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誰呀。”
“南家的嫡女呀。”
“真是門當戶對啊,南家的地位就不多說了,女兒還這么優秀,京城第一絕色,京城第一才女,不僅身份尊貴,還滿腹經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門當戶對,門當戶對,門當戶對~”
十里紅妝,八抬大轎,鳳冠霞帔映朱輦,金鑼開道震云霄。
這一天,所有人都是欣喜的,只有南枝泠不是。
“認命吧,名門貴女,皆是如此。”腦海中蠱惑的聲音不斷盤旋在南枝泠耳邊,擊潰她搖搖欲墜的身軀。
“你是最完美最優秀的,這有何不好呢?”
“嫁給太子,以后就是皇后,你一生都享盡榮華富貴,這有何不好呢?”
“一直被困在一方又怎樣,你有權力的丈夫,讓他修一座外面的世界不就好了。”
“這有何不好呢~”
身披紅裝的新娘眼神是空洞的,腦海盤旋的聲音一點一點擊垮她的驕傲,折斷她渴求自由的雙翼,令她永遠無法飛翔。
像籠中美麗的金絲雀一樣,終生困于華麗囚牢,徒留哀鳴。
“認命吧~”
“認命吧~”
“認命吧~”
可即使腦海的聲音多么蠱惑人心,如影隨形,但南枝泠卻依然保留著一絲自我。
哪怕微如浮游,也有撼動巨樹的勇氣。搖搖欲墜的身軀因一絲自我而維持穩定,心中那一絲堅定的自我始終告訴著她,她不該如此。
就像作為如此優秀的她,不應該掩埋自己,她的優秀,是讓她不斷前進的底氣,不是取悅她人的羽衣。
“認命吧!世間女子皆是如此,你憑什么認為能夠撼動這一規矩!”
“憑我是不甘困于樊籠的飛鳥,憑我是敢于撼動巨樹的浮游,憑我是刺破暗夜的微光。”
“無論是誰,從來不應該是被定義的木偶,若名門貴女皆是如此,那我便以血為引,以身為路,為他們開辟一個飛往自由的出口,哪怕犧牲流血,我也在所不惜。”
一道劍光從轎子飛出,瞬間便將眼前之景是切裂,身影從轎子飛出,英姿颯爽的落在高臺之上,俯瞰下面迂腐無知的人們。
南枝泠催動長劍,寒芒凝聚,一劍,破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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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野站在尸橫遍野的火景中,如踏入人間的厲鬼,充滿嗜血與瘋狂。
他冷漠的看著地上被掏空心口的蘇鶴眠,滿臉鄙夷。“我的阿眠,你十分之一都模仿不到,沒有人能夠介于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人!”
“想讓我憤怒對嗎!哈哈哈!想讓我失控對嗎!哈哈哈!想讓我永遠無法和他一起對嗎!!!”秦昭野眼底泛著恐怖的腥紅,像封存于地獄的惡魔,充滿肅殺之力。
“但你們失敗了,他是我的毒藥,但也是解藥,只要他還在,我就永遠不會失控。”
“結束了——”
秦昭野周身聚集洶涌澎湃的靈力,陰紅可怖,暴虐的破開擾亂人心的幻境。
“轟隆——!”
殘破的木屋被強勁的寒氣沖毀,蘇鶴眠如清冷傲世的謫仙般,與此番火光殘酷之境格格不入。
“這就是心象之景嗎?不過如此。”
“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懦弱無能,失去希望的孩童了。”
“人都是向前看的,這心象之景還這么迂腐老舊,哼。”
蘇鶴眠手中雪白純潔的冰花綻放,轉瞬間將幻境冰封,在極低的寒溫下,萬事萬物都會變得脆弱不堪,就算是幻境,也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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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抹鮮血噴出,沈逸玄半跪在地,長劍入地,支撐著狼狽不堪的身軀。
“認輸吧,阿玄。憑你的修為是不可能打過我的。”
對比于沈逸玄的滿身狼藉,沈逸川的身上沒有一絲血跡,高貴的不染上一絲塵埃。
“我早就說過,阿玄,你還小,待在家中接受保護才是你該做的。”沈逸川眼中滿是輕蔑,嘲諷沈逸玄的天真。
“呃……”垂下的頭顱正在一點點抬起,沈逸玄的雙眸已經不能視物,他用劍撐起身體,但撐到一半,長劍碎裂,他一頭栽去,與破裂的碎片一起,摔倒在沈逸川身前。
“噠——噠——噠——”
沈逸川走到面前,用劍直指沈逸玄的腦袋。“還不肯認輸嗎?阿玄。”
沈逸玄顫抖的伸出一只手抓住沈逸川的腳踝,想使勁一拉,但卻只拉動了褲腳。
“呵。”
“阿玄,你太弱了,根本就無法成為沈家的子弟,還是聽從長老的指示,下凡經商吧,沒準還有點用。”
沈逸川俯下身,冰冷的話語傳入沈逸玄耳畔,試圖打碎掉他天真的幻想。
“呃……”
“不…我從來沒想過…要…要成為…成為什么…鼎鼎大名的…大…大人…物。我只是想要……想要獲得尊重…不…成為…你們的累贅……”
“我一直…一直…都有在很努力的學習術法…但……”
“但努力沒用啊——”沈逸川再次嘲諷起沈逸玄。
“是…我…我知道……所以……”
“什么?賣慘想讓我心軟嗎?”
“不…不……是……是…讓你分……分心……”
“嗯?”沈逸川皺眉,什么分心。他還想嘲弄沈逸玄的天真,但是下一秒,他就察覺到心口巨大的疼痛。
緊接著他踉蹌幾步,迫使用劍尖擲于地面。
“怎么回事!”
他面前的沈逸玄正緩慢的起身,他的每一下起身都撕扯著傷口,可就算如此疼痛,他也還是直立腰桿,不能視物的雙眸看著“他”。
“我很努力的學習,所以我知道,破除幻境的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找到陣眼所在。”
“而我在剛剛的比試中找到陣眼,并利用碎裂的劍刃,刻畫出法印。”
沈逸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只見他身下刻劃著破除的法印。
原來剛剛他伸出手想要拉倒他,其實是為了吸引掉他的注意,好用另一只手在身下刻畫法印。
“呵呵,阿玄啊阿玄啊,你真是……哈哈。”沈逸川笑著搖頭,最終消散于沈逸玄眼前。
他知道眼前之人并非是沈逸川,但他保證,總有一天,他一定能證明自己,自己不再是受到保護的沈家小少爺,他也是能追趕他們的道友,是修仙路上結伴同行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