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團頂樓機房的金屬門無聲滑開，林晚星像一道影子融進黑暗。中央監(jiān)控屏的冷光勾勒出成排服務(wù)器鯨骨般的輪廓，空氣里彌漫著臭氧和金屬過熱的焦糊味。她將染血的玉佩按在感應(yīng)器上——青玉刮痕與陳阿燦機車碾碎的蝴蝶胸針裂痕完美嵌合，主控臺應(yīng)聲解鎖。屏幕亮起的剎那，上百個監(jiān)控窗口如復眼驟然睜開，其中三個畫面被猩紅方框鎖定：17樓墜亡女童的樓道窗臺、洛家老宅書房暗格、江嶼白母親墜樓的天臺邊緣——所有坐標盡頭都指向同一個IP終端：沈硯舟的私人平板。

指尖在鍵盤敲出殘影。林晚星植入的蠕蟲程序撕開防火墻，三組監(jiān)控視頻同時播放：江西17樓窗臺，穿白裙的少女（譚某某）將2歲女童推出窗外的瞬間，窗玻璃倒映出沈硯舟舉著手機的側(cè)影；洛家書房，洛競川將“腎臟移植同意書”塞進暗格時，窗外掠過江嶼白保鏢的制服衣角；而江母墜樓的天臺視頻里——母親蘇清撲向欄桿的身影后，赫然多出一幀被技術(shù)抹去的畫面：林國棟顫抖的手正抓著江雨柔的腳踝！血跡順著父親腕間的江家保鏢特制刺青滴落，與玉佩里微型攝像頭拍到的墜樓前畫面完全吻合。

“驚喜嗎？”擴音器突然炸響沈硯舟的輕笑。機房所有通風口噴出濃白冷霧，溫度驟降至冰點。林晚星鎖骨處的蝴蝶創(chuàng)可貼被凍得卷邊，露出皮下植入的微型溫度傳感器——此刻正在她血管里發(fā)出尖銳嗡鳴。大屏幕彈出實時醫(yī)療監(jiān)控界面：江嶼白腎臟功能曲線暴跌至臨界點，而匹配庫“林晚星”的配型數(shù)據(jù)被標紅加粗，下方是器官移植同意書電子簽名欄——空懸著染血的指紋框。

警報紅光撕裂冷霧。林晚星踹開配電箱，扯斷的電纜爆出藍紫色電火花。她在跳閘前的黑暗里摸到服務(wù)器后蓋的凸起——那是枚嵌在散熱孔里的維多利亞風格銅蝴蝶，翅翼刻著江嶼白病房號：B307。用力擰轉(zhuǎn)的剎那，備用電源啟動！監(jiān)控屏切換成病房實時畫面：江嶼白撕開病號服，腹部縫合傷口上貼著的銀色蝴蝶創(chuàng)可貼正在滲血，而他手中平板顯示著同一份器官移植同意書。

“他簽不了字，因為你在沈氏機房。”沈硯舟的聲音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快意，“但你可以替他簽——用三年前你父親按在江雨柔死亡報告上的血指模！”屏幕上突然彈出指紋采集界面，林國棟的陳舊血指紋與林晚星此刻的右手食指重疊。只要按下，法律意義上“自愿捐獻腎臟”即刻生效。

林晚星突然抓起烙鐵捅進主控臺！電路板燒熔的刺鼻煙霧中，她蘸著淌血的掌心在觸摸屏寫下數(shù)學公式：∫(sinx)dx=-cosx+C。當最后一筆與江嶼白頂樓血書重合時，所有監(jiān)控畫面扭曲成雪花噪點，唯有病房監(jiān)控里——江嶼白沾血的手指正按在平板簽名欄，畫下相同的積分符號！

紅光再次淹沒機房時，林晚星已撬開地磚。電纜井深處，陳阿燦染血的左手被釘在鋼架上，掌心里攥著的正是沈硯舟親生母親的精神分裂診斷書——日期顯示她生產(chǎn)前已被宣告無行為能力。而診斷書背面貼著泛黃照片：年輕時的蘇清抱著嬰兒沈硯舟站在江家老宅前，頸間掛著那枚傳家玉佩。“他根本不是江振廷的兒子...”陳阿燦咳著血沫，“玉佩是蘇醫(yī)生偷的...為了給瘋兒子...掙個前程...”

冷霧突然變成辛辣的催淚瓦斯。林晚星用診斷書邊緣割斷繩索，將玉佩塞進陳阿燦完好的右手：“帶它去洛家祠堂！”推他墜入電纜井暗道的瞬間，機房大門被液壓斧劈開！沈硯舟舉著手機直播鏡頭邁進，槍口對準她心口：“偽造器官移植同意書未遂——這個頭條夠炸嗎？”

林晚星突然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新鮮的縫合傷口——那是她昨夜在診所剜除溫度傳感器留下的。“移植？”她笑得慘烈，“你不如查查江嶼白的抗排異藥血濃度？”大屏幕應(yīng)聲切換醫(yī)療數(shù)據(jù)：江嶼白體內(nèi)檢測出超量免疫抑制劑，而供體追蹤代碼赫然鏈接著沈硯舟的基因檔案！

“不可能！”沈硯舟扣動扳機的手第一次顫抖，“他明明需要...”

“他需要的是讓兇手相信自己贏定了。”江嶼白的聲音從直播鏡頭后傳來。他撕掉染血的病號服站在門口，腹部縫合線在警報紅光下如蜈蚣蠕動，手中卻舉著沈硯舟精神病母親的監(jiān)護權(quán)移交文件。“現(xiàn)在，”槍口轉(zhuǎn)向沈硯舟太陽穴，“把頂樓監(jiān)控母帶交出來。”

三方對峙的死寂中，機房主屏突然強制播放一段被深埋的監(jiān)控：暴雨夜的后巷，十五歲的江嶼白蜷縮在垃圾箱旁，而舉著手機錄像的少女轉(zhuǎn)過臉——林晚星馬尾辮的蝴蝶結(jié)散開，飄落在她腳邊染血的洛家保鏢工作證上。視頻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是工作證姓名欄：林國棟。

江嶼白的槍口微不可察地偏移了一毫米。

沈硯舟的狂笑震得屏幕雪花閃爍：“好妹妹，你以為他真不知道你是誰？”

林晚星看向江嶼白，他眼底翻涌的黑暗里沒有半分驚詫，只有深淵般的平靜。

原來這場以拯救為名的初遇，從開始就是心照不宣的獻祭。

突然，所有屏幕藍屏，浮現(xiàn)血紅倒計時：

器官運輸?shù)褂嫊r00:05:00

定位地圖在腳下展開——紅色光點正從醫(yī)院B307病房向沈氏集團頂樓急速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