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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百世輪回的戰爭女神

第五十四章:繭中真相

暗金淵火的余燼在星輝海水中緩緩流淌,如同凝固的熔巖,散發著焚滅神艦后的絕對死寂與余威。三片巨大的虛無空洞如同星海之上的丑陋傷疤,無聲訴說著終焉戰神的怒火。熾懸浮于余燼中心,覆蓋著厚重暗金鱗甲的神骸之軀微微起伏,周身奔涌的暗金神焰比之前更加凝練、深沉,仿佛剛剛那場焚艦之戰,不僅宣泄了力量,更淬煉了神格。

然而,戰爭神瞳中燃燒的火焰并非純粹的勝利之光,而是冰冷地鎖定了后方那片被撕裂的空間壁壘——在那里,后續涌入的數艘神罰之艦如同受驚的鋼鐵巨獸,艦艏巨大的“凈世之眸”死死盯著她,冰冷的意念波動劇烈翻滾,充滿了驚疑、忌憚,以及……一種更深的、被更高意志壓制的絕對服從。

它們停滯不前,龐大的艦體在星輝海水中微微調整著角度,組成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半弧形陣列。冰冷的炮口亮起,能量在凝聚,卻不敢輕易發射。熾剛才展現的焚滅法則的淵火之力,徹底震懾了這些冰冷的殺戮機器。

熾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神骸尾鰭末端的骨刃輕輕擺動,爪尖那點緩緩流轉的暗金淵火如同挑釁的星辰。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震懾!為破壁救簡爭取時間!

她不再理會那些忌憚的神罰之艦,燃燒的神瞳猛地轉向那堵橫亙在前的萬古回音壁!壁障深處,那點被暗金秩序鎖鏈死死纏繞的翠綠光暈,在淵火焚艦的恐怖威能震懾下,似乎也受到了沖擊,極其微弱地掙扎了一下,傳遞出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更加深沉的擔憂。

簡……我來了!

熾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急切與暴怒,神骸武裝的猙獰左爪再次抬起!更加磅礴、更加凝練的暗金神火在爪尖匯聚、壓縮!她要撕開這該死的壁障,斬斷那冰冷的鎖鏈!

就在她爪尖的毀滅能量即將噴薄而出的剎那——

“嗡——!!!”

一股無法形容其浩瀚、其冰冷、其威嚴的恐怖意志,如同整個宇宙的規則本身睜開了眼眸,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這股意志并非來自神罰之艦,也并非來自壁障深處!而是直接穿透了回響之海的時空壁壘,無視了距離,如同億萬顆星辰同時運轉的冰冷規則之音,瞬間充斥了整片星骸之海!

時間仿佛被凍結!空間如同凝固的琥珀!奔流的星輝海水瞬間停滯!游弋的星輝水母僵在半空!遠處漂浮的神殿殘骸、凍結的星辰遺骸、水晶森林碎片……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絕對的靜止!連熾體內奔涌的暗金神火,都在這股至高意志的籠罩下,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神罰之艦如同最卑微的塵埃,瞬間收斂了所有能量波動,艦體表面流淌的神圣符文光芒黯淡,如同匍匐在地的螻蟻。

緊接著,在那片被神罰之艦拱衛的虛空之中,一點無法形容其璀璨、其尊貴的——純粹金色,如同宇宙誕生的第一縷光,緩緩亮起!

金光迅速擴大、凝實,并非形成一個具體的形態,而是化作一個由無數流淌著絕對秩序符文的金色光線構成的、巨大無比的——冰冷眼眸!

眼眸瞳孔深處,是無盡的、如同機械般精密運轉的幾何圖形,散發著凍結靈魂、審判萬物的至高神威!目光所及,萬物皆為芻狗!

主神意志投影!真正的、蘊含著一絲主神本尊權柄的至高意志,降臨了!

“秩序……失衡……”

“混沌……污染……”

“戰爭……余孽……”

“審判……執行……”

宏大、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宣告,如同宇宙規則的最終裁定,直接在熾的神魂深處轟然炸響!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無法抗拒的法則之力,試圖強行壓制她的神格,瓦解她的意志!

熾悶哼一聲,覆蓋鱗甲的身軀劇震!神格核心深處那被禁錮的秩序詛咒如同被引燃的炸藥,瘋狂沖擊著封印,發出尖銳的嘶鳴!奔涌的暗金神火如同遭遇了無形的堤壩,流速驟然減緩!她爪尖凝聚的毀滅能量幾乎潰散!

好強的壓制力!僅僅是意志投影,就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哼!”熾眼中暗金神焰爆燃!神格深處那源自“淵”的傾覆戰意與自身百世不屈的意志轟然爆發!強行對抗著那無處不在的法則壓制!覆蓋著神骸武裝的利爪死死攥緊,爪尖的暗金淵火再次倔強地亮起!

“主神!”熾的聲音如同神鐵摩擦,帶著焚盡星河的怒火,穿透凝固的空間,狠狠撞向那冰冷的金色眼眸,“藏頭露尾的竊賊!今日,便用你的神血,洗刷百世之恥!”

“愚昧……頑抗……”

“竊取?秩序……即……真理……”

“汝之存在……即……混沌……污染……”

“當……徹底……凈化……”

主神意志的回應冰冷無情,如同宣讀早已注定的命運。那巨大的金色眼眸中,流淌的秩序符文瞬間加速運轉!

“嗡——!!!”

以那金色眼眸為中心,無數道凝練如實質、由純粹秩序神力構成的金色光線,如同最精密的織網,瞬間朝著熾所在的位置瘋狂蔓延、交織!

光線所過之處,停滯的星輝海水被強行排開、凈化!凝固的空間被切割、禁錮!光線與光線之間,無數旋轉的、散發著禁錮與凈化神力的秩序符文憑空生成,相互勾連,構成一個巨大無比、密不透風的——金色牢籠!

這牢籠并非囚禁身體,而是直接針對神格與靈魂!它散發著凍結一切、凈化一切、將萬物納入絕對秩序的恐怖威壓!——秩序之繭!

“繭……成……”

“凈化……開始……”

冰冷的宣告聲中,那金色的秩序之繭瞬間合攏,將熾連同她周身燃燒的暗金神焰,徹底包裹在內!

“呃啊——!”

熾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吼!被秩序之繭籠罩的瞬間,如同被投入了萬載冰窟的最深處!無處不在的秩序法則如同億萬根冰冷的尖針,瘋狂刺入她的神骸之軀、她的暗金神火、她的神格核心!那股凈化之力,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意志,試圖強行抹除她體內“混沌的污染”(淵火之力)、熄滅她“戰爭的余孽”(神格本源)、甚至……格式化她承載的“錯誤歷史”(回響源流信息)!

暗金神火在秩序法則的壓制下劇烈搖曳、黯淡!體表新生的鱗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神格核心如同被冰封,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那被禁錮的秩序詛咒更是如同得到了強援,瘋狂沖擊著封印,試圖里應外合!

更可怕的是,這秩序之繭似乎還在抽取、分析她體內的一切!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最精密的探針,試圖刺探她神格深處關于暗金骸骨“淵”、關于混沌碎片、關于回響之海的所有秘密!

絕境!真正的神罰!主神意志投影親自出手,以絕對秩序法則構筑的終極牢籠,要將她徹底凈化、解析、抹除!

熾咬緊牙關,戰爭神瞳在金色的繭壁內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她將全部意志集中在對抗那恐怖的凈化與解析之力上,暗金神火死死護住神格核心,艱難地抵御著。爪尖的暗金淵火在秩序法則的壓制下如同風中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就在她全力對抗秩序之繭的凈化,心神緊繃到極致之時——

主神意志那冰冷無情的聲音,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再次在她意識核心響起。這一次,目標不再是審判,而是……揭示!

“汝之憤怒……源于……誤解……”

“汝之仇恨……指向……錯誤……”

“汝所追尋……守護之魂……”

“其本質……乃吾……剝離之……人性……”

人性?!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狠狠劈在熾的心頭!她抵抗的動作猛地一滯!神格核心劇烈震顫!

“……‘簡’……非……獨立……”

“……乃吾……于建立……絕對秩序……神庭……之初……”

“……為摒除……軟弱……猶疑……悲憫……”

“……自神格……剝離……并……封存……之……人性……碎片……”

主神意志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刻刀,將一段被徹底掩埋的、顛覆認知的真相,狠狠鑿入熾的意識!

簡……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主神在建立秩序神庭時,為了追求絕對理性、摒棄一切“弱點”,而從自身神格中強行剝離、封存起來的……人性碎片?!

那些百世輪回中,角落里的默默記錄……

那袖口隱藏的秩序之印(實為承載封印)……

那眼中深藏的悲憫與專注……

那以血為墨,承受輪回反噬的守護……

那句穿越生死、刻骨銘心的“殿下”……

甚至……他最后融入圣樹核心、化為混沌之證劍魂的犧牲……

這一切……這一切……都只是……主神剝離的、被封印的……**人性**?!

“不……不可能!”熾在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絕望的嘶吼!這比任何攻擊都要殘忍!這徹底顛覆了她所有的認知、所有的情感寄托、所有的仇恨根基!

如果簡只是主神剝離的人性碎片……那她百世的痛苦算什么?她對主神的仇恨算什么?她拼盡一切想要救回的執念……又算什么?!

巨大的荒謬感與深入骨髓的冰冷絕望,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緊了她的神格!體內奔涌的暗金神火因這劇烈的情緒沖擊和認知顛覆,瞬間變得混亂、黯淡!對抗秩序之繭的力量驟然減弱!冰冷的凈化之力趁機瘋狂侵蝕!

“秩序……不容……雜質……”

“人性……即……混沌……溫床……”

“剝離……封存……是為……凈化……”

“汝……百世輪回……亦為……熔爐……”

“淬煉……人性……觀測……混沌……”

主神意志冰冷的補充,如同最后的喪鐘。祂將人性碎片(簡)投入輪回,伴隨熾的百世苦難,一方面是為了觀測混沌侵蝕的過程(以熾為實驗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在輪回中“淬煉”人性本身,試圖將其中的“雜質”(情感、悲憫)徹底磨滅,最終回收純粹的“秩序養料”!

熾的百世苦難,簡的百世守護與痛苦,都不過是主神冰冷實驗桌上的一組……數據!

“呃啊啊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與滔天怒火在熾的神格深處轟然爆發!這一次,不再是針對外敵,而是源于信仰的崩塌與最深沉的情感背叛!暗金神火在極致的情緒沖擊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化作焚盡理智的毀滅風暴,在她體內瘋狂沖撞!秩序之繭的凈化之力被這股源自內部的混亂風暴猛烈沖擊,金色的繭壁劇烈波動,甚至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

“噗——!”熾猛地噴出一口暗金色的神血,神骸之軀劇烈顫抖,戰爭神瞳中的火焰混亂而瘋狂!她死死攥著右拳,掌心那塊冰冷的星云碎片幾乎要被捏碎!

壁障深處,那點被秩序鎖鏈禁錮的翠綠光暈,在感應到熾神格劇烈動蕩、認知崩塌的瞬間,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極其強烈的翠綠光芒!光芒穿透重重壁障與秩序之繭的封鎖,如同垂死的吶喊,狠狠沖擊著熾混亂的意識!

“不……是……!”

“……吾……是……簡……!”

“……守……護……殿……下……是……吾……之……選……擇……!”

這股意念,帶著簡殘魂最后的、超越一切的悲愴與堅定!它在用最后的力量告訴熾:無論起源如何,無論被誰剝離,他守護她的意志,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存在的意義!與主神無關!

這聲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吶喊,如同黑暗中的驚雷,狠狠劈開了熾因真相而陷入的混亂與絕望!

神格核心的混亂風暴驟然一滯!戰爭神瞳中那焚盡理智的火焰瞬間冷卻,沉淀為一種更加冰冷、更加深邃、混合著無盡悲慟與絕對殺意的……終焉寒焰!

她緩緩抬起頭,燃燒著冰冷神焰的瞳孔穿透金色的繭壁,死死鎖定壁障深處那點劇烈閃爍的翠綠光暈,又仿佛穿透了空間,直視著那冰冷的金色眼眸。

“人性……也好,碎片……也罷。”

“他叫……簡。”

“他守護了我……百世。”

“而你……”

熾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每一個字都如同從萬載寒冰中鑿出,蘊含著凍結星河的恨意。

“……竊取神格的蛀蟲……”

“……玩弄命運的劊子手……”

“……今日……”

覆蓋著神骸武裝的猙獰左爪緩緩抬起,爪尖之上,那點暗金淵火不再混亂,而是壓縮到極致,散發出湮滅一切的恐怖氣息。

“……縱使燃盡這身神骸……”

“……也要撕碎你這虛偽的秩序……”

“……把他……”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壁障深處,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還給我!!!”

暗金淵火,終焉寒焰,在這一刻,于秩序之繭中,轟然交融!

景崗山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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