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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穿書之病嬌攝政王的掌心嬌

第六章她是我的人

第二天清晨,楚妙音剛到攝政王府抄完半卷公文,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囆[。謝晏辭的貼身侍從端茶進來時,腳步帶了點急,被他冷冷瞥了一眼,才喏喏解釋:“是……是街上都在傳,陛下要為九皇子和七皇子選妃,連貴女的名單都貼出來了。”

楚妙音握著筆的手頓了頓。選妃?書里可沒這段劇情。她抬眼看向謝晏辭,見他正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撇著浮沫,神色如常,仿佛外面?zhèn)鞯氖鞘裁礋o關緊要的瑣事。

“名單上有楚家的名字?”謝晏辭忽然開口,聲音平淡無波。

侍從點頭:“回王爺,有兩位,是楚大小姐和楚二小姐?!?/p>

筆尖在宣紙上落下一個清晰的點。楚妙音垂下眼簾,心里飛快地盤算——七皇子溫和懦弱,是皇后的養(yǎng)子;九皇子年幼,尚未參與朝政。這時候選妃,明擺著是各方勢力在暗中角力,想借著聯(lián)姻安插眼線。而楚家身為御史大夫府,不偏不倚,恰恰成了各方都想拉攏的對象。

“看來楚大人的好日子,要到頭了。”謝晏辭忽然輕笑一聲,目光落在楚妙音身上,帶著幾分玩味,“楚大小姐覺得,陛下會把你指給哪位皇子?”

楚妙音放下筆,坦然迎上他的視線:“王爺說笑了,臣女的婚事,自有陛下和父母做主,臣女不敢妄議?!?/p>

“不敢?”謝晏辭挑眉,“你連跟本王做交易都敢,還有什么不敢的?”他放下茶盞,指尖在膝上輕輕敲擊,“七皇子背后是皇后,九皇子雖幼,卻是淑妃所出,你選哪條路?”

這是在逼她表態(tài)。楚妙音心里清楚,一旦卷入皇子間的爭斗,楚家只會死得更快。她屈膝行禮,語氣恭敬卻堅定:“臣女只想留在王爺身邊做事,至于選妃之事,臣女既已答應王爺,自會想辦法推掉?!?/p>

謝晏辭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揮了揮手:“下去吧,今日不必抄了?!?/p>

楚妙音愣了愣,隨即應下,帶著綠萼快步離開王府。剛坐上馬車,綠萼就急道:“小姐,這可怎么辦?進宮選妃是天大的事,哪能說推就推?”

“怎么不能?”楚妙音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眼神銳利,“你沒聽見方才侍從說,名單上有近二十位貴女?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關鍵是看誰不想讓我去。”

綠萼更糊涂了:“誰不想讓您去?”

“自然是那位攝政王。”楚妙音輕笑,“他既問了我這話,就是不想讓我卷入皇子的渾水。畢竟,我現(xiàn)在還是他名義上的‘人’,若是被指給了皇子,豈不是打他的臉?”

正說著,馬車忽然停下,車夫在外稟報:“大小姐,前面貼了選妃的名單,好多人圍著看呢。”

楚妙音掀簾望去,只見一面墻上貼滿了紅紙,最上面寫著“皇子選妃名錄”幾個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列著名字。她的目光很快掃到“禮部尚書之女楚妙音”和“禮部尚書之女楚婉瑩”,兩人的名字挨在一起,格外顯眼。而在她們上方,正是太傅之女李嫣然、丞相之女蘇清瑤……個個都是京中有名的貴女。

“小姐您看,二小姐的名字也在上面呢。”綠萼咋舌,“她要是被選上了,還怎么跟蕭將軍……”

“選不上的?!背钜艉V定道。書里楚婉瑩最終是嫁給了蕭然,這選妃不過是劇情的小插曲,或者說,是上天給她的另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擺脫蕭然、遠離男女主劇情的機會。

她放下車簾:“回府?!?/p>

馬車駛回楚府,剛進門就見管家匆匆來報,說老爺在書房等著。楚妙音心里有數(shù),徑直走向書房。楚父正對著那份名單愁眉不展,見她進來,嘆了口氣:“妙音,你都聽說了?”

“嗯。”楚妙音坐下,“父親覺得,陛下此舉意欲何為?”

楚父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從前女兒從不關心這些朝堂之事。他沉聲道:“七皇子和九皇子雖非太子,但背后都有勢力支持。陛下這是想借著選妃,平衡各方勢力,同時也是在試探各家的態(tài)度。”

“那楚家的態(tài)度呢?”楚妙音問。

“楚家世代清廉,從不參與黨爭。”楚父皺眉,“可如今名單都貼出來了,想躲是躲不掉了?!?/p>

楚妙音沉吟片刻:“爹,女兒不想去?!?/p>

楚父一愣:“你說什么?”

“女兒想留在京中,幫襯家里。”楚妙音抬眼,“而且,女兒近日在攝政王殿下府中幫忙處理些瑣事,殿下似乎頗為認可。若是女兒能得王爺青眼,或許能為楚家尋條安穩(wěn)路。”

她沒說自己和謝晏辭的交易,只說是在王府做事。楚父聞言,眼中閃過掙扎——他雖忌憚謝晏辭的狠戾,卻也清楚這位攝政王的權勢。若女兒真能得他照拂,楚家或許真能避開這場風波。

“此事……容爹再想想。”楚父最終道。

楚妙音沒再勸,起身告退。走出書房,她知道,接下來的兩天至關重要。她不僅要想辦法推掉選妃,更要讓謝晏辭明白,留下她,對他只有好處。

回到院中,綠萼端來點心,憂心忡忡:“小姐,要是王爺不肯幫忙怎么辦?”

楚妙音拿起一塊桂花糕,慢條斯理地吃著:“他會幫的?!币驗樗麄兪敲擞?,而盟友,從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她看向窗外,陽光正好,透過葉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兩天后的進宮之行,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聽竹軒內,檀香裊裊。謝晏辭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捻著一枚黑子,凝視著棋盤上錯綜復雜的局勢,半天未曾落下。

侍立一旁的云澈見他神色平靜,卻遲遲不動子,便知王爺看似在弈棋,心思實則早已飄遠。方才楚妙音離府時,腳步輕快,眼底那點如釋重負瞞不過人——顯然是猜到了他不會坐視不管。

“王爺,”云澈輕聲提醒,“楚大小姐已出府半個時辰了。”

謝晏辭“嗯”了一聲,終于落下棋子,聲音清淡:“去趟定北候府,把齊嶼那小子給本王叫來?!?/p>

云澈心頭了然,躬身應道:“是?!彼鯛敹嗄辏钋宄@位主子的性子,看似不管不問,實則早已布好了局。楚妙音今日在書房那句“愿為王爺分憂”,怕是正合了王爺?shù)囊狻?/p>

不多時,齊嶼便搖著扇子來了,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王爺這時候叫我,莫不是又得了什么好東西?”目光掃過棋盤,又瞥見桌上那碗未動的甜酪,忽然笑了,“喲,這不是楚大小姐做的點心嗎?怎么沒吃?”

謝晏辭抬眼,冷冷瞥了他一下:“讓你來,是說正事?!?/p>

“正事?”齊嶼收起扇子,湊近了些,“莫不是為了選妃的事?我可聽說,楚大小姐回府后,楚尚書正急著問她進宮該穿什么衣裳呢?!?/p>

“你去趟太尉府”謝晏辭沒接他的話,語氣平淡,“就說楚妙音近日在王府整理前朝舊檔,染了風寒,恐有恙氣過給皇子,讓他們把名字從名單上劃去?!?/p>

齊嶼挑眉,故作驚訝:“王爺這是要護著她?我還以為,您讓她來府里做事,只是覺得新鮮。”

“本王的人,輪不到旁人指手畫腳?!敝x晏辭落下另一枚黑子,棋盤上的局勢瞬間逆轉,“何況,留著她,比讓她進東宮或是九皇子府有用?!?/p>

齊嶼笑得更玩味了:“有用?我瞧著,是王爺覺得她有趣吧?”他湊到謝晏辭耳邊,壓低聲音,“說真的,比起楚婉瑩那朵矯揉造作的白蓮花,楚妙音這性子,倒是更對我胃口。”

謝晏辭指尖一頓,抬眼時眸色已深:“再多說一句,就罰你抄十遍《論語》。”

齊嶼立刻舉手投降:“得得得,我不說了還不行嗎?這事包在我身上,保管辦得妥妥帖帖?!彼D身要走,又回頭道,“不過王爺,楚二小姐還在名單上呢,要不要……”

“不必?!敝x晏辭打斷他,“楚婉瑩想去,就讓她去?!?/p>

齊嶼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什么,笑著搖扇子走了。

待他離開,云澈才道:“王爺,讓楚二小姐進宮,怕是會被蕭然記恨?!?/p>

“記恨又如何?”謝晏辭冷笑一聲,“蕭然想借著選妃拉攏七皇子,本王偏要讓他的心上人去湊這個熱鬧,看看他還能不能穩(wěn)坐釣魚臺?!?/p>

他拿起那碗甜酪,用銀勺舀了一口,冰涼的甜意滑入喉嚨。楚妙音這步棋,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太傅府的書房里,檀香裊裊。太傅正對著一卷古籍凝神細思,聽見管家來報“齊小侯爺?shù)搅恕保唤裘肌@混世魔王向來不愛往文官府邸跑,今日怎么有空登門?

他放下書卷,剛起身,就見齊嶼搖著扇子邁了進來,臉上掛著慣有的散漫笑意:“李太傅,別來無恙???”

“小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碧祿嶂?,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圈,“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干?”

齊嶼往椅子上一坐,毫不客氣地端起侍女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才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來跟太傅透個信兒?!彼畔虏璞K,扇子在掌心敲了敲,“選妃名單上,楚家大小姐的名字,怕是要劃去了?!?/p>

太傅一愣:“為何?楚尚書的嫡女,品貌家世都屬上佳,陛下既然列了她的名字……”

“不是陛下的意思?!饼R嶼笑得神秘,“是攝政王府那邊發(fā)了話,說楚大小姐近日在王府幫忙整理舊檔,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皇子,特意讓禮部把名字去了?!?/p>

太傅瞳孔微縮,指尖捻著胡須的動作頓住了。他活了大半輩子,哪能聽不出這話里的門道?謝晏辭向來不管這些后宅瑣事,如今特意為楚妙音出頭,這其中的意味可就深了。

“攝政王……竟為了一個女子,插手選妃之事?”太傅沉吟道。

“女子?”齊嶼挑眉,“太傅可別小看了這位楚大小姐。從前是圍著蕭然轉,如今進了攝政王府做事,短短幾日,就讓那位爺動了護短的心思,不簡單啊?!?/p>

他這話半真半假,既點出楚妙音的變化,又暗示了謝晏辭的態(tài)度。太傅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謝晏辭這是要保楚妙音,甚至可能想將楚家拉入自己的陣營。

“如此說來,七皇子和九皇子那邊……”太傅遲疑道。

“那兩位啊,怕是沒緣分了。”齊嶼站起身,搖著扇子往門口走,“太傅您是聰明人,有些事心里有數(shù)就行。我這也就是來知會您一聲,免得您到時候見了楚家的名字沒了,又要費神琢磨。”

走到門口,他忽然回頭,笑得意味深長:“對了,令千金李嫣然也在名單上吧?太傅可得想清楚,這選妃宴,可不是那么好赴的?!?/p>

說完,便搖著扇子揚長而去。

書房里,太傅靜坐良久,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謝晏辭的動作,顯然是在敲打各方勢力——楚妙音是他看上的人,誰也別想動。而齊嶼特意跑來通風報信,分明是得了謝晏辭的默許,這是在給楚家遞臺階,也是在試探他的態(tài)度。

“來人?!碧岛鋈婚_口。

侍從應聲而入:“老爺?!?/p>

“去告訴大小姐,選妃宴那日,不必穿得太張揚,一切以穩(wěn)妥為主。”太傅緩緩道,“還有,往后在外面,少與楚二小姐來往?!?/p>

侍從雖不解,還是恭敬應下。

待書房重歸寂靜,太傅望著窗外的天色,輕輕嘆了口氣。這盤棋,越來越復雜了。而那個突然被謝晏辭護在羽翼下的楚妙音……或許會成為打破僵局的關鍵。

楚妙音正坐在窗邊翻看著從攝政王府借來的舊檔,綠萼在一旁納鞋底,嘴里還念叨著:“小姐,您說王爺真能把這事辦妥嗎?萬一……”

話沒說完,就見丫鬟掀簾進來:“大小姐,夫人來了?!?/p>

楚妙音抬頭,見柳氏走進來,神色帶著幾分復雜,便放下書卷起身:“娘怎么過來了?”

柳氏坐下,接過綠萼遞來的茶,沉吟片刻才道:“方才太傅府派人來了,是李太傅身邊的老管家,說……說選妃的名單上,你的名字已經劃去了。”

綠萼手里的針線“啪嗒”掉在地上,驚喜地抬頭:“真的?!”

楚妙音心中了然,面上卻故作驚訝:“劃去了?為何?”

“老管家沒細說,只說這是上頭的意思,還說……”柳氏頓了頓,看向女兒,“說你近日在攝政王府幫忙,怕是累著了,讓你好生休養(yǎng),不必惦記進宮的事?!?/p>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攝政王出手了。

綠萼喜得直拍手:“我就說王爺不會不管的!小姐,這下可好了!”

楚妙音望著母親眼中的擔憂與釋然,輕聲道:“娘,您別擔心,我在王府做事,王爺照拂一二也是應當?shù)??!?/p>

柳氏卻沒那么樂觀,握住她的手:“妙音,娘知道你想為家里分憂,可攝政王那人……性情難測,你在他身邊,一定要萬事小心,莫要得罪了他?!彼m是內宅婦人,卻也聽過謝晏辭的傳聞,知道那位王爺手段狠戾,絕非善類。

“女兒省得?!背钜舭矒岬嘏牧伺乃氖?,“我只是在王府抄抄卷宗,做些分內事,不會惹麻煩的?!?/p>

正說著,就見楚婉瑩的丫鬟匆匆跑來,臉色焦急:“夫人,大小姐,我家小姐聽說名單的事,急得在房里哭呢,說……說為什么只有大小姐的名字被劃去了,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她……”

柳氏皺了皺眉,語氣沉了些:“讓她安分些!選妃是陛下的旨意,哪容得她胡思亂想?”

楚妙音淡淡道:“妹妹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像我一樣,找個由頭推了便是。只是……”她話鋒一轉,“妹妹又想嫁入皇家又想當將軍夫人,如今有這機會,怕是舍不得吧?”

丫鬟被噎得說不出話,紅著臉退了下去。

柳氏看著女兒,忽然嘆了口氣:“你這性子,倒是比從前硬朗多了?!睆那澳莻€為了蕭然哭哭啼啼的女兒,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

“人總是要長大的。”楚妙音笑了笑,“娘,您就放寬心吧,往后女兒會好好的。”

柳氏又叮囑了幾句,才起身回了汀蘭院。

綠萼收拾著地上的針線,笑道:“小姐,這下二小姐該氣死了,她一心想借選妃出風頭,結果您不去了,倒顯得她像是上趕著似的。”

楚妙音沒接話,走到窗邊望著院外。謝晏辭出手幫她,既是維護“自己人”的體面,也是在向各方傳遞信號。而她要做的,就是借著這份庇護,盡快在這波詭云譎的局勢里站穩(wěn)腳跟。

至于楚婉瑩……就讓她去宮里攪和吧,正好離蕭然遠些,也離她的“劇情”遠些。

楚妙音拿起桌上的卷宗,指尖劃過“謝晏辭”三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這條路或許難走,但她別無選擇,只能步步為營,走到最后。

夜色如墨,楚妙音帶著綠萼,提著食盒出了楚府。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行駛,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聲音格外清晰。

“小姐,這大半夜的去攝政王府,會不會不太合適?”綠萼掀起車簾一角,望著遠處那座隱在夜色中的府邸,忍不住擔心道。

楚妙音理了理衣袖:“白日里人多眼雜,有些話不好說。如今事了,該親自去道謝。”她清楚,謝晏辭幫了她,這份情必須認,而且得讓他知道,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馬車停在攝政王府側門,遞上腰牌,很快就有侍從引著她們往里走。夜晚的王府比白日更顯清冷,廊下的燈籠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聽竹軒內還亮著燈。侍從通報后,楚妙音獨自走了進去,綠萼則在門外候著。

謝晏辭正坐在窗邊看書,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玄色錦袍上的暗紋若隱若現(xiàn)。見她進來,他抬了抬眼,放下書卷:“深夜到訪,楚大小姐有事?”

“特來多謝王爺相助。”楚妙音屈膝行禮,將食盒放在桌上,“一點心意,不成敬意?!?/p>

她打開食盒,里面是幾樣精致的夜宵,還有一小碗剛燉好的銀耳羹,冒著熱氣。謝晏辭的目光在銀耳羹上停了停,沒說話。

楚妙音解釋道:“聽說王爺夜間常看書到很晚,這銀耳羹能安神,希望合王爺胃口。”

“你倒是有心。”謝晏辭輕笑一聲,示意她坐下,“選妃的事,辦得還滿意?”

“多謝王爺周全,妙音感激不盡?!背钜糇拢Z氣誠懇,“若無王爺出手,我此刻怕是還在為進宮的事發(fā)愁?!?/p>

“本王不是白幫你的。”謝晏辭端起茶盞,指尖摩挲著杯沿,“往后在府里做事,得更盡心些。”

“這是自然?!背钜纛h首,“王爺有任何吩咐,妙音定當竭力?!?/p>

兩人沉默片刻,殿內只有燭火跳動的噼啪聲。楚妙音能感覺到謝晏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審視,卻并無惡意。

她忽然想起書里對他的描述,說他雙腿殘疾后便性情大變,喜怒無常。可這幾日相處下來,雖覺他威嚴難測,卻也并非傳言中那般可怕。

“王爺,”楚妙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選妃宴,楚婉瑩會去?!?/p>

“嗯?!敝x晏辭淡淡應了聲,“與本王何干?”

“她若在宴上出了什么事,怕是會牽連楚家。”楚妙音直言道,“我知道王爺不在乎楚家,但我……”

“你想說什么?”謝晏辭打斷她,目光銳利起來。

“我想請王爺看在我的面子上,若楚家真因此事陷入麻煩,能出手幫一把?!背钜粲纤哪抗猓槐安豢?,“我知道這有些得寸進尺,但我可以……”

“可以什么?”謝晏辭忽然傾身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他身上清冷的墨香縈繞在鼻尖,“可以加倍為我做事?還是可以……用別的來換?”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楚妙音心頭一緊,卻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只要王爺開口,只要我能做到?!?/p>

謝晏辭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輕笑一聲,重新靠回椅背上:“倒是有膽識。罷了,看在你這碗銀耳羹的份上,若真有那么一天,本王會考慮的?!?/p>

楚妙音松了口氣,起身道:“多謝王爺。時辰不早,我先回府了。”

謝晏辭沒挽留,只對侍從道:“送楚大小姐出去?!?/p>

走出攝政王府,夜風一吹,楚妙音才發(fā)現(xiàn)手心竟有些發(fā)涼。剛才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了這位病嬌反派的壓迫感。

“小姐,沒事吧?”綠萼連忙扶住她。

“沒事?!背钜魮u搖頭,“回去吧?!?/p>

馬車駛離,楚妙音回頭望了眼那座在夜色中沉默的府邸,輕輕吁了口氣。今晚這一趟,值了。

至少,她暫時保住了楚家的退路。

至于后天的選妃宴……就讓楚婉瑩和那些貴女們,好好表演吧。

選妃這日,天剛亮楚府就熱鬧起來。楚婉瑩的院子里人來人往,三姨娘親自守在妝臺前,指揮著丫鬟給她描眉畫眼,嘴里不住念叨:“瑩兒莫怕,到了宮里謹言慎行,皇上和娘娘們定會喜歡你的?!?/p>

楚妙音隔著院墻聽見動靜,只淡淡吩咐綠萼:“把昨日謄抄好的卷宗收起來,今日去王府該用了?!?/p>

綠萼應聲,忍不住道:“二小姐這陣仗,倒像是篤定自己能被選上似的。”

“她若不篤定,怎會巴巴地留在名單上?”楚妙音端起茶杯,霧氣氤氳了她的眉眼,“三姨娘一心想讓她攀龍附鳳,自然要把場面做足。”

正說著,柳氏來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想來是昨夜被楚婉瑩的哭鬧纏了許久。她見楚妙音一身素衣,正安坐看書,不由松了口氣:“沒去湊那熱鬧就好。方才管家來說,宮里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娘也不必擔心,”楚妙音放下茶杯,“楚婉瑩既想去,自有她的造化。”

柳氏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還是我的妙音懂事。只是……三姨娘剛才來尋我,說想讓你也去送送婉瑩,我沒應?!?/p>

“娘做得對。”楚妙音笑道,“我去了,反倒礙眼。”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三姨娘在院里尖聲抱怨:“都是一個爹生的,憑什么妙音就能躲清閑?瑩兒要去宮里了,她連送都不肯送,真是冷血心腸!”

楚妙音充耳不聞,只對柳氏道:“娘,我該去攝政王府了。”

柳氏點點頭,叮囑道:“在王府里凡事小心,別惹王爺不快?!?/p>

楚妙音應下,帶著綠萼出門。剛走到二門,就撞見楚婉瑩穿著一身簇新的粉色宮裝,珠翠環(huán)繞,正被三姨娘扶著往外走。看見楚妙音,楚婉瑩眼圈一紅,委屈道:“姐姐……”

“二妹妹今日好生漂亮。”楚妙音淡淡頷首,語氣疏離,“此去宮里,望妹妹得償所愿?!?/p>

這話聽似祝福,卻像根刺扎在楚婉瑩心上。她攥緊帕子,剛要再說什么,就被三姨娘拉走:“別耽誤了時辰!瑩兒,我們走!”

看著她們匆匆離去的背影,綠萼撇嘴:“裝模作樣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楚妙音沒接話,坐上馬車往攝政王府去。車窗外,街道上比往日更熱鬧些,不少百姓都在議論選妃的事,隱約能聽見“楚家二小姐”的名字。

她輕輕掀起車簾一角,望著遠處巍峨的宮墻,眼底一片清明。楚婉瑩想踩著楚家往上爬,想在選妃宴上既討得皇子青睞、又讓蕭然心疼,算盤打得倒是精。

只可惜,她忘了這是謝晏辭默許她去的場合。那位病嬌反派從不是心善之人,讓楚婉瑩進宮,怕是另有所圖。

馬車很快到了攝政王府。楚妙音遞上腰牌,侍從引著她往聽竹軒去,剛走到院外,就聽見里面?zhèn)鱽睚R嶼的聲音:“……我聽說,楚二小姐一進殿就摔了一跤,正好撲進七皇子懷里,蕭然在殿外聽了,臉都綠了!”

楚妙音腳步一頓,隨即如常走了進去。

謝晏辭坐在軟榻上,手里把玩著一枚玉佩,齊嶼則搖著扇子,笑得一臉得意。見她進來,齊嶼挑眉:“楚大小姐來得巧,正說你那位好妹妹呢。”

楚妙音屈膝行禮:“王爺,小侯爺?!?/p>

謝晏辭抬眼:“來了?先坐?!彼聪螨R嶼,“接著說?!?/p>

“接著說就是,”齊嶼折扇一敲掌心,“楚二小姐這跤摔得‘巧’,七皇子倒是扶了她一把,可九皇子那邊臉就不好看了。更妙的是,淑妃娘娘說她‘舉止輕浮’,罰她在殿外跪半個時辰,這會兒怕是還跪著呢。”

楚妙音端茶的手微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果然,謝晏辭怎么可能讓楚婉瑩順順利利地出風頭?

齊嶼的笑聲還沒落下,就見一個身著青色官袍的男子掀簾進來,手里還捏著一卷書卷,正是翰林院的魏十安。他剛跨進門檻,就笑著打趣:“我說你們兩個,今日宮里選妃宴這般熱鬧,怎么一個躲在府里擺弄玉佩,一個搖著扇子說閑話?”

謝晏辭抬眼瞥了他一下,沒說話。齊嶼則搖著扇子起身:“這你就不懂了吧?宮里的戲哪有聽著過癮?再說,有魏大人你這‘千里眼’在,我們還愁不知道里面的熱鬧?”

魏十安走到桌邊坐下,目光掃過楚妙音,微微頷首——他雖在翰林院任職,卻常來攝政王府,這幾日也見過楚妙音幾次,知道她是王爺新留下幫忙的侍女。

“方才在宮門口,可算見識了楚二小姐的‘風采’?!蔽菏卜畔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摔進七皇子懷里還不夠,被罰跪時又哭著喊‘蕭將軍救我’,不知道的還以為蕭然是她的護衛(wèi)呢。”

楚妙音握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楚婉瑩這是把書里那套“柔弱無辜”的戲碼搬去宮里了,只可惜選錯了場合。

齊嶼嘖嘖稱奇:“她就不怕陛下動怒?”

“陛下瞧著熱鬧呢?!蔽菏草p笑,“不過蕭然倒是真急了,想沖進殿里,被侍衛(wèi)攔著,差點動了手?,F(xiàn)在怕是被陛下罰去看守宮門了。”

謝晏辭終于開口,聲音淡淡的:“倒是比本王想的更蠢些?!?/p>

楚妙音低頭,掩去眼底的冷意。楚婉瑩和蕭然,一個想借選妃宴攀高枝,一個想英雄救美,結果把自己都搭了進去,說起來,還要多謝謝晏辭這“順水推舟”的安排。

魏十安忽然看向楚妙音,笑道:“楚大小姐倒是沉得住氣,自家妹妹在宮里鬧了這么大動靜,你竟半點不急?”

“急也無用?!背钜籼а?,語氣平靜,“路是她自己選的,后果自然要自己承擔?!?/p>

魏十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對謝晏辭道:“你這倒是找了個通透的幫手?!?/p>

謝晏辭沒接話,只對楚妙音道:“桌上有新到的龍井,泡一壺來。”

楚妙音應下,轉身去一旁的小爐邊煮水。齊嶼湊到魏十安身邊,壓低聲音:“你說,楚二小姐會不會被陛下記恨?”

“記恨倒不至于,”魏十安道,“但想被選上,怕是難了。淑妃娘娘本就不喜她那副樣子,七皇子又被她‘撲’了一下,怕是避之不及?!?/p>

楚妙音聽著他們的對話,將泡好的茶一一奉上。茶水清澈,茶香裊裊,她放在謝晏辭面前時,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手,冰涼的溫度讓她微微一怔。

謝晏辭接過茶盞,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停:“楚婉瑩的事,你怎么看?”

“咎由自取。”楚妙音直言道,“既想兩頭討好,就得承受貪心的代價?!?/p>

謝晏辭輕笑一聲,沒再追問。

窗外的日光漸漸西斜,宮里的消息斷斷續(xù)續(xù)傳來——楚婉瑩被罰跪后失了儀態(tài),最終落選;七皇子看中了太傅之女李嫣然;九皇子年紀尚小,并未選定……

齊嶼和魏十安又閑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聽竹軒里只剩楚妙音和謝晏辭兩人,她正收拾著茶具,就聽他忽然道:“今晚留在這里用晚膳?!?/p>

楚妙音一愣:“王爺……”

“本王讓廚房做了些清淡的菜,正好賞你?!敝x晏辭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畢竟,你的‘好妹妹’在宮里受了委屈,你這個做姐姐的,總得替她‘高興’高興?!?/p>

楚妙音垂下眼簾,應了聲“是”。她知道,這頓飯不是獎賞,而是提醒——她能安穩(wěn)站在這里,全靠眼前這位病嬌反派,而楚婉瑩的下場,就是她不聽話的前車之鑒。

夜色漸濃,廚房里的菜一道道端上來,清淡雅致,卻都是她愛吃的。楚妙音安靜地坐著,偶爾夾一筷子菜,聽著謝晏辭偶爾問幾句卷宗里的事,氣氛竟意外地平和。

她忽然覺得,這位反派王爺,似乎也沒那么難相處。至少,比書里那個戀愛腦的劇情,要有趣多了。

楚府的門剛被推開,楚婉瑩帶著一身狼狽撲了進來,珠釵歪斜,裙擺上還沾著塵土,一進門就放聲大哭,丫鬟青青在后面急得直跺腳:“小姐慢點,仔細腳下!”

緊隨其后的是蕭然,他一身戎裝未卸,臉上帶著明顯的焦躁,進門時眉頭擰得死緊,見楚婉瑩哭著往內院跑,沉聲道:“婉瑩!你站??!”

楚婉瑩哪肯停,哭哭啼啼地沖進自己院子,撲在榻上,哭得肝腸寸斷:“我的臉都丟盡了……七皇子一定討厭我了,陛下也會覺得我輕浮……蕭然哥哥,我該怎么辦啊……”

三姨娘聞訊趕來,見女兒這副模樣,心疼得直掉淚:“瑩兒這是怎么了?不是去選妃嗎?怎么弄成這樣?”

“娘!”楚婉瑩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在殿上摔了一跤,七皇子扶了我,結果淑妃娘娘說我舉止輕浮,罰我在殿外跪了半個時辰!好多人都看著呢……蕭然哥哥想進來救我,還被陛下罰了……”

這話剛說完,蕭然就推門進來,臉色鐵青:“夠了!事已至此,哭鬧有什么用?”

楚婉瑩被他吼得一愣,隨即哭得更兇了:“你兇我?連你也覺得我丟人是不是?若不是楚妙音……若不是她不肯幫我,我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她把所有怨氣都撒到楚妙音身上,仿佛自己摔倒是楚妙音推的,被罰跪也是楚妙音害的。

三姨娘也幫腔:“就是!妙音那丫頭太不像話了,自己名字被劃去躲清閑,看著你出事也不管!將軍,你可得為我們瑩兒做主啊!”

蕭然本就因被罰守宮門憋著氣,聽她們一口一個“楚妙音”,臉色更沉:“此事與妙音無關,是你自己行事不妥!”

“怎么無關?”楚婉瑩拔高聲音,“若不是她去求了攝政王,把自己的名字劃去,我怎么會被推到前面當靶子?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好!”

正鬧著,柳氏帶著丫鬟過來了,站在門口冷冷道:“二小姐這話就不對了。選妃名單是陛下定的,妙音的名字是攝政王劃的,與你何干?自己在宮里失了儀態(tài),反倒怪起旁人來,楚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柳氏平日里性子溫婉,極少動怒,此刻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楚婉瑩被噎得說不出話,只委屈地看著蕭然。

蕭然皺眉看向柳氏:“伯母,婉瑩也是一時難過……”

“難過不是她遷怒旁人的理由?!绷洗驍嗨?,“蕭將軍,楚家雖不比從前,但也容不得外人在府里放肆。婉瑩是楚家的女兒,該怎么教,我和老爺自有分寸,就不勞將軍費心了?!?/p>

這話明著是說教女兒,實則是在趕人。蕭然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今日本是想借探望楚婉瑩的名義,緩和與楚家的關系,沒想到竟被柳氏堵得下不來臺。

他看了眼榻上抽噎的楚婉瑩,又想起白日里她在宮門前哭喊“蕭將軍救我”時的模樣,心頭忽然涌上一股煩躁。

“罷了?!彼谅暤?,“婉瑩,你好自為之?!?/p>

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楚婉瑩見他走了,哭聲更大了。三姨娘急得團團轉,柳氏卻冷冷瞥了她們一眼,轉身對身后的嬤嬤道:“把二小姐帶回房,禁足三日,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嬤嬤應聲上前,楚婉瑩尖叫著反抗,卻被硬生生拉了下去。

柳氏望著她們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對身邊的丫鬟道:“去告訴大小姐,府里沒事了,讓她安心在王府做事。”

丫鬟應聲而去。柳氏站在院中,望著天邊的晚霞,眼神復雜。

這楚婉瑩,是該好好管管了。再這么鬧下去,遲早要把整個楚家拖下水。

而此時的聽竹軒,楚妙音剛聽完丫鬟的回話,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楚婉瑩和蕭然,這對書里的“神仙眷侶”,怕是要開始生嫌隙了。

她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漸濃,攝政王府的燈火次第亮起,安靜而威嚴。

看來,往后的日子,會越來越有趣了。

晚膳的最后一道湯撤下時,窗外已掛起疏星。楚妙音剛起身準備告辭,就聽謝晏辭淡淡開口:“這么晚了,就不要回去了?!?/p>

她腳步一頓,看向軟榻上的人。他半倚著錦墊,玄色衣袍襯得臉色愈發(fā)蒼白,唯有那雙眸子在燭火下亮得驚人,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王爺,”楚妙音屈膝行禮,語氣恭敬卻堅持,“男女授受不親,夜深留居王府,于禮不合,傳出去也會壞了王爺?shù)拿暋!?/p>

謝晏辭指尖摩挲著玉扳指,忽然輕笑一聲:“本王的名聲,還怕這點閑話?倒是你,楚大小姐如今是本王的人,住在這里,誰敢多嘴?”

“正是因為在王爺身邊做事,才更該謹守本分?!背钜舸怪郏叭粢蜻@點小事讓王爺被人非議,臣女萬死難辭其咎?!?/p>

站在一旁的云澈忍不住在心里點頭——楚大小姐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王爺最厭旁人借他的名義生事。

果然,謝晏辭的臉色沉了沉,卻沒再逼她,只對云澈道:“備車,送楚大小姐回府?!?/p>

“是?!?/p>

楚妙音松了口氣,再次行禮:“多謝王爺體恤?!?/p>

謝晏辭沒理她,重新拿起書卷,仿佛剛才留人過夜的不是他。

楚妙音跟著云澈往外走,經過廊下時,晚風帶著涼意拂過,她下意識攏了攏衣袖。剛走到側門,就見齊嶼搖著扇子從暗處走出來,一臉促狹:“楚大小姐這就走了?不多留會兒?”

“小侯爺取笑了?!背钜舻貞?。

“我可沒取笑你?!饼R嶼湊近兩步,壓低聲音,“你是沒瞧見,剛才你說要走時,王爺手里的玉佩差點被捏碎。”他眨眨眼,“說真的,你就不怕他惱了?”

“王爺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背钜舻?。

“喲,這才幾天,就摸清王爺?shù)男宰恿??”齊嶼挑眉,“不過你說得對,他雖脾氣不好,卻護短得很。你既入了他的眼,往后在京中,倒是沒人敢輕易欺負你了?!?/p>

楚妙音沒接話,只道:“時辰不早,告辭?!?/p>

坐上馬車,綠萼才敢開口:“小姐,王爺剛才是真想留您住下?。俊?/p>

“嗯?!背钜敉巴饴舆^的樹影,“但他更清楚,強留只會讓我心生警惕,反倒壞了眼下的關系?!?/p>

謝晏辭是個極聰明的人,懂得適可而止。今日留她用晚膳,又說“不要回去”,既是試探,也是敲打——提醒她誰才是能護著她的人。

馬車很快到了楚府,管家早已候在門口,見她回來,連忙道:“大小姐,老爺和夫人都在等您呢。”

楚妙音心里一暖,快步往里走。剛進正廳,就見楚父和柳氏正坐著說話,見她進來,柳氏立刻起身迎上來:“回來了?路上沒出事吧?”

“娘放心,有王府的人送,沒事的。”楚妙音握住她的手。

楚父看著她,眼神復雜:“今日宮里的事,你都知道了?”

“聽說了些。”

“婉瑩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背竾@了口氣,“往后她若再胡言亂語,你不必理會。”

楚妙音點頭:“女兒知道?!?/p>

柳氏拉著她坐下,又說了些貼心話,才讓她回院休息。

回到房中,綠萼伺候她卸妝,忍不住道:“小姐,您說王爺今晚為何要留您?”

楚妙音望著銅鏡里的自己,眼底清明:“或許是覺得,我這顆棋子,越來越合他心意了吧。”

她拿起一支玉簪,在指尖轉了轉。

謝晏辭的心思深沉,她猜不透,也不必猜透。她只需記住,他們是盟友,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至于其他的……想多了,反倒是自尋煩惱。

窗外月光正好,楚妙音吹滅燭火,躺到床上。明日還要去王府做事,養(yǎng)好精神,才是正經事。

小漣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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