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出院那天,康福康復中心的梧桐葉剛落了一層。她站在門口,看著未婚夫李哲的車消失在街角,手里攥著那個沉甸甸的首飾盒——里面是他這周送的第三套珠寶,紅寶石項鏈、翡翠手鐲、鉆石耳環,閃得像百貨公司的櫥窗展品,卻總讓她心里發虛。
“弟,我總覺得這些珠寶不對勁。”她躲進樓梯間給陳天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李哲說都是拍賣行拍來的,可我摸著手感不對,像塑料做的。”
電話那頭的陳天瞬間炸了:“什么?這小子敢騙你?等著,我馬上叫上樾哥和云哥,咱們去鑒定行砸他的臉!”
“別聲張,”陳蘭急忙攔住,“我還沒跟他攤牌,先悄悄鑒定了再說。”
半小時后,鑒定行的后門被推開。陳蘭拎著首飾盒,陳天、江樾、林云跟在后面,四個年輕人像做賊似的溜進店里。老板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見是熟客陳天,笑著迎上來:“又來幫你姐看看復查報告?”
“不是,張哥,幫鑒定點東西。”陳天把首飾盒推過去,“這是我姐對象送的,你給掌掌眼。”
張老板打開盒子,拿起放大鏡挨個檢查。他先看了紅寶石項鏈,又掂了掂翡翠手鐲,最后拿起鉆石耳環,眉頭越皺越緊。“姑娘,”他放下耳環,語氣無奈,“這些全是假的。”
陳蘭的心沉了下去:“假的?”
“合成紅寶、玻璃仿翡翠、鋯石冒充鉆石,”張老板指著項鏈搭扣,“真金的搭扣不會這么容易變形,你這玩意兒,夜市五十塊能買一套。”
陳天氣得攥緊拳頭,被江樾一把拉住。林云在旁邊嘀咕:“還好沒聲張,不然這臉丟大了。”
陳蘭默默合上盒子,指尖冰涼。就在這時,她忽然瞥見江樾脖子上的紅繩,想起這平安扣他戴了三年,從沒摘過。“張哥,”她忽然開口,“你幫看看我樾哥這玉扣唄?戴了這么久,不知道是什么料子。”
張老板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推了推眼鏡:“小伙子,能摘下來讓我看看嗎?”
江樾愣了一下,解下紅繩遞過去。羊脂白玉的平安扣躺在張老板掌心,祥云紋路細得像天然生成,對著光一看,玉料通透得能映出指影,邊緣被摩挲得圓潤光滑,帶著種與人相融的溫潤。
張老板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摸出個小型手電筒,照在玉扣上,又用指尖輕輕彈了彈,玉聲清越,余音能在店里繞個圈。他猛地抬頭,眼神里全是震驚:
“這是……這是宮造的羊脂白玉!凝脂級的!”他聲音都在發顫,“整個華夏現存的不超過五件,光這玉扣,最低價值一百億!”
“一百億?!”陳天差點跳起來,“樾哥,你戴了三年的‘護身符’,能換一個城?”
江樾也懵了,腦子里像塞進了一團亂麻。他想起三年前那個傍晚,臺球廳的前臺把一張紙條、一張黑卡和這枚平安扣交給自己,說“一個穿白裙子的姑娘留下的”。紙條上只有一行字:“錢干凈,放心用。平安扣保平安。”
他一直當這是個普通的念想,洗澡都戴著,卻沒想過這玩意兒價值連城。
張老板還在端詳那根紅繩,捻了捻線頭,又放在燈光下看了看:“這繩子更不簡單,千年蠶絲混著足赤金線編的,專門保護頂級玉器,單這繩子,就得值七八億。”
七八億的繩子?
江樾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仿佛還能感受到玉扣的溫度。張老板捧著玉扣,忽然喃喃自語:“看這工藝,像京市蘇家的東西……要是真是蘇家的,那價值可就不止一百億了……”
蘇家?江樾沒聽過。
張老板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把玉扣還給江樾,含糊道:“總之是稀世珍寶,小伙子可得收好。”他沒說出口的是,這平安扣的紋路,和傳說中華夏戰神家族的祖傳信物一模一樣——那可是連頂級拍賣行都不敢估價的存在。
江樾握緊玉扣,紅繩勒得掌心發疼。三年了,蘇瑤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任何聯系方式。他低頭看著這枚價值百億的平安扣,忽然在心里問自己: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