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硯府后棲蒙把今日之事隨口說與虞珩風聽,說完悄悄觀察他的表情。虞珩風低聲嘆氣,擺手說:“如今是沒法幫她了,我也無顏去見她。”
“也并非全無辦法。”
他眼睛一亮急忙問道:“難不成你有高招?”
“哎——”她抬手推開把臉湊上來的人,“只是提議,我可不敢篤定能救她。”
“你說你說。”
“傳聞世上有一妖和青魂燈有相似的功效,但被此妖吃掉的人魂不得往生,且這妖多長于怨念極重的地方因此自身也帶有煞氣甚是危險。”
“再危險的事我也干過,你告訴我這妖在哪,我去會會他。”
棲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你如此賣命莫不是愛上林小姐了?”
他不明所以,眼神清澈,好奇道:“愛是何物?我有九條命賣幾條又何妨?”
“你……”她懷疑道:“九命黑貓,你不是白色的嗎?”
他略帶鄙夷的說:“還以為你們玄冥司的人多有見識呢,連這都不知,但凡是既有元丹又有妖靈的貓妖都有九條命。”
“原來如此,我有位同司的前輩對妖物頗有研究,我飛書替你問問,最快今晚便能有答復。”她拍了拍虞珩風肩膀說,“有需要可以找玄冥司幫忙喲。”
這種時候都不忘宣揚一番,他直言:“我是窮鬼,可不敢做你們玄冥司的生意。”
“沒錢可以借呀,或者拿你的妖靈抵押……”
“滾!”
棲蒙寫好信條卷起來喂給一只白的近乎透明的小鳥,鳥兒拍拍翅膀飛向窗外。虞珩風湊過來問道:“此乃何物?你們用這個小東西聯絡?”
“不關己事少打聽,回你房去。”
“切。”他走到門外將木門重重關上,“告!辭!”
“我看是虞珩‘瘋’吧。”
她只是問了幾個問題,沒成想那人給她回了洋洋灑灑一大篇,粟傳鳥從嘴里吐出來時信卡在喙口,她輕輕扯出展開看:
“見字如晤,親親羅剎竟給我寫信,在下欣喜不已,吾在錦州一帶停留半月此地靈氣充沛風水極好,妖物最喜這類地方,果然見過不少新奇妖物,其中最妙當屬一樹妖,年歲不高卻習得人類的狡詐心性,花草樹木最應本分,乃大地之愛子,吾本以為此妖性惡想要將其收服取了妖靈,后來得知當地人將他當作神靈供奉起來,但凡有心懷邪念之人只要在樹下躺一日便能一心向善,我左思右想,既然他并未傷人何不留他一命,也算全了那些人的一番善念。哎我怎的又顧左右而言他,你問的東西叫食魂子,恰巧我前些日子在一小鎮里見過,后來被一道士抓走了,此妖開靈后極危,我見那道士道行深便并未多管,你若想去尋便來錦州一趟。還有一事,司主讓我等尋的寒骨決我至今沒有頭緒,不知你進展如何,可莫要偷偷立功,大不了我們回去一同受罰。”
信的最后畫了一條小蛇,這是翡巖的專屬標志,他極愛收藏蛇類,身邊親近之人多以小蛇代稱他。
她收起信笑了笑,翡巖也是個一出門就貪玩的,她早料到他不會認真去尋寒骨決,既然那東西是被獨孤南渃帶走的,那么大概是在西山一帶,這翡巖跑到遠遠的東邊去無非就是沖著那里好玩。常年待在地下每日循規蹈矩生活,難得出趟遠門早把什么任務忘到天涯海角了,司主肯定氣的要死。
她一想到那幾個老鬼氣急敗壞的樣子便心情愉悅起來,哼著歌愜意得爬上床。
虞珩風得知食魂子一事當即決定要去錦州,棲蒙原先只是存了想要救人的心,如今下定決心去錦州,一則是為了敘舊和吃喝玩樂,二則是為了救人,虞珩風看著就叫人不放心,指不定又遇到什么危險被揍回原形。
浣音聽說兩人要走,尤其舍不得棲蒙,給她備了幾種常用的傷藥和各種點心,大包小包堆在桌上,棲蒙輕撫額頭無奈說道:“我此行是去救人,這么多東西帶不上。”
“誰知道你還回不回來了,你把這些帶上萬一有用呢,我看你雖然武功高強但連個貼身的武器都沒有,這把匕首是逐川送你的他在靖理堂辦事來不了。”
棲蒙拿起匕首在空中揮了幾下,刀柄帖手不沉不飄分量剛好,用起來一點不滯澀,刀柄由花梨制成,雕刻了常見的幾種紋飾。
見她很喜歡的樣子,浣音又拿起一個木盒說:“這是大哥送的,說是在南域看神光時用光你香膏的賠禮。”
“他竟還記得。”她收好匕首打開木盒,一只庭蕪綠的手鐲,雕有半圈海棠花細紋。
“這是大漆手鐲!算是南域的特產,許多人家都會買一對放在女兒嫁妝里。”
虞珩風掩面笑道:“哈哈哈哈,大公子這個當娘的要把你嫁了。”
“我就多余說。”浣音無奈道。
“別理他,沒開智的小妖怪是這樣。”棲蒙把手鐲戴在左手上,其余的東西能塞的盡量塞下,她忽然一拍手說:“哎呀!全裝進無盡錦囊里啊,差點忘了。”
“無盡錦囊是沒開智的妖怪的東西,是你想用便能用的嗎?”虞珩風陰陽怪氣道。
棲蒙作勢要揍他,他一溜煙跑回屋拿來把錦囊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