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限時副本——未完成的晨禱詞】
【副本等級】B級(生存難度:高)
【參與人數】隨機匹配(1-3名玩家)
【基礎時限】7天(倒計時:6天23小時59分)
【核心機制】
祭品標記:每日午夜0時,系統(tǒng)將隨機標記0-1名存活角色(不含修女NPC)為“祭品”,標記者將在1小時內被副本強制清除。
終極裁決:第七日午夜12時前,未完成“核心真相”解鎖任務的玩家,將全部自動標記為“祭品”
【區(qū)域規(guī)則】
禁行時段:每日22:00-次日5:00,走廊區(qū)域禁止玩家逗留,違規(guī)者將觸發(fā)“圣主的使者”追擊
危險區(qū)域:懺悔室、祭壇
NPC交互:需遵守修道院明文規(guī)則,對院長指令的服從度將影響修女NPC的信任值。
【任務提示】
隱藏線索可能存在于修女的私人物品、懺悔室記錄及祭壇暗格中。
規(guī)則并非絕對安全邊界,NPC行為存在動態(tài)波動。
【生存警告】濃霧已封鎖所有物理出口,放棄任務者將直接判定為死亡。
【圣瑪利亞修道院的鐘樓早在幾個月前就停了擺,指針永遠卡在午夜十二點的位置。
自那時起,這片山谷就被濃得化不開的白霧徹底吞噬,飛鳥不入,樵夫繞行,只有被選中的“朝圣者”會在濃霧深處看到那座尖頂建筑的剪影——像一枚生銹的十字架,釘在血色黎明永遠照不進的盲區(qū)。
你們幾個是從小在山腳下長大的當地人,對這座神秘的修道院有著近乎執(zhí)拗的興趣。
鎮(zhèn)上關于它的傳說,你們能倒背如流:最后一批走出修道院的修女,裙擺上沾著與霧色不同的暗紅,瘋瘋癲癲地喊著“圣像在哭”,沒幾天就消失在鎮(zhèn)外的沼澤里;深夜的霧氣中,會傳來若有若無的禱告聲,夾雜著鐵鏈拖地的悶響。
這個周末,你們終于湊齊了勇氣,帶著指南針和手電筒,鉆進了那片終年不散的濃霧。
越往里走,霧氣越厚重,手電筒的光束只能照亮眼前半米的距離,指南針的指針瘋狂打轉。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你們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你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修道院的集體宿舍里,身上穿著嶄新的黑色修女服。
窗外依舊是化不開的濃霧,晨禱的鐘聲正刺耳地響起,四聲,不多不少。
一位面無表情的老修女推開門,冷冷地說:“新來的,該去晨禱了,別讓院長等急了。”
你們這才驚覺,自己竟穿越到了當年的圣瑪利亞修道院,成了這里的新修女。
洗衣房的木盆里永遠泡著半干的黑色修女服,懺悔室的木門虛掩著,里面的跪墊上總留著新鮮的壓痕。
深夜的走廊里,鐵鏈拖地的聲響會從東頭蔓延到西頭,像有人在拖拽沉重的軀體;午夜十二點整,祭壇上的圣像眼眶會滲出血珠,順著大理石臺面匯成細流,在地面勾勒出扭曲的十字。
那些失蹤的修女,名字仍刻在教堂后的碑林上,碑文中“升入天國”的字跡被霧水浸得發(fā)漲。
可你們在打掃時發(fā)現(xiàn),某些墓碑的泥土下埋著帶齒痕的十字架——就像有人在被拖走前,拼命將信仰咬碎在齒間。
現(xiàn)在,你們和其他修女一樣,被困在了這座被濃霧籠罩的牢籠里。
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就必須找出修女失蹤的真相,揭開這座修道院所有的秘密。
但要記住,在這里,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的陷阱,每一個笑容背后都可能藏著致命的惡意。】
蘇曉的眼皮像粘了膠水,費了好大勁才掀開一條縫。
首先闖入鼻腔的是一股濃郁的消毒水味,混雜著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霉味,讓她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
她動了動手指,觸到的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鋪著的粗布床單磨得皮膚有些發(fā)癢。
這不是她的房間,更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掙扎著坐起身,腦袋里像有無數根針在扎,昏沉得厲害。
昨晚的記憶還停留在和舍友們?yōu)榱藨c祝她們獲得國賽一等獎而徹夜通宵的狂歡里。
宿舍里堆滿了零食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還亮著獲獎公示的頁面,舍友們舉著可樂罐碰出清脆的聲響。
她記得自己最后趴在桌上睡著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上,瞬間僵住了。
一身嶄新的黑色修女服,領口和袖口鑲著白色的邊,布料挺括卻帶著一種不屬于她的陌生感。
這衣服穿在身上,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仿佛一道無形的枷鎖。
“這……這是怎么回事?”蘇曉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難以掩飾的慌亂。
她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間簡陋的集體宿舍,靠墻擺著四張木板床,另外三張床上空無一人。
墻壁是斑駁的白色,角落里結著蛛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窗外傳來“鐺——鐺——”的聲響,沉悶而刺耳,一下下敲在蘇曉的心上。
她走到窗邊,試圖推開窗戶,卻發(fā)現(xiàn)窗戶像是被釘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透過蒙著一層灰的玻璃往外看,只有濃得化不開的白霧,什么也看不清。
“新來的,該去晨禱了,別讓院長等急了。”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蘇曉猛地回頭,看到一位面無表情的老修女站在那里,眼神渾濁卻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蘇曉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晨禱?院長?這些詞匯陌生又熟悉,讓她越發(fā)混亂。
她張了張嘴,想問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能愣愣地看著老修女轉身離開的背影。
宿舍里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窗外那沉悶的鐘聲還在繼續(xù),還有她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修女服,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她好像,真的闖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但是面前的電子屏幕又讓她隱隱有些激動,這是她的系統(tǒng)嗎?這是游戲世界啊!
老修女冰冷的聲音再次在門口響起:“還愣著干什么?院長不喜歡等人。”
蘇曉一個激靈,慌忙應了聲“來了”,快步跟上老修女的腳步。
剛走出宿舍門,走廊里的寒氣就撲面而來,比宿舍里更甚,讓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修女服。
走廊兩側的墻壁斑駁不堪,掛著幾幅模糊的宗教畫作,畫中人物的眼神像是能穿透畫布,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
腳下的木地板踩上去發(fā)出“吱呀”的聲響,在這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刺耳。
蘇曉的目光不自覺地四處掃視,心里還在惦記著那塊光屏。
它就像一個秘密,藏在她心里,既讓她不安,又給了她一絲莫名的底氣。
“走路要看路。”老修女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語氣依舊冰冷。
蘇曉連忙收回目光,盯著老修女的背影。
老修女的修女服看起來有些陳舊,邊角處甚至有些磨損,和她身上這件嶄新的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忍不住想,這位老修女在這里待了多久?
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門,門上雕刻著復雜的花紋,看起來頗有年代感。
老修女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溫和卻帶著威嚴的聲音:“進來吧。”
老修女推開門,側身讓蘇曉進去。蘇曉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房間。
房間里彌漫著濃郁的檀香,正中央的桌子后坐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想必就是院長了。
院長穿著一身黑色的修女服,胸前戴著一個十字架,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蘇曉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下意識地看向四周,想找找有沒有類似光屏的東西,卻一無所獲。
她想起以前游戲小說里的情節(jié),管理者通常是關鍵人物,要么是線索提供者,要么是隱藏的反派。
她緊張地攥緊了衣角,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
院長看著她,嘴角的笑容不變:“你就是新來的修女吧?我是這里的院長。”
蘇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腦海里的光屏、身上的修女服、眼前的院長,一切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可周圍的觸感和氣息又如此真實。她只能點了點頭,輕聲應道:“是的,院長。”
院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緩緩說道:“來到這里,就要遵守這里的規(guī)矩。從今天起,你就是圣瑪利亞修道院的一員了。”
院長的目光從蘇曉臉上移開,隨后有三個穿著同款修女服的年輕女孩走進來。
“你們四個既是新來的修女,晨禱結束后就跟我參觀一下修道院,畢竟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離開。”
她們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撞,又像被燙到般迅速彈開,雙手都緊張地絞著修女服的衣角,沒人敢先開口——明明都是從同一個村子來的,此刻卻像隔著一道無形的墻,誰也不愿先打破這份詭異的沉默。
蘇曉站在隊伍最邊緣,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她能感覺到周圍有幾道目光掃過自己,應該是自己身份介紹中村子里的那些朋友。
“跟我來吧。”院長率先邁開腳步,黑色的修女服在昏暗的走廊里飄動,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蘇曉跟在隊伍中,與前后的人都保持著一定距離。
她觀察著其他幾個新修女:一個留著短發(fā)的女孩,眼神銳利,不時掃視著走廊的角落;一個抓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雙手緊緊抓著衣角,顯得十分緊張;還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低著頭,腳步有些踉蹌。
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眼神交流,更沒有低聲交談,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和蘇曉一樣,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戒備。
眼角的余光瞥見面前的光屏又跳了一下:【主線任務觸發(fā):熟悉修道院環(huán)境,存活率+5%】
她心里微微一動,果然是玩家視角,連參觀都能算任務進度。
路過一間敞開的房門時,里面坐著個穿修女服的女孩,正低頭擦拭著什么。
那女孩抬頭的瞬間,蘇曉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只覺得對方眼神有些怯懦,便移開了目光——對她來說,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NPC,就像游戲里隨處可見的背景角色。
“這里是祈禱室,每天清晨五點和傍晚七點,你們都要在這里進行禱告。”
院長推開一扇木門,里面整齊地擺放著數十個跪墊,空氣中檀香的味道濃得化不開,正前方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圣像。
蘇曉對這種宗教類的東西并不感冒,所以看了幾眼就垂下眼眸,回憶這個副本的背景和任務要求了。
短發(fā)女孩忍不住小聲問:“院長,為什么窗簾要拉這么嚴實啊?”
院長的笑容淡了些,聲音卻依舊溫和:“上帝的光芒需要用心感受,而非用眼睛看。”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在這里,好奇心有時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二十多個修女已經按照固定的位置站好,雙手交疊在胸前,垂著眼簾,神情肅穆。
蘇曉四人躡手躡腳地走到最末排的空位,剛站定,晨禱的鐘聲就沉悶地響了起來,在空曠的祈禱室里回蕩。
蘇曉的心跳驟然加快,手心悄悄沁出了汗。
她根本不知道禱告的流程,只能緊張地用眼角余光偷瞄身旁的修女。
只見她們緩緩屈膝,雙手分開,指尖輕觸額頭、胸口和左右肩,動作流暢而虔誠。
短發(fā)女孩顯然也有些慌亂,眼神飛快地掃過周圍,學著別人的樣子笨拙地屈膝,膝蓋撞到了前面的跪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她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卻依舊強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模仿動作。
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緊張得幾乎同手同腳,雙手抓著衣角的力度更大了,指節(jié)泛白,跟著別人抬手時,胳膊都在微微發(fā)抖,生怕做錯一個動作。
身材嬌小的女孩則一直低著頭,幾乎要埋進胸口,跟著眾人的節(jié)奏機械地移動手腳,腳步踉蹌著差點踩到前面修女的裙角,嚇得她猛地頓住,好一會兒才敢繼續(xù)動作。
蘇曉的心里同樣七上八下,可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
她內心波瀾壯闊,臉但上都只有一種平靜無波的神情。
她緊緊盯著前排修女的背影,對方抬手她便抬手,對方屈膝她便屈膝,每一個動作都模仿得一絲不茍,像個精準的提線木偶。
禱告文的吟誦聲在祈禱室里響起,低沉而整齊,像一首古老的歌謠。
蘇曉聽不懂那些晦澀的詞句,只能張著嘴,無聲地跟著動唇,嘴唇開合的幅度都和旁邊的修女保持一致。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喉嚨。
可她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眼神平靜地落在前方的圣像上,仿佛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
旁邊的小辮子女孩偷偷瞥了她一眼,見她如此鎮(zhèn)定,似乎也受到了些鼓舞,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了些,動作也比剛才流暢了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禱告終于結束。
當院長宣布禱告結束的那一刻,蘇曉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氣,后背的肌肉都因為長時間的緊繃而有些發(fā)酸。她跟著眾人一起站直身體,動作依舊沒有絲毫差錯。
沿著走廊繼續(xù)往前走,院長指著一間掛著“懺悔室”牌子的小屋說:“如果你們有任何罪孽需要懺悔,隨時可以來這里,上帝會傾聽你們的心聲。”
她推開半掩的門,里面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兩個隔開的小隔間,地板上似乎有一道深色的痕跡。
轉過拐角,是一間寬敞的廚房,幾個老修女正在忙碌,鍋里飄出稀薄的粥香。
其中一個年輕些的修女正低頭往灶里添柴,側臉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看到她們一行人時,添柴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火星子從灶膛里蹦出來,落在她灰撲撲的布鞋上,燙出個小黑點。
她卻像沒知覺似的,只是飛快地低下頭,將臉埋進灶臺的陰影里。
院長指著靠窗的木桌說:“每日三餐都在這里吃,餐前要禱告,餐中不許說話,餐后輪流洗碗。”
轉過拐角的瞬間,廚房的熱氣混著麥香撲面而來。
二十幾個修女已經坐在長桌旁,見她們進來,有人抬眼望了望,又很快低下頭去。
晨光從高處的氣窗漏進來,在粥碗里晃出細碎的金斑,倒比走廊里多了幾分活氣。
蘇曉跟著那三個同村女孩往桌尾走。
短發(fā)女孩走在最前,眼神依舊沒閑著,掠過灶臺時停了停,又飛快掃過墻角堆著的柴火垛,像是在清點什么。
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緊隨其后,抓著衣角的手指泛白,每走一步都要踮著腳,生怕踩出太大聲響。
嬌小的那個走得最慢,腳步磕磕絆絆,好幾次差點撞到前面人的后背,垂著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蘇曉落在最后,默默將這三人的行為記在心里——副本背景只說她們是同村人,連名字都沒提,看來這些細節(jié)得自己慢慢摸。
“都坐下吧。”院長指了指空著的長凳。
禱告結束,一個老修女端來木盆,給每人分了黑面包和稀粥。
面包烤得微焦,咬下去帶著谷物的粗糲感;粥里飄著幾粒豆子,溫吞吞的,倒不算難喝。
蘇曉掰了塊面包,眼角瞥見短發(fā)女孩正用指尖敲著桌面,節(jié)奏古怪,像是在打什么暗號。
嬌小的女孩小口抿著粥,鏡片后的眼睛時不時瞟向院長,像只受驚的兔子。
“新來的不用拘謹。”鄰座的老修女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點沙啞的暖意。
“咱們這兒規(guī)矩多,但人都是好的。”她把自己碟里的半塊奶酪推給蘇曉,“嘗嘗,今早剛做的。”
蘇曉愣了愣,接過來道謝時,瞥見那老修女的手背上有塊月牙形的疤。
這時,嬌小的女孩突然“啊”了一聲,原來她的粥碗沒放穩(wěn),灑了些在衣襟上。她嚇得臉都白了,慌忙用袖子去擦,卻越擦越臟。
“沒事。”旁邊的老修女遞過塊布,“去灶邊烤烤就干了,院長不會怪的。”
短發(fā)女孩突然站起身:“我陪她去。”她的聲音脆生生的,打破了桌上的安靜。
院長抬眼望了望,點了點頭。
兩人往灶臺那邊走時,蘇曉看見短發(fā)女孩悄悄碰了碰嬌小女孩的胳膊,像是在安慰。
戴眼鏡的女孩看著她們的背影,忽然低下頭,飛快地在面包上劃了個十字。
蘇曉盯著自己碗里的粥,忽然想起副本背景里說“多年來不斷有修女失蹤”——可眼前這些人,每一絲動靜都帶著過于鮮活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