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外灘華邸頂層,曹曼醒了。
她赤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走向落地鏡,鏡中映出女人飽滿起伏的曲線輪廓。
昨夜輾轉反側,今日“荊棘玫瑰”大秀是魏都集團年度重頭戲,成敗在此一舉。
她需要一點儀式感,一點能讓她重新掌控一切的儀式感。
她走向衣帽間中央島臺,那里靜靜躺著今日戰袍——一套尚未縫合完成的、以深紫色為主色調的定制款ArmaniPrivé褲裝。
指尖撫過奢華的真絲塔夫綢面料,冰涼滑膩的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稍稍沉淀。
但這還不夠,真正的鎧甲,是貼身的第二層皮膚。
她打開抽屜,取出一雙未拆封的FALKEPureMatt60Denier絲襪。
黑色包裝盒低調奢華,撕開薄膜,新絲襪特有的、混合著尼龍纖維與淡淡香氛的氣息飄散出來。
她優雅地坐在絲絨矮凳上,褪下睡袍,露出兩條筆直修長、肌膚如頂級羊脂白玉般細膩無瑕的腿。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薄如蟬翼的絲襪卷至襪尖,指尖捏住,小心翼翼地套上足尖。
絲襪尖端包裹住圓潤腳趾的瞬間,一種奇異的微涼與順滑感如同細微電流,瞬間從腳尖蔓延至小腿。
她屏住呼吸,感受著那層極致纖薄的尼龍纖維,如同最溫柔的情人的手,無比服帖地熨燙過腳踝、小腿肚的曲線,帶來一種被珍視、被包裹的微癢與安全感。
那感覺,讓她微微瞇起了眼,胸腔里積壓的焦慮似乎被這溫柔的束縛感奇異地撫平了。
她細致地向上提拉,確保每一寸肌膚都被這層柔滑的黑色薄霧完美覆蓋,沒有任何褶皺。
當襪腰頂端那圈精致的蕾絲花邊,最終妥帖地固定在豐腴的大腿根部時,她對著鏡中那雙被黑色絲襪勾勒得愈發神秘誘人的長腿,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真正放松的、帶著掌控感的微笑。
她站起身,開始組裝今日的盔甲。
深紫色的ArmaniPrivé真絲塔夫綢襯衫,光澤流淌如水;同色系高腰闊腿褲,利落的剪裁完美修飾了她緊致的腰臀曲線。
外套是點睛之筆——一件線條硬朗、肩部微聳的深紫色絲絨西裝外套,內襯卻是極其大膽、反差強烈的桃紅色真絲,領口處別著一枚造型鋒利的荊棘玫瑰造型胸針,鑲滿細碎的黑色尖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冷硬光芒。
這身搭配,既彰顯了魏都集團CEO的強勢權威,又以那抹隱秘的桃紅和胸針的鋒利,暗示著“荊棘玫瑰”主題暗藏的沖突與危險。
妝容是她親自操刀。底妝是GiorgioArmani大師粉底液打造的無瑕啞光瓷肌。
眼妝是重點,濃墨重彩的煙熏暈染開來,眼尾高高挑起,用的是PatMcGrathLabs的“DarkStar”盤里最濃郁的紫黑色調,如同風暴前夕的夜空。
顴骨處掃上MarcJacobs的“NightFever”深莓子色腮紅,與眼妝呼應。
唇色則是Givenchy高定香榭絲絨唇膏的“NoirRevelateur”,一種近乎黑色的深紫紅,氣場全開,如同凝固的血。
發型師早已等候多時,將她濃密的長發吹出蓬松豐盈的弧度,挽成一個看似隨意、實則精心設計過的低發髻,幾縷碎發慵懶地垂在耳側和頸間。
最后,她打開一個絲絨首飾盒,取出那對Buccellati“OperaTulle”系列的黃金鑲鉆耳環,繁復的蕾絲雕花工藝在耳垂間搖曳生姿。
手腕上疊戴了Cartier的釘子手鐲和一條細細的VCA黑瑪瑙手鏈,與整體的暗黑奢華風完美契合。
十厘米的ChristianLouboutinSoKate黑色漆皮尖頭高跟鞋,如同兩柄利刃,穩穩托起她。當她站定在玄關巨大的穿衣鏡前,鏡中的女人已不復清晨的慵懶。
她像一把出鞘的紫水晶匕首,華美、鋒利、不容逼視。她拿起手機,對著鏡中完美的倒影連拍數張,指尖在屏幕上輕點,選擇了其中一張最能展現她凌厲眼神和荊棘玫瑰胸針特寫的照片,配文:
“荊棘之路,玫瑰盛放。魏都鋒芒,今日綻放。靜候諸君,共鑒‘荊棘玫瑰’。”
發送至她的核心客戶群和高級管理層群。瞬間,點贊和驚嘆的回復如潮水般涌入屏幕。
助理早已備好座駕,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幻影在晨光中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
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
“去宛平南路藝術中心。”曹曼的聲音帶著一種冰淬過的平靜。
車子平穩駛入藝術中心前庭的紅毯區。
無數長槍短炮早已嚴陣以待,閃光燈如同密集的星群驟然亮起,將清晨的薄霧都映照得透亮。
車門緩緩滑開。
一只包裹在FALKE黑色絲襪中的完美玉足率先探出,踏在深紅色的長絨地毯上。
十厘米的LouboutinSoKate漆皮高跟鞋,猩紅的鞋底如同滴落的血珠,與絲襪的啞光黑形成極致誘惑的對比。
隨即,線條流暢、被絲襪緊致包裹的小腿優雅地伸展出來,接著是豐腴緊致的大腿輪廓在闊腿褲下若隱若現。
曹曼整個人如同從暗夜中誕生的女王,姿態從容地邁出車廂。
深紫色的ArmaniPrivé絲絨西裝外套在晨風中微微敞開,露出內里驚鴻一瞥的桃紅真絲襯里,與她深紫色的闊腿褲形成層次分明的視覺沖擊。
頸間那枚荊棘玫瑰胸針折射著刺目的閃光。
濃重的煙熏妝下,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全場。
深莓子色的腮紅與近乎黑色的深紫紅唇膏,在她雪白無瑕的肌膚上構筑起一道冷艷的屏障。
“嘶——”清晰的吸氣聲在攝影師群中響起,快門聲瞬間達到了瘋狂的高潮。
有人甚至忘了按快門,只是癡癡地望著那抹驚心動魄的紫色身影。
她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掌控一切的弧度,在助理的簇擁下,踩著紅毯上那如血的紅底高跟鞋,儀態萬方地步入藝術中心大門。
身后留下一片被她的氣場碾碎的驚嘆與癡迷。
藝術中心后臺此刻已是一片緊張有序的戰場。
空氣里混雜著定型噴霧的化學氣味、高級香氛的余韻、模特身上淡淡的汗意以及新布料特有的味道。
巨大的掛衣架上,張繡設計的“荊棘玫瑰”系列一字排開,冰冷而詭異。金屬骨架構成的胸衣、腰封、肩飾是絕對的主角,打磨得異常鋒利的金屬邊緣閃爍著寒光,刻意設計的尖銳凸起如同荊棘的利刺,纏繞著用硬質歐根紗和紅色漆皮做成的、姿態扭曲的玫瑰。
布料多為深黑、猩紅、金屬銀,帶著哥特式的暗黑美學。模特們如同待宰的羔羊,在造型師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穿上這些美麗又危險的“刑具”。
“啊!”一聲壓抑的痛呼再次響起。一個身材高挑的東歐模特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
她剛剛嘗試將手臂套進一件肩部帶有尖銳金屬倒刺的上衣里,動作稍大,那冰冷的金屬便毫不留情地在她白皙滑膩的上臂外側劃開了一道兩寸長的血口,殷紅的血珠迅速滲出,在白得晃眼的肌膚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紅線。
助理驚慌失措地拿著消毒棉片沖上去,卻被模特煩躁地推開。
“夠了!張繡!”曹曼冰冷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鞭子,瞬間抽散了后臺的嘈雜。
她踩著那雙Louboutin,步伐凌厲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到被幾個助理圍著的張繡面前。
后者正旁若無人地叼著一支電子煙,煙霧繚繞中,她那張年輕、蒼白、帶著濃重厭世感的臉顯得更加陰郁。
張繡穿著一身自己設計的、布滿不對稱金屬鉚釘和撕裂破洞的黑色皮衣皮褲,腳下是一雙厚重的Dr.Martens馬丁靴,涂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正不耐煩地敲擊著桌面。
她的妝容同樣極具攻擊性——慘白的底妝,夸張的黑色下眼線一直拉到太陽穴,唇色是近乎病態的深紫色。
“看看你的杰作!”
曹曼指向那個受傷的模特,聲音不高,卻壓得整個后臺鴉雀無聲,
“開秀不到一小時,這已經是第三個掛彩的!你的‘藝術’,必須用模特的鮮血來獻祭嗎?”
她胸前的荊棘玫瑰胸針在頂燈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仿佛也在無聲地控訴。
張繡嗤笑一聲,慢悠悠地吐出一個煙圈,灰白色的煙霧模糊了她眼底的偏執:
“曹總,您不懂。美從來與痛楚相伴。這些尖刺,這些束縛,正是對現代女性困境最赤裸的隱喻!玫瑰嬌艷,哪有不帶刺的?她們流的不是血,是……祭品,是獻給這場視覺盛宴的圣杯!”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亢奮,
“T臺就是祭壇!平庸的安全感只會生產垃圾!我要的是震撼!是痛感美學!是讓人過目不忘的沖擊力!”
她猛地站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差點撞翻旁邊的衣架。
曹曼的眼神銳利如刀鋒,幾乎要將張繡釘在原地:
“張繡,你給我聽清楚。我付你天價傭金,不是讓你在我的秀場上搞行為藝術,更不是讓你拿我魏都集團的聲譽和模特的安全當兒戲!‘痛感美學’?荒謬!時尚的核心是讓人舒適、自信、美麗地生活,而不是制造傷痕累累的祭品!立刻!馬上!給我處理掉這些該死的尖刺!要么磨圓,要么拆掉!否則,你和你這些‘荊棘’,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力,強大的氣場讓周圍幾個助理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她豐滿的胸脯在緊致的紫色絲絨西裝下劇烈起伏,那被黑色絲襪包裹的修長雙腿如同繃緊的弓弦,蓄滿了隨時爆發的力量。
張繡被曹曼的氣勢懾得一窒,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怒意和不易察覺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