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美杜莎和女祭司
遙遠的薩爾佩頓島被無情的大海所包圍。如此多的致命洋流會試圖將任何敢于挑戰它們的船只拖到海底深處。無數的沉船慘烈地提醒世人,這不是人類應該冒險的地方。然而,如果有一艘這樣的船進行危險的旅程,到達夢寐以求的島嶼,他們將受到強烈的光線的迎接。太陽照在這座小島上,好像要把任何想看它的人都弄瞎似的。
逃離黑暗風暴后,當他們的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時,他們見證了島中心大山頂上一座古老寺廟的廢墟。即使在荒涼的狀態下,這些廢墟也讓人想起了大陸上以神靈的名義建造的最受尊敬的寺廟。
除了一些零星的樹木外,在地面上看不到任何動物或生物。這是一個怪異的地方,就像冥河正從中流過。
為什么有人會冒險進入這樣一個深受詛咒的地方?
從南方吹來的風帶走了海風,這種氣味在這樣一個小島上是無法逃脫的。咸咸的空氣在這座被毀壞的寺廟的舊石頭上灑下了白色的光澤。但今天,風帶來的不僅僅是海洋的香氣。
“愚蠢的人類。”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前方寺廟下回蕩。就像周圍的世界一樣,它充滿怨恨和不可饒恕。
大地被一個巨大的東西沖走了,然后舊磚在同樣的力的作用下搖晃。沙子上形成的曲線反映了狩獵中的生物種類。然而,專注于獵物的眼睛完全是人類的。
“伙計們,我們已經上岸了。”一個粗糙的聲音在小船的甲板上回蕩。船長是一位肌肉發達的老海員,他的身體上傷痕累累,而不是健康的肉體。
“就是這樣嗎?讓人想急匆匆地回去。”其中一位冒險家在給自己的弓弦上油,然后把它擦掉時干巴巴地開玩笑。
“是的,這是一個悲慘的地方。”旁邊穿著內甲的男人同意了。
“我是和膽小鬼綁在一起還是什么?!你們這些蛆蟲認為自己是男人,還是我也需要割下你們的睪丸?”一個獨眼英雄拍了拍他的兩個同伴的后腦勺,然后無畏地跳下了船,跳進了粗糙的沙灘。
“如果你想讓你的另一只眼睛保持大塊頭,就不要跑在前面。”
“如果他不這樣做也許最好。”一個瘦長的年輕人笑著說。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長得一點也不硬朗,也沒有武器。
“是啊!這甚至可能是一種無聲的優勢!”船長嘶啞地大笑著。
“戰術。”年輕人帶著不滿的微笑糾正了他。
“當然,不管你想要什么,大人。”船長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年輕人差點從船欄桿上摔下來。“你們這些膽小鬼可以把船系好,準備好戰利品袋。如果我們的英雄找到了殺死野獸的方法,我們應該盡可能多地攜帶。”
船員們呼喊著表示感謝,并向船靠近。三人探險隊先起飛了,但他們沒走多遠就停下來了。當他們正忙著盯著什么東西時,這位年輕人正在恢復鎮靜(同時還揉了揉受傷的背部)。他清了幾聲嗓子,然后轉向下層甲板。里面是他們的秘密武器。
“我非常抱歉,女祭司。”他向臺階伸出一只手。幾秒鐘后,一只白皙的手緊緊抓住了他,陽光下出現了一個渾身是布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手和年輕人的話,沒有人會知道她是一個女人。
“很……很好。只是有點……暈船。”她突然在臺階上跌跌撞撞,掉進了年輕人的懷里。
“哦,這是你第一次出海嗎?”
“是的……”她激烈地點頭,但這一動作似乎使病情加重。
“你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我沒有為這次探險付出代價,因為這樣一個小原因而失敗。”年輕人把她帶到桅桿旁邊的一個座位上,上面放著一些備用的抹布。
“我很抱歉……這對每個人都很重要。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年輕人點頭,然后轉向海灘。三名勇士仍然沒有前進。他們在討論什么。
“雅典男孩,你能從你所有的貓頭鷹那里得到那些最棒的男人?”大副笑著問道。
“他們以在斯巴達領土上屠殺許多野獸而聞名。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你可以在我們駛過這些可怕的水域之前說出這些想法。”
“不,我不知道有誰會瘋到和蛇發女怪戰斗。”水手搖搖頭,拉下一根破舊的繩子。“真正的英雄知道自己有一些極限。”
“沒錯。”年輕人擺弄著他的金項鏈,臉上露出了陰郁的笑容。
“你這個大笨蛋,別再跟少爺說話了,就好像他是你的一個沒用的酒友一樣。”船長用超過必要的力量猛擊大副的內臟,但這位滿身汗水的水手連繩子都沒有松開。
“當然是船長。”他沒有反抗,只是閉嘴。
“因為這些沒文化的人。我們不看不起雅典的學者。”船長搓著雙手,以他可能認為老練的方式行事。
“這并不重要。你知道如何駕駛一艘船,我有資金讓這次探險成為現實,而那些英雄們都想證明自己。我們都履行自己的職責。一切都是應該的。”年輕人用手撥開他濃密的齊肩發。在運動過程中,每個手指上的戒指都會發出咔嗒聲。
“我可以再站起來了。”女祭司突然聲稱,并強迫自己走過輕微搖晃的木板。“呃…”
男人們用呆滯的目光注視著她的滑稽動作。
“無意冒犯,大人,但帶她一起去有什么辦法?”船長一只手捂住嘴,向年輕人傾斜。
“女祭司在這里用她的智慧和祝福來支持我們。”他簡短地說,然后走到她身邊,向她伸出援手。“我們要去陸地嗎?它會默認你身體對穩定地面的渴望。”
“謝謝。”她點了點頭。
沙灘上的涼鞋沉得很深。盡管他們的建筑能在這樣的地形上保持穩定,但沙子本身似乎試圖吞噬他們的腳。這個島與他們以前經歷過的任何事情都相去甚遠。當女祭司和年輕人習慣了新的體驗時,他們身后的船員已經在準備桶和板條箱。它們的搬運方式表明它們非常輕。
“你真的認為我們需要他們嗎?”一個水手問他的同伴。
“這里有洛薩寶藏。想想之前所有失敗的探險吧。”
他們笑了起來,仿佛他們剛剛進入了一個充滿美味食物的仙境。
“難道我們不應該更加小心嗎?”女祭司問道,并把她的白布拖了上來,以免陷入沙子中。
“你必須原諒這些簡單的人。他們過著貧窮的生活,而戰利品的承諾意味著他們不需要再在海上冒險了。水手的健康歸來是一件難得的幸事。波塞冬可能太吝嗇了。”
“哦……我不知道。”她真的很抱歉。即使是襲擊一座被毀的寺廟也是一種嚴重的罪行,但在眾神眼中,人們并不都是平等的。她很清楚這一點。
“盡管如此,我們的目標是讓世界擺脫這樣一種邪惡的生物,所以眾神很可能會直接獎勵我們!”他露出了最令人信服的商業微笑。聽到他的樂觀,女祭司深受鼓舞。
準備工作完成后,隊伍向山上前進,直到他們到達前一段時間三名勇士停下來的地方。戴著眼罩的粗鄙領導人扭住了脖子,然后指著他們盯著的東西。
用最好的大理石雕刻的雕像環繞著寺廟的邊緣。它們制作得如此完美,讓人感覺它們隨時都能復活。
“是什么?為什么每個人都這么安靜?”女祭司困惑地問。
“這些故事可能是真的。”年輕人邊說邊摸了摸其中一尊雕像。這是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舉起手的雕塑。它最初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但沒有留下任何武器或物品。他的面部表情被如此逼真地再現了。恐怖的面孔深深地刻在石頭上,令人心寒。
“這不像我們遇到了冷漠的老板。”勇士們表情嚴肅地說。“憤怒,連那個女人都沒有被嚇到,所以我們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勇氣。”他拍打著盔甲,咆哮著。他的兩個同伴也這樣做。
“很好。我想,大野豬的屠殺者不會逃避一場值得他們名聲的戰斗。”
“是啊!哈哈哈!”領袖無畏地笑了起來,但其他兩人似乎有點沮喪。
“我們應該遵循我為最后一個細節準備的策略。”年輕人從他的皮紙上扯下羊皮紙,將其打開。“不管怎樣,這個生物都不會離開這個島。”他指著雕像。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寺廟場地的范圍內,寺廟場地位于島上的中心,幾乎覆蓋了整個島嶼。對岸有沉船,但沒有一個雕像可以展示。
“為什么?”
“我不太確定,但這可能是因為詛咒。”他聳聳肩,然后繼續寫下文字。“我們勇敢的英雄將冒險進入寺廟,分成三個方向。這將確定你不能同時被帶走。”
“哇,老板,你不是有點冷嗎?聽起來我們肯定會有損失。”持矛者咆哮道。
他向他們保證:“這只是一種預防措施。我相信你會毫無困難地處理這件事。”。“你的首要任務是引誘它離開藏身之處。如果我們需要撤退,我們將使用我們的底牌。所以不要害怕逃跑。”
“我們不會跑——”
“我的意思是暫時撤退。底牌一出,你就可以猝不及防地抓住怪物并將其殺死。”
突然,勇士們露出了他們猥瑣的笑容。突襲是他們的專長。
在解釋了他們的攻擊方式后,這群人準備離開。
“啊,等等,勇敢的人!”他們被女祭司攔住了去路。“讓我向雅典娜祈禱,讓你充滿智慧和幸運,這樣你就可以凱旋而歸。”
戰士們互相看了看,聳了聳肩。
“很好。如果你能為我們說句好話,我們會很感激的。”年輕人點點頭,向其他人揮手。“這就是我們帶一位女祭司來的原因。”他用手做了個手勢,讓其他人一起玩。
女祭司祈禱完畢后,她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合十。祭祀的煙刺痛了他們的鼻子。動物更常用作狩獵女神辛西亞的祭品,但探險隊沒有辦法保存雅典娜喜歡的純牛奶或其他食物。
“祝你好運。為了隊伍和所有那些飽受折磨的可憐的靈魂……取得勝利。”被這樣一位善良的少女鼓勵,真是令人感動。雇傭兵和水手并不經常受到這樣的懲罰。
“走吧!你想長生不老嗎?!塔納托斯總有一天會抓住我們的!”隊長喊道,人群散開了。
“你知道這里嗎?”她問年輕人。
“唉,我只是一個初學者。我知道我的位置。”他帶著夸張的遺憾說道。
“遠離怪獸!啊啊啊啊!”持矛者被一股超人的力量拋向一棵樹。他的長矛被折斷了,當他
抬頭面對襲擊他人時,扭曲的臉變得僵硬。他舉起一只手捂住眼睛,但為時已晚。皮膚變成石頭,四肢變得結實。僅僅一秒鐘,這位極度恐懼的戰士就成了收藏中的另一尊雕像。
“見鬼!他們抓到了凱羅斯!”另一名男子喊道,然后用盾牌護住了他的臉。遮住眼睛不是個壞主意,但是…
像一條巨蛇一樣的撕裂聲在大廳里回蕩。它很快,很無情,幾秒鐘就能追上他。
“老板!我明白了!開著底牌車過來-”當他把盾牌放在身后,沿著樓梯往下走時,他的心跳突然停止了。他甚至無法尖叫,因為他的喉嚨僵住了,他只是難以置信地盯著。
這個生物從懸掛的位置跌落下來,當它落地時,搖晃的臺階使放置不當的雕像摔倒。它粉碎成了十幾塊,只留下了大理石碎片和灰塵中的一塊盾牌。
“可惡的姑娘。”這位獨眼戰士在戰友的召喚下趕到了。“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他舉起短劍沖上前去。
“他們永遠不會學習。”低沉的女聲比她的臉還先傳到了男人的耳朵里。她的目光在他面前一閃而過,但令她驚訝的是,他把剩下的眼睛緊緊地閉上了。
“我要殺了你這個可惡的野獸!”他用盡全力揮劍。
當然,一個盲人連一個一動不動的雕像都打不著。他的對手只是繞著他滑行,避開了每一次攻擊。
“哈!呼!你能不能別跑了!”
“我在這里很虛弱。”聲音從后面說。他還沒來得及轉過身來,他的頭就已經被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強有力的抓握鎖住了。怪物長釘的手指壓在他的太陽穴和傷痕累累的前額上。直到現在,這個愚蠢的人才意識到,蛇發女怪足夠強壯,可以在不出汗的情況下壓碎人類脆弱的身體。
但相反,她把他的頭向后拉得太遠,以至于他的脖子幾乎折斷。他臉上落下了一個可怕的污水池,一頭波浪狀的嘶嘶作響的頭發。他能感覺到小蛇在他的皮膚上滑動,但它們沒有咬。突然,其中一個人用尖牙戳了一下他的眼瞼,把它拉了回來!
“呃呃呃呃呃!”這個人絕望地弓起背來,然后他也變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
美杜莎放開了這個可憐的混蛋,當他完全彎下腰時,雕像倒下了。不過,與前一次不同,它沒有破碎。
“撤退!”已經散開的水手們都在逃命。但他們不會那么輕易地逃走。
戈耳工抓住了獨眼男子的雕像,然后向水手們扔去。其中兩人被它擊中,摔在地上,腿斷了。沉重的雕像使他們動彈不得。她滑到他們身邊,然后準備把他們也石化。
“沒用……你們都沒用!”院子里回蕩著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偉大的奧林匹斯山……”他旁邊的一個白衣人悲傷地跪了下來。
“我不會因為你的無能而死在這里。”渾身戴著金飾品和珠寶的男人大聲說道。
戈耳工放開了嗚咽的水手,他們轉身向石頭走去,一個接著一個地來到了這個熱鬧的地方。他敢在她擺布時裝腔作勢?
“輪到你的底牌了!”突然,他抓住了那個穿白色衣服的人的脖子,把他們扔向了戈耳工!
她一只手抓住了這件奇怪的事,嘆了口氣。人類總是一樣的。當他們擔心自己的生命時,他們會訴諸背叛和懦弱的行動。盡管如此,她也不會對這個被背叛的男人表示同情。她輕輕一揮,拉開了覆蓋男子全身的布…
“一個女人?”她真的很驚訝。通常,這些魁梧的男人和“英雄”從不依賴女性同伴。
“昂……”女人低下頭咬了咬嘴唇。“發生了什么事?”她困惑地問。
“做你的工作,女祭司!想想這件事殺死的所有無辜的人!”年輕人跑下臺階來到海灘時喊道。
由于短暫的困惑,她讓他溜走了。真遺憾。她看著那個膽小鬼回到船上,對受驚的水手們大喊什么。
“他是對的。”突然,那個女人從戈耳工人的控制中說出了話。“你這個邪惡的女人,會奪走好男人的生命!”她用挑釁的語氣對她喊道。
“我受夠了這樣的演講。”戈耳工瞇起眼睛,然后拉起了女人的下巴。她并不特別喜歡讓那些手無寸鐵的人感到害怕,但當她踏上這座島的那一刻,這個人就決定了她的命運。
“我確信你是一個丑陋的巫婆,長著可怕的歪牙,但這不是作惡的理由。“你很強壯,但你把時間浪費在折斷長矛和折斷劍上!你本可以幫助在雅典挖一口新井,或者用這種力量在田野上勞作!”
美杜莎感到困惑。不,這是一個輕描淡寫的說法。她被那種態度徹底拋棄了。事實上,她是如此的難以置信,以至于她偶然放過了這個女孩。
“哎呦!你應該更加小心地對待一個女人。”女祭司抱怨道。
“我現在要把你嚇呆了。”她用一種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這是她第一次受到如此奇怪的個人攻擊。她彎下腰,深深地凝視著女孩的眼睛。
“我不怕你的詭計!即使你讓我石化,其他人也會殺了你。你會得到報應的!”
她沒有閉嘴。事實上,她的身體仍然非常活躍。她的眼睛在向上看,盡管他們一英里之外都沒有看到戈耳工的臉。那可能是因為它們是乳白色的。
“你瞎了。”她意識到。
“所以?這意味著我不必看到你丑陋的臉。”
美杜莎的表情現在變成了深深的煩惱。她忍不住露出恐嚇的微笑,即使這個女孩看不見。
“你明白你在小女孩身上是什么樣的樣子嗎?”
“什么?我不小!我是雅典娜女神的正式女祭司。”
“雅典娜……?”美杜莎隱藏表情時,臉上蒙著陰影。
“所有人!趁我分散她的注意力,把她擊倒!”女孩自信地對其他人喊道,同時雙臂摟住高更的腰,將她固定住。
她是認真的嗎?誰宣布對目標發動突襲?美杜莎雙臂交叉在胸前,注視著這位好奇的人類女巫。
“你被拋棄了。”她終于向她說明事實。
“啊?你認為我會相信你這樣的詭計嗎?”她的信心令人痛苦。
“他們已經起航了,正在大洋的一邊。”她看著船消失在遠處。
“真的嗎?”女孩終于明白了,美杜莎不是開玩笑的類型。她的虛張聲勢像滾燙的石頭上的一滴水一樣消散了,她摔倒在地。他們周圍只有沉默。只有一個充滿雕像和死亡的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