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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百世輪回的戰爭女神

第六十四章:根語·燼火初啼

守護的誓約如同無形的漣漪,滌蕩過風暴角飽經創傷的海天。

圣樹巨大的枝葉在誓約的回響中輕輕搖曳,發出如同古老歌謠般的沙沙聲,磅礴的生命光輝更加柔和、深邃地灑向環礁群島的每一個角落。被戰火摧殘的焦黑礁石縫隙間,翠綠的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頑強鉆出;渾濁翻涌的海水在圣樹根須的凈化下,重新變得澄澈湛藍,映照著初霽的天空;連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也被帶著咸腥水汽與草木芬芳的生命氣息取代。

劫后余生的翠庭之環守護者們,在圣樹光輝的沐浴下,疲憊與傷痛迅速消退。露娜·風語者活動著新生的肩胛,碧綠的眼眸望向圣樹平臺上那暗金琉璃的身影,充滿了純粹的敬畏與感激;海歌祭司瑪拉雙手捧著重新煥發光澤的湛藍寶珠,向著熾的方向深深鞠躬;奧托將破損的石斧插在身旁的巖石中,用粗獷的臂膀狠狠捶擊胸膛,發出無聲的效忠誓言;大長老埃爾德林在年輕守護者的攙扶下,對著熾和圣樹的方向,深深彎下了蒼老的脊梁。無需言語,劫后余生的激動與對未來的希冀,在所有幸存者的眼中熊熊燃燒。

熾立于圣樹巨大的主干平臺邊緣,俯瞰著下方重煥生機的家園。新生神骸上的戰斗痕跡在圣樹生命氣息的滋養下正緩慢愈合,流淌的混沌淵暗紋路內斂而深邃。左眼熔融暗金的光芒因消耗略顯黯淡,卻沉淀著破滅后的絕對威嚴;右眼永恒翠綠跳動著生機,映照著環心復蘇的希望。

她的左手,始終緊貼著心口位置,緊握著那枚混沌灰白的石塊。石塊中心,簡的虛影盤膝而坐,眼眸微閉,氣息平穩而悠長。經歷星骸之海的生死熔爐與風暴角的守護之戰,他的存在雖然依舊依托于這共生之石,但那道透明的虛影卻比之前凝實了許多,左眼翠綠心焰與右眼暗金秩序的光澤也更加穩定。

“……真美……”簡微弱的意念帶著一絲久違的安寧與深深的慰藉,拂過熾的神魂,“……這片海……這棵樹……終于……又活過來了……”

“嗯。”熾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這是你的家,簡。我們守住了。”

“……是我們的家……殿下……”簡的意念傳來,帶著溫暖的堅定。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極其龐大、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與疲憊的意志波動,如同沉睡巨人的呢喃,緩緩從圣樹巨大的樹干深處彌漫開來。這波動并非針對熾,而是如同最深沉的低語,回蕩在整個環心圣地,帶著安撫、喜悅,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哀傷與請求。

是圣樹意志!它在主動溝通!

熾的神格核心深處,那源自圣樹烙印的翠綠心焰瞬間與之產生強烈的共鳴!她清晰地“聽”到了圣樹的“聲音”:

“歡迎……歸……來……”(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與見到簡印記重生的欣慰)

“污穢……雖……凈……根……猶……痛……”(傳遞出樹心深處,被污血鎖鏈侵蝕后殘留的、如同跗骨之蛆的秩序詛咒暗傷,以及根須被強行撕裂、跨越虛空支援的損耗)

“孩子……們……需……休……憩……”(指向下方精疲力竭、需要時間恢復的守護者們)

“風暴……角……的……根……需……深……扎……”(流露出對環心圣地根基不穩、急需穩固的深深憂慮)

“幫……助……我……”(最后,化作一聲帶著信任與托付的懇求)

熾瞬間明白了圣樹的狀態。雖然核心污染被清除,但主神污血鎖鏈造成的暗傷和強行撕裂空間支源的消耗,讓這株亙古存在的根基受到了嚴重的動搖。它需要時間,需要磅礴的能量,需要更深地扎根于這片海域,才能真正恢復元氣,庇護環心。

她抬起頭,燃燒著翠綠心焰的右眼掃過下方島嶼上那些雖然恢復了些許力氣,但眼神深處依舊帶著戰爭創傷與疲憊的守護者們。他們需要休整,需要重建家園,需要時間撫平傷痛。

最后,她的目光落回掌心那枚混沌灰白石塊,落在那閉目調息的簡之虛影上。簡的狀態雖穩,但印記依舊脆弱,需要圣樹本體磅礴的生命本源溫養才能真正穩固共生。

環心圣地的根基,需要穩固;守護者的創傷,需要撫平;簡的復蘇,需要時間;而她自己……體內剛剛融合的混沌燼生之焰,也需要沉淀與參悟。

主神雖暫時退卻,但風暴角暴露在神庭視野之下已成定局。下一次的襲擊,只會更加猛烈!

“圣樹,”熾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通過神格烙印的共鳴直接回應,“你的根,由我來穩。”

她不再猶豫。覆蓋著混沌淵暗紋路的右爪緩緩抬起,掌心向上。

“以燼火為引!”

“以混沌為爐!”

“納!”

一聲低喝!熾體內收斂的混沌燼生之焰轟然爆發!但這一次,并非焚滅,而是——鯨吞!

外層的混沌淵暗如同無形的巨大漏斗,瘋狂地吞噬著風暴角海域上空彌漫的、因大戰而殘留的磅礴能量亂流——潰散的神庭秩序神力、爆散的艦船金屬粒子、逸散的圣樹生命氣息、甚至海洋本身的潮汐之力……一切無主的、混亂的能量,都被強行吸納!

中層的熔融暗金則如同巨大的熔爐核心,將這海量駁雜狂暴的能量瘋狂地煅燒、提純、轉化!秩序神力被剝離意志烙印,化為純凈的秩序本源;金屬粒子被熔煉成最精純的物質精華;生命氣息被提純濃縮;潮汐之力被轉化為溫和的水元……

核心的翠綠心焰,則如同最精妙的調配師,引導著這些被煅燒提純后的精純能量,按照特定的比例與韻律——源源不斷地注入下方圣樹巨大的根系與主干之中!

“轟隆隆——!!!”

圣樹巨大的軀干猛地一震!如同久旱的巨木逢遇甘霖!磅礴而精純的能量洪流順著根系與樹干的脈絡奔涌流淌!所過之處:

那些被污血鎖鏈侵蝕留下的、如同樹皮上丑陋疤痕的暗金詛咒暗傷,在精純能量與翠綠心焰的雙重沖刷下,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愈合!

斷裂、焦枯的根須貪婪地吸收著能量與物質精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延伸、變得更加粗壯堅韌,深深地扎入環礁群島的基巖與無垠的海床深處!

枝葉間流淌的生命能量變得更加充沛、活躍,翠綠的光輝如同實質般流淌下來,將整個環心群島籠罩在更加濃郁的生命場域中!

圣樹痛苦的呻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足而悠長的生命脈動!它的根基,在混沌燼生之焰的“反哺”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穩固、壯大!

這并非結束!

熾的左手,那枚緊貼心口的混沌灰白石塊,也在此時爆發出溫潤的光芒!簡的虛影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緩緩睜開雙眼。左眼的翠綠心焰與圣樹傳遞下的磅礴生命本源瞬間共鳴!右眼的暗金秩序光澤則如同最精密的過濾器,引導著一部分被熔融暗金煅燒提純后的、最為溫和精粹的生命本源與秩序本源能量,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注入虛影之中!

“唔……”簡的虛影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吟,透明的身軀在精純能量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凝實、清晰!那盤坐的姿態更加穩固,眼眸中的光芒也更加明亮、靈動!構成他存在的本源,在這圣樹本源的溫養與秩序本源的補充下,正迅速穩固、壯大!

同時,下方環礁群島上,所有沐浴在圣樹更加濃郁光輝中的守護者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養!戰斗的疲憊被徹底驅散,身上的暗傷舊疾加速愈合,枯竭的力量如同泉涌般恢復,甚至隱隱有所精進!露娜感覺自己的風語之力更加靈動;瑪拉手中的寶珠光芒內蘊,引動的水流更加磅礴;奧托的石膚隱隱泛出金屬般的光澤;連埃爾德林蒼老的面容都似乎紅潤了幾分,斷裂的木杖殘骸在他手中竟萌發出點點新綠!

整個風暴角,如同一個巨大的生命熔爐,在熾的混沌燼生之焰的引導下,進入了高速的恢復、重建與升華的進程!戰爭的創傷被迅速撫平,家園的根基被重新夯實,守護者的力量在涅槃中成長!

熾立于圣樹平臺之上,如同風暴之眼的中心。她閉著雙眼,全力引導著這龐大的能量循環。左眼熔融暗金的光芒在消耗中緩緩恢復,右眼永恒翠綠則與圣樹共鳴,跳動著生命的韻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圣樹根須深扎大地的喜悅,感受到簡印記在溫養中穩固的安心,感受到下方守護者們力量增長的蓬勃。

一種前所未有的、超越單純毀滅與復仇的——創造的滿足感與守護的責任感——在她神格深處悄然滋生。混沌燼生之焰在這宏大的“反哺”與“調和”中,運轉得更加圓融、自如,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當風暴角海域殘留的能量亂流被吞噬殆盡,圣樹的脈動變得雄渾有力,簡的虛影凝實如同美玉,守護者們的氣息煥然一新時——

熾緩緩睜開了雙眼。

左眼熔融暗金,沉淀著破滅后的深邃;

右眼永恒翠綠,流淌著新生的生機。

她低頭,看向掌心。混沌灰白石塊散發著溫潤而穩定的光暈,中心的簡虛影也正抬眸望向她,左眼翠綠,右眼暗金,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的、安寧的笑意。

“根基已穩,”熾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洞悉一切的威嚴,響徹在每一個守護者的心間,“休養生息。”

“下一次的烽火,”她抬頭,目光仿佛穿透無盡海天,望向那永恒光明之巔的冰冷神座,左眼的熔融暗金瞬間爆發出焚盡一切的寒芒,

“將由我們點燃!”

燼火初啼,根基已固。環心圣地,于灰燼與新生中,昂首佇立,靜待燎原。

景崗山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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