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賀安盯著他消失的地方，目光潰散，喃喃道，“這樣......也好。”

賀安抬起手，袖子滑落下來，上面清晰的指甲印下已有血滲出來，在只有她一人的如星宮里，她終于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

卿淮回到百鬼閣的一瞬，他腰間的玉佩抖動了兩下，一縷黑煙飄了出來，在他身邊化成了人形，一身黑色窄袖勁衣，沒有多余的裝扮。

“君上，您剛才那番話說的著實傷人吶。”黑衣男子嘖嘖搖頭。

“本君告訴過你不要偷聽。”卿淮抬起手來作勢要打他，他立刻拿手擋住腦袋嚷叫了兩聲，“我錯了君上！可是我作為君上的劍靈，又不會把此事告知于他人，不過是覺得君上這做法欠妥，這才說的那番話。”

卿淮甩了下袖子，將雙手背在身后，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有何不妥，待她廢去仙根后，本君便抓她來這百鬼閣，陪本君到死來贖罪。”

“君上這嘴啊，怕不是比那往生劍還要剛實！”梓淼撇撇嘴，嘟囔著，眼看著他又要動手，立刻化成黑煙躲到掛在邊上的往生劍中去了。

卿淮在殿首的寶座上坐下，看著面前偌大空曠的百鬼閣，和她那冷清的如星宮又有何區別。

——次日

天宮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萬花盛開，百鳥爭鳴，日日都如人間最繁華的春天一般。但今日這繁華中還是透露出了一絲的不同。

原本路途上有不少嘮閑的小仙官，今日卻是寥寥無幾，倒是平日最冷清的“仙冢”聚集了不少人。

在天界邊緣處有一處斷崖，這里大概是唯一一處天界寸草不生的地方。

離斷崖不遠處有一懸空的石頭，名曰“廢仙臺”，這是觸犯天規的神官們被廢除仙根的地方，上面布滿了暗紅色的血跡，用什么都無法洗刷干凈。

如若罪孽不深，被廢除仙根后將其送入輪回池，重新投胎，載入禁仙冊，永不得再上天界。

而罪孽深重之人，會被打下廢仙臺，墜入下方的盡思川，這盡思川的盡頭是天界和鬼界交接之處——滅仙塔。

凡是順著盡思川進入滅仙塔的神官，都會被里面沒有靈識的厲鬼啃噬的骨頭都不剩。

那些厲鬼雖沒有靈識，但他們都愛從天界來的東西，最是滋補。

這里便稱之為仙冢。

一襲簡單白衣的女子站立在廢仙臺上，不像往常那般挽著規矩的發髻，披散著長發，雙手交握放在小腹前，遙望那一端的斷崖。斷崖上的諸多神官各個屏氣凝神，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他們周圍圍繞著不少黑衣蒙面侍衛，腰間的佩劍上有一個暗綠色的“青”字。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從后方走來了一隊黑色衣服的人，與黑衣蒙面侍衛不同的是，他們都帶著半黑半白的面具，與這些穿著素雅衣裳的神官們格格不入。

黑衣侍衛訓練有序地左右站開，中間讓出了一條路來。

卿淮從后面款步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