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競賽初賽那天，云城下起了傾盆大雨。

林云站在考場外，手里攥著準考證，眼睛不斷瞟向校門口。雨水順著他的傘沿滴落，在地上匯成小小的水洼。

“別看了，“江樾撐著傘走過來，“高一考場在另一棟樓。“

林云耳根一紅：“誰、誰看了！“

蘇瑤從后面踹了他一腳：“我妹七點就到考場了，現在估計已經做完一半題了。“

雨幕中，教學樓燈火通明。林云深吸一口氣，突然從書包里掏出個東西塞給蘇瑤：“幫、幫我把這個給蘇玥！“

那是個小小的護身符，上面歪歪扭扭繡著“必勝“二字。

蘇瑤挑眉：“你自己繡的？“

“閉、閉嘴！“林云落荒而逃。

——

高一考場里，蘇玥正在檢查最后一道大題。監考老師突然走過來，放了個東西在她桌上。

“你姐姐讓送來的。“

蘇玥展開紙條：「加油！考完請你吃冰淇淋！——林云」

護身符的針腳歪歪扭扭，卻透著股笨拙的認真。她輕輕把它系在手腕上，筆尖在答題卡上劃出流暢的弧線。

——

三天后，初賽成績公布。

林云擠在紅榜前，目光從上往下掃——

第一名：蘇玥（高一）

第二名：江樾（高三）

第三名：林云（高三）

第四名：蘇瑤（高三）

“我進復賽了？！“林云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

陳天瘋狂搖晃他：“你特么居然考過蘇姐！“

“白癡，“江樾拎著兩人后領拖走，“她最后一道大題沒寫。“

林云回頭，看見蘇瑤正靠在欄桿上打電話：“嗯，他考得不錯...護身符？我告訴他你戴著呢...“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林云捂住胸口——那里跳得厲害。

——

復賽前的周末，四人約在市圖書館集訓。

“這道題，“蘇玥指著競賽真題，“用能量守恒會不會更快？“

林云湊過去看，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茉莉香。他盯著少女專注的側臉，突然脫口而出：“考完試...我能請你吃飯嗎？“

自習室瞬間安靜。

蘇玥筆尖一頓，抬頭看他：“只是吃飯？“

“還、還可以看電影！“林云聲音越來越小，“如果你愿意的話...“

“好啊。“蘇玥輕輕笑了，“不過...“

她突然湊近，在林云耳邊說了句什么。少年的臉“唰“地紅到脖子根，手里的筆“啪嗒“掉在地上。

斜對角，江樾捂住蘇瑤的眼睛：“少兒不宜。“

蘇瑤踹他：“我妹比你兄弟成熟多了。“

——

復賽當天，林云在考場外來回踱步。

“緊張？“蘇玥遞給他一顆薄荷糖。

“有、有點...“林云咽了咽口水，“要是考砸了...“

蘇玥突然踮起腳尖，輕輕抱了他一下：“護身符還你。“

那個歪歪扭扭的“必勝“符被塞回他手心，還帶著少女的體溫。林云呆在原地，直到考試鈴響才如夢初醒。

答題卡發下來的瞬間，他看見背面用鉛筆寫著小小的一行字：「考完帶你去吃真正的冰淇淋。——玥」

筆跡清秀，像她的人一樣干凈利落。

林云突然覺得，復賽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

窗外陽光正好，少年的初戀在考場上悄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