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在斯萊特林寢室的第一晚睡得極不安穩。凌晨三點，她被一陣窸窣聲驚醒——床頭那本《時間煉金術》正在自動翻頁，泛黃的紙面上浮現出新鮮墨跡：

【今晚午夜，別帶魔杖。——DM】

字跡在五秒后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窗外，黑湖的深水泛著幽光，一條銀綠色的小魚好奇地撞擊玻璃，又倏忽游走。

她剛把書塞到枕頭下，一陣刺耳的鈴聲驟然響徹走廊。

“一年級！公共休息室集合！“一個粗獷的男聲伴隨著砸門聲傳來，“三十秒，穿好袍子！“

林小棠手忙腳亂地套上墨綠校袍，沖出房門時差點撞上對面寢室的潘西·帕金森。對方厭惡地拍打被碰到的袖口：“泥巴種的味道沾上了。“

公共休息室里，七年級魁地奇隊長馬庫斯·弗林特正獰笑著擺弄一排冒著詭異氣泡的玻璃杯。二十幾個一年級新生被高年級學生圍在中間，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歡迎來到斯萊特林，小蛇們。“弗林特的聲音像鈍刀磨過石板，“按照傳統，新生要喝下特制的'吐真劑'——證明你們配得上銀與綠。“

林小棠立刻認出了這個“傳統“——原著中從未提及，顯然是高年級學生欺負新生的把戲。她注意到德拉科站在人群邊緣，臉上掛著事不關己的冷漠，但灰眼睛一直緊盯著弗林特手中的杯子。

“誰先來？“弗林特晃了晃杯中紫紅色液體，“還是說斯萊特林今年收了一群懦夫？“

一個赫奇帕奇轉院生顫抖著接過杯子，剛喝一口就嗆得滿臉通紅。高年級學生哄堂大笑，有人用魔杖變出“膽小鬼“的閃光字母懸在他頭頂。

“下一個！“

杯子傳到林小棠面前時，液體已經變成了渾濁的棕綠色。她接過杯子，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辛辣氣味——巴波塊莖膿水混合辣椒醬。

“這是巴波塊莖膿水。“她大聲說，聲音在突然安靜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千種神奇藥草與蕈類》第58頁寫著，它最多讓人打嗝，根本不是吐真劑。“

弗林特的臉漲成豬肝色：“你說什么，泥巴種？“

“我說——“林小棠故意學著他拖長音調，“你在用《魔法藥劑與藥水》第12頁的惡作劇配方糊弄人。需要我背出完整成分嗎？辣椒、比利威格蟲分泌物、還有——“

“喝下去！“弗林特咆哮。

林小棠假裝抿了一口，突然轉向身旁的高爾：“你覺得很好玩？“趁胖男孩愣神的瞬間，她迅速將液體倒進他張開的嘴里。

下一秒，高爾喉嚨里噴出一連串紫色泡泡，在空中炸開成“騙子“的字樣。德拉科突然爆發出響亮的笑聲，一拳捶在沙發扶手上：“梅林啊！這可比去年精彩多了！“

弗林特惱羞成怒地抽出魔杖，卻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

“凌晨三點四十分，在我的學院開派對？“斯內普教授像只巨大的蝙蝠滑進休息室，黑袍翻滾，“每人扣十分，勞動服務一周。“

他的黑眼睛掃過林小棠：“至于你，林小姐，頂撞級長......“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格蘭芬多扣二十分。“

潘西尖聲笑起來，被斯內普一瞪立刻噤聲。

“現在，全部滾去睡覺。“斯內普轉身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小棠一眼，“明天第一節課，別讓我等。“

人群散去時，德拉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一枚銀西可滑入她掌心。硬幣背面刻著微小的字：【魔藥課，坐我旁邊】。

魔藥課教室比電影里更加陰森。天花板上懸掛的千奇百怪的標本中，多了幾樣林小棠不認識的生物——像是人魚和夜騏的雜交體，玻璃眼珠隨著學生移動而轉動。

“今天制作腫脹藥水。“斯內普的聲音像毒蛇滑過地面，“步驟在黑板上，材料在儲藏柜。開始。“

林小棠剛要起身，德拉科已經拖著凳子坐到她旁邊：“我拿材料。“他丟下這句話就走，鉑金發梢在蠟燭光下像流動的銀子。

赫敏從對面格蘭芬多的操作臺投來困惑的目光，顯然不理解為什么馬爾福家的少爺會主動和一個“泥巴種“搭檔。

“別分心。“德拉科回來時懷里抱滿材料，故意提高音量，“我可不想因為你的愚蠢被炸傷。“

實際操作中，德拉科卻出人意料地耐心。當林小棠誤把皺皮無花果當成普通無花果時，他迅速調換了兩者；當她攪拌方向錯誤時，他用魔杖柄輕敲她手腕示意。

“順時針三圈，逆時針半圈。“他壓低聲音，“看黑板，別看我。“

藥水漸漸變成課本描述的淡藍色。林小棠正松口氣，坩堝底部突然冒出幾個不正常的氣泡——她肯定在哪一步出錯了。

“后退。“德拉科皺眉盯著藥水，突然一腳踹翻自己的完美藥劑。玻璃碎裂聲中，他高聲喊道：“教授！我的坩堝——“

爆炸聲幾乎震聾耳朵。林小棠的坩堝炸成一團綠色煙霧，而德拉科故意打翻的藥劑恰好形成保護層，將傷害降到最低。她只被濺到幾滴，袖口燒出幾個小洞；德拉科就沒那么幸運了，右手背被燙紅一大片。

“白癡！“斯內普旋風般沖來，魔杖連揮消除煙霧，“馬爾福，你腦子里塞滿狐媚子糞便了嗎？“

德拉科咬牙忍痛：“我逆時針多轉了半圈，教授。“

斯內普的黑眼睛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突然冷笑：“林小姐，把馬爾福先生送去醫療翼。其他人繼續。“

走廊里，德拉科甩開她攙扶的手：“不用裝關心。“

“為什么要幫我？“林小棠攔住他，“你的藥水明明很完美。“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如果你炸傷，斯內普會關我禁閉。“他扯開袖口露出燙傷，“現在，要么陪我去醫療翼，要么我告訴弗林特你怕蜘蛛。“

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給德拉科涂上橘黃色藥膏，念叨著“每年都有蠢孩子炸坩堝“。趁夫人轉身，德拉科突然抓住林小棠手腕：“你的∞印記變深了。“

確實，原本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符號現在呈現出清晰的銀藍色，像是皮膚下流動的血管組成的。

“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她實話實說。

“時間在標記你。“德拉科的聲音輕得像耳語，“我祖父的筆記里提到過，當旅行者的印記完全顯形時——“

“馬爾福先生！“龐弗雷夫人舉著一瓶生骨靈回來，“再讓我看見你亂動，就把這玩意當飲料喝下去。“

回教室的路上，他們經過一間空教室。門縫里傳出熟悉的喵嗚聲——是赫敏的貓克魯克山。那畜生一見到德拉科就撲上來，精準地咬住他龍皮靴的鞋帶不放。

“滾開，你這毛球！“德拉科單腳跳著，差點撞上盔甲雕像。

林小棠憋笑憋得肚子疼。克魯克山在原著中就特別討厭德拉科，看來這個設定沒變。她蹲下身撓了撓貓下巴，大貓立刻松開鞋帶，蹭起她的手來。

“連畜生都喜歡你。“德拉科酸溜溜地整理袍子，“真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林小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洛麗絲夫人正蹲在走廊拐角，黃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更糟的是，費爾奇喘著粗氣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樓梯口。

“跑！“德拉科拽起她就沖向下一個轉角，七拐八繞后停在一幅水果畫像前。他抓起林小棠的手撓了撓那顆梨子，畫像吱呀一聲轉開——家養小精靈的廚房。

二十多雙網球大的眼睛齊刷刷看向他們。

“小主人馬爾福！“一個穿著茶巾的小精靈尖聲叫道，“您需要什么？“

“兩杯檸檬冰茶，快。“德拉科推著林小棠躲到巨型燉鍋后面，“費爾奇走了再出去。“

廚房角落堆著成山的南瓜，幾個小精靈正在把它們變成餡餅。林小棠注意到有個特別瘦小的精靈一直偷瞄德拉科，手里攥著什么東西。

“多比？“她脫口而出。

德拉科猛地轉頭：“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林小棠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多比在原著中確實是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但她現在應該不知道才對。

“我...我猜的。“她支吾道，“聽起來像'obby'的變體...“

多比突然沖過來，把一團破布塞進林小棠手里：“尊貴的客人！多比為您準備了禮物！“說完就啪的一聲消失了。

展開破布，里面是一雙色彩斑斕的襪子——左襪繡著金色飛賊，右襪是游走球圖案。德拉科的表情像是被人灌了一桶巴波塊莖膿水。

“那叛徒...“他咬牙切齒，“我父親會剝了他的皮。“

林小棠突然想起原著中多比對哈利的幫助：“他很善良。“

“善良？“德拉科嗤笑，“他上周把我最喜歡的領帶變成了鼻涕蟲。“他頓了頓，聲音突然低沉，“不過...他確實會偷偷幫我補袍子。“

這個意外的坦白讓林小棠心頭一暖。廚房外，費爾奇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德拉科起身時，一枚銀質懷表從口袋里滑出，表蓋彈開露出里面的照片——不是盧修斯和納西莎，而是一個陌生黑發男子的肖像。

“這是...？“

德拉科啪地合上表蓋：“沒人重要。“但他的指尖在表蓋上摩挲了一下，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變形課上，林小棠成功把火柴變成了一根帶著花紋的銀針，麥格教授罕見地給了斯萊特林加五分。下課時，教授變成虎斑貓跳到她桌上，輕輕蹭了蹭她的手心——這是原著中赫敏才有的待遇。

“教授很喜歡你。“赫敏抱著書等在教室外，“我是說，麥格教授幾乎從不...你知道...“

“對斯萊特林示好？“林小棠苦笑，“尤其是麻瓜出身的斯萊特林。“

赫敏欲言又止：“你和馬爾福...我是說，他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小棠實話實說。德拉科的態度確實矛盾——公開場合冷嘲熱諷，私下卻屢次相助。

“小心點。“赫敏壓低聲音，“羅恩說馬爾福家都是黑巫——“

“格蘭杰！“德拉科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在傳播韋斯萊家的貧窮智慧嗎？“

赫敏氣呼呼地走了。德拉科走過來時，手里把玩著那枚銀西可：“今晚。別忘了。“

“什么？“

“午夜，公共休息室。“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魔藥課教室，“帶上你那本會變字的《魔法史》。“

林小棠回到寢室才明白德拉科的意思——她書架上的《魔法史》課本不知何時翻開了，空白頁面上浮現出幾行陌生的筆記：

【雷古勒斯·布萊克未完成的事】

【時間轉換器的秘密藏在有求必應屋】

【當第二次穿越發生時，手機電量將決定......】

后面的字跡模糊不清。更詭異的是，這些內容明顯來自未來——至少是原著火焰杯時期的情節。

晚餐時，禮堂天花板變成了星空。林小棠注意到哈利頻頻看向斯萊特林長桌，目光在她和德拉科之間來回掃視。羅恩則一直警惕地摸著口袋，顯然斑斑又在裝死。

“今晚巡邏。“級長法利宣布宵禁后，故意提高音量，“特別關注某些喜歡夜游的新生。“

德拉科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刀尖在盤子上劃出一個∞符號。

午夜，公共休息室的爐火已經變成暗紅色。林小棠裹緊袍子縮在沙發里，那本《魔法史》攤在膝上。當鐘聲敲響第十二下時，一道黑影無聲地滑下男生宿舍樓梯。

“跟我來。“德拉科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他穿著黑色旅行斗篷，兜帽遮住標志性的鉑金頭發，手里提著一盞不發出光的燈籠。

他們避開巡邏的級長，鉆入一條掛毯后的密道。潮濕的石壁上爬滿發光苔蘚，照亮德拉科緊繃的側臉。

“我們要去哪？“林小棠小聲問。

“禁林邊緣。“德拉科簡短回答，“夜騏繁殖季，它們需要額外喂養。“

林小棠驚訝地停住腳步：“你能看見夜騏？“按照原著設定，只有見證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這種生物。

德拉科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當他們鉆出密道時，清冷的月光灑在禁林邊緣的空地上。十幾只骨瘦如柴的黑色生物正聚集在那里，皮革般的翅膀收攏在身側。

“它們喜歡你。“德拉科從斗篷里掏出一大塊生肉，“夜騏能感知時間旅行者的氣息。“

林小棠試探著伸出手。一只幼年夜騏立刻湊過來，冰涼的鼻子輕觸她掌心。它的眼睛不像電影里那么可怕，反而透著一種古老的智慧。

“我五歲時第一次看見它們。“德拉科突然說，“在我祖父的葬禮上。“他熟練地將肉塊分成小塊喂食，“后來我發現...它們能暫時帶人穿越時間。“

林小棠倒吸一口氣：“你試過？“

“一次。“德拉科的聲音變得僵硬，“代價是右手腕上的疤痕。“他卷起袖子，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時間不喜歡被玩弄。“

夜騏群突然騷動起來。林小棠轉頭看去——海格的小屋亮起了燈，獵狗牙牙的吠聲越來越近。

“回去。“德拉科一把拉住她躲到樹后，“被發現就完了。“

他們剛退入密道，身后就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林小棠的《魔法史》啪嗒掉在地上，書頁自動翻動，浮現出新的字跡：

【第一次穿越：密室開啟時】

【第二次穿越：火焰杯燃燒時】

【第三次穿越：所有時間線崩塌時】

德拉科猛地合上書：“別在這里看。“他的灰眼睛在暗處閃著奇異的光，“明天魔咒課后，帶你去有求必應屋。“

回程比來時更緊張。在五樓拐角處，他們差點撞上正在夜巡的斯內普。德拉科反應極快，一把將林小棠推到前面，高聲說：“我命令她送魔藥材料，教授。“

斯內普的黑眼睛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現在一年級都當跑腿了？“他慢吞吞地說，“每人扣十分。馬爾福，明晚關禁閉。林小姐...別再讓我抓到你夜游。“

當林小棠終于回到床上時，窗外的黑湖水泛著幽藍光芒。她翻開《魔法史》，最新浮現的字跡讓她渾身冰涼：

【警告：第二次穿越將導致塞德里克·迪戈里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