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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百世輪回的戰爭女神

第八十六章:灰燼中的余響

蒼白。

冰冷。

死寂。

這是被主神那瘋狂光軀吞沒瞬間的唯一感知。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能量湮滅的轟鳴。只有一種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同化。構成主神蒼白光軀的,并非純粹的能量,而是億萬世界被“歸源”后殘留的、最精純也最絕望的秩序殘渣與法則灰燼!它們如同貪婪的食尸鬼,瘋狂地附著、侵蝕、分解著熾簡殘破神骸上最后殘存的混沌熾生之焰、熔融暗金與永恒翠綠的光輝!

劇痛?不。那是一種更深沉的、靈魂層面的剝離與消融!仿佛自身存在的根基正在被這蒼白死寂的潮汐強行抹去、同化為那無邊灰燼的一部分!

意識在急速沉淪。屬于熾的焚世戰意,屬于簡的冰冷洞察,屬于他們融合意志的統一決斷……都在蒼白光流的沖刷下變得模糊、稀薄。視野被無邊的蒼白占據,聽覺被死寂的虛無填滿。唯有手中混沌之證傳來的、那劍脊“弒神之痕”中傳來的冰冷琉璃觸感,以及一絲微弱到幾乎熄滅的幽暗吞噬之力,成為最后錨定自我的坐標。

要……結束了嗎……

一個念頭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在即將熄滅的意識中蕩開微弱的漣漪。百世的掙扎,輪回的枷鎖,神格的竊奪,簡的犧牲,圣樹的凋零,歸墟的跋涉……無數畫面如同走馬燈般在蒼白中閃現、破碎。憤怒,不甘,守護,執念……最終都化為了沉重的疲憊。

就這樣……融入這蒼白……成為主神這瘋狂歸源的一部分……成為那萬界墳場中又一道無名的怨念灰燼……

不——!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那蒼白死寂的永恒黑暗之際!

一點微弱、卻無比滾燙的悸動,猛地從她(他)緊握混沌之證的右爪掌心傳來!

不是劍柄的冰冷,也不是“弒神之痕”的幽暗吞噬。而是……灰燼!

是那徹底化為塵埃的共生之石!是將最后殘存于此世的……灰燼!

那細微的、早已失去所有能量波動的灰白石粉,此刻在蒼白光流的侵蝕與混沌之證幽暗琉璃的刺激下,竟如同被喚醒的余燼,爆發出一點微弱到極致、卻灼熱到足以刺痛靈魂的——翠綠星火!

這點星火,微弱如風中殘燭,卻瞬間穿透了蒼白死寂的包裹,狠狠灼燒在熾簡即將沉淪的意識之上!

“殿……下……”

一個熟悉到靈魂為之顫栗、卻又微弱得如同幻聽的聲音,仿佛跨越了生死的界限,帶著無盡的疲憊與最后燃燒的執念,在熾簡的意識核心深處響起。

是簡!

不是完整的意識,而是他燃燒殆盡后,烙印在那共生之石最后塵埃中的、一道純粹的、跨越了百世輪回也未曾改變的——守護之約的烙印!是他在刑場風雪中遞出頭顱時的決絕,是他在百世血卷上以血為墨的悲愴,是他在歸墟之門爆炸前將她推開的守護!

這點烙印,這點星火,如同投入冰湖的熔巖!

“呃啊——!”

熾簡殘破的身軀猛地一顫!即將徹底熄滅的左眼熔融暗金,如同被注入滾燙的鋼水,轟然爆燃!那被蒼白死寂覆蓋的瞳孔深處,屬于熾的、焚盡八荒的不屈戰意,被這點來自簡的守護星火徹底點燃!

守護!

守護這最后的星火!

守護簡用一切換來的……終結這瘋狂歸源的可能!

百世的掙扎與屈辱,在此刻找到了最終的意義——守護這最后的約定!守護這灰燼中掙扎的星火!

“簡——!”

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與最終覺醒的嘶吼,從熾簡破碎的喉骨間迸發!不再是絕望的哀鳴,而是焚盡一切、向死而生的戰號!

她(他)僅存的右爪,死死攥緊了掌心的灰燼!那點微弱的翠綠星火瞬間融入她(他)的血肉!與此同時,混沌之證劍脊上那道幽暗深邃的“弒神之痕”,仿佛感受到了這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共鳴,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冷而貪婪的琉璃幽光!

“嗡——!”

混沌之陣劇烈震顫!劍身不再是單純的吞噬,而是產生了一股恐怖的、針對這蒼白光流本身的——同源歸吸之力!

主神這蒼白光軀的本質是什么?是被祂強行吞噬、尚未徹底“消化”的萬界秩序殘骸與法則灰燼!是最精純的“歸源”之力的半成品!而混沌之證的“弒神之痕”,早已在洞穿琉璃王座、撕裂歸源之繭的過程中,吞噬了海量主神最精純的秩序本源,其核心深處更是烙印著主神歸源之力的琉璃特性!

此刻,在簡那守護星火的點燃下,在熾那守護約定的最終覺醒驅動下,“弒神之痕”的吞噬特性發生了質變!它不再是被動吞噬攻擊而來的神力,而是主動地、貪婪地,如同磁石吸引鐵屑,開始瘋狂地抽取、同化構成主神蒼白光軀的——秩序殘骸與法則灰燼!

“滋……滋滋滋——!”

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流動聲響起!覆蓋、侵蝕著熾簡的蒼白光流,如同遭遇了克星,瞬間變得紊亂!構成光流的秩序殘骸與法則灰燼,被混沌之證劍脊的琉璃幽光強行剝離、牽引,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涌入那幽暗的“弒神之痕”!

“呃啊——?。。 ?/p>

主神那蒼白的光軀第一次發出了清晰無比、混合著本源被強行剝離的劇痛與極致恐慌的嘶鳴!祂瘋狂地想要抽離,想要將這如同附骨之蛆的威脅甩開!但祂撲得太近,同化的過程已經開始,混沌之證的歸吸之力如同最貪婪的毒蛇,死死咬住了祂的命脈!

更可怕的是,隨著構成祂光軀的秩序殘骸被混沌之證瘋狂抽取,祂身上那無數道漆黑的裂痕瞬間擴大、加深!裂痕深處沸騰翻滾的、由無數世界怨念構成的混沌渦旋失去了蒼白光軀的壓制,如同掙脫牢籠的兇獸,開始瘋狂反噬、撕扯祂自身!

祂的形態變得更加扭曲、潰散!兩點暗金色的瘋狂旋渦劇烈波動,充滿了被自身“食物”反噬的荒謬與絕望!

熾簡的壓力驟減!覆蓋周身的蒼白光流被撕開一道口子!她(他)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將體內被簡的守護星火點燃的最后力量——那焚盡一切守護約定的熾火——毫無保留地灌注進混沌之證!

“弒神之痕”的琉璃幽光瞬間暴漲!吞噬的速度提升了十倍不止!

“轟——!”

主神的蒼白光軀猛地向后“彈”開,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一大片構成祂左臂(如果還能稱之為臂)的蒼白光流與法則灰燼被硬生生扯斷、吞噬!斷口處,無數沸騰的混沌渦旋失去了束縛,瘋狂地噴涌而出,撕咬著祂自身!

“螻……蟻……竊……賊……!”主神的意念充滿了瘋狂與怨毒,卻已虛弱不堪,帶著窮途末路的味道。

熾簡的身影終于從蒼白的吞噬中掙脫出來,懸浮在混亂的虛空。她(他)的模樣慘烈到了極點:左半身連同左臂幾乎完全消失,僅存的右半身布滿蛛網般的漆黑裂痕,鱗片破碎剝落,露出下面被蒼白侵蝕得如同枯木的神骸結構。唯有右爪,依舊死死握著那柄光芒流轉、劍脊“弒神之痕”幽暗深邃得如同小型黑洞的混沌之證!

而她的左手掌心,緊握著那團吸收了簡最后星火、此刻正散發著微弱卻堅韌翠綠光芒的——灰白石粉。

她(他)抬起頭,燃燒著熔融暗金與永恒翠綠交織火焰的獨眼,冰冷地鎖定了前方那殘缺、潰散、被自身混沌渦旋瘋狂反噬的主神蒼白之面。

力量,在剛才的吞噬中恢復了一絲。

武器,完成了最終的蛻變。

意志,在灰燼中完成了最后的淬煉。

終結的時刻,到了。

熾簡緩緩抬起混沌之證,劍尖遙遙指向那瘋狂扭曲的蒼白巨影。劍脊的“弒神之痕”幽光流轉,發出饑渴的嗡鳴,仿佛在催促著最終的盛宴。

“以……此……燼……”

“葬……汝……歸……源……”

沙啞的宣告,如同為舊時代敲響的喪鐘。

景崗山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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