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門緩緩開啟,走進一位身著黑色夜行服的人,正在案前執筆寫字的人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說:“怎的提前回來了?”
來人踱步到一把太師椅前坐下,悠閑地翹著腿說道:“太子不中用了,先前的合約都作廢了。”
“也算意料之中,派出去的那幾只蟬呢?”
“不急,早著呢。”
安愿寨。
今日本該是喜慶的日子,卻橫尸遍野,到處都是打斗過的痕跡,一群渾身泛著油光的尸體堆疊在門口,浣音牽著棲蒙的手繞過這些尸體往外走,硯承霄抱著念念走在后面。
“公子,屬下已經派了幾隊人分開搜尋,未見姜穆等人身影。”逐川從一間屋子里走出來說道。
“那個地窖里的孩子呢?”
“都救出來了安置在西邊那間大屋子里,有八人守著。”
“跑不遠,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浣音一時反應不過來問道:“姜穆哥哥怎么了?為何要抓他?”
“他拐賣囚禁了一群孩子,你這傻丫頭,他不是什么好人你還不明白嗎?”棲蒙頗為無奈地說道。
“我……我先去找我娘。”
搜尋了兩個多時辰,最終在一座姜氏祠堂里發現了一間密室,密室內有很濃的酒味,架子上陳列著大大小小的瓶子,瓶身著以彩繪圖案,似花草異獸。另有兩張鐵床,銹跡斑斑,鐵鏈連接著床垂落在地上。
硯承霄命人把所有瓶子裝箱帶走,取下所有瓶子后架子背面墻上的一張圖顯現出來,移開架子將圖平鋪開來,是一張人體構造圖,每一根骨頭和每一個臟器皆描摹得清清楚楚。他轉頭對逐川說:“派人去檢查那些孩子的身體。”
“上官,找到姜穆了。”
他走出祠堂,大門外站著幾個人,一位容貌艷麗,丹鳳眼柳葉眉,身著華麗服飾的女子手上捏著一根麻繩,麻繩另一端是被五花大綁的姜穆。
“你便是來此查案的上官?”她一眼看出此人氣度不凡。
硯承霄點點頭。
“我叫覓江雪,是族長姜穆的未婚妻子,我知道他干得那些勾當,只是迫于他的威壓不敢反抗,我若主動揭發他的一切罪行,可否請上官饒小女子一命。”
“把這兩人一起帶上。”他轉身離去。
棲蒙和念念幫著浣音把姜嫂安葬在后山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娘,寨子里死了好多人,你也不在了。”浣音把編好的一頂野花藤環掛在木制的碑上,“早知那晚是見你的最后一面,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出門的。”一滴清淚打在野草上,念念想哭卻哭不出來,嗚嗚咽咽得用腳去踢地上的石頭。
浣音一把抱住念念嚎啕大哭起來,棲蒙輕嘆一聲,垂手站在一旁耐心等兩人平復下來,她倒是有辦法能讓浣音再和姜嫂再見一面,可眼下那樣東西她沒帶出玄冥司。
靖理堂的人幫著把寨民的尸體掩埋了,又從幸存的其他寨民那里得到一些口供,收錄完畢后押著罪犯下了山,姜穆始終昏迷不醒。
硯承霄幾人走在后面,他看了看眼圈紅紅的浣音問起覓江雪此人。“她是姜家收養的孤兒,和姜穆是青梅竹馬,平日也不怎么出門,我對她了解不多。”
“她和姜穆的親事是前族長指定的?”
“嗯嗯。”
棲蒙問道:“這個覓江雪的話可信嗎?”
“回靖理堂審了再說。”硯承霄回。
到了山下的鎮子上,逐川找來先前幾人乘的馬車和棲蒙的那匹馬,客棧里候著兩位信使接應他們,還有一只白毛的貓,它一見到熟悉的人便有了精神氣,猛地撲向棲蒙,她側身躲開說:“什么東西?”
白貓撲了個空摔到地上氣得呲牙咧嘴。
“是那只貓妖。”硯承霄提醒道。
白貓跳到桌上叼出來一個小袋子放到棲蒙面前,忽然想到棲蒙看不見,它沖硯承霄叫了兩聲。他意會,從地上撿起袋子交給棲蒙。
“呵這貓有靈性的很,一直守著這個袋子不讓我們碰。”其中一個信使說。
棲蒙摸了摸袋子上繡著的紋路,沒什么特別之處,硯承霄又將看見的樣子如是描述給她聽。
她說:“無盡錦囊?”
白貓趕緊喵了一聲,算是肯定,不愧是玄冥司的人。
“你想讓我打開還是替你保管?”
自然把它的寶貝取出來啊,它期待地看著棲蒙。
“不知它是何意。”硯承霄看著白貓怪怪的眼神說道。
棲蒙把袋子收好轉身出門上了馬車,白貓急忙跟著跳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