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射進漢韻頂層設計室,在諸葛靚鋪滿圖紙的工作臺上跳躍。
她指間捏著一支細長的繪圖筆,筆尖懸在那雙高跟鞋的剖視圖上——鞋底結構圖旁密密麻麻標注著菌絲體復合材料的配比參數,鞋跟處精巧的減震彈簧結構圖旁,則是可拆卸模塊的專利要點。
這是“漢韻”叩開國際高端市場的鑰匙,首款完全可回收、可降解的高性能環保高跟鞋。
“專利局那邊,下午三點是最后截止時間,”
諸葛靚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她將圖紙小心卷起,塞進特制的防水防震文件筒,筒身印著漢韻青竹環繞的logo,
“袁莎的人像鬣狗一樣盯著我們,路上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文件筒被鄭重地交到趙蕓手中。
這位漢韻的品牌安全主管,身姿挺拔如修竹,剪裁精良的黑色束腰風衣下,是同色系的高彈力騎行褲,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腿部線條。
她腳上是一雙啞光黑的尖頭切爾西靴,低跟設計方便行動,卻無損那份利落。
她接過文件筒,指尖拂過冰涼的筒身,聲音沉穩:
“放心,諸葛總監。圖紙在,我在。”
電梯無聲下行。
趙蕓單手扶著電動車把,另一只手將文件筒牢牢固定在車筐特制的卡扣里。
車身線條流暢,通體啞光黑,如同她此刻沉靜外表下蓄勢待發的警覺。
車輪碾過梧桐落葉,駛向位于浦東的專利局。
變故發生在一條相對僻靜的輔路。
一輛原本慢吞吞行駛的銀色面包車突然加速,毫無預兆地斜插過來,猛地別向趙蕓的電動車!
尖銳的剎車聲撕裂空氣。趙蕓反應快如閃電,手腕猛擰車把,車身幾乎貼著面包車擦過,輪胎在粗糙的路面摩擦出刺耳聲響。
文件筒在劇烈顛簸中依舊牢牢卡住。
面包車門嘩啦一聲拉開,兩個穿著廉價沖鋒衣、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跳下車,目標明確地撲向車筐里的文件筒!
動作粗魯,帶著街頭打手的蠻橫。
“找死!”
趙蕓眼底寒光一閃。她并未停車,反而瞬間將電動車油門擰到底,車身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前竄出。
強大的慣性讓撲過來的打手抓了個空,其中一個趔趄著差點摔倒。
“追!”
領頭那個眼神兇戾,低吼一聲。
面包車引擎咆哮,再次加速追來。
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戰在魔都午后的街巷間上演。
趙蕓的電動車如同黑色的幽靈,靈巧地穿梭在車流縫隙。
她時而壓低身體緊貼車身,減少風阻;
時而利用路邊的臺階、花壇邊緣做出短暫騰躍,驚險地避開面包車一次次兇狠的撞擊和別擠。
風衣下擺獵獵作響,騎行褲包裹的腿部肌肉線條繃緊,充滿了爆發性的美感。
文件筒在她每一次驚險的閃避中紋絲不動。
追逐的終點,是堆滿銹蝕集裝箱的碼頭作業區。
巨大的龍門吊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空氣里彌漫著海水的咸腥和機油的味道。
面包車將趙蕓逼停在一個堆疊了三層集裝箱的死角。
車輪卷起的塵土尚未落定,那兩個打手再次撲來,這一次手里多了甩棍!
趙蕓毫不猶豫地棄車。
她輕盈地一個后空翻,穩穩落在旁邊一個半開的集裝箱頂上。
動作干凈利落,風衣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露出腰間緊束的皮帶和線條流暢的腰臀曲線。
“東西交出來,少受點罪!”
領頭打手揮著甩棍,眼神兇狠地盯著集裝箱頂上的趙蕓。
趙蕓居高臨下,目光掃過兩人,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她反手解開風衣腰帶,用力一甩,柔軟的腰帶瞬間繃直如棍,發出破空之聲。
“就憑你們?”
話音未落,她已如鷹隼般從集裝箱頂飛撲而下!
風衣腰帶帶著呼嘯的風聲,精準地抽在領頭打手持甩棍的手腕上。
那人慘叫一聲,甩棍脫手飛出。趙蕓落地瞬間一個利落的掃堂腿,將另一個試圖偷襲的打手絆倒在地。
動作行云流水,力量與技巧完美結合,充滿了格斗的美感。
她曾是女子特種部隊的格斗教官,此刻的搏斗更像一場精準的舞蹈。
領頭打手忍痛爬起,眼中兇光更盛,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罐子,對準趙蕓的臉狠狠按下!
“嗤——!”
一股辛辣刺鼻的淡黃色濃霧瞬間噴涌而出!
是強力催淚防狼噴霧!
趙蕓瞳孔驟縮,雖在對方掏罐的瞬間已本能側頭閉眼并屏住呼吸,但距離太近,仍有大量辛辣液體和氣體濺入左眼,并灼燒著口鼻附近的皮膚。
劇痛如同燒紅的鋼針刺入眼球,淚水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視野瞬間被一片火辣辣的模糊和黑暗吞噬!
更糟的是,劇烈的咳嗽讓她幾乎窒息。
“呃啊!”
鉆心的疼痛讓她悶哼一聲,踉蹌后退,身體撞在冰冷的集裝箱壁上。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領頭打手獰笑著,趁機撲向還卡在電動車筐里的文件筒。
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筒身的剎那,一只纖細卻如同鐵鉗般的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是趙蕓!
她緊閉著遭受重創的左眼,右眼勉強睜開一道縫隙,血絲密布,目光卻銳利如刀,死死鎖定目標。
劇痛沒有讓她屈服,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兇悍。
“放手!”
打手驚怒交加,另一只手揮拳砸向趙蕓受傷的左臉。
趙蕓不閃不避,硬生生用肩頭承受了這一拳。
同時,她抓著對方手腕的那只手猛地發力,身體順勢下沉,一個教科書般標準的過肩摔!
“砰!”
沉重的肉體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領頭打手被摔得七葷八素,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趙蕓喘息著,強忍著眼部火燒火燎的劇痛和肩頭的鈍痛,摸索著抓住電動車筐里的文件筒。
冰涼的觸感傳來,圖紙還在!
她心中稍定。
另一個打手見勢不妙,早已連滾爬爬地鉆進面包車,引擎轟鳴著倉皇逃離。
危機暫時解除。
但左眼的劇痛和持續不斷的淚水、鼻涕讓趙蕓幾乎無法視物,呼吸都帶著灼痛。
她摸索著口袋里的手機,指尖顫抖著按下緊急聯系人——諸葛靚的快捷鍵。
“蕓姐?怎么樣?”
諸葛靚焦急的聲音立刻傳來。
“圖紙…拿到了…”
趙蕓的聲音嘶啞,夾雜著痛苦的喘息,
“眼睛…被噴了東西…看不清路…離專利局…應該不遠了…”
“你堅持住!定位發給我!我立刻找人接應!”
諸葛靚的聲音斬釘截鐵。
趙蕓艱難地發送了實時定位。
她不敢耽擱,一手緊緊抱著文件筒,如同抱著初生的嬰兒,另一只手摸索著,跌跌撞撞地離開這片充滿危險和鐵銹味的集裝箱叢林。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左眼的劇痛牽扯著整個頭顱的神經,世界在她勉強睜開的右眼里扭曲晃動,模糊一片。
美甲店的救贖:洗甲水的奇跡
不知走了多久,或許只有幾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趙蕓的意識因疼痛和視線模糊而有些渙散。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時,一股混合著淡淡花香和化學制劑的味道鉆入她灼痛的鼻腔。
這熟悉的氣味…是美甲店!
她循著氣味和隱約的霓虹燈光,幾乎是撲向路邊一家裝修精致、櫥窗里展示著華麗美甲樣板的店鋪——“甜心蜜語”美甲沙龍。
“叮鈴”一聲,玻璃門被撞開。
趙蕓踉蹌著沖了進去,瞬間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午后的沙龍里彌漫著輕柔的音樂和甲油膠固化燈特有的微弱嗡鳴。
幾位衣著光鮮、正在享受美甲服務的女士驚愕地抬起頭。
空氣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