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歡一大早就被唐糖的手機震動吵醒了。

“你快看！你又上熱搜了！”唐糖的聲音像剛灌了一瓶尖叫，震得她耳朵嗡嗡響。

沈歡歡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里：“別理我，讓我死一會兒。”

“不行不行，這回熱度可大了。”唐糖一把掀開她的被子，“#草莓發卡小哭包淚崩現場#直接沖到論壇熱榜第一，評論區都炸鍋了。”

沈歡歡睜開一只眼，盯著天花板看了三秒，最終還是坐了起來，接過手機。

果然，校園論壇首頁全是關于昨晚直播的討論帖。有支持她的，也有質疑她“賣慘博同情”的，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分析她眼淚的“商業價值”，說什么“情緒變現才是流量密碼”。

她翻了幾頁，心里像是被人用叉子攪了攪的老壇酸菜，五味雜陳。

“我這不是故意的……”她喃喃自語。

唐糖遞給她一包辣條：“吃點辣的壓壓驚。”

“你上次說吃辣條能防暈妝，結果我哭得更兇了。”沈歡歡瞪她一眼，“這次是不是又要變‘防流淚’？”

“試試嘛。”唐糖一臉無辜，“說不定有效。”

沈歡歡咬牙撕開包裝，嚼了一口，辣得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但她這次沒哭。

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紅撲撲的臉，忽然笑了：“看來我還能搶救一下。”

唐糖挑眉：“怎么，想通了？”

“嗯。”她點點頭，“既然已經火了，那就讓它火得有價值一點。”

系統AI助手適時跳出：

【宿主覺醒成功！當前任務進度：0%】

【今日新任務發布：再和顧言西說三句話——完成度：0/3】

【提示：本任務將解鎖隱藏技能“共情共振Buff”，可用于緩解社交焦慮并提升好感度】

沈歡歡：“……”

她盯著屏幕看了好幾秒，才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的？”

系統沉默兩秒，回復：

【宿主聰明，但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她翻了個白眼，把辣條塞進嘴里，邊嚼邊翻論壇評論。

有人夸她真實不做作，也有人嘲她“眼淚成精”。她一邊看一邊記下那些比較中肯的意見，準備回頭整理個“網友情緒反饋表”，打算以后做直播前先預判一波輿論風向。

“你說我現在像個啥？”她問唐糖。

“像一個即將走上打怪升級、披荊斬棘的女頻女主。”唐糖認真地說。

“我怕我不是女主，是墊腳石。”

“那你得趕緊學會踩人。”唐糖拍拍她肩膀，“不是所有眼淚都要用來感動別人，也可以拿來當武器。”

沈歡歡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草莓發卡。

它今天特別安靜，連藍光都沒閃一下。

她突然意識到，自從那次直播后，這個發卡好像就沒怎么出過聲。

她伸手摸了摸，指尖碰到金屬邊緣時，發卡突然微微發熱，像是回應她的觸碰。

她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深想，就被手機震動打斷了思緒。

論壇最新熱評更新了：

匿名用戶@風中凌亂：“誰說梨花帶雨不配擁有春天？我這可是限量版草莓味眼淚。”

沈歡歡看著這條評論，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她點進去回復了一句：“謝謝夸獎，下次直播給你帶一瓶同款眼淚。”

評論很快被頂上熱榜，底下一片“求鏈接”、“我要囤貨”的刷屏。

她關掉手機，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陽光灑進來，照在她臉上，暖洋洋的。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顧言西昨天看了她好幾眼。

雖然只是幾秒鐘的事，但她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她正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他從門口經過，視線掃過來，停留了一瞬，然后迅速移開了。

她當時心跳快得像剛跑完八百米。

現在想來，那感覺還挺奇妙的。

她轉身拿起書包，決定去教室占個靠窗的位置。

文學理論課今天要講《情感敘事與受眾心理》，她打算好好聽一聽。

畢竟，作為一個正在學習“如何掌控眼淚”的主播，她覺得這節課可能會有點用。

路上她一直在想，該怎么跟顧言西搭話。

“你好啊”太土，“最近忙嗎”太俗，“借筆記”雖然實用，但太套路。

她琢磨著，要是能在課堂上找到共同話題就好了。

比如……

比如他對某個作家的看法，或者對某段情節的理解。

她一邊走一邊盤算，完全沒注意到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

等她抬頭時，已經離得很近了。

是顧言西。

他手里抱著一本書，看起來像是剛從圖書館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沈歡歡的心跳開始加速。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自然一點。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顧言西卻先一步走進了教學樓。

她站在原地，手心微微出汗。

“算了，反正還有課。”她自我安慰道。

她加快腳步，進了教室。

座位靠窗的位置已經被占了，她只好找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顧言西也走了進來，在前排坐下。

沈歡歡低頭翻開課本，假裝很專注的樣子。

其實她的心跳一直沒平復下來。

她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腦子里飛速運轉。

“得找個話題……得找個話題……”

她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一條評論。

“他說我是限量版草莓味眼淚。”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輕聲開口：

“顧學長，能借一下你的筆記嗎？”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顧言西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他把筆記本遞過來的時候，手指輕輕擦過她的手背。

那一瞬間，沈歡歡感覺自己的耳朵尖都紅了。

她低著頭，快速翻開筆記，發現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跡工整有力。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顧言西收回筆記本時，耳尖也泛起一抹紅。

教室外，陽光正好。

微風吹動窗簾，吹起了一頁紙。

紙上寫著一句話：

“眼淚不是軟弱，是另一種力量。”

沈歡歡低頭看著那行字，嘴角微微揚起。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