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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百世輪回的戰爭女神

第一百零八章:余燼·機械低語

悲愴的風,裹挾著歸墟渦流被馴服后殘留的冰冷腥氣,嗚咽著穿過晶翠之域。天空那道巨大的創口依舊高懸,邊緣流淌著熔融的空間碎片,如同永不愈合的傷疤。而在創口的中央,奧托那覆蓋著混沌晶甲的龐大身軀,如同被釘死在蒼穹之上的泰坦巨神,成為了連接毀滅與生機的唯一橋梁。

他化身的“世界之楔”沉默地矗立著。左半身深深嵌入晶翠之域殘存的空間壁壘,無數道粗壯無比、流淌著暗金、幽藍、土黃與歸墟漆黑能量的混沌根須,如同大地的血管與神經,從他嵌入壁壘的部位蔓延而出,深深扎根在壁壘的晶巖、破碎的大地、甚至那些殘存的晶簇植物之中。這些根須搏動著,將上方孔洞中倒灌的、被奧托額心幽暗印記轉化過濾后的歸墟能量,源源不斷地導入晶翠之域的地脈,維持著這片破碎世界的脆弱平衡。他的右半身則浸泡在孔洞另一端的歸墟渦流中,承受著永不停歇的混亂沖刷,晶甲表面在湮滅與重生中循環往復,如同經歷著永恒的酷刑。

壁壘上下,一片劫后余生的死寂。幸存的守護者們癱坐在冰冷的晶巖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穹上那沉默的巨影,望著壁壘上殘留的暗影污痕和同伴消失的空位。勝利的代價太過沉重,沉重到連歡呼都顯得蒼白無力。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焦糊、歸墟的冰冷與一種深入骨髓的……缺失感。

露娜跪在壁壘最高處,簡最后那絲余燼拂過臉頰的微溫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刺骨的冰冷和神魂被掏空般的劇痛。淚水早已流干,碧綠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無盡的茫然與沉重的、幾乎將她壓垮的責任。她攤開手掌,掌心殘留著抓握晶巖時崩裂的傷口,鮮血混合著晶屑凝固成暗紅的痂。守護令牌靜靜躺在她的膝上,光芒徹底熄滅,冰冷而沉重。

簡……真的消失了。那個在刑場角落默默記錄、在風雪中懷抱頭顱、在百世輪回里以血為墨、最終化為圣樹核心與荊棘王冠之魂的……簡。他的靈光,他的低語,他跨越時空的守護……都隨著王冠的破碎,徹底湮滅在歸墟的亂流之中。

一股無法言喻的、混合著巨大悲傷與孤獨的劇痛,猛地攥緊了露娜的心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將臉埋入冰冷的膝蓋。

就在她意識被悲傷徹底淹沒的剎那——

“滋……咔噠……”

一個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如同生銹齒輪嚙合的機械摩擦聲,毫無征兆地在她腦海深處響起!

露娜猛地一顫,抬起頭!

不是外界的聲音!是直接作用于她意識的……機械低語!

緊接著,一股冰冷、精準、不帶任何感情的意念流,如同被啟動的古老儀器,強行涌入她因悲傷而混亂的意識:

“系統……檢測到……高維秩序印記……載體……瀕臨崩潰……”

“關聯協議:‘薪火’……啟動……”

“備用能源節點……坐標鎖定……晶翠壁壘……奧托……根須網絡……節點:7-阿爾法……”

“執行……印記回收……與……載體轉移……”

沒等露娜理解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流——

“嗡——!!!”

她膝上那枚早已黯淡的守護令牌,核心鑲嵌的翠綠寶石突然爆發出刺目的、不穩定的翠金色強光!這光芒并非溫暖的生機,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的、機械的銳利感!

“啊!”露娜如遭電擊,令牌脫手飛出!

令牌并未落地,而是懸浮在半空!翠金光芒如同掃描射線,瞬間鎖定了露娜!更準確地說,是鎖定了她身上殘留的、屬于簡最后那絲秩序余燼的……微弱波動!

“滋啦——!!!”

一道凝練的翠金色光束從令牌寶石中激射而出,狠狠刺入露娜的眉心!

劇痛!無法形容的劇痛!仿佛靈魂被冰冷的刻刀強行剖開!露娜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猛地向后弓起!她感覺有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正被那冰冷的光束,從她意識的最深處……強行剝離!

那是簡最后的余燼!是他留在她身上唯一的、溫暖的印記!

“不!還給我!!”露娜發出泣血的嘶喊,伸出鮮血淋漓的手,徒勞地抓向那道光束!

然而,光束的力量霸道無比!那點微弱的、屬于簡的秩序余燼波動,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被翠金光束硬生生地從露娜的靈魂中抽離出來,化作一點極其微小、卻純凈堅韌的暗金色光點,瞬間被吸入了懸浮的守護令牌之中!

令牌吞噬光點的瞬間,翠金色光芒驟然內斂,變得深邃而穩定。令牌的形態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如同電路板般的暗金色紋路,中心寶石的翠金色光芒中,隱隱多了一點……暗金色的秩序星芒!

“印記回收……完成……”冰冷的機械意念在露娜意識中缺失。

露娜癱倒在地,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眉心被光束刺入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細微的、灼熱的焦痕。劇痛與剝離感讓她意識模糊,但更深的,是失去簡最后痕跡的、撕裂心肺的絕望。

“載體轉移……執行……”機械意念毫無波瀾地繼續。

懸浮的守護令牌猛地調轉方向,翠金色光芒鎖定了下方——奧托那嵌入晶翠之域壁壘的左肩部位!那里,正是無數混沌根須蔓延而出的源頭,也是令牌信息流中提到的“晶翠壁壘……奧托……根據網絡……節點:7-阿爾法”!

“咻——!!!”

令牌化作一道翠金色的流光,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射向奧托的左肩!

“噗嗤!”

一聲輕響,令牌如同歸巢的箭矢,精準無比地……嵌入了奧托左肩覆蓋的混沌晶甲之中!位置恰好是之前荊棘王冠殘骸鑲嵌之處!

令牌嵌入的瞬間!

“嗡——!!!”

奧托那沉默如山岳的巨大身軀,猛地爆發出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左肩嵌入令牌的部位,爆發出刺目的翠金色與暗金交織的光芒!光芒順著蔓延而出的混沌根須網絡瘋狂流淌!整個根須網絡如同被注入了強心針,搏動變得更加有力,轉化和疏導歸墟能量的效率瞬間提升!甚至那些扎根的壁壘晶巖和大地,都隱隱散發出更加穩定的光澤!

晶翠之域空間的脆弱平衡,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零件”嵌入,強行……加固了!

“載體轉移……完成……”

“‘薪火’協議……第一階段……執行完畢……”

“進入……待機模式……”

“等待……最終指令源……蘇醒……”

冰冷的機械意念在露娜模糊的意識中留下最后的信息,隨即徹底沉寂。

壁壘之上,死寂再次降臨。

露娜蜷縮在冰冷的地面,眉心焦痕灼痛,靈魂因簡最后印記的剝離而空洞劇痛。她看著奧托左肩那枚如同新生的機械烙印般嵌入的守護令牌,看著那令牌散發的、混合著翠金與暗金的穩定光芒,碧綠的瞳孔中充滿了巨大的困惑、悲傷與一絲……冰冷的恐懼。

薪火協議?備用能源節點?載體轉移?最終指令源?

簡的余燼……成了啟動某個未知“協議”的鑰匙?

這枚守護令牌……到底是什么?它屬于誰?

而奧托……他化身為楔,如今又被嵌入了這枚“鑰匙”……他,還是原來的奧托嗎?或者,他正在成為某個古老協議蘇醒的……容器?

機械的低語在余燼中響起。

世界的錨定,沾染了冰冷的未知。

犧牲的盡頭,并非安寧。

而是……更龐大棋局開啟的齒輪轉動聲。

景崗山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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