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今年經歷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炎熱夏天,前一年發生了可怕的干旱。人們將幾個月前橄欖園的破壞歸咎于眾神對他們臣民的憤怒。目前還不知道是誰犯下了暴行,調查也沒有結果,所以最終大公們不得不采取追索措施,試圖用祭品賄賂雅典娜。在整整兩周的時間里,以城市守護神的名義舉辦了一個節日,但這并沒有幫助本應為即將到來的冬天保留的日益減少的資源。
人類對神既敬畏又恐懼。然而,與此同時,他們也將所有的痛苦歸咎于同一個神。他們不知道幾個月前一位年輕學者的行為已經打消了雅典娜復仇的欲望。他們揮霍無度,卑躬屈膝。無論有沒有上帝參與,干旱都會發生,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與其試圖安撫智慧女神和戰爭女神,他們更善于乞求阿爾忒彌斯和狄奧尼索斯的支持。
堤豐知道這一切。他帶著平和的微笑在雅典繁忙的街道上漫步。慶祝活動結束后,他周圍的市民都在忙于打掃衛生。精神高漲,因為普通人目光短淺,沉迷于短暫的快樂。他們是收獲后遭受最大痛苦的人,而貴族們則會在城市的頂端享用他們豐富的庫存商品。
盡管如此,他幾乎不會抱怨,他的生意在這樣的時代蓬勃發展。也就是說,向需要他的人提供貸款的業務,當然還有利息。
“太甜了。”他從前面的街道上聞到新鮮出爐的面包的香味,哼哼著。盡管他戴著華而不實的戒指和金項鏈,但他通常并不沉迷于享樂。他從小就沒有嘗過甜面包,所以會一直這樣吃。這樣美好的回憶可能會被失望所玷污。在這位學者看來,現在吃一些劣質的東西破壞面包記憶的風險是不可接受的。他必須保存它——不,不僅僅是這樣——一切都處于最佳狀態。
當他穿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他像呼吸一樣自然地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所以無論他走到哪里,他們都在為他讓路。作為回報,他只是偶爾微笑和揮手。自然,像他這樣有才能的人不會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在他蒼白而年輕的皮膚上享受清晨的陽光。
這是貧民區,更具體地說是窮人和被遺忘者的領地。在這里冒險意味著放棄希望。當他們看到一個富有的人走在這里,好像他擁有這條街一樣,那些窮人能想到的就是:一個稅吏。
還有比這更讓人唾罵的職業嗎?面對這樣的誤解,他笑了。但無論如何,這個圖像也可以像武器一樣揮舞。
“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走近一位很瘦的老婦人,當她意識到他對她說話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因恐懼而發亮。毫無疑問,她正在咬著下垂的臉頰,臉頰在抽搐。
“是的,先生?”
“我叫堤豐。我來到這個地方是有目的的,但我必須承認我有點失落。當地人似乎經常避開我,這讓我的工作變得更加繁重。你能幫幫我嗎?”他的話被仔細挑選了一下。他聽起來很友好,很有禮貌,但潛臺詞中有些陰險的成分。
“我…但先生……我們按時付款了……”她不安地把一塊臟抹布扭在手里。直到現在,她一直在自己簡陋住所旁邊的水桶里清洗。堤豐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個洗衣工的妻子。
“對不起?我只需要指引。”他假裝驚訝地說。
“哦……我會盡我所能幫忙的,先生。”她在濃密的白發下汗流浹背。
“我真的很感激,為了解釋我的情況,我正在尋找我的一位著名學者朋友。他已經多次搬遷,但我的消息來源告訴我,他上個月已經在這個地區定居了。”
“學者,先生?這不是適合這種人的地方。”她似乎被這一切弄糊涂了。
“有這樣的事情嗎?學者們除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外,什么都不受。”他友好地笑著說。“時間和地點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當然,先生!你說得對。”她立即退縮,露出緊張的笑容。
“也許他在這些地方還不為人所知,但應該有跡象。有沒有一棟建筑無論白天什么時候都會冒煙?你晚上會從奇怪的噪音中醒來嗎?這樣的謠言就足夠了。”。
“這是真的,謠言很多。”她點點頭。“奧爾卡莫斯的妻子告訴我,她最近在露天看臺上呼吸困難。”
“嗯,你說的看臺?”呼吸系統問題幾乎不尋常的地方。“還有什么事困擾著那里的人嗎?”
“他們身上都沾滿了煙灰和白色斑點,先生,是的,是的!詛咒正在進行中。她堅決堅持。
“天啊,好可怕。”他說得像鰻魚一樣光滑。“難道他們也聽到了這樣晴朗的日子里的雷聲嗎?”
“是的先生!他們說,像公牛踢門一樣響亮!她興奮地扭動著手里的抹布。
“哈哈哈,聽起來像他。”堤豐笑了。“我感謝你與我分享你的知識。現在,如果你能引導我去露天看臺做生意的地方。”
“啊。他在那里。”堤豐帶著嘲諷的笑容瞥了一眼露天看臺附近彎曲的房子。沒有必要質疑當地人,因為任何有眼睛和嗅覺的人都能找到這個地方。
煙霧從被嚴重覆蓋的屋頂上的一個開口散發出來,外墻上覆蓋著奇怪的顏色,讓人感到惡心,當然,如果不注意窗戶上有很多齒輪,他會有錯的。這就像看著一個陸地上的造船廠,它的設計沒有任何韻律或理由。
“我們不敢再靠近了,先生。”這名皮膚粗糙的女子將她彎曲的手指指向前方,然后后退一步,這時一聲巨響震動了大樓的地基。“泰坦帶走他們!”她退縮了。
“從現在起,你應該格外小心地洗衣服。也不要喝任何流經附近河流的水。”他嚴肅地說,遞給這位女士一枚閃閃發光的硬幣,然后進入這座超現實的房子。她把它緊緊地握在臟兮兮的手掌里,感激地凝視著他。
大門沒有鎖,內部看起來像是被一千個好奇的稅吏踐踏了。羊皮紙和其他的東西到處都是,滿地亂飛。堤豐必須小心,不要踩到任何東西。他關心的不是這些物品,而是他自己的健康。不知道這些東西在接觸時會發生什么。
從內心深處傳來的巨大金屬噪音來看,主人在家。大多數人都會從屋頂冒出的煙霧中猜到這一點,但堤豐知道這個瘋子會在白天或晚上的任何時候帶著熊熊大火離開他的家園。他就是這樣的人。
“法尼斯!”堤豐穿過扭曲的走廊喊道。由于這棟樓里有奇怪的回聲,他無法分辨噪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不小心開門也可能導致不幸的后果,所以他很小心。
宙斯憤怒的雷聲再次震動了地板。堤豐抓住他右邊的一個燭臺,他肯定會后悔的。他的手瘋狂地抓住冰冷的金屬,粘在上面奇怪的油皮上。他試圖用力把它拉開,但只傷了他的手。
“法尼斯。”他盯著新買的配飾,決定繼續前進。巨大的隆隆聲來自大樓的中心,所以他可以有根據地猜測瘋子是從哪里襲擊市民的耳朵的。他加大了腳步,最后用盡全力推開了一扇門。它用足夠的力撞到了旁邊的墻上,使它裂開。這個地區的建筑都是豆腐渣工程。
他終于到達了人類瘋狂的圣地。或者正如法尼斯所說:他的“工作室”,到處都是幾十個裝置,發出奇怪的聲音或排泄出可怕的物質。玻璃和石頭制成的瓶子和圓柱體到處都是,里面的東西濺到了桌子甚至地板上。煙霧從后面非常活躍的熔爐中逸出。
有些人可能會將韃靼人描述為類似于這種景象。
法尼斯站在房間中間,他穿著多層防護服,用透明防護裝備遮住眼睛。他是個禿子,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因為被燒了太多次。在他敢于露出的幾處裸露的皮膚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疤痕。現在,他正在用鉗子慢慢地把什么東西插入爐子里。
空間里彌漫著強烈的氣味,堤豐咳嗽不止。煙霧使他的眼睛不停流淚。他甚至沒有試圖引起這名男子的注意,就用仍然粘在手掌上的燭臺砸開了窗戶,讓煙霧散到了外面。
“呼!空氣——咳嗽——給我空氣!”這位年輕的學者拼命地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直到咳嗽結束。
“嗯?有人在嗎?”當周圍的煙霧消散時,老人似乎終于意識到有什么東西不對勁了。
“你這個老瘋子。你怎么還沒有窒息而死?”堤豐用口袋里的一塊白色抹布捂住了嘴。他本以為會有這樣的影響。
“啊?你是堤豐嗎,我的孩子?!”他把之前拿著的東西都掉了下來,這讓它直接掉進了火里……然后爆炸了。地板一陣搖晃,然后老人咳出黑色的唾液。“哈,爆粉太多了。”他摘下護目鏡,用同樣臟的抹布擦了擦臟臉,基本上只是均勻地涂上黑色。
“你對自己的生活沒有愛嗎?”堤豐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再次呼吸周圍的空氣了,于是放下了抹布。他走進房間中央,瞇起眼睛。“你在打擾你的鄰居。”
“是這樣嗎?我從來沒有打算打擾他人。”他在幾秒鐘內把整個水罐都喝干,擦了擦嘴,然后把胳膊伸到一邊。“沒關系,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我的孩子!”他上前擁抱,但堤豐優雅地走了過去。相反,老人擁抱了一個昏暗的架子。
“你以前因為污染空氣和水源而被趕出了這么多地方。你還沒有學到教訓嗎?”他瞪了學者一眼,把手放在他的腰上。
“有些煙不會傷害人的靈魂!”他失望地回答。這個架子似乎不能很好地替代堤豐。
“你只是一個異類。普通人可能已經死于你肺部的煙灰。”
“呼呼!”他的笑聲刺耳而低沉,但在所有的污垢下,他的五官相對高貴。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即使身上傷痕累累,也能擺出貴族的姿態。是的,曾經他被認為是連執政官都會尊敬的人。
“我幾乎不敢相信你找到了一個絕望的人,愿意拿著你的錢租這個地方。”他用手指拍了拍腰帶,環顧四周。“你是怎么弄到這些材料的?”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嗎?”男人若有所思地撫摸著他的黑色(原本是棕色的)胡子。“我當然花了不少錢!”
堤豐的嘴抽搐著,他揮舞著拳頭。
“你覺得你在這里花的是誰的錢?”他冷冰冰地問道。
“我沒聽懂?”他看起來真的很無知。
“這是我借給你的錢,為了償還你的債務,重新開始。”他的怒氣越來越大。“這是第三次。”
“我真的很感激,我的孩子!”他露出了笑容。當然,他之前的失敗讓他臉上少了幾顆牙齒。有時是字面意思。
“你可以通過從錯誤中吸取教訓來證明這一點。”堤豐憤怒地揉了揉他的太陽穴。
“我總是這樣,失敗是所有發明和學術形式的關鍵。”他拍手(這讓空氣中彌漫了一層灰塵)。“你看,我在過去的一年里取得了巨大的進步。我必須向你展示我的第三代凈水器!你還記得那把可伸縮的劍嗎?哦,還有,我在自動駕駛車廂方面取得了巨大突破-!”
“該死的。”堤豐的聲音很快打斷了他的話。“有什么東西沒有處于測試階段嗎?你的幻想發明有結果嗎?”
“這取決于你把什么歸類為‘結果’。當然,我還不能向我的支持者出售任何東西。”這位老人一點也不克制,公開談論自己的失敗和錯誤,這是堤豐所不知道的。
“我也這么想……”年輕的學者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你仍然癡迷于金錢。”他帶著同情的微笑說道,然后拿起一個發出滴答聲的設備。
堤豐一點也不喜歡老人可憐的語氣。
他指出:“這筆錢是你仍然可以自由地把時間花在玩具上的唯一原因。”。
“我教過你,目的就是手段,但我從來沒有說過手段就是目的。”這位老學者回憶起他們當老師和學生的日子。
“我很感激你教會我的許多智慧。我也從未忘記那一課。”堤豐揉了揉他的一個戒指,點了點頭。“我有一個可以證明一切手段都合理的目標。”
“哈。你一直都是那種雄心勃勃的人。”他帶著懷舊的微笑,在設備上擰了一些東西。
如果是其他人,堤豐可能無法原諒所有這些冒犯。任何欠他錢的人都會還錢或以其他方式為他服務。作為一個放債人,他毫無顧忌。如果有人對他掉以輕心,或者只是把他當作一個無知的男孩對待,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陷入了困境。
這個老頭并非如此。這位老學者和發明家是堤豐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真正的導師。他教會了他成為一名“學者”所需的一切。當堤豐一無所有的時候,這個瘋子收留了他,向他展示了世界和自然的復雜性。這是他在任何教堂都學不到的東西,在他通常所處的世界的黑暗角落也學不到。
這種對知識的真誠渴望是他一直欽佩這位老人的地方。這給他帶來了不少悲傷,但最終他會一直支持這種漫無目的的瘋狂。還是漫無目的?它似乎同時瞄準了所有地方。
“我很高興你再次來看我。”
“你讓人很難嗅出你的氣味。”盡管房子里有難聞的硫酸味。
“我不得不在沒有太多準備時間的情況下搬遷。最后一個地方的房東已經起床,準備把他的狗送去追我。”他復述了一遍,好像這是一則有趣的軼事。他手中的設備咔嗒一聲響起,他勝利地喊道。
“現在是什么?”
“我的能計時的發明終于完成了!”他興奮地舉起了圓圓的東西。
“報時?”他拉起手腕上的金屬配件,它的中心有一根針。這是這位瘋狂的發明家以前送給他的東西。一種可以在任何地方佩戴和使用的日晷。
“這個不一樣!根本不依賴太陽!如果太陽神太遠了,你怎么能報時,嗯?好吧,就是這樣。一個完全機械的表盤。它會轉動內部的齒輪,在一天中的各個時間移動箭頭。”他把這個東西推到了他以前的門徒手中。
它是圓形的,和他的手一樣大。箭頭穿過一條圓形的小路,上面刻著“清晨”、“中午”、“正午”等字樣。
“它能自己工作嗎?”他揚起眉毛。
“只要每兩個小時擰一次螺絲,它就會自己運轉。”他肯定地說。
“然后它就完全不能自主工作了。”堤豐讓他的心沉了下去。“這樣單調乏味毫無價值。日晷怎么了?”
“我們太依賴太陽神了。”老人嚴肅地說。
“我們再來一次。”年輕的學者把時間指示器推回法尼斯的手中,穿過房間。到處都是許多奇怪的裝置,未完成和半成品的裝置,以及許多他從未見過的材料。“你還想掌握神靈的能力。”“不可能與神相匹配,從來沒有說過那個男孩。但我們可以模仿他們。為他們的天賦和他們創造的世界找到我們自己的用途。我們不能永遠依賴他們。”他再次教訓他,并將計時器放在了一堆其他發明上。
“你因褻瀆神明被趕出商場,我一點也不驚訝。”年輕人看著一個奇怪的玻璃罐,里面有兩根金屬棒。他輕輕地敲了敲玻璃,突然在兩個尖端之間產生了一個小火花。
“那些老前輩不喜歡改變,孩子。”他聳聳肩。“我看你對我的閃電魔術師很感興趣!”
“你現在給自己起了赫菲斯托斯的綽號嗎?試圖制造閃電?”
“它們不是閃電。一個人不能像宙斯那樣像刀鋒一樣揮舞它們。但這些微小的閃電流非常迷人。如此集中的力量就在我們的指尖!”他再次興奮起來。
“除非我們能向敵人開槍,否則他們毫無意義。”堤豐把目光從架子上移開,繼續前行。“模仿神只會讓我們更加意識到自己有多自卑。”
堤豐的哲學與他的老師不同。雖然老人希望通過模仿獲得獨立于眾神的地位,但堤豐知道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奏效。眾神控制著世界;它們是它的基礎,也是它的終結。在他們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無能為力。人類懇求他們的支持,試圖像法尼斯那樣與他們保持距離,或者生活在持續的恐懼中。
他不會像他們那樣。
“上帝是必不可少的,但他們并非萬無一失。”他拿起一些奇怪的銀石繼續說道。然后他意識到它太軟了,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礦物。“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應該乞求他們的幫助或反抗他們。我們應該像對待人類一樣對待他們。”
“我就是褻瀆者嗎?”法尼斯深深地笑了起來。
“我向你保證,我會給神廟很多捐款。”他笑著說。
“你應該小心那個礦石,它很容易爆炸。”
“啊?”堤豐捏著手中柔軟的巖石,僵住了。
“當它與水接觸時,它會燃起來——非常迷人!”
堤豐慢慢放下石頭,臉上僵硬得像石頭一樣,連一滴汗都不敢出。當他把它放在亞麻布上時,他也迅速地擦了擦手。
“你在哪里發現這么不正常的礦石?”他問道。
“我的一個老礦工朋友在底比斯北部發現了它。它和他見過的任何東西都不一樣,所以他把它賣給了我。”他回憶道。“他花了一只胳膊和一條腿才把它弄到這里。”
“交通費那么貴嗎?”
“不,不,他真的失去了它們。因為它當然在他身上爆炸了。”學者笑了。
“礦石在水中會著火……”堤豐托起下巴,把面前的一小堆東西收集起來。
“我以發掘它的朋友的名字給它命名為卡里奧。我以為他的妻子會喜歡的。”
堤豐將他周圍的一切都混合在一起,然后問道。
“你還有這種神奇的礦石嗎?”
“事實上是一大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擁有它。”他會心一笑。
“謝謝。”年輕人點點頭。“在無關的新聞中,你聽說萊桑德羅斯發生了什么嗎?”
“賭徒?”老人的眼睛轉了一秒鐘,但他還是繼續工作。
“同樣,他似乎是自殺了。”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老人的背上。
“真是太遺憾了,在內心深處,我聽說他是個好人。”他的評論是中立的,沒有被知識所玷污。
“我也相信。不過,他的行為給女祭司阿卡西亞帶來了不少麻煩。”
“啊,這個女孩從來都不善于承受壓力。她可以像母獅一樣猛烈抨擊,但討厭被最微小的謠言刺傷。”他悲傷地說。
“你應該時不時地去看她。”他把手放在臀部,嘆了口氣。
“她對老人沒有任何愛,即使我也看得出來。”他放下工具,靠在桌子上。
“‘有時候我們無法正視真相,因為避開我們的眼睛更容易’,這就是你的話。”
法尼斯的肩膀在收到這些話時微微抽搐。
“我相信孩子們應該感激他們的父親,你沒有給她學習的機會。”
“堤豐,我的孩子。”他轉過身,露出可憐的老臉。“我畢生致力于發現世界。五大元素——”
“不是四點嗎?”
“還有潮汐,還有環繞世界的天花板。但我所做的一切都無法與這一成就,與我最偉大的創作相媲美。”一滴眼淚從他骯臟的臉上滾落。“我的女兒是我唯一不想被我的愚蠢玷污的遺產。因此,我永遠無法見到她。”
兩人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終老人沒有說話,再次擦了擦臉,把本來就很臟的臉弄得更臟了。看到這一幕,堤豐感到有些憂郁。老人總是很興奮和好奇,對他的學生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沮喪或顧忌。
但即便如此,這個人還是有遺憾,和其他人一樣。
和他一樣。
“你是一位偉大的導師。”堤豐誠實地說。“我很快就會踏上另一段旅程。也許在那之后,你會去一個我下次找不到你的地方,所以我真的要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他低下了頭。
“這一點都不像你,孩子。”這位老發明家有點哽咽了,但他仍然以驚人的速度擁抱這位學者。“無論你的未來如何,我都為你感到驕傲!”
“求你了……放開我……你弄臟了我的衣服!”堤豐一邊抱怨,一邊拍打滿身煙塵,誰知道還有什么。他不得不承認,溫暖的擁抱一點也不令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