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破,城外軍營已傳來金戈之聲。楊堅立于校場高臺之上,望著下方列隊整齊的士兵,目光如炬。昨夜宮中暗流涌動,幾處大臣府邸異動頻仍,然此刻他無暇顧及朝堂之上的風起云涌,眼前只有一件事——備戰。
“今日演練,以實戰為準。”他聲音不高,卻穿透晨霧,“勝者有賞,敗者受罰,不問出身,不論資歷?!?/p>
副將應聲而下,號角長鳴。戰鼓擂響,士兵們迅速散開陣型,弓弩手、刀盾兵、騎兵各司其職,仿佛一場真正的廝殺即將上演。楊堅負手而立,眉心微蹙,眼中卻藏著一絲期待。
訓練場上塵土飛揚,喊殺聲此起彼伏。一名年輕士兵在混戰中突現鋒芒,他非但未隨大部隊沖鋒,反而繞至敵方側翼,趁其不備突襲主將。此舉雖出人意料,卻令對手措手不及,最終被其一箭定勝負。
楊堅眼神一亮,記下了這名士兵的名字。他深知,真正的戰爭從不按部就班,唯有靈活多變,方能制敵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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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內宅書房中,獨孤伽羅正翻閱著一封封密信。她身著素色衣裙,神情專注,案上鋪陳的地圖已被反復標注,墨跡未干,顯然是連夜推演后的痕跡。
“北齊邊境駐軍調動頻繁,尤其東線,兵力部署明顯增強?!彼吐曌哉Z,指尖輕點地圖上一處要隘,“若欲開戰,必須先行穩住東線?!?/p>
門外腳步聲輕響,一名侍女捧著茶盞入內,輕聲道:“夫人,采購的糧草已陸續入庫,但仍有三批尚未送達。”
獨孤伽羅抬眸:“是哪三家?”
“分別是王家、李家與趙家。”
她沉吟片刻:“王家一向謹慎,可能是天氣延誤;李家那邊……”她頓了頓,似有所思,“派人再去催一趟,務必確保萬無一失?!?/p>
侍女點頭退下后,她又取出一封密報,上面寫著情報人員從北齊帶回的消息:北齊內部,幾位將領之間存在私怨,尤以左將軍與右將軍為甚,傳聞二人曾因爭奪一位妃子反目成仇。
她輕輕一笑,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可利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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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楊堅親自前往西境某地,拜訪一位地方豪族。此人名為李昭,掌管一方商路,勢力盤根錯節,若能爭取其支持,對戰事極為有利。
馬車緩緩駛入莊園,門前早已有人等候。李昭身著錦袍,面帶笑意,親自迎上前:“楊大人遠道而來,實乃我等榮幸。”
楊堅拱手回禮,步入廳堂。兩人分賓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
“聽聞大人有意征伐北齊?”李昭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正是?!睏顖陨裆谷?,“此戰關系國運,若得諸位賢達鼎力相助,必能旗開得勝?!?/p>
李昭輕嘆一聲:“大人所言極是,只是我等亦有顧慮。北齊雖勢衰,然畢竟根基猶存,若貿然卷入,恐難全身而退?!?/p>
楊堅微微一笑:“李公所慮,我自然明白。不過,我已命人勘察地形,擬定戰略,且軍隊士氣高漲,若能聯合各方,共御外敵,何愁不勝?”
李昭沉默片刻,忽而笑道:“既然大人如此自信,李某愿助一臂之力?!?/p>
楊堅目光微動:“不知李公有何條件?”
“無他。”李昭淡然道,“唯愿戰后能在新占之地設市通商,以利民生。”
“成交?!睏顖院敛华q豫地答應。
臨別時,李昭低聲說道:“另有一事,或許對大人有用——北齊邊關守將,近日頻頻換防,似乎另有隱情。”
楊堅心中一動,表面卻不露聲色:“多謝李公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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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已是深夜。獨孤伽羅仍在燈下等候,見他歸來,遞上一杯溫茶。
“如何?”她問。
“李昭答應合作?!睏顖越舆^茶杯,輕啜一口,“他還透露了一則消息——北齊邊關換防頻繁,似有不安?!?/p>
“這倒與我這邊得到的情報相符?!彼龑⒁环菝軋筮f過去,“北齊左將軍與右將軍之間,積怨已久,甚至傳出要調兵互斗的傳言?!?/p>
楊堅眉頭微皺:“若真如此,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不錯。”她輕輕點頭,“若能在戰前挑撥他們之間的矛盾,使北齊內部生亂,豈不事半功倍?”
“你已有計劃?”
“正在安排?!彼⑽⒁恍Γ爸恍柙俚葞兹眨憧梢姺謺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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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之中,訓練仍在繼續。那名曾在演練中脫穎而出的年輕士兵,如今已被提拔為小隊長。他在一次夜間巡邏中發現了一條隱秘山道,直通敵軍后方。
“此地若設伏兵,足以斷其糧道。”他向教頭匯報時,語氣堅定。
教頭將此事上報,楊堅得知后親自前來查看。他站在山道盡頭,遙望遠方,只見林木幽深,地勢險峻,果真是奇襲良地。
“傳令下去?!彼铝畹?,“即日起,秘密修整此道,增設哨崗,以防敵軍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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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京城另一端,獨孤伽羅正與那位提供優質糧草的商人會面。此人名叫趙德昌,為人低調,卻經營多年,人脈廣泛。
“趙先生提供的糧草,質量上乘,價格合理?!彼_門見山,“若大人愿意長期供應,我可擔保朝廷優先采購?!?/p>
趙德昌略顯驚訝:“夫人此言當真?”
“自然。”她微笑,“只要保證品質與供應穩定,朝廷絕不會虧待忠義之人?!?/p>
趙德昌沉吟片刻,終是點頭:“既如此,趙某愿竭盡所能,為國家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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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楊堅再次來到書房,與獨孤伽羅并肩而坐。案上堆滿了戰圖與情報,燭火搖曳,映照出兩人凝重的神情。
“萬事俱備。”他低聲道,“只待時機一到,便可出兵。”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這一戰,不只是為了疆土,更是為了百姓安寧?!?/p>
他看著她,目光溫柔而堅定:“無論前方如何,我與你同行?!?/p>
窗外,月光灑落,銀輝如水,仿佛也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披上一層冷冽的光輝。
屋檐之下,一只夜鳥悄然掠過,無聲無息,消失在夜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