙站起來問道,“這樣就能說得通為什么她總給我一種親切感了。”

“不過,她終究不是她,但那恩情,我們得報。”老漢沉沉道。

“她要干什么?”紅娘轉身問道。

“我說拯救世界你信嗎?”老者調侃道。

老者的臉上出現了半點笑意,“喲,真是好久不見我們的韋大少爺笑了哈,還真是讓人懷念啊!”紅娘感嘆道。

“至少在她成長起來之前,不能讓她出事。”老漢瞅了瞅紅娘,

“看我干啥,你們決定,我倒是覺得那姑娘可憐,如今她能依靠的不過是我們這些老骨頭。”紅娘甩了甩手帕,又低著頭翻東西去了。

“這么小個姑娘,要背負這么大的擔子,我都怕她垮掉。裴韻峰也是真不省心,還找個女孩!”老漢說著便來了氣,“也不教她武功,這么大個江湖,她咋個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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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躺在床上的琉璃回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只是一瞬間,自己的眼睛像被什么東西遮住,眼前一片黑暗。琉璃帶著慌張拿出了玉釵,將它攥于手心,琉璃只覺得手心一股莫名的灼燒感傳來,隨即將玉釵置于枕邊。眼睛傳來的劇痛讓琉璃不停地掙扎,卻是一個不小心摔地上暈了過去。

同一時間,身處如意客棧的白袍老人,心中一緊,手中的黑鱗熠熠生輝,老人頓感不妙,熱茶還置于桌上,就匆匆離開了客棧。

老漢和紅娘見狀,心生不妙,立馬拿出一塊打烊的牌匾,隨即跟著老者往風門嶺的方向奔襲而去。

廂房內,一名打扮極其妖艷的“女子”,在打探完四周后,背起琉璃,翻窗而去。發現動靜的陳巖,在敲了幾次房門,見無人應答后,一腳踹門而入。屋內極其凌亂,空無一人,只留下一扇搖搖欲墜的窗戶。直覺告訴陳巖,那人動手了。

“于和,你隨我前去救人,小虎你留在這接應我們。”陳巖沉聲道。

“不,我也要去,是姐姐帶我回來的,我也要去救姐姐!”小虎義憤填膺。

“小虎你要知道,此去我也不敢保證生死!”陳巖語氣更加微弱,卻包含憤怒之意。

“我不怕,姐姐就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我只要姐姐活著!”小虎語氣更加激昂。

陳巖于和拗不過小虎,于是喊來一個鏢師,交代完事情之后,帶上枕邊的玉釵,離了客棧,往逐月之巔飛奔而去。

“把頭,為何如此確定人就在那個地方?”于和不解。

“今天什么日子?”陳巖反問道。

“我知道,今天十五!”小虎搶著說。

“先前在如意客棧,方慧大師曾讓我注意王月江這個名字;并告訴了我一個關于那位姑娘的秘密,讓我注意著月圓時分,只是我還是大意了。”說著,陳巖低下了頭。

于和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這位他們尊敬的把頭,只是沉默著,拉著小虎,跟在陳巖后面。

圓月高掛,它將清冷的光輝灑向這片山岳。有風吹過,它掠過樹梢,發出沙啞而低沉的嗚咽聲,如同古老傳說中游蕩的幽魂正在對著天地,訴說無盡的哀怨。樹枝在風中劇烈搖擺,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在黑暗中掙扎的巨獸,隨時都可能掙脫束縛,向四周投下巨大的陰影。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風聲,幾乎聽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遠處的山巔在夜色中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剪影,如同沉睡的巨獸,靜默而威嚴。

山巔之上,古老的祭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它仿佛是從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遺跡,歷經無數歲月的侵蝕,表面早已被風雨雕琢得斑駁陸離。祭臺的石質呈現出一種深沉的灰黑色,石臺上布滿了青苔和裂縫,裂縫中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干枯的植物根莖。

祭臺中央,那根巨大的石柱高聳入云,仿佛是連接天地的橋梁。石柱表面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蛟龍,它盤旋而上,龍鱗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從石柱上躍然而起。蛟龍的雙目被雕刻得尤為逼真,深邃而幽暗,直勾勾地盯著每一個靠近祭臺的人。

石柱周圍,祭臺上擺放著一些古老的祭器,它們早已被歲月侵蝕得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輪廓。這些祭器上刻滿了奇異的符號,仿佛是一種古老的文字,記錄著這個祭臺曾經承載的神秘儀式。

琉璃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被縛于柱上,任憑自己掙扎,那鎖鏈卻是越收越緊。柱前,有一“女子”一改往日妖艷的風格,反倒是穿上了祭祀裝束,格外的認真。那人手持一根古老的法杖,在祭壇上跳著怪異的舞蹈,動作僵硬而機械,口中不斷念著并非當世的咒語。那“女子”每跳一步,對琉璃而言都是一次鉆心的疼痛。

祭壇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扭曲,祭司緩緩上前,待貼近琉璃之時,用其深長的指甲,在琉璃手心劃出一道傷痕,鮮血順著手心滴下,最后落在了石柱之上。

“吾以血祭,應天地之承,得蛟之力。””女子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隨著咒語的進行,石柱上的蛟龍雕刻開始發生變化。原本靜止的蛟龍仿佛被喚醒,它的鱗片開始微微顫動,仿佛要掙脫石柱的束縛。蛟龍的眼睛閃爍著幽綠的光芒,仿佛在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

“剩下就是,殺了你,把你的體內的力量全數給我握在自己手中,任他什么云楓門,什么公孫瑾之類的,都將和螻蟻一樣,被我狠狠踩在腳下!”女子的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興奮。先前那舞蹈刺穿心臟帶來的疼痛,加上體內的青蛟翻騰,如今已是奄奄一息。祭司從背后拿出一柄狹刀,刺向琉璃。

刀尖刺入骨肉的瞬間,琉璃的身體猛地一顫,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她的意識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狹刀冰冷而鋒利,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她的胸膛,直指心臟。鮮血瞬間從傷口噴涌而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夜色中綻放的血色花朵。

琉璃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山巔上空回蕩,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的身體在石柱上劇烈地掙扎,但鎖鏈卻將她束縛得死死的,讓她無法逃脫這致命的攻擊。狹刀在她的體內攪動,每一下都像是在撕裂她的靈魂,帶來無盡的痛苦。

祭司越來越興奮,她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她緊緊握住狹刀的刀柄,用力地將刀子更深地刺入琉璃的身體。刀尖在琉璃的胸腔內攪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琉璃的慘叫聲越來越弱,她的身體也在逐漸失去力氣,只能無力地垂下頭。

鮮血順著琉璃的身體流淌下來,染紅了她身下的石柱,也染紅了祭臺。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她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眼睛中閃爍著對生命的渴望,但又無可奈何。

祭司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她似乎在享受著這血腥的場景。她緩緩地將狹刀從琉璃的身體中拔出,刀刃上沾滿了鮮血。她將刀子高高舉起,對著天空,仿佛在向天地宣告她的勝利。

隨后,祭司將狹刀再次指向琉璃,準備給予她最后一擊,結束她的生命,完成這最后的儀式。

就在祭司即將再次刺入琉璃身體的瞬間,一道銳利的破空聲劃破寂靜的夜空。一柄袖珍飛劍如同流星般呼嘯而來,帶著凌厲的劍氣,猛地擊中祭司手中的狹刀。狹刀被強大的沖擊力震得脫手而出,墜落在冰冷的祭臺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祭司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驚得一愣,她轉過頭去,只見三道身影從黑暗中迅速沖出。陳巖、于和以及小虎三人已經趕到了現場,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憤怒和焦急。

陳巖的臉上滿是怒火,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祭司,仿佛要將她吞噬。他手中緊握著一柄長劍,劍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于和則手持一柄柳葉刀。小虎雖然年紀尚小,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勇氣,他手中緊握著一根木棍,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來的武器。

“放開她!”陳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迅速沖向祭司,手中的長劍直指祭司的咽喉。

祭司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驚得一愣,但她很快恢復了鎮定。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仿佛并不把眼前的三人放在眼里。她迅速從背后抽出一根法杖,法杖與刀劍的碰撞聲響徹整個山巔。于和與小虎二人站在琉璃面前,趁著陳巖拖住祭司的片刻,于和一刀劈向鐵索,清脆的打鐵聲過后,鐵索竟毫發無損。祭司見狀,用力一擊,將陳巖打落至地面。而后,祭司摘下獸面,將法杖狠狠插入地面,激起的罡風將三人震至一側。

當祭祀摘下面具時,陳巖于和同時愣住,隨后而來的便是無盡的憤怒:“是你!玥!姜!”

小虎則看不明白,只知道這個“女子”竟是一位男子假扮。

“當初那妮子你都沒護住,如今你還能護住嗎?”玥姜臉上露出極盡扭曲的嘲諷。

被徹底激怒的陳巖,拔出腰間那刻著如意的長劍,雙指抹過劍身,霎那間迸發出無盡的戰意:“劍起!”隨后一人一劍猛地刺向玥姜。玥姜見狀,以雙手掐訣,整個祭臺被籠罩在一片黑霧之中,玥姜則隱匿在其中。陳巖立即以劍光破霧,只是那霧中,似乎還有鬼魈穿行。小虎緊緊抓住于和的衣襟,不敢去看那駭人的鬼魅。

“當初那霧魈也出自你手?”陳巖瞬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猜?”一句極其陰柔的話語從霧中傳來,回響不斷。

“你們繼續在這打著吧,打久點,那女子我先帶走了!”玥姜的話語回蕩在空中。待陳巖反應過來時,石柱上的琉璃已經不知去向。

玥姜背對霧海,狹刀高舉,刀尖已抵住琉璃心口。

忽然,山風倒卷,霧幕自東側撕開一道裂縫。

最先破霧而出的是方慧——雷火在他掌心噼啪炸開,照出他左肩一道未愈的箭創,血跡浸透灰袍;他足尖一點,身形卻踉蹌,顯然內傷未愈。緊隨其后,紅娘扶著那柄銹劍,紅衣被夜露與冷汗黏在腰側,唇角一抹暗紅,呼吸短促;白衣老者最后現身,折扇只剩半幅扇骨,胸口衣襟大片血漬,腳步虛浮,卻仍將折扇橫于胸前。

三人并肩而立,霧中雷光、劍影、扇風交錯,映得玥姜眼底青黑。

玥姜側首,鼻翼輕動,黑霧在他指尖纏繞成蛇。他低笑出聲,聲音像銹鐵刮過瓷片:

“強弩之末,也敢壞我好事?”

方慧率先出手,雙手掐訣,雷火只剩指間一點幽藍,卻借血為引,拍在自己胸口,逼出一口心血噴在掌心雷光之中;雷火“轟”地暴漲,化作八條細若游絲的雷霆鏈條,瞬間纏住玥姜雙腕與腳踝。玥姜怒吼,黑霧反卷,電鏈寸寸崩裂,卻為他爭取了一瞬。

紅娘手中銹劍“蒼啷”出鞘——那是如意當年留下的,劍身銹跡斑斑,卻映出她慘白的臉。她咬破舌尖,血沿劍槽流下,銹斑竟一片片剝落,露出里面暗紅劍脊,如沉睡多年的火蛇蘇醒。她旋身而起,銹劍劃出一道半月血弧,直取玥姜咽喉。玥姜側頭避過,劍鋒貼頸而過,割開一道黑血細線;血線剛現,銹劍忽地炸成七瓣,每瓣皆帶血色劍罡,化作七條赤練蛇,盤旋纏繞,將玥姜連臂帶胸死死箍住。玥姜暴喝,黑霧凝鱗,蛇鏈鏗鏘作響,卻一時掙之不脫。

白衣老者折扇只剩兩根扇骨,他卻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虛空疾書。扇骨化作兩道銀芒,釘入祭臺青磚,瞬成一道殘缺的“鎮”字符陣。符陣光芒黯淡,卻如無形枷鎖,壓得玥姜膝彎微屈,黑霧也為之一滯。

三人皆已脫力——方慧單膝跪地,血從嘴角連成線;紅娘虎口盡裂,銹劍碎片嵌入掌心;老者胸骨凹陷,呼吸如風箱。可他們仍死死壓住這一口真氣,將玥姜定在石臺中央,如釘死一頭垂死黑蛟。

白衣老者咳血,符陣出現裂痕,玥姜趁機黑霧化刃,削向紅娘咽喉→方慧強行催雷火,替紅娘擋下,左臂再添新傷。

霧幕驟裂,陳巖破空而至。他左臂軟軟垂在身側,右手中長劍卻穩若磐石,劍身映出玥姜扭曲的臉。一步、兩步、三步,劍尖拖出細細火花。

玥姜以血為引,召出霧魈殘影纏繞陳巖→陳巖以劍撐地,借力騰躍,斬斷霧魈。

玥姜目眥欲裂,黑霧瘋狂反撲,卻被三人合力死死壓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點寒光逼近。

陳巖低喝,聲音嘶啞卻如驚雷:“劍來!”

劍光一閃,如殘月墜地。

“噗!”

劍尖自玥姜后心貫入,前胸透出,帶出一縷漆黑血線。血線未及落地,便被夜風吹散成灰。玥姜張開口,卻只發出一聲短促的“嗬”,頭顱緩緩垂下,瞳孔里的幽綠迅速熄滅。

電鏈、蛇鏈、符陣同時崩碎,方慧三人踉蹌跪倒,大口喘息。陳巖拔劍,黑血噴濺,。他單膝跪在祭臺邊,劍尖拄地,抬頭望向夜空,仿佛看見當年那個紅衣少女在雪中回首,對他輕輕一笑。

“如意,你看到了嗎!”陳巖將長劍橫于胸前,對著遠處的圓月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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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將琉璃輕輕放下,她的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害怕驚擾了這個已經受盡磨難的女孩。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滴在琉璃蒼白的臉上,仿佛能為她帶來一絲溫暖。紅娘輕輕拭去琉璃臉上的血跡和灰塵,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心疼和憐惜。

“這孩子,受苦了……”紅娘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她輕輕撫摸著琉璃的頭發,仿佛在安撫一個熟睡的孩童。她的淚水不斷地滴落,落在琉璃的臉上,也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這一刻,紅娘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兒,那個曾經活潑可愛的如意,如今卻只能在夢中相見。

老漢走到紅娘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臉上也帶著一絲疲憊和悲傷,但眼神中卻透出一種堅定。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紅娘:“別哭了,這孩子需要我們。”

紅娘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說得對,琉璃這孩子,命硬得很,一定能挺過來的。”

紅娘傷心之際,陳巖遞過來一枚玉釵。白袍老人接過玉釵,手指輕輕摩挲上面那既陌生又熟悉的七個字:“她已不是她”老人長嘆一聲。隨即引動琉璃手心的血滴,沾在玉釵上,玉釵立刻散發出耀人的光澤,其立于空中,散發出無限金光將琉璃包圍。

“能救活姐姐嗎?”小虎擔憂地問道,小手不停地拉扯著于和的衣角。

“玉釵雖能護主,卻也做不到救主,如今只得暫緩傷勢......”老漢并未接著說下去。

“你們不是有內力嗎?你們不是會功法嗎?為什么不救她?”小虎氣憤地叫罵著,他的小手緊緊攥住于和的衣角,眼神中滿是不甘和絕望。

老漢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他蹲下身子,輕輕握住小虎的肩膀,用盡量溫和的聲音解釋道:“孩子,你有所不知。我們并非不想救她,只是這玉釵的力量太過特殊,與我們的內力并不相融。”

他抬起頭,目光望向那懸浮在空中的玉釵,金光在夜色中閃爍。“這玉釵本是鎮壓蛟龍之物,它的力量與琉璃的血脈相連。如今琉璃身受那黑蛟的反噬,我們的內力一旦強行介入,只會與玉釵的力量相互沖突,讓她更加痛苦。”

陳巖也走上前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小虎,這玉釵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它也有自己的規則。我們不能違背它的意志,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紅娘輕輕擦去眼淚,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孩子,琉璃她很堅強。這玉釵的光芒雖然只能暫時護住她,但只要她自己不放棄,就一定有希望。”

“姐姐,你一定要醒來啊!姐姐!我們說好的一起行俠仗義呢?姐姐!”小虎哭喊著,緊緊握著琉璃慘白的手。

月下瑤臺逢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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