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路,“奉先”旗艦店頂樓。
落地玻璃幕墻外,魔都的鋼鐵叢林在暮色里次第亮起霓虹,蜿蜒的車河匯成光的河流。
室內卻彌漫著一種暴風雨前的死寂,空氣沉甸甸的,吸飽了昂貴香氛與無聲硝煙的味道。
巨大的水晶吊燈投下冰冷璀璨的光,映照著中央那張線條冷硬的黑色大理石辦公桌,如同一個孤島。
呂步獨自站在辦公室中央巨大的穿衣鏡前。
鏡面纖塵不染,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精心雕琢的模樣——一件深V領的墨綠色絲絨長裙,緊緊裹住她秾纖合度的身體,將本就傲人的胸型襯托得更加飽滿挺拔。
事業線在絲絨的包裹下蜿蜒出一道深邃而誘惑的陰影,引人遐想,卻又被裙身利落的剪裁賦予了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張力。
裙擺高開衩,一路延伸到大腿中部,成為她身上最致命的武器。
她的目光落在鏡中那雙包裹著神秘與力量的腿上。
她微微彎腰,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儀式感,拿起梳妝臺上那卷尚未開封的頂級定制黑絲。
指尖挑開封口,極致的輕薄與柔滑感瞬間傳遞過來,帶著一絲涼意。
她優雅地坐下,將一只完美無瑕的玉足伸進絲襪的入口。
尼龍纖維如同有生命的水流,順從地包裹上她纖細的腳踝,緊貼著小腿優美的線條,緩緩向上攀援。絲襪的觸感是奇妙的——起初是微涼滑膩的,像春日清晨最細潤的薄霧;
隨著它一寸寸貼合肌膚,體溫被溫柔地鎖住,那微涼轉化為一種舒適的暖,帶來一種被緊緊擁抱的安全感,卻又絲毫不顯束縛。
每一次細微的拉扯、調整,都像是在進行一次無聲的對話,每一次輕微的摩擦,都激起皮膚表層微弱的電流,令人沉醉。
她專注于指尖的動作,感受著那層薄薄的織物賦予肌膚的第二層光澤,一種內斂的、流動的性感在鏡中無聲地彌漫開來。
當襪尖最終服帖地覆蓋住趾尖,襪跟精準地落在足踵,她輕輕撫平大腿上最后一絲幾乎不存在的褶皺,指尖留戀地滑過那極致光滑的表面,一絲隱秘的滿足感如同電流,瞬間麻痹了心底翻騰的焦躁與孤注一擲的決絕。
這身戰袍,是她此刻唯一能握緊的籌碼。
她站起身,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那件絲絨長裙的開衩下,被黑絲包裹的長腿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川流不息、光怪陸離的淮海路。
遠處,“魏都”集團的巨幅廣告牌在夜色中閃爍著冷硬而霸道的光芒,像一只俯瞰獵物的眼睛。
幾天前,她一手創立的“奉先”品牌還在這條時尚圣地上占據一席之地,如今卻因資金鏈徹底斷裂,被曹曼的“魏都”巨獸無情吞噬。
此刻,她不是來投降的,她是來談判的,用手中最后一張底牌,賭一個翻身的可能。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昂貴的香氛也無法驅散喉間的苦澀。
轉身,走向角落的鞋架。
那里,靜靜擺放著一雙鞋跟尖銳如匕首、通體覆蓋著細碎天然珍珠魚皮的高跟鞋。
每一片魚皮都散發著獨特的光澤,帶著深海生物特有的冷冽與奢華。
她將腳伸進去,珍珠魚皮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絲襪傳遞上來,與肌膚的溫熱形成奇異的對比。
鞋跟極高,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而孤絕的“嗒、嗒”聲,在空曠寂靜的空間里回響,每一步都像是敲擊在命運的鼓面上。
她走到那張象征著權力的大理石辦公桌后,在寬大的高背老板椅里坐下。
柔軟的天鵝絨椅面承托著她的身體,卻無法安撫她緊繃的神經。
她將身體陷進去,目光銳利地投向緊閉的、厚重的實木大門,等待著那個決定她命運的女人。
時間在寂靜中緩慢爬行。
終于,辦公室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節奏分明的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響,清脆、穩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那聲音停在門外,短暫地沉寂了一秒。
門被無聲地推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踩著極致纖細的、12厘米裸色漆皮尖頭高跟鞋的玉足。
鞋尖銳利得仿佛能刺破空氣,光滑的漆皮在頂燈光線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暈。緊接著,是包裹著細膩膚色絲襪的、線條完美的小腿。
那絲襪的質地顯然非同一般,帶著一種幾乎隱形的薄透感,卻又完美地勾勒出肌膚的柔潤與腿部優雅的弧度,襪尖與鞋尖的結合處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這只腳和小腿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優雅地探出,穩穩地落在光潔如鏡的地磚上,帶著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場。
門外似乎傳來細微的吸氣聲,是助理或者保鏢被這驚鴻一瞥瞬間攫住呼吸的證明。
然后,曹曼整個身影才從容地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剪裁凌厲、線條如刀鋒般的象牙白西裝套裙。
上衣收腰極緊,完美地貼合著她同樣傲人的曲線,低開的領口處,一串設計極為抽象、由不規則切割的黑色尖晶石與鉑金鏈條組合而成的項鏈,如同暗夜星軌,垂落在若隱若現的、同樣深邃的事業線邊緣,危險而迷人。
包臀短裙下,那雙被頂級膚色絲襪包裹的長腿,筆直、修長,充滿力量感。
她的妝容是當下最流行的“無瑕瓷肌”風格,底妝薄透得仿佛天生好皮,卻透出玉石般的光澤。
眼妝是深邃的煙熏,用啞光灰棕與珠光香檳金層層暈染,眼線在眼尾處鋒利上揚,勾勒出女王般的睥睨。
飽滿的唇瓣涂抹著絲絨質感的勃艮第酒紅色,色澤濃郁得如同凝固的紅酒,與她指尖那精心描繪的琺瑯美甲相呼應——那美甲底色是濃郁的墨綠,上面用金線勾勒出繁復的藤蔓花紋,每一根線條都透著華貴與不容侵犯的冷硬。
她身后跟著兩位穿著同樣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套裙、面容冷峻的女助理,如同兩尊沉默的雕塑。
曹曼沒有看呂步,徑直走到辦公桌對面那張為她準備的扶手椅上坐下,姿態放松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她的目光,如同經過精密校準的手術刀,慢條斯理地掃過呂步的全身,從那雙價值不菲的珍珠魚皮高跟鞋,到那件深V的墨綠絲絨長裙,再到她臉上同樣精致無瑕卻透著孤注一擲的妝容,最后定格在她那雙同樣被黑絲包裹、交疊在一起的腿上。那目光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評估與審視。
“呂小姐,”曹曼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寂靜的空氣,帶著一絲慵懶的嘲弄,“‘奉先’并入‘魏都’,是資本的選擇。我以為今天只是走個流程,簽個字而已。”
她微微抬起下巴,指尖隨意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那枚同樣鑲嵌著黑色尖晶石的寬版戒指,琺瑯美甲在燈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
“穿得這么……隆重,是打算給自己辦個告別儀式?”
呂步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指甲幾乎要隔著薄薄的黑絲掐進掌心。
曹曼的目光和話語,像帶著倒刺的鞭子,抽打在她精心維護的自尊上。
她強迫自己迎上曹曼的視線,嘴角扯出一個同樣帶著冰冷笑意的弧度。
“曹總說笑了。”
呂步的聲音刻意放得平穩,甚至帶上了一點慵懶的腔調,試圖掩蓋聲線深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告別?或許吧。不過告別的是誰的過去,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她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深V的領口因為這個動作而牽動,那片誘人的陰影更加深邃。她看著曹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奉先’的品牌價值,加上我這個人,難道只值你收購協議上那個侮辱性的數字?”
曹曼似乎覺得有些好笑,紅唇的弧度加深了些許,眼神卻更冷了。
“價值?”
她輕輕重復著這個詞,帶著玩味的語氣,
“一個資金鏈斷裂、市場份額被新興品牌不斷蠶食、設計風格被詬病為‘過氣奢華’的品牌,一個……聲譽最近似乎也蒙上些陰影的設計師,”
她意有所指地頓了頓,
“呂小姐,資本是現實的。我肯接手這個爛攤子,你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在這里跟我討論什么‘價值’。”
“爛攤子?”
呂步像是被這個詞刺中了,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過,但很快被她壓了下去,轉化為一種更加尖銳的鋒芒。
她猛地靠回椅背,雙手抱胸,這個動作讓她傲人的胸線更加突出,帶著一種防御性的攻擊姿態。
“曹總消息靈通,但有些消息,恐怕也未必盡在掌握吧?”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容艷麗卻淬著毒,
“比如,您那位親愛的‘盟友’,董卓女士……她挪用以‘漢氏風尚’名義申請的環保專項基金,通過開曼群島的離岸公司洗錢,最后注入她那個見不得光的私人賭場……這些精彩絕倫的賬目,不知道曹總您,感不感興趣?”
她話音未落,一直放在桌下的左手已經拿起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的移動硬盤。
她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炫耀和孤注一擲的瘋狂,“啪”的一聲,將硬盤不輕不重地拍在光滑如鏡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
那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異常清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