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何總好大的口氣！”趙忠的聲音尖銳刺耳，鮮紅的嘴唇如同淬毒的玫瑰花瓣，劇烈地開合著。

她胸前那對在紅色蕾絲下洶涌起伏的巨碩渾圓，隨著她的怒氣而震顫，深不見底的事業線陰影劇烈波動。

“內衣線是漢氏起家的根基！是集團文化的象征！是張董（張讓）當年一針一線打下的江山！你說放棄就放棄？

你懂什么叫根基？什么叫傳承？！”

“根基？傳承？”何靜毫不退縮，聲音冰冷如鐵，目光直視趙忠那雙燃燒著怒火的艷麗眼眸，

“趙董事，市場不相信眼淚，更不相信過時的情懷！財務報表不會說謊！內衣線每年吞噬集團近億現金流，卻無法貢獻與之匹配的利潤！它就像一個巨大的惡性腫瘤，正在拖垮整個漢氏！當務之急是斷臂求生！而不是抱著腐朽的‘根基’一起沉沒！”

她刻意加重了“腐朽”二字。

“放肆！”段珪猛地一拍桌子，豹紋襯衫下的胸脯劇烈起伏，事業線在狂野的圖案下如同憤怒的溝壑。

“何靜！你才來幾天？就敢對我們指手畫腳？內衣線養活了漢氏旗下多少工人？牽動著多少供應商？說砍就砍？你知道這里面有多少盤根錯節的利益？多少人情世故？你懂不懂什么叫‘大企業’的社會責任？！”

“社會責任？”何靜冷笑一聲，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調出一份內部審計報告的摘要頁面，上面清晰地羅列著內衣線幾家主要代工廠的名單，

“段董事，您指的社會責任，是縱容這些代工廠使用童工、克扣工資、工作環境惡劣？還是容忍采購部門利用內衣線作為洗錢和利益輸送的管道？”她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段珪。

屏幕上滾動著幾張偷拍的工廠照片：昏暗的車間，瘦小的身影，疲憊麻木的眼神。

段珪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涂著黑色啞光甲油的指甲深深掐進自己手臂的皮肉里。

“何總這話就太誅心了。”夏惲推了推金絲眼鏡，聲音不高，卻帶著陰冷的穿透力。

她放下文件，千鳥格套裝下的胸脯保持著優雅的起伏，事業線如同精心設計的陷阱。

“代工廠管理存在疏漏，可以整改。采購流程有漏洞，可以完善。但這都不是徹底砍掉一個歷史悠久的業務線的理由。內衣線承載著漢氏的品牌記憶，是連接一代代消費者的情感紐帶。它的價值，豈是冰冷的財務數據可以衡量的？”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張讓，“更何況，據我所知，張董對內衣線，一直有著深厚的感情和長遠的規劃。”

張讓依舊沉默，只是蕾絲手套下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黃鉆蜘蛛胸針冰冷的腹部，深紫色的嘴唇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感情？規劃？”何靜幾乎要氣笑了，她指向屏幕上那堆積如山的內衣庫存照片，

“夏董事，消費者會用錢包投票！市場已經用腳做出了選擇！這些‘情感紐帶’現在堆在倉庫里發霉，變成吞噬現金流的黑洞！您所謂的‘長遠規劃’，就是讓集團繼續為這份‘感情’買單，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嗎？”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怒意，試圖用理性說服，“我并非要完全否定過去。但轉型期的陣痛不可避免！壯士斷腕，是為了更好的未來！集中資源發展高端時裝和美妝，才是重振漢氏雄風的正道！美妝事業部在袁總的帶領下已經證明了盈利能力，高端時裝線有深厚的底蘊和人才儲備，只要聚焦資源，重塑品牌…”

“夠了！”程曠猛地合上手中的羽毛扇，發出一聲脆響。

亮片連體褲包裹下的胸脯因為激動而起伏，事業線在閃爍的光點下波濤洶涌。

“何靜！收起你那一套華爾街的冷酷邏輯！這里是漢氏！不是你的投行！漢氏的內衣，是多少華夏女人衣柜里的第一件名牌？承載了多少夢想？你說它是腫瘤？我看你才是那個想給漢氏開膛破肚的庸醫！”她鮮紅的嘴唇如同燃燒的火焰。

“夢想不能當飯吃，程董事。”何靜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冰，“在破產清算的法庭上，情懷一文不值！”

會議室內瞬間陷入死寂。七道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釘在何靜身上。

憤怒、輕蔑、嘲諷、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巨大的琥珀，將劍拔弩張的雙方死死封存其中。

只有頂級絲襪尼龍纖維在緊繃的腿部肌肉上摩擦發出的細微嘶嘶聲，以及被緊身內衣束縛的豐腴肉體因為憤怒而壓抑的沉重呼吸聲，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格外清晰。

張讓終于動了。

她緩緩抬起戴著蕾絲手套的手，輕輕向下壓了壓，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帶著掌控一切的威壓。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連程曠扇動羽毛扇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何總，”張讓的聲音平緩，聽不出喜怒，深紫色的嘴唇開合，如同毒蛇吐信，

“銳意進取是好事。但漢氏這艘大船，轉彎不能太急。內衣線的問題，需要的是精心的調理，而不是粗暴的截肢。”她涂著深紫甲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太陽穴，

“這里，裝著的不只是報表，還有人心，有歷史，有…很多你看不見的東西。”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座的其他六位董事，最后落回何靜身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今天的討論，很有價值。”張讓的身體微微后仰，靠在高背椅寬大的靠背上，藏青色絲絨包裹下的胸脯隨著呼吸沉穩地起伏，那道深邃如峽谷的事業線在陰影中蟄伏著恐怖的力量。

“但戰略調整，事關重大。需要更充分的論證，更…穩妥的考量。何總的提案，”她頓了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

“暫時擱置。散會。”

沒有投票，沒有討論。一句“擱置”，如同帝王敕令，為這場風暴按下了暫停鍵。

七姐妹幾乎同時起身，昂貴的絲襪包裹的長腿帶動身體，帶起一陣香風。

她們或冷笑，或無視，或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魚貫而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里回蕩，如同勝利者的鼓點。

袁莎走在最后，經過何靜身邊時，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她的目光快速掃過何靜緊繃的下頜線，涂著裸色唇膏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一個極其短暫的眼神交匯——忍耐。

隨即，她也踩著ReneCaovilla的水晶鞋跟，消失在門外。

巨大的會議室瞬間只剩下何靜一人。冷白的燈光打在她身上，阿瑪尼套裝的挺括線條也無法完全掩蓋她身體的微微顫抖。

挫敗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她精心準備的財務數據、市場分析、戰略藍圖，在七座肉山構成的權力壁壘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那所謂的“深厚感情”、“長遠規劃”、“人心歷史”，不過是她們維護既得利益的遮羞布！

她猛地一拳砸在冰涼的紅木桌面上！砰！

劇痛從指關節傳來，卻壓不住心頭的怒火。猩紅的鞋底在燈光下刺眼得如同鮮血。

手機在西裝內袋震動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掏出手機。

是袁莎發來的加密信息：

【袁莎18:15】

何總，今日辛苦了。

風暴眼更需冷靜。

晚十點，老地方，細流可穿石。

風暴前夜，靜待潮汐。[月亮][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