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高三（1）班，林云頂著兩個黑眼圈，卻精神亢奮得像打了雞血。

“樾哥！“他一把拽住剛進門的江樾，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周末蘇玥加我微信了！“

江樾把書包甩到桌上，挑眉看他：“她哪來你微信？“

“就、就上次燒烤攤分開前...“林云耳根通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她問我要的...“

后排的陳天探過頭來：“高一的小學妹你也敢惦記？“

“要你管！“林云踹了他一腳，“蘇玥可是高一年級第一！比你這學渣強多了！“

江樾轉頭看向前門——蘇瑤正走進來，身后跟著抱作業本的課代表。他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你物理及格過嗎？“

林云頓時蔫了：“...沒。“

“那她找你干嘛？“

“問、問競賽題...“林云聲音越來越小，“就那道電磁場偏轉的...“

江樾冷笑一聲，從書包里抽出本筆記甩過去：“熬夜抄完，別丟高三的臉。“

——

下課鈴響，走廊瞬間喧鬧起來。林云鬼鬼祟祟地趴在欄桿上，目光鎖定樓下高一（3）班的區域。蘇玥抱著書從教室出來，陽光在她馬尾辮上跳躍，像撒了一把碎金。

“出息。“江樾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要表白？“

“不不不！“林云瘋狂搖頭，“我就是...就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樓下的蘇玥突然抬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林云慌得差點翻下欄桿，卻被江樾一把拽住后領。

“學長好。“蘇玥淺淺一笑，聲音順著風飄上來，“能耽誤你一分鐘嗎？“

林云同手同腳地下樓時，江樾看見蘇瑤從教師辦公室出來，手里拿著競賽報名表。兩人隔空對視一眼，默契地看向樓梯轉角——林云正手舞足蹈地說著什么，蘇玥掩嘴輕笑，陽光為他們鍍上金邊。

——

午休時間的天臺，蘇瑤咬著吸管看手機：“你兄弟要泡我妹？“

“準確地說，“江樾單手開易拉罐，“是你妹要泡我兄弟。“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斑駁灑落。蘇瑤輕笑：“林云物理不是挺爛的嗎？“

“通宵抄我筆記。“江樾仰頭喝可樂，“還偷拍你妹的照片當屏保。“

蘇瑤挑眉：“你不管？“

“管什么？“江樾轉頭看她，眼里帶著笑意，“你妹妹眼光不錯。“

風拂過天臺，蘇瑤突然湊近，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獎勵你的。“

可樂罐倒在一邊，氣泡汩汩溢出。江樾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這個吻時，余光瞥見樓下小操場——林云正紅著臉給蘇玥遞薄荷糖，而高一的小學妹笑得眉眼彎彎。

——

放學鈴響，林云像只開屏的孔雀沖進教室：“樾哥！周六市圖書館！她約我了！“

正在收拾書包的江樾頭也不抬：“嗯。“

“我該穿什么？頭發要不要弄？帶什么參考書？“

“閉嘴。“江樾被他吵得頭疼，“正常點。“

蘇瑤拎著書包走過來：“蘇玥討厭香水。“

林云立刻把口袋里的小樣扔進垃圾桶：“還有呢？“

“別裝學霸。“蘇瑤瞥他一眼，“她喜歡誠實的人。“

夕陽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云突然站定，鄭重其事地對蘇瑤鞠了一躬：“謝謝蘇姐！我一定...“

“再廢話就取消約會。“江樾踹了他一腳。

暮色四合中，林云歡天喜地跑遠的背影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蘇瑤望著高一教學樓亮起的燈光，輕輕勾住江樾的手指：“回家？“

路燈次第亮起，這個夏天，有些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