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的車剛沖出巷口,林宇就從后視鏡里看到三輛黑色越野車緊隨其后,車燈像兩排猩紅的眼睛,刺破濃稠的夜色。車窗外,老城區的胡同像被打翻的棋盤,縱橫交錯的巷道里,斑駁的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的枯藤,在車燈的照射下如同張牙舞爪的鬼影。墻根處堆積著廢棄的家具和塑料瓶,散發著潮濕的霉味,與“影”組織特有的檀香氣息形成詭異的混合。
“坐穩了!”陳風猛打方向盤,車身在狹窄的巷子里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刺破寂靜,兩側斑駁的墻壁飛速后退,墻皮剝落的碎片像彈片般飛濺。林宇下意識地護住懷里的文件袋,指尖觸到文件夾邊緣的金屬扣,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鎮定了些——那里面裝著十二個孩子的命運,每張照片背后都印著他們父母的聯系方式,字跡已經被淚水暈開。
“他們怎么追得這么快?”林宇的聲音被劇烈的顛簸打斷,陳風為了躲避一輛堆著廢品的三輪車,險些撞上墻角的石墩。車身上的“自由畫廊后勤”字樣在顛簸中搖搖欲墜,引擎發出吃力的轟鳴,像頭喘著粗氣的老牛,每一次抖動都帶著瀕臨散架的危機感。車座下方的工具箱滑了出來,里面的扳手和螺絲刀散落一地,其中一把十字螺絲刀滾到林宇腳邊,上面還沾著干涸的血跡。
陳風咬牙切齒地拍了下方向盤,真皮表面被他拍得凹陷下去:“王坤這老狐貍肯定在文件袋里裝了追蹤器!”他猛地踩下剎車,在車即將撞上圍墻的瞬間拉手剎,車身原地旋轉180度,輪胎卷起的碎石打在追來的越野車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在燃放一場憤怒的鞭炮。“系好安全帶,我們走暗道!老城區的排水系統是民國時期修的,連通著護城河,他們肯定想不到。”
林宇剛扣上安全帶,陳風就一腳油門到底,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朝反方向沖去。后視鏡里,第一輛越野車躲閃不及,狠狠撞上了墻角的老槐樹,引擎蓋瞬間鼓起,冒出滾滾白煙,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痛苦喘息。司機罵罵咧咧地推開車門,手里舉著槍,卻被陳風扔出的扳手砸中了手腕,槍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剩下的兩輛則靈活地調轉方向,繼續追擊,車身上的烏鴉圖騰在路燈下若隱若現,猙獰而詭異,仿佛隨時會撲過來撕咬。
“老城區的地下排水道連通著七個出口,”陳風的額頭上滲著冷汗,他的左手一直按著藍牙耳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夜鶯在第三個出口等著我們,那里有艘橡皮艇,能從護城河繞到安全屋。”他說話時,左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血珠順著指尖滴在檔位桿上,像綻開的紅梅,在黑色的塑料上格外刺眼,每一次換檔都留下一個血印。林宇注意到,陳風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顯然失血已經開始影響他的體力。
林宇這才注意到陳風的傷勢——剛才車窗破碎時,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劃開了他的左臂,傷口深可見骨,暗紅色的血已經浸透了深色的戰術服袖子,在顛簸中濺成點點血花,落在腳墊上,積成一小灘粘稠的液體。“你受傷了!”林宇想去拿副駕駛座下的急救包,那是個軍綠色的帆布包,上面印著紅十字標志,陳風卻猛地一打方向盤,車鉆進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巷,兩側的墻壁幾乎要貼到車門上,刮得車身“滋滋”作響,像是在被砂紙打磨。
“沒時間管了!”陳風的聲音帶著喘息,他的右手一直在微微顫抖,顯然在強忍著劇痛,“文件比我的命重要,那關系到十二個孩子的記憶。你知道嗎,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她昨天剛過七歲生日,媽媽給她買了個兔子蛋糕,現在還放在冰箱里等著她回去。”他突然壓低聲音,“坐穩了,前面有個減速帶,我要加速沖過去!”
車碾過減速帶的瞬間,林宇感覺整個人都要飛起來,懷里的文件袋險些脫手。就在這時,一顆子彈擊穿了后窗,鋼化玻璃瞬間炸裂,碎片像鋒利的刀片飛濺,林宇下意識地低頭,碎片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在座椅上留下幾道深褐色的劃痕——那是子彈灼燒的痕跡,帶著刺鼻的火藥味。他聞到自己頭發被燒焦的氣味,混雜著陳風傷口的血腥味,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他們有槍!”林宇的心臟狂跳,他摸出背包里的消音電擊槍,那是把黑色的短槍,槍管上纏著防滑膠帶,是陳風特意改裝過的,射程提升到八米。他對準后面的越野車,卻發現對方的車正在加速逼近,車頭的保險杠已經撞上了他們的車尾,發出“哐當”一聲巨響,車身劇烈震動,仿佛隨時會散架。
陳風突然一打方向盤,車拐進一條更窄的巷子,兩側的墻壁上布滿了涂鴉,其中一幅用紅色噴漆畫的螺旋符號被劃了個大大的叉,旁邊寫著“記憶不死”四個歪歪扭扭的字,顯然是反抗“影”組織的人留下的。追來的越野車被迫減速,車身與兩側的墻壁摩擦,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火星四濺,像點燃了一串鞭炮,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林宇看到其中一輛車的后視鏡被墻壁刮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掉進了旁邊的排水溝。
“前面左拐有個廢棄的停車場,我們從那里換乘摩托車!”陳風的聲音帶著喘息,他的左臂已經完全無力地垂著,血順著指尖滴在腳墊上,積成一小灘暗紅色的水洼。林宇看到他的嘴唇已經發白,額頭上的冷汗混著灰塵,在臉頰上沖出兩道溝壑,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疲憊的紅血絲。陳風的戰術手表一直在發出微弱的警報聲,那是心率過高的提示,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已經超過了180。
車沖出巷子的瞬間,一片空曠的停車場出現在眼前。地面坑坑洼洼,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其中夾雜著幾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林宇認出那是記憶草,與療養院種植的品種相同,只是野生的根莖更粗壯。中央有個廢棄的崗亭,鐵皮屋頂銹穿了個大洞,像只空洞的眼窩。月光透過破洞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幾只野貓被車燈驚起,箭一般竄進草叢,發出驚恐的嘶叫,更添幾分荒涼。
“下車!”陳風猛地拉手剎,車在崗亭后面停穩,引擎發出最后一聲嗚咽,徹底熄火了。他推開車門,踉蹌著站穩,左手死死按住流血的左臂,指縫間不斷有血滲出,染紅了整片衣袖,“夜鶯在西北角藏了輛摩托車,鑰匙在我左口袋里,銀色的那個,上面掛著個烏鴉吊墜——那是假的,用來迷惑敵人的。”
林宇剛要扶他,就聽到越野車的引擎聲從巷口傳來,越來越近。兩道手電筒的光柱刺破黑暗,在雜草間晃動,王坤的聲音帶著氣急敗壞的怒吼:“仔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渡鴉說了,找不到文件就把這里夷為平地!誰先找到,獎勵一百萬!”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拉槍栓的聲音,顯然他們已經做好了開火的準備。
陳風推了林宇一把,將一個冰冷的東西塞進他手里——是把彈簧刀,刀刃上還沾著干涸的血跡,顯然用過不止一次。“你拿著文件先走,”他的聲音因為失血而有些虛弱,卻異常堅定,“我引開他們,往東邊跑,那里的雜草最深,能拖延時間。記住,安全屋在錄像廳,蘇晴在那里等你,她知道怎么破解儀式流程表上的加密信息。”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宇的眼睛瞬間紅了,他想把陳風架起來,卻被對方用力甩開,后退時踩進一個水坑,濺起一片水花。水坑里的水帶著鐵銹味,浸濕了他的褲腿,冰冷刺骨。
“別廢話!”陳風低吼一聲,突然朝著相反的方向狂奔,故意踢倒了旁邊的鐵皮桶,發出“哐當”的巨響,在寂靜的停車場里格外刺耳。“我在這里!來抓我啊!你們這群廢物!”他的喊聲在空曠的場地里回蕩,帶著一絲悲壯的戲謔,像在嘲笑敵人的無能。跑了幾步,他突然踉蹌了一下,顯然是失血過多導致的眩暈,但他很快穩住身形,繼續向前沖,故意在草地上留下明顯的血跡。
“在那兒!”王坤的聲音帶著興奮,兩道光柱立刻鎖定了陳風的背影。林宇眼睜睜看著陳風一瘸一拐地沖進草叢,他的左臂無力地擺動著,像折斷的翅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血印。突然,一聲槍響劃破夜空,緊接著是陳風的悶哼聲,林宇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疼得無法呼吸,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他咬著牙,強忍著沖過去的沖動,貓著腰鉆進齊腰深的雜草。文件袋緊緊抱在懷里,棱角硌得肋骨生疼,卻讓他保持著清醒。西北角的鐵絲網果然有個缺口,顯然是事先剪開的,邊緣還殘留著新鮮的鐵銹,劃破了他的手掌,滲出血珠,與雜草上的露水混在一起。林宇能聽到身后傳來王坤的怒罵聲和追趕的腳步聲,他們顯然發現陳風只是誘餌,正重新調整方向搜索。
鉆過鐵絲網的瞬間,林宇看到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停在路邊,車座上放著個黑色頭盔,旁邊壓著張紙條,是夜鶯的字跡:“沿這條路一直開,第三個路口左拐有間廢棄的錄像廳,蘇晴在那里等你。摩托車油箱是滿的,后備箱有急救包和備用電池,還有一把改裝過的92式手槍,彈匣里是麻醉彈。”
他剛戴上頭盔,就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坤帶著兩個手下追了過來,手電筒的光柱掃到了摩托車的車牌。“抓住他!”王坤的聲音帶著氣急敗壞的怒吼,他舉起槍,對準林宇的背影扣動扳機!
林宇猛地擰動油門,摩托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像頭蘇醒的野獸。子彈擦著他的腳踝飛過,打在路邊的石頭上,濺起一片塵土,幾粒碎石蹦到小腿上,帶來輕微的刺痛。他死死咬住牙關,摩托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風聲在耳邊呼嘯,吹得眼睛生疼,眼淚被風干在臉頰上,留下兩道冰涼的痕跡。后視鏡里,王坤的身影越來越小,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逃脫,“影”組織絕不會善罷甘休。
摩托車沿著廢棄的公路行駛,兩側是高大的白楊樹,光禿禿的枝椏在夜風中嘩嘩作響,像無數人在低聲啜泣。林宇的腦海里不斷閃過陳風倒下的身影,心臟像被鈍器反復捶打。他突然想起陳風說過的話:“我們做這些,不是為了成為英雄,只是不想讓更多人像我們一樣,醒來時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愛過誰,恨過誰。”這句話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讓他更加堅定了阻止儀式的決心。
開到第三個路口,林宇左拐進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巷子盡頭是棟不起眼的建筑,褪色的招牌上寫著“星光錄像廳”,門口堆著幾臺廢棄的影碟機,屏幕上還殘留著模糊的畫面,像凝固的記憶碎片。其中一臺影碟機里還卡著盤錄像帶,標簽上寫著《記憶碎片》,是部關于失憶的電影,仿佛某種不祥的預兆。二樓的窗戶亮著微弱的光,窗簾上映出兩個晃動的人影,一高一矮,應該是夜鶯和蘇晴。
林宇剛停好摩托車,二樓的窗戶就打開了,夜鶯探出頭,做了個“上來”的手勢。她穿著件黑色皮衣,臉上沾著油污,手里還握著把改裝過的電擊槍,槍口閃著幽藍的光,顯然剛經歷過一場小沖突。她的左耳戴著個通訊器,天線像根細小的金屬針,不斷閃爍著綠光。
“陳風他……”林宇剛開口,聲音就哽咽了,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說不出完整的話。
夜鶯搖搖頭,眼神凝重:“技術隊的人已經過去了,他們偽裝成‘影’組織的外圍成員,混進了停車場。但王坤帶了五個手下,都配著槍,而且陳風中了一槍,恐怕……”她沒有說下去,但林宇明白她的意思——情況不容樂觀。夜鶯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金屬球,按下上面的按鈕,金屬球發出微弱的蜂鳴聲,“這是追蹤器屏蔽器,能干擾半徑五十米內的電子信號,你帶在身上,防止被再次追蹤。”
走上吱呀作響的樓梯,林宇推開錄像廳的門,一股發霉的氣味撲面而來,混合著爆米花的焦糊味,像塵封已久的記憶。墻上貼著褪色的電影海報,其中一張是《盜夢空間》,畫面上的旋轉陀螺仿佛還在轉動。蘇晴正坐在褪色的沙發上,手里捧著那本《玄珠秘要》,看到林宇進來,她猛地站起來,眼睛紅紅的,手里的書差點掉在地上:“陳風他怎么樣了?我剛才好像聽到槍聲了。”她的手指緊緊攥著書頁,指腹因為用力而發白,在紙頁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記。
林宇把文件袋放在積滿灰塵的柜臺上,聲音沙啞:“他為了掩護我……被王坤抓住了。但我們拿到了儀式流程表,上面寫著明天午夜十二點零三分,所有祭品會被注射記憶同步劑,在旋轉觀景臺完成‘共鳴’,到時候整個老城區的人都會被影響。”他翻開文件袋,拿出那張泛黃的紙,上面的字跡是打印的,但簽名處是手寫的“渡鴉”,字跡凌厲,帶著一股寒意。
蘇晴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幾乎要嵌進肉里:“旋轉觀景臺的1號軸承是整個建筑的支撐點,也是‘玄珠’發射器的能量核心。我父親設計時特意留了個后門——軸承底部有個檢修口,用特制的扳手能打開,里面就是能量傳導裝置。”她翻開《玄珠秘要》,指著其中一頁的插圖,上面用紅筆標注著一個小小的圓圈,“書上說,1號軸承的共振頻率是7.3Hz,與我的基因序列完全匹配,這也是他們選我做主祭品的原因,我的記憶能成為‘共鳴’的鑰匙。”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堅定,“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就算拼了命也不會。”
夜鶯從冰柜里拿出瓶礦泉水遞給林宇,瓶身凝結的水珠滴在柜臺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技術隊剛傳來消息,王坤把陳風關在了白鴿療養院的地下室,那里是‘影’組織的臨時審訊室,墻上布滿了記憶錨點發射器,能讓人在半小時內說出所有秘密,比任何酷刑都管用。”她頓了頓,補充道,“但他們暫時不會傷害他,流程表上寫著陳風是‘備用祭品’,記憶匹配度65%,可以在主祭品失效時頂替。這也意味著,我們還有時間救他。”
林宇猛地站起來,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指節發白:“我們得去救他!不能讓他落在林辰手里,那家伙就是個瘋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的腦海里閃過林辰那只金色的義眼,瞳孔里的螺旋紋仿佛還在旋轉,像個無底的漩渦。
“不行!”夜鶯按住他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王坤就是想引你去!他知道陳風是你的軟肋,在地下室設了埋伏,等著甕中捉鱉。而且儀式流程表上寫著,陳風會在明天上午十點被轉移到旋轉觀景臺,我們可以在轉移途中救他,風險小得多。”她從戰術包里拿出張地圖,攤在柜臺上,用紅筆圈出幾個點,“這是轉移路線,會經過三條小巷,其中第二條最窄,適合伏擊。”
蘇晴突然指著流程表上的一行小字:“你們看這里,‘備用祭品需在儀式前十二小時進行記憶提取,地點:旋轉觀景臺控制室’。”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意味著陳風會被帶到觀景臺,我們可以利用那里的地形救他,同時破壞‘玄珠’發射器,一舉兩得。”她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筆記本,上面畫著旋轉觀景臺的草圖,是她父親生前教她畫的,“控制室的通風系統連接著發射器的冷卻管道,我們可以從那里投放干擾器。”
林宇湊近看,流程表的右下角用鉛筆寫著個微小的“鴉”字——這是林辰的標記,說明他會親自負責轉移陳風。“林辰的義眼能發出記憶干擾波,”林宇的手指劃過那個字,眼神凝重,“上次在檔案室,他就是用這個讓守衛瞬間失去意識的,我們得想辦法屏蔽它。”他想起母親的紙條,上面寫著“記憶干擾波的克星是記憶草的汁液”,但現在顯然沒有時間去尋找。
蘇晴突然想起什么,從背包里掏出個小小的金屬盒,打開后里面放著幾片銀色的薄片,表面刻著反向螺旋符號,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這是我父親做的記憶屏蔽片,用記憶草的汁液浸泡過七七四十九天,能屏蔽7.3Hz的干擾波。本來是給我準備的,以防萬一,現在……”她把屏蔽片遞給林宇,“你和技術隊的人各帶幾片,關鍵時刻能救命。”
夜鶯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四十分:“我們還有三個小時準備。技術隊的人已經在療養院外圍了,我現在聯系他們,讓他們先去檔案室找發生器——破壞軸承需要反向符號的頻率發生器,你母親的筆記里提到過,就在白鴿療養院的檔案室,王坤把陳風關在地下室,說不定檔案室還沒被搜查過。”她拿起加密對講機,按下幾個按鈕,“代號‘夜鶯’,請求執行‘梟計劃’第二階段,目標檔案室,尋找頻率發生器,重復,尋找頻率發生器。”對講機里傳來一陣電流聲,隨后是個低沉的男聲:“收到,正在接近目標,預計十分鐘后到達。”
林宇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空,滿月已經升到天頂,像個巨大的銀色眼球,冷冷地注視著這座城市,仿佛在見證一場即將到來的浩劫。他知道,陳風還在敵人手里,十二個孩子的記憶危在旦夕,而他必須帶著這份沉重的希望,在黎明前完成這場不可能的任務。
摩托車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林宇握緊了口袋里的彈簧刀,刀刃的寒意透過布料傳來,像句無聲的誓言。他知道,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