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盛夏的午后,柏油路被曬得蒸騰起熱氣,蘇糖抱著一摞珠寶設計稿,像只慌亂的小鹿沖進盛華集團總部大廈。玻璃旋轉門帶起的風掀起她碎花裙的裙擺,露出腳踝上系著的銀色小鈴鐺,叮當作響。
“對不起!借過!”她一邊道歉一邊往前沖,腦子里全是總監的叮囑——“這次和盛華的合作關系到你奶奶的手術費,傅總雖然年輕,但眼光毒得很,千萬別出岔子!”話音未落,額頭撞上一堵“人墻”。設計稿嘩啦啦散了一地,最上面那張手繪的粉鉆項鏈設計圖飄到锃亮的牛津鞋邊。
蘇糖嚇得魂飛魄散,抬頭就撞進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里。男人穿著高定黑色西裝,襯衫領口系著一絲不茍的領帶,下頜線鋒利得像刀刻,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他垂眸瞥了眼腳邊的設計稿,又抬眼看向她,薄唇輕啟,聲音冷得像冰:“走路不看路?”
蘇糖這才認出,這就是傳說中那位年紀輕輕就掌控商業帝國的霸道總裁——傅景深。她手忙腳亂去撿稿子,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皮鞋,趕緊縮回手,臉漲得通紅:“對、對不起傅總!我太急了,不是故意的!”
傅景深沒說話,彎腰撿起那張粉鉆設計圖。圖紙上的筆觸細膩,粉鉆被設計成含苞待放的玫瑰形狀,旁邊用小字寫著:“靈感來源:奶奶的嫁妝項鏈,想讓每個女孩都擁有被珍視的溫柔。”
他指尖頓了頓,抬眼時,語氣緩和了些:“蘇設計師?”
“是、是我!”蘇糖點頭如搗蒜,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這時,傅景深的特助秦宇快步走來,低聲提醒:“傅總,和歐洲財團的視頻會議還有五分鐘。”傅景深把設計圖遞還給她,淡淡道:“會議室等你。”說完轉身就走,黑色西裝的衣擺在空氣中劃出利落的弧度。
蘇糖撿起所有稿子,發現最底下那張被咖啡漬浸濕了一角——剛才撞上去時,他手里的咖啡灑了。她看著傅景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欲哭無淚:第一天見甲方就搞砸,奶奶的手術費要泡湯了嗎?
會議室里,蘇糖緊張得手心冒汗,卻在講解設計理念時慢慢找回狀態。她從粉鉆的切割工藝說到玫瑰造型的寓意,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滿了星星。
傅景深全程沒怎么說話,指尖偶爾在桌面上輕敲,直到她講完,才開口:“理念不錯,但細節太稚嫩。三天后給我修改版。”“好!我一定改!”蘇糖松了口氣,剛要離開,被傅景深叫住:“咖啡漬的事,怎么賠?”蘇糖一愣,脫口而出:“我、我請您喝一個月咖啡?”傅景深挑眉,像是覺得有趣:“不必。正好,我需要一個‘未婚妻’應付家里,你需要盛華的資源救你奶奶。成交?”蘇糖徹底懵了。
她這才想起,媽媽昨天提過,小時候兩家是世交,長輩玩笑似的訂過娃娃親。可……和這位冷得像冰山的總裁演情侶?她咬著唇,想起醫院催款單上的數字,最終點頭:“成、成交!但我們得簽合同,只是演戲,不能越界!”傅景深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可以。秦宇會擬合同。”
走出盛華大廈時,蘇糖看著手里的合同,感覺像做了場夢。陽光落在她的碎花裙上,腳踝的銀鈴輕輕響,她不知道,這場始于利益的契約,會把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緊緊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