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泠帶著極大的憤怒,以身為劍,劍尖鋒芒直指許文淵。
可白虹卻被兩名高修為傀儡給擋住——梁衛、陳太一
“鐺——!”
金鐵交鳴的脆響震得人耳膜發顫,南枝泠的長劍被梁衛與陳太一的傀儡死死架住。
“呵,用你們同門的手,擋你們同門的劍,這滋味如何?”許文淵站在傀儡身后,指尖黑氣轉得愈發急促。
南枝泠一個后退避其鋒芒,重新婉轉劍花,準備下一輪攻擊。
眼見南枝泠被架住,溫晚玥不爽了,手中法印俱現。
“這畜生忒惡心,我來幫你。”
許文淵輕哼一聲,雙手黑氣化血紅,“不過是一群毛頭小子。”
溫晚玥法印剛成,就見許文淵指尖的黑氣陡然化作血紅色,緊接著所有的傀儡啟動,除了清霄弟子。
還有……
清竹縣的百姓。
男女老少,個個皆有。
李云初瞳孔驟縮,“怎么會,這…這……數量……不對……”
他看著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百姓傀儡,背脊瞬間沁出冷汗。
這數量,最少也有上千人,許文淵他……
把整個清竹縣的百姓……
都煉化成了傀儡!
許文淵站在傀儡身后,血紅色的黑氣如蛛網般蔓延,將所有傀儡串聯起來,“你們以為救了幾個弟子就贏了?今天就讓你們嘗嘗,被千萬冤魂分食的滋味!”
百姓傀儡們嘶吼著撲上,其中不乏白發蒼蒼的老人、尚在襁褓的嬰孩,他們的面容因邪術扭曲,早已沒有生前的模樣。
白昭目光剛好瞟到那個老管家,他的面容同樣因為邪術而扭曲,全然不是今天他們見過的模樣。
“那個…管家也是,他們都是。”
從他們進入清竹縣開始,這里就沒有過沒有活人!
“從踏入清竹縣的那一刻起,我們看到的‘煙火氣’,全是假的……”
白昭的聲音發顫,肩膀的劇痛都抵不過心口的寒意。那個給他們端茶點的老管家,那些飯店里閑聊的百姓,街道玩耍的孩童……原來全是被邪術操控的軀殼,連喜怒哀樂都是設定好的程序。
南枝泠的長劍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到極致。
“許文淵!你連畜生都不如!”
看著朝他們撲來的傀儡,蘇鶴眠指尖寒蓮瞬發,將最靠近的傀儡全部凍成冰雕。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動手。”他語氣冰冷,聽不出喜怒哀樂,似乎這對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秦昭野黑紅精巧的匕首早已化為長刃,他身影呈線,瞬間就干掉了一排傀儡。
江逐抱著莫景春來到眾人身后,想將他放在一個可落腳之處,結果發現。
沒有。
傀儡數量太多了。
“優先保護傷員。”
沈逸玄將白昭護在身后,夢見雷光大盛,將所有靠近的傀儡全都劈開。
溫晚棠則拉著林夕退到江逐身邊,指尖凝聚清愈靈力,一邊警惕四周,一邊隨時準備支援:“江師兄,把莫師兄放在這里,我們護著!”
“好,那你們小心。”江逐點頭,與李云初等人奔赴戰場。
而江百川等幾名天機弟子站在房檐上,開始研究調整破局的武器。
“就不能給我們護個法嗎,我們也很重要啊。”
南枝泠再次舉劍與梁衛、陳太一對抗,火星在夜色中炸開,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怒色。
陳太一劍招凌厲,每一道劍法都帶著清霄的影子,但這施展劍招的人,卻再也不是清霄弟子了。
金色符文打來,將準備從側面突襲的梁衛擊退。
溫晚玥飛身過來,與南枝泠并肩而立。
“沒事吧?”
南枝泠手腕翻轉,白虹劍蕩開陳太一刺來的劍鋒,火星濺在她染血的衣袖上。“沒事。”
溫晚玥指尖法印再凝,金色符文如流螢般纏上梁衛的傀儡,逼得他連連后退。
可是溫晚玥只專心攻身前的傀儡,卻忘了現在他們是被萬千傀儡包圍之中。
一時不察,被一婦女傀儡給抓傷了手臂。
“小心。”南枝泠一劍蕩開陳太一的攻勢,忙一腳踢飛那傀儡。
“嘶——”溫晚玥捂住受傷的手臂,氣得眉頭緊皺,“真煩!”
南枝泠一劍橫掃,短暫的清除了一些威脅,這才分心關切問道:“你還好嗎?”
溫晚玥搖頭,對比疼痛,她現在更多的是生氣。
傀儡數量太多,太煩了,如果他們不能突圍,他們也遲早是這萬千傀儡之中的一員。
許文淵看著這幫礙事的年輕人,冷哼一聲,雙手血紅之力翻涌,高舉過頭頂。
霎時間,天空變為一片血紅,連高掛云邊上的月亮也被血霧遮住。
白昭捂著肩膀適當吐槽:“我的媽呀,要開大了?”
快治療快治療,等會扛不住。
“晚棠給我加點血。”
溫晚棠:啊???不是剛加過嗎?
整個清竹縣成了血色煉獄,血霧彌漫,處處透著滲人寒意。
許文淵雙手合掌,血紅氣體帶動四周引起空間陣陣波紋,力量慢慢靠攏,猩紅絲線慢慢與血霧凝結,現出一只巨大的血紅之瞳。
黑色眼底與猩紅瞳仁結合,還在空中轉動了幾下。
而這個時候所有的傀儡也都默契的停止了攻擊。
南枝泠與溫晚玥背靠著背,力竭喘息,無比震驚的看著眼前之景。
江百川站在房梁上,手里的技巧物件滾落到瓦片上,發出悶響。
“江百川你干嘛——”另一個天機弟子黃在業翻白眼瞪著他,這個機械物件是他的考試作業。
“額……哈哈,不好意思——”
“切。”黃在業一躍而下,位于眾人身前,將一個小鐵球扔到地面,一陣銀光閃過,波浪水紋樣式的屏障罩住眾人。
“搞定,應該能暫時阻擋攻擊。”黃在業拍拍手,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
白昭眉頭緊鎖:嗯?都是半個月,怎么他們學了這么多?
蘇鶴眠神氣一凜,“這個東西……”
秦昭野握住他那只覆滿寒霜的手,關切的問道:“阿眠,你還好嗎?”
蘇鶴眠的呼吸明顯加快,他死死盯著空中之物,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好,那個東西不好。”
“那個是無冥之瞳,在它所涉及范圍內,令所有控制之物陷入無冥狀態,也就是不死。”
“還會讓所有被無冥狀態殺死的人同化。”
沈逸玄臉色驟變,連握住木劍的手都冷汗直流:“那怎么辦?”
“陣眼,在無冥之瞳里,要把它打碎。”
白昭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千萬傀儡,臉色泛白。
你的意思是說要跨越萬千傀儡以及許文淵,在那個這么大的眼睛里面找陣眼,是嗎?
“不是,誰能過去?地圖炮嗎?”哎!她有弓箭!
江逐眸光一轉,仔細尋找著什么,“找高樓,讓百川他們和白昭去,我們掩護。”
白昭會意,她剛剛已經服藥和止血,但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達到最佳狀態,還是蹲下身子問溫晚棠:“晚棠,你有沒有那種可以讓人短暫屏蔽傷痛的藥。”類似于腎上腺素。
溫晚棠眸色微變,她知道白昭想做什么,但很無奈,她也幫不了,“我沒有。”清愈主醫,不主藥,她還沒學過這種醫術。
“我有啊。”李云初斜靠在柱子上,晃晃手中的瓷瓶,挑眉一笑:“我可是太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