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夏夜總是帶著淡淡的海棠香,風一吹,花瓣就像粉色的雪,簌簌落在幻味仙居的青石板上。
唐欣怡正在柜臺后對賬,指尖劃過舊賬冊上“十年三月初五”那行歪扭的字跡時,身后突然覆上一片陰影。司陳宇的黑色羽翼無聲無息地展開,將她圈在柜臺與他之間的狹小空間里,帶著幽冥火余溫的氣息撲面而來,燙得她耳廓發麻。
“在看什么?”他的聲音比平時低啞,帶著一種刻意壓抑的磁性,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胡茬蹭過她的頸側——他很少留胡茬,今天不知怎的,青色的須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像水墨暈染開的痕跡。
唐欣怡握著賬冊的手指緊了緊,漸變藍的瞳孔在燈下輕輕顫了顫:“看某人當年欠了三斤桂花,到現在還沒還。”
“欠的何止三斤桂花。”司陳宇的指尖順著賬冊邊緣滑過,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格外劇烈,隔著月白的衣料,像要撞破胸膛跳出來,“這里欠你的,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五神位交融的灼熱,幾乎要灼傷她的皮膚。唐欣怡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黑色羽翼收得更攏,連風都透不進來,空氣中只剩下他身上的海棠香與幽冥火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司陳宇……”她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怕,是一種陌生的、帶著癢意的慌亂。
“嗯?”他低頭,鼻尖擦過她的耳垂,呼吸落在她頸窩,“叫我昀離。”
這兩個字像帶著鉤子,瞬間勾出無數塵封的記憶——幻味仙居的后院,白衣少年湊在她耳邊說“江南的油菜花比海棠還好看”,呼吸也是這樣燙;拍賣場的鐵籠外,火紅狐貍用尾巴勾她的手指,眼神里的渴望也是這樣直白。
唐欣怡的心跳徹底亂了,漸變藍的瞳孔里映出他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琥珀色眼瞳在燈下泛著暗芒,像藏著兩簇跳動的火焰,視線從她的眼睛滑到她的唇,毫不掩飾其中的掠奪意味。
“賬還沒算完。”她偏過頭,試圖躲開這過于灼熱的注視,卻被他捏住下巴,強行轉了回來。
“算什么賬?”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唇,指腹帶著常年握骨鞭的薄繭,粗糙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是算我偷了你多少塊桂花糕,還是算……”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耳語,“我當年在你鬢邊插海棠花時,心跳漏了幾拍?”
話音未落,他突然低頭吻了下來。
不是溫柔的試探,而是帶著壓抑了太久的渴望,像久旱逢甘霖的野火,瞬間燎原。他的唇齒間帶著桂花糕的甜和神界仙酒的烈,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關,舌尖掃過她的上顎,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黑色羽翼徹底合攏,將兩人與外界隔絕,連花瓣落地的聲音都被擋在外面,只剩下唇齒交纏的水漬聲,和彼此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唐欣怡的手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肩膀,指尖陷進他黑色羽翼的羽毛里。那羽毛看著堅硬,摸起來卻格外柔軟,像最上等的絲綢,只是此刻被他的體溫烘得滾燙,燙得她指尖發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帶著潮濕的熱意。唐欣怡的漸變藍瞳孔里蒙上了一層水汽,嘴唇被吻得紅腫,像熟透的櫻桃。
“司陳宇……”她喘著氣,想推開他,卻被他攔腰抱起,放在柜臺上。
他站在她身前,黑色羽翼撐在她身側的柜面上,形成一個徹底封閉的牢籠。他的手順著她的腰線往上滑,指尖劃過六神位光紋時,那些彩色的光紋竟像被點燃般,泛起細碎的金光。
“還記得在怒濤池嗎?”他的吻落在她的頸窩,留下一串灼熱的痕跡,“你說‘昀離’的時候,我的魂都快被你勾走了。”
“那時候你……”唐欣怡的話被他突如其來的咬吻打斷,疼得她悶哼一聲,卻又莫名地覺得渾身發軟。
“那時候我想把你按在池底吻你,”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瞳里滿是毫不掩飾的欲望,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想讓你哭著喊我的名字,想讓你這輩子都忘不了……我有多想要你。”
他的話像帶著電流,瞬間竄遍她的四肢百骸。唐欣怡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她的吻不像他那樣霸道,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纏綿,舌尖輕輕舔過他的唇角,帶著點狡黠的試探。
司陳宇的呼吸猛地一滯,黑色羽翼瞬間炸開,又猛地收攏,將她抱得更緊。這一次的吻,帶著毀滅般的狂熱,仿佛要將彼此揉碎了、融進骨血里。他的手撕開她腰間的綢帶,指尖觸到她光滑的脊背時,唐欣怡忍不住顫抖著吟出聲,漸變藍的瞳孔里徹底蒙上了水霧。
窗外的海棠花還在落,灶臺上的余溫還在,賬冊上的字跡還在。而鋪子里的兩個人,早已拋開了所有的克制與疏離,任由那些壓抑了太久的情愫,像幽冥火遇到了干柴,燒得轟轟烈烈。
“欣怡……”他在她耳邊低喘,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只被惹急了的狐貍,“說你是我的……”
唐欣怡沒說話,只是用更緊的擁抱回應他。漸變藍的瞳孔里映著他燃燒的眼瞳,映著他黑色的羽翼,映著這漫天飄落的海棠花——原來有些曖昧,不需要溫吞的鋪墊,不需要迂回的試探,只需要這樣猛烈的、帶著灼痛感的靠近,就能讓彼此明白,什么是深入骨髓的渴望,什么是再也分不開的糾纏。
夜還很長,海棠花還在落,而幻味仙居的燈,亮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