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魂場中央,塵埃落定。當裁判宣布史萊克學院獲勝時,全場的歡呼幾乎掀翻屋頂,卻無人注意到教皇席上比比東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大師玉小剛適時走上臺,接過盛放魂骨的錦盒,目光在唐三、小舞、馬紅俊三人身上流轉片刻,沉聲道:“按照之前的約定,精神凝聚之智慧頭骨歸唐三,爆裂焚燒之火焰右臂骨歸馬紅俊,極速前行之追風左腿骨……”他看向小舞,眼中帶著溫和,“就給小舞,助你穩固剛突破的魂力。”
唐三接過頭骨,入手溫潤,感激地看了大師一眼;馬紅俊捧著火焰右臂骨,笑得合不攏嘴,鳳凰武魂在體內興奮地躁動;小舞接過左腿骨,對大師甜甜一笑:“謝謝大師。”
分配完畢,臺上的氣氛剛緩和幾分,比比東的目光卻突然轉向唐欣怡,聲音透過魂力傳遍全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唐欣怡,來武魂殿,我封你為第二位圣女,與胡列娜作伴。你的地位,在教皇之下,萬萬人之上。”
話音剛落,臺下突然傳來兩聲恭敬的呼喊:“屬下參見主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幻味仙居與驚鴻樓的兩位負責人快步走上臺,在唐欣怡面前躬身行禮,態度謙卑至極。
“驚鴻樓……是她的?”
“幻味仙居也是?這兩大勢力竟同屬一人?”
“難怪她有五個萬年魂環,背后竟有如此底蘊!”
高臺上的權貴們瞬間炸開,看向唐欣怡的目光從震驚轉為敬畏——這已不是單純的天才魂師,而是手握龐大勢力的隱世大佬!胡列娜臉上的驚訝更是藏不住,她終于明白,教皇為何會對這個女孩如此看重。
比比東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迅速平復,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再次開口時,語氣里的拉攏意味更濃:“看來是我小覷了你。既然驚鴻樓與幻味仙居都聽你號令,那我便再加些籌碼——你入武魂殿,這兩大勢力將永遠享受武魂殿的庇護,所有資源供應皆按最高規格。屆時,大陸之上,再無人敢輕易招惹。第二位圣女之位不變,你與胡列娜共掌未來,如何?”
這番話比之前的承諾分量重了數倍,等于直接將兩大勢力納入武魂殿的羽翼,卻又保留唐欣怡的絕對掌控權。觀戰臺徹底安靜,所有人都盯著唐欣怡,想看看她會如何選擇——這幾乎是能顛覆大陸格局的決定。
唐欣怡看著比比東,眼神平靜無波。她身后的兩位負責人卻同時抬頭,語氣堅定:“主上去哪,我等便去哪;主上若留,我等便護此地周全。”
這無聲的表態,等于直接拒絕了比比東的招攬。比比東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眼底掠過一絲寒意,卻沒再追問,只是目光在小舞身上悄然一掃,對身后的鬼斗羅遞去一個極淡的眼色。
一場暗流,已在平靜的表象下洶涌
就在比比東的眼色剛遞出的瞬間,一道墨色身影突然掠過人群,落在唐欣怡身邊。
“昀離?”唐欣怡一愣,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卻感到對方身上的氣息變了——不再是之前溫和的少年感,而是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
昀離(司陳宇)抬手,指尖拂過鬢角,原本普通的容貌在魂力流轉中緩緩變化,露出一張更為俊朗卻帶著冷意的臉龐。他身上的衣袍也隨之變幻,墨色錦袍上繡著金色的紋路,正是武魂殿供奉殿的標志。
“供奉殿,第八長老,司陳宇。”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目光始終落在唐欣怡臉上。
“供奉殿長老?!”
“他一直在史萊克?還是以偽裝的身份?”
“難怪剛才他一直站在臺下,原來是在等機會!”
全場再次嘩然,連比比東都挑了挑眉——她早知道這位八長老偷偷跑出去“玩”,卻從沒想過他竟改了樣貌混進史萊克,更沒想到目標會是唐欣怡。
唐欣怡徹底愣住了,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他陪自己修煉、幫自己解圍、在危難時默默守護……原來全是偽裝?
就在她呆愣的瞬間,司陳宇突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微涼,一枚雕刻著復雜紋路的手鏈悄然滑上她的腕間,扣合的剎那,傳來一絲極淡的異香。
“這是……”唐欣怡剛要細問,卻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皮重得像灌了鉛。她看向司陳宇,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聲音壓得極低:“睡一會兒,醒來就沒事了。”
這手鏈竟能讓人昏睡,而且看紋路,若不摘下,恐怕真會一直沉睡下去!
“八長老倒是會撿便宜。”比比東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嘲諷,卻沒阻止,“不過,只要能讓她留在武魂殿,不管是供奉殿還是教皇殿掌握,都一樣。”
她看得明白,司陳宇對唐欣怡的心思早已藏不住,與其撕破臉,不如順水推舟——只要唐欣怡在武魂殿的掌控范圍內,驚鴻樓和幻味仙居自然跑不了。
司陳宇沒理會比比東,趁唐欣怡意識模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便要離開。
“放開她!”唐三怒吼,昊天錘再次舉起,卻被司陳宇冷冷瞥了一眼。
“一個魂帝,也敢攔我?”司陳宇周身魂力驟然爆發,紫金色的魂環從腳下升起,整整九個魂環中,最后一個漆黑的十萬年魂環尤為奪目——99級極限斗羅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全場,唐三只覺得胸口一悶,竟被震得連退三步,氣血翻涌。
“極限斗羅?!”唐昊瞳孔驟縮,握著昊天錘的手更加用力,“供奉殿何時出了這等年輕的極限斗羅?”
司陳宇沒理會他的震驚,抱著逐漸昏睡的唐欣怡,步伐未停:“唐昊,別逼我動手。”他周身的魂力波動越來越強,空氣仿佛被壓縮,連空間都泛起細微的漣漪。
比比東在教皇席上微微前傾身體,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只知司陳宇是九十多級封號斗羅,竟不知他已達極限斗羅境界。看來,供奉殿藏的底牌,比她想的還要多。
“放了欣怡!”唐三強忍威壓,藍銀草瘋狂生長,試圖纏住司陳宇的腳步。
司陳宇側身避開,指尖微動,一股無形的魂力便將藍銀草震碎:“再攔,休怪我不客氣。”他看向唐昊,“你若想保你兒子,就別擋路。”
唐昊望著司陳宇懷中沉睡的唐欣怡,握著昊天錘的手青筋暴起,指節泛白。那孩子的眉眼,總讓他想起阿銀當年抱著她時的模樣——那時她還在襁褓里,周身裹著阿銀用生命本源催出的金色光暈,連啼哭都帶著微弱的暖意。
“你可知她是誰?”唐昊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淚的重量,“當年武魂殿追殺我們,阿銀在幽谷里撿到她。那孩子渾身凍得發紫,是阿銀用自己的魂力給她暖身子,把最后半塊獸肉嚼碎了喂她。逃亡路上,阿銀總把她裹在最里層,讓小三貼著她取暖——她是阿銀用命護過的孩子,是我唐昊認下的女兒!”
司陳宇腳步一頓,抱著唐欣怡的手臂下意識收緊。
“阿銀獻祭那天,把靈魂碎片注入了她體內。”唐昊猛地抬頭,猩紅的目光死死盯著司陳宇,“我后來喝酒時看見的阿銀虛影,每次都在催我:‘把欣怡帶回來,別讓她受委屈’。你今天要是傷了她一根頭發……”他的昊天錘重重砸在地面,碎石飛濺,“我唐昊就算拼了這條命,拆了你們供奉殿,也要把她搶回來!”
可話雖如此,當他看到司陳宇周身翻涌的極限斗羅威壓,又瞥見唐三蒼白的臉和緊攥的拳頭——那孩子正強撐著傷勢,藍銀草在他腳邊不安地扭動,顯然隨時準備拼命。
唐昊的心像被狠狠攥住。他可以死,但不能讓阿銀用命換來的兩個孩子出事。
“我讓你走。”唐昊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深不見底的沉痛,“但你記著,她是阿銀的牽掛,是我唐昊的女兒。若她有絲毫損傷,我會讓整個武魂殿,為她陪葬。”
他側身讓開道路,昊天錘的黑氣散去,露出布滿裂痕的錘身——那是無數次為保護這兩個孩子留下的印記。
司陳宇深深看了他一眼,抱著唐欣怡轉身離去。懷中的女孩呼吸平穩,腕間的手鏈泛著冷光,可沒人看見,她眉心處,一點極淡的金色光暈一閃而逝,像極了當年阿銀留在她身上的那層暖意。
唐三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小時候——阿銀總讓他貼著欣怡睡,說妹妹身上暖和。有次他半夜發燒,是欣怡無意識地往他身邊蹭,那層淡淡的金光竟讓他燒退了不少。原來從那時起,他們就早已是彼此的家人。
“爹,我們一定會把欣怡接回來。”唐三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堅定,藍銀草在他掌心凝聚,泛著從未有過的堅韌。
唐昊看著兒子,又望向供奉殿的方向,喉結滾動:“對,接她回家。”
回家——回那個阿銀用生命守護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