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盯著掌心新增的土褐色紋路,皮膚下傳來細微的刺痛感。冰、火、土三種力量在烙印中互相撕扯,像三條毒蛇彼此纏繞。她握緊拳頭,抬頭看向祭臺后方——那里有一條狹窄的甬道,血跡一路延伸進去。
她踩著濕滑的石階向下走,琉璃珠的光照亮兩側墻壁。墻上嵌著更多的干尸,有些已經完全泥化,與磚石融為一體;另一些還保留著死前的表情——驚恐、絕望、憤怒。他們的手全部指向甬道盡頭。
空氣越來越悶熱,帶著腐爛的土腥味。
甬道盡頭是一間圓形石室,地面刻著巨大的符文陣圖。陣眼處懸浮著一團蠕動的黃泥,約有人頭大小,表面不斷鼓起又塌陷,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葬土之核。
蘇瑤剛踏進石室,地面突然震動。黃泥團劇烈收縮,隨后猛地炸開!無數泥漿噴濺到墻壁上,迅速凝聚成十幾個泥俑。這些泥俑沒有五官,但動作靈活,呈包圍之勢向她逼近。
她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第一個泥俑撲上來時,蘇瑤側身避開,剜心刀橫斬而過。泥俑的腰部被切斷,上半身落地后卻立刻融化成泥漿,重新凝聚成新的小型泥俑。
“砍不死……“
她咬牙看向葬土之核,那團黃泥仍在蠕動,每收縮一次,就有新的泥漿滲出,補充到泥俑身上。
第二個泥俑從右側襲來,蘇瑤抬腿踢中它的胸口,泥漿四濺。但更多的泥俑已經圍上來,有的抓住她的手腕,有的勒住她的脖子。泥漿順著皮膚爬行,所過之處傳來針扎般的刺痛——它們在試圖同化她。
蘇瑤掙扎著舉起左手,掌心烙印驟然發燙。冰晶紋路最先亮起,寒氣順著血管蔓延,將接觸到的泥漿凍成硬塊。她趁機掙脫束縛,右手剜心刀直刺葬土之核!
刀尖距離黃泥還有三寸時,地面突然裂開。一條碗口粗的泥漿觸手纏住她的腳踝,將她狠狠甩向墻壁。
“咳!“
后背撞上石壁,劇痛讓眼前發黑。她強撐著站起來,發現葬土之核表面浮現出一張模糊的人臉——正是馬三爺的模樣。
“用...土...“
人臉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隨即被翻涌的泥漿吞沒。
蘇瑤盯著自己的掌心。冰與火的力量仍在爭斗,而新加入的土紋黯淡無光。
“原來如此...“
她突然將琉璃珠按在土紋上,三種力量在皮膚下激烈碰撞。劇痛讓她跪倒在地,但她的手死死按著珠子不放。
冰與火互相抵消的瞬間,土褐色紋路突然大亮!
地面劇烈震動,所有泥俑同時僵住,隨后像失去牽引般坍塌成普通泥漿。葬土之核瘋狂扭動,表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蘇瑤踉蹌著站起來,剜心刀對準核心刺下——
“轟!“
黃泥團炸開,無數土粒如子彈般四射。其中一粒嵌入她的肩膀,灼燒般的疼痛讓她悶哼一聲。
煙塵散去后,石室中央只剩一小撮黃土。
蘇瑤彎腰撿起,土粒在她掌心自動聚攏,凝結成一顆黃豆大小的褐色珠子。珠子內部隱約有光暈流轉,觸感溫熱。
她將土珠貼近琉璃珠,兩者立刻產生吸力,“咔“地一聲合為一體。琉璃珠內,金火、藍水與褐土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石室開始坍塌。
蘇瑤攥緊珠子向外沖,身后傳來墻體倒塌的轟鳴。她剛沖出甬道,整座地宮就在巨響中沉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